农门小王妃-第2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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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捕头索性没再说什么,只点了下头,同阮明姿道:“我们先回去查善握瑜的下落。”
阮明姿点了点头,确实,既然从妇人这搞不到攻破口,她们还是得先把小握瑜给找到。
阮明姿想了想,只扬声对那抱着弟弟的少女背影道:“……怀瑾跟握瑜都一直很惦念着两个姐姐。过年那会儿府里头分了糖,她们悄悄的把自己那份留了一大半出来,说有机会要把糖给你们。”
说完这句话,她没再说旁的,同曾捕头出了门。
那少女身影微微僵着,却一直没有回头。
官府找人,要比她们善府的孩子们没有章法的胡找一气来的有条理。
且孩童走失这事,发生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官府的参与之下,很多线索慢慢浮了起来。
这也正是曾捕头从一开始就不慌不忙的原因。
大过年的,街道上不少人都在走亲访友的。眼下他们宜锦县的治安,也还算可以,总不能让一个孩子,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有人看见了一个男人鬼鬼祟祟的待在善府后门那徘徊。
有人隐隐看见了一个小女孩从后门出来,跟那男人一道走了。
最后,浮起来的那些线索成了一条线,依旧是直指那妇人家。
曾捕头这次又带着人去了怀瑾握瑜先前的家。
这次跟先前不一样,先前他们只是例行问话,这次却是直接带了锁链上门。
说来也巧了,他们上门的时候,正好那家的男主人回去了,还在门口打了个照面。
老百姓普遍对官府是惧怕的,尤其是这种腰间佩刀,手持锁链,一看就是要上门捉人的官差。
那男人吓得腿一软,差点当场跪了。
又是一番来来回回的掰扯。
包着胡桃色头巾的妇人抢步出来,见院门口官差这次来真的了,顿时哭闹起来,“……这无凭无据的,怎么就要上门抓人了啊!”
曾捕头抖了抖那锁链,锁链发出了金属撞击的声音,听得人心惊胆颤的。
“无凭无据,自然是不能捉人。”曾捕头冷冷道,“但现在有人证控诉你们,拐卖孩童,你,跟我回衙门走一趟!”
曾捕头点了点那刚回来的男人。
那男人一听,手脚更软了,勉强扶着媳妇,才让自个儿站稳了。
衙门那地方,听说只要进去了,不死都要脱层皮!
“什么人证!”那男人死活不认,“说不定是做假的呢!”
竟然胡搅蛮缠起来。
曾捕头索性一挥手,上来两个衙差,便要直接将那男人带走。
这下子无论是男人还是妇人,都急了。
他们这会儿才隐隐明白,在官府面前,他们这样的胡搅蛮缠,是不管用的。
他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梗着脖子大声喊道:“……我只是想四妮了!带她出来玩了会儿,又把她送回去了!她回去的时候走丢了,关我什么事?!”
阮明姿冷笑一声:“你说你送回去了,可有人证?人证说不定是作假的呢?”
她把先前那男人胡搅蛮缠的话又都砸回了男人身上。
男人气得脖子都涨红了。
阮明姿放缓了声音,让自己的声线听上去柔柔的又细细的:“……我说这位叔,你也别怕。去衙门嘛,像你这样胡搅蛮缠藐视公堂的,一般都会先打十大板让你醒醒神……十大板听上去没什么,其实吧,里头都是有诀窍的。那板子,是用得木头最坚韧那块给做的,成年累月的在盐水里泡着,这一板子下去,是又痛又酸爽。但因着泡了盐水啊,带劲啊!你想想那带血的皮肉,沾了盐,啧啧,那感觉……”
她没有说下去,但那男人听着阮明姿这低低浅浅的话,不由得在脑子里展开了想象,已是白了脸。
满脑子都是他被打得鲜血淋漓的模样……差点惨叫出来。
那妇人听得更是心惊胆颤的,脸色惨白,双手发颤。
阮明姿没有见好就收的概念,她描述完以后,温温柔柔的又问了一句,“听明白了吗?……这还只是开始。后面查出了握瑜失踪的事,跟你有关的话,按照我们大兴律法,重则当斩的。”
这话一出,场上俱是静了静。
半晌,那妇人满脸惨白,突然叫了一声:“我们不送养了!我们要把孩子给要回来!那是我们的孩子,我们自个儿的孩子,不劳你惦记了!”
