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小王妃-第2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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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他们出发前,按照阮明姿的法子,把所有的银票,化妆用的道具,以及存放了不少药丸的各色药瓶,都一一的带到了身上,随身携带。
这俩包袱,本就给旁人装样子看的。
阮明姿低头收拾着包袱,把衣服上沾着的稻草慢慢的择去,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绮宁立马道:“我去给你打些水来。”
他拿着竹筒做的杯子,给阮明姿打水去了。
阮明姿继续低头收拾着那几件被翻得乱七八糟的衣服。
突然,她心有所感的抬起头。
不远处,正站着那神色冷淡的青年。
两人的视线,总算有了一次交汇。
然而阮明姿很快就挪开了视线,继续垂着头择着衣服上沾着的稻草。
“你们是要上京?”
那淡漠的青年开了口,嗓音低沉,冷淡的很。
青年身边男子则是吃惊的睁大了眼睛,看看阮明姿,又看看青年。
新鲜了,这个主儿,竟然还会主动问人这种话?
阮明姿择去稻草的手微微顿了顿,语气十分自然道:“嗯。”
双方又陷入了沉默。
青年身边的男子,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最终,还是那淡漠的青年先开了口:“我正好要回京城,捎带你们一路。”
这话一出,青年身边的男子终于绷不住自己的神色,露出了极为震惊的表情来。
他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阮明姿终于把那几件衣裳给拾掇好了,她手放在衣物上,平淡的抬起头,看向那青年。
“谢谢,但没必要。”
青年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反倒是青年身边的男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想说什么又不能说什么,最后只能无奈的追着青年的背影去了。
绮宁端着水回来的时候,就见着阮明姿坐在稻草垛的角落里似是在发呆。
他把水递给阮明姿:“怎么了?”
阮明姿压低了声音:“我怀疑,我的化妆技术被人识破了。”
绮宁倒吸了一口凉气。
阮明姿这神乎其神的化妆技术,被人识破了?
被谁?!
绮宁心里闪过一个人的名字,他低低的“啊”了一声,“他不是忘了先前的事了吗?……怎么还能认出你我来?”
阮明姿微微摇了摇头。
她也不知道,按理说她眼下的模样,跟她本身的模样,顶破天也就三分相似。
阿礁他又忘了先前曾经的种种,更是没有见识过她的化妆术,怎么能一眼认出来?
可若他没有认出来,先前那眼神……
阮明姿想得心乱,索性不想了。
然而没过多久,丰连桃那边使了个丫鬟传了话,说她虽然很相信他们兄弟俩的清白,但因着商队折损了些人手,眼下人心惶惶,实在不好为着两个外人,让商队的人离心。
所以,只能请他们离开了。
阮明姿其实也料到了,她很理解丰连桃的这个决定,同绮宁干脆的拎着自己的小包袱准备离开。
丰连桃那边为了表示商队的歉意,使丫鬟送了块碎银子过来,少说也有半两了。
算是退还先前阮明姿跟绮宁上交的费用。
阮明姿也没跟人客气,将那半两银子示意绮宁收了下来。
毕竟她用的那包嗅粉,本钱挺贵的呢。
第五百八十八章 火堆
阮明姿跟绮宁离开隆丰商队的时辰不算太好,夜幕渐暗,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两人身无长物,只一人拎了个小包袱。
——最起码落在他人眼里是这样的。
“……你当心脚下腐叶盖着的洞,当心崴了脚。”阮明姿神色如常,低声同绮宁嘱咐着。
她顺手将一旁枯掉的小树折断,做了个棍子,递给绮宁。
绮宁虽说过了好长一段时间苦日子,但并没有野外生活的经历,阮明姿自觉有照顾他的责任。
绮宁接了过来,看了看天色,面露担忧:“……这密林深邃,也不知道有没有野兽。”
“没什么,官道应该在前头不远处……当心脚下,千万别受伤。”阮明姿道。
因着先前隆丰商队选了水源处扎营,偏离了官道,这会儿阮明姿跟绮宁他们首先要做的,是要回到官道上。
两人踩着日暮的余晖,手持木棍探路,脚下踩过咔嚓一声碎裂的无数腐叶,慢慢往阮明姿记忆中官道的方向行去。
大概是前世职业的关系,阮明姿方向感极好,不多时,便带着绮宁走出了密林,来到了官道上。
——尽管这样,她们眼下的处境也只能算是比之先前好一点而已。
这荒郊野岭的土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也不过只能保证他们行走之时,不会踩到什么坑里摔一跤罢了。
一阵萧瑟晚风吹过,绮宁拧了拧眉头,不由得看向阮明姿,小声道:“你冷不冷?”
阮明姿摇了摇头,往远处眺望了下,“咱们再往前走走,看看能不能遇到投宿的地方。”
绮宁点了点头,又忍不住有点憋气:“隆丰商队的人,尽是连一晚都等不了?”
阮明姿将方才被树枝勾起的麻布衣衫下摆理了理,语气还带了几分笑意:“其实他们也算厚道了。要是真遇到那种心黑的,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把咱俩这无依无靠的旅人直接杀了,官府也查不到他们头上去。”
绮宁想想也是,小声嘀咕了句什么算了,也算是释怀了,同阮明姿沿着官道继续往前行去。
然而直到夜幕彻底黑下来,两人都没在路上看到半个人影,更别提驿站之类可以住宿的地方了。
荒郊野岭,密林深处还隐隐传来几句狼嚎,冷白的月色冰冰凉凉的投映下来,映着绮宁那张略有些苍白的脸。
阮明姿没有半句多余的废话,她四下里看了看,从包袱里取出一块油毡布来,拔出捆在大腿上的匕首将那油毡布割了一块下来,缠在木头上,做了个简易的火把。
又从怀里掏出火折子,把简易火把点燃了,总算有了些光明。
阮明姿举着火把,找了块地势较低的避风处,稍作清理,清理出一块防火带来;她又从不远处搬了些石头,稍稍垒了下,把绮宁从附近捡来的枯枝堆在其上,借着火把的火,将那堆篝火点了起来。
火光照亮了阮明姿跟绮宁的脸。
阮明姿露出一副有些满足的神色来:“暖和了不少。”
在这生一堆火,不仅能保暖,更重要的是,对林中的野兽起个稍稍震慑的作用。
总比什么也不做,在黑暗中等死来的好。
她跟绮宁得分上下半夜守着这火堆,不能让其熄灭。
阮明姿又往火堆里加了些木柴。
方才她跟绮宁在附近捡了不少柴火过来,足够维持一阵子了。
绮宁正准备同阮明姿说些什么,却见得两个人影,从漆黑的密林里缓步而出。
阮明姿跟绮宁顿时警惕的从火堆前站了起来:“谁!?”
“两位小兄弟,别担心,我们不是坏人。”一道声音连忙道。
“……”阮明姿的手,慢慢从袖间的弩弓上滑了下来。
少女面无表情的想,还不如是坏人呢。
心怀不轨的坏人,她这直接赏他们两箭就得了。
可眼前这两人……
她已是听了出来,这道声音的主人,是先前跟在阿礁身边的男子。
那么,另一道身影,会是谁简直不言而喻了。
果不其然,两道黑影渐渐接近火堆,借着火光,两人的面容也清晰的显了出来。
一人正是先前跟在阿礁身边的男子,而另一人,也正如阮明姿所猜测的,不是阿礁又是谁?
绮宁直到看到阿礁的脸,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只不过他也没有全盘松懈,还保有几分警惕的看向阿礁跟那男子:“……你们怎么在这?”
苏一尘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们家主子,从营地那就开始一声不吭的尾随人家两个少年。
若非对他们家殿下有足够的了解,不然苏一尘一定觉得,他家殿下疯了。
苏一尘干笑一声,没有正面回答绮宁的问题,毕竟他也回答不出来,“……好冷啊,你们知道最近的驿站在哪吗?”
听上去倒像是同样找不到投宿的地方。
绮宁也不是什么不知人间险恶的小白兔,他狐疑的看了下两人,“我们要是知道,就不会在这生火准备过夜了。”
苏一尘打着哈哈,自然无比的直接坐到了火堆旁,“相逢即是缘,借一下火哈。”
绮宁跟阮明姿都没吭声。
阮明姿早就在看清阿礁脸的时候,就坐了回去,这会儿正拿着一根长长的树枝,慢慢的拨弄着火堆。
“主子,来,坐。”苏一尘拨弄出身边一块略微干净的石头,示意阿礁坐过来。
阿礁顿了顿,依旧没吭声,只是沉默的坐了过去。
火堆附近的四个人,隐隐分成了两个阵营坐着。
绮宁看了那边的两个不速之客,又看了下火光中阮明姿没什么表情的脸,把先前要说的被打断的话,补了上来:“吃点东西吧?”