那男人如梦初醒,连连点头:“对,没错!我们后悔了,那是我们的孩子,我们不送了还不行吗?!”
阮明姿微微一笑,笑得极尽温柔:“不好意思,还真不行。”
在夫妇两人惊恐交加的瞪视中,她笑得犹如是春天里灿然绽放的娇嫩鲜花。
然而落在那夫妇二人眼里,却犹如是地狱里的恶鬼。
“想什么好事呢?断绝关系的文书都已经签了,”阮明姿温温柔柔的提醒道,“怀瑾握瑜,已经不是你们家的三妮四妮了。她是我们善府的善怀瑾,善握瑜。你们把握瑜拐走这种行为,叫拐卖孩童,懂了吗?”
第五百零八章 枉为人
接下来的事,没有任何难度。
曾捕头从男人口中逼问出了小握瑜的下落,原来他把小握瑜卖到一户富人家,去给富家小姐当玩伴了。
曾捕头带阮明姿找过去的时候,那个负责调教小丫鬟的嬷嬷,正拿着鞭子作势要抽打小握瑜。
小握瑜吓得嗷嗷大哭,见着阮明姿过来,扑到阮明姿怀里,哭得眼泪鼻涕糊了阮明姿一身。
阮明姿从怀里头掏出随身带的棒棒糖来哄好了小握瑜。她年纪小,再加上又折腾了大半日,一手拿着棒棒糖,伏在阮明姿的肩头睡着了。
那男人跟在阮明姿身后,看着小女儿对他避如蛇蝎,却对阮明姿这般信任依赖,脸上不由得有些悻悻的,拉着一张脸,不大高兴的模样。
卖小女儿得来的钱,自然又如数奉还了那富户家。
那富户家也有些不大高兴,送人出来的时候,还拿话刺了那男人好几句。
那男人没敢还嘴,只拉着一张长脸,待从富户家里出来,这才没好气道:“这事就算完事了吧?大过年的好生折腾人,晦气!”
阮明姿怀里抱着五六岁却还轻的像片羽毛的小握瑜,听着身后那男人的抱怨唠叨,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根本没搭理他半分。
然而那男人悻悻的要离开时,阮明姿这才冷冷的开了口:“你走错方向了。衙门,在另一边。”
那男人难以置信的停下脚步,看向阮明姿:“说啥呢?!去什么衙门?事情不是完了吗!”
阮明姿勾唇笑了下:“谁告诉你完了?你拐卖我善府的孩子,我若就这样忍气吞声过去,不让你付出半分代价,那往后人拐子还不得把我这善府当成人尽可欺的地方?缺孩子了,尽管来我善府这拐人就是了。”
那男人气得倒仰:“我又不是人拐子!那是我闺女!”
“已经签了断绝关系的文书。”阮明姿冷静的吐出几个字来,“算不得你闺女了。”
那男人涨红了脸,突然吼了一声:“好啊!你要是告我卖闺女犯法,那我还要告你强占我家闺女呢!当时那个断绝关系的文书,是你逼我签的!算不得数!”
他往地上一坐,竟是没脸没皮的耍起赖来。
“快来看啊!都快来看啊!有人当街抢人闺女了!”
男人本着把事情闹大的心思,喊得声音特别大,伏在阮明姿肩上睡得正香的小握瑜猛然从梦里惊醒起来。
小嘴瘪了瘪,有些害怕的要哭。
阮明姿眉宇间涌起几分怒意来。
小握瑜好不容易才哭累了睡着,这个当爹的,竟是半点都不顾惜女儿!
不过也是,若他是个顾惜女儿的,这会儿又哪会把她从善府里骗出来卖掉?!
阮明姿垂眸掩住眸中的那一丝冷意,她轻轻的拍了拍小握瑜的背,哄道:“别怕,小握瑜是不是想姐姐了?”
提到姐姐,小握瑜哽咽的点了点头:“嗯。”
阮明姿托了一名衙差,将小握瑜交给他,拜托他帮着送回善府。
这点举手之劳,衙差自然不会推辞,接过眼泪汪汪的小姑娘,抱着走了。
阮明姿这才掉过头来,同地上撒泼耍赖不愿意去衙门的男人冷声道:“是你自己走,还是让几位差爷辛劳一番,带你过去?”
那男人被阮明姿嗓音中沁出来的寒意给激的抖了抖。
他哑着嗓子道:“你,你凭什么!我养了这么多年的闺女,你说带走就带走了,凭什么!”
阮明姿冷笑一声:“当初是你一家子死乞白赖的非要我收下怀瑾握瑜,我当时也明说了,收下可以,但要签断绝关系文书。你以为防的是什么,防的就是你这种黑了心肝的,到时候反悔!”
“我,我后悔了还不行吗!”那男人哑着嗓子,耍无赖道,“我要去找官府作废这个文书!你这样强行分离我们骨肉,是有违人伦的!把我女儿还给我!”
阮明姿想起小怀瑾小握瑜姐妹俩身上那横七竖八的伤痕,想起方才小握瑜惊恐交加的眼神,万般情绪涌了起来。
她冷笑一声:“……好啊,尽管试试。”
……
阮明姿跟人在衙门里掰扯完之后,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宋思梅听说了阮明姿跟人因着孩子起了纠葛这事,见天色已晚,一直不大放心,遣了家丁打了灯笼将阮明姿送回了善府。
阮明姿给那家丁塞了些铜板,又道了声谢,这才迈进了善府大门。
善府正堂那灯火通明的,这个点,孩子们大多都去洗洗睡了,只剩下善府里主事的大人们,梨花她娘,左夫人,还有席天地。
阮明姿一进屋子,梨花她娘便赶紧给阮明姿倒了一碗热茶,让她先祛祛寒。
左夫人轻声道:“梨花带着妍妍去歇息了,别担心。”
阮明姿点了点头。
“旁的孩子身体没事吧?”阮明姿看向一旁歪坐在椅子里的席天地,“绮宁呢?他今儿在外头没少站着,身子骨又弱,别受了风寒。”
席天地没好气道:“一个个都好着呢。倒是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阮明姿说话的功夫,已经解开了披风的系结,顺手将披风搭在了一旁的椅背上,又挑了把椅子,舒舒服服的坐了下去,这才道:“别提了,怀瑾握瑜她们那个爹,一口咬定我强占了他家闺女,一副要跟我把官司打到底的模样,废了好些功夫掰扯。”
席天地冷哼一声,骂道:“那就是个枉为人的畜生!还有脸跟咱们打官司!”
他这些天一直给怀瑾握瑜配药调理着身子,对怀瑾握瑜原先在家的遭遇,自然也是清清楚楚。
那么小的孩子,身上旧伤一层叠着一层,虚弱的只要一场风寒就能要了她们俩的病。
他用了多少名贵药材在养着这俩小姑娘的身子,只有他跟阮明姿知道。
虽说已经从衙差那听说了是怀瑾握瑜的爹差点把握瑜给卖了这事,但这会儿一听阮明姿说那男人竟然还有脸反告,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什么玩意!
左夫人眼中微光闪烁,极为难得也跟着骂了一句“枉为人”。
她是经历过人拐子拐卖的人,对此简直深恶痛疾。
第五百零九章 夏家后院
阮明姿挑了挑嘴角,眼里却并无半分笑意:“……那人当着县太爷的面,问我,说这个世道上有那么多卖儿鬻女的人,难道我还要一一管过去不成?”
“我阮明姿也不过这人世间一个力量渺小的人,哪里能管得了那么多。但旁人家我管不了,难不成善府的孩子我管不了么?……怀瑾握瑜,他既然把她们送到了我善府,签了文书,怀瑾握瑜那就是我善府的人,我善府就会对她们负责。”
“管不了旁人,管好我这一亩三分地,还是能办到的。谁敢动善府的孩子,我就跟谁拼命!”
在闪烁摇曳的烛光下,阮明姿眼里仿佛有璀璨的星光,平平静静的说着。
屋子里静了静。
席天地在一旁拍起巴掌来:“好!老子就是看中你这一口狠气!”他不无欣赏的叫道,“老子也是经历过风雨的人了,本想找个地方,看看病救救人挣点趁手的银钱花,眼下虽说平静的生活被你这小丫头给打破了,但这么看来,也不亏!兼济天下做不到,可退一步,扫好这门前一方雪,还是能行的!”
阮明姿抿唇笑道:“……说起来,那男人胡搅蛮缠的,非说送养了都能反悔,眼下不过是送养善府几日,凭什么不能反悔?……还多亏了席大夫我才能把他给驳斥回去。”
说到这里,席天地露出了几分好奇的神色,“什么?”
阮明姿眨了眨眼,笑道:“我把席大夫给怀瑾握瑜诊治所用的药方给默了出来,他想领会怀瑾握瑜可以,把药方花的银钱给我报销了。后来官府的人当着他的面请了个药铺的大夫过来,报了个账,他立刻就萎了。”
那是一笔他卖了全家人都填不上的大窟窿。
席天地顿时明白过来,哈哈大笑起来,“好!就该这样!”
阮明姿抿唇而笑。
而此时的一间屋子里,小怀瑾正紧紧的搂着小握瑜,跟妹妹躺在一个被窝里,说着悄悄话儿。
“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小怀瑾舍不得呵斥妹妹,只哑着哭了大半日的嗓子,同小握瑜道,“今儿府里的人,找你都找疯了。”
小握瑜很羞愧的把小脑袋在姐姐怀里拱了拱,声若蚊蚋:“嗯……我就是想着,把咱们攒下来的糖,拿给大姐……所以爹一来喊我,我就出去了。”
提起她们的爹,小怀瑾眼里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她摸了摸妹妹的头,悄声道:“……日后他再来寻我们,我们不要理他了。”
小握瑜又重重的点了点小脑袋,突然从姐姐怀里抬起头来。
这会儿四下里没点灯,屋子里黑乎乎的,但她跟姐姐挨得很近,这样抬头看去,能看到姐姐眼里还闪烁着晶莹的泪。
她心下越发难受愧疚,也跟着抽噎起来,语无伦次的说着:“……姐姐,你别伤心了,是我不好……我就是,就是也有点想大姐她们。可是爹把我带回家,说要把我卖了的时候,他们都没吭声……弟弟在的那个屋子,炭烧得可足了,以前咱们的屋子,一点炭都不能烧。”她抽抽噎噎的,“眼下我也有了大房子,还穿上了新衣服,屋子里炭盆烧得可暖和了,我,我不要想她们了……”
小女孩说的抽抽噎噎的,听得怀瑾心里越发酸楚。
她摸了摸小女孩的头,低声道:“……所以,你记住了,以后咱们不是三妮四妮了。咱们是善怀瑾,善握瑜……多好听的名字,对吧?”
小握瑜哭着在姐姐怀里点了点头,慢慢睡了过去。
……
接下来的日子,阮明姿为她跟席天地去琼崖做起了准备。
奇趣堂那边的经营模式已经很成熟了,倒不需要她多操心。眼下新的一批货也已经铺好,只待开业。
而她需要准备的,大多都是一些药材。
席天地的小药库药材虽然珍稀药材很足,但有些偏门些的药材,他在匆匆搬离庐阳道时,却没有带上。
宜锦县这小地方,也很难买到。
尤其是其中一味“百暝草”,是避瘴方的药引子,重中之重的东西,阮明姿找遍了宜锦县的所有药铺,都没有找到。
最后还是通过奇趣堂各位贵宾夫人们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