阮明姿点了点头。
绮宁从怀里掏出个饼子,放在靠近火的石头上,烤得热乎暄软了,这才拿起来,掰成两半,递给阮明姿:“方才咱们走的时候,隔壁的杂役大叔塞给我的。”
阮明姿接了过来,并没有嫌这饼子粗糙,飞快的几口将其吃完,咽了下去。
阿礁的眼神几乎锁在了阮明姿身上,见阮明姿这般面无表情的吃了那粗糙的饼子,眼神深了几分。
第五百八十九章 一只野兔
阿礁抿着唇,没说话。
半晌,他突然起了身,手放在腰间配刃上,往林子里去了。
苏一尘愣了会儿,下意识想要跟着他家殿下离开,但他家殿下一个冷漠的眼神飞了过来,苏一尘被定在了原地般,再也挪不开步子。
于是,他眼睁睁的看着他家殿下,去了黑漆漆的密林深处。
苏一尘只得重新坐回了火堆旁。
阮明姿听着动静,抬头看了一眼。
见阿礁离开,一双眸子只不过微微闪过什么,却也再没半点旁的话语。
倒是绮宁,倒是有一分欲言又止的冲动。
不过他弹琵琶卖艺那几年混出来的直觉也不是虚的,他觉得这会儿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于是他也紧紧的闭上了嘴,又拿起些枯枝,往火堆里添了些火,假装自个儿不会说话。
苏一尘看了看闭目养神的阮明姿,又看了眼在那拾掇着火堆的绮宁,想了想他今天那一直有些异常的主子,也没有说什么。
火堆旁重新安静下来,只余下火焰舔舐树枝时发出的噼里啪啦燃烧声。
不多时,阿礁悄无声息的从密林里回来了。
只是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他一手拎着剑,另一只手里还拎着一只被戳了个对穿的野兔。
绮宁跟苏一尘目瞪口呆。
阿礁倒是丝毫不介意,将那只被戳了个对穿死得不能再死的野兔扔到地上,同苏一尘淡声说了一句:“处理好。”
“……”苏一尘尽管对他家殿下突然去打了一只野兔这事无比震惊,但作为一个忠诚的属下,他还是尽职尽责的应了一声“是”。
苏一尘拎着那只血淋漓的野兔走了,阿礁坐在火堆旁,拿出一块帕子,随意擦了擦他那沾了血的剑,重新将剑没入剑鞘中。
绮宁在一旁看了个全程,看得心情复杂极了。
他在酒楼弹琵琶那几年,见过的三教九流可多,也见过不少佩剑的剑客。
阿礁腰间这把剑,以他浅薄的见识都能认出这绝非凡品。
……拿来杀兔子?
绮宁有点窒息。
但见着阿礁一副浑然不在意的模样,他倒也不好说什么。
不多时,苏一尘拎着一只剥好了皮,开膛去了内脏,洗得干干净净的野兔回来了。
想来是方才去溪边处理野兔了。
这次不用阿礁吩咐,苏一尘很是自觉的拿一条木棍,削尖了一头,将那野兔穿了起来。
“两位小兄弟,再借一下你们的火。”苏一尘打了一声招呼,将那野兔架在火堆上烤了起来。
不过他也很自觉,在烤野兔的时候,顺道去周遭捡了不少枯枝回来当柴火。
这野兔想来正是攒膘的时候,肥美的很,烤了不多时,那油脂便烤出香味来了,芳香四溢。
在这有些冷意的秋夜里,简直让人食指大动。
“可惜没盐巴。”苏一尘忍不住叹了一声。
其实他家殿下嘴很挑,但他家殿下又不太在意这些。
他也不过是随口咕哝一句。
绮宁被烤野兔的香味给勾得有些心浮气躁的。
毕竟他们身上虽然揣了不少银票,但一路上为了避开匪患,跟着那隆丰商队,已经好些日子没吃过荤腥了。
眼下听得苏一尘咕哝说没盐,他想了想,倒是从怀里掏出一点盐巴来,往前一递:“给。”
在隆丰商队的日子,伙食都是同杂役们一道,有时候甚至连口热汤都喝不上。吃干粮度日,更是常有的事。
绮宁便备了些盐巴,免得到时候干吃干粮咽不下去。
苏一尘也没跟绮宁见外,有些惊喜的接过绮宁递来的盐巴,笑得真挚了些:“谢谢啊小兄弟。”
他细细的将盐巴往烤野兔上撒了些。
撒盐的力度控制得极好,没有半点浪费。
到后头,那小小的一包盐巴,还剩下小半包,苏一尘又还给了绮宁。
野兔烤好之后,附近弥漫着一股极为诱人的芳香。
苏一尘拿匕首从野兔身体一侧割了一块肉下来,尝了尝味道,“不错不错,我这手艺,绝了。”
他拧下一只野兔腿来,递给阿礁:“主子,尝尝我的手艺?”
阿礁没接,反倒看了一眼阮明姿她们那边。
电光火石间,苏一尘突然想通了什么。
为什么向来嘴挑却又不太注重口腹之欲的殿下,会主动去猎杀野兔。
这……野兔,是给对面那兄弟俩杀的?
……这兄弟俩,别是他家殿下流落在外的子侄吧?
苏一尘心下倒吸了一口凉气,面上却依旧不显,口中只道:“差点忘了,方才借了两位小兄弟的火跟盐巴,这野兔合该同你们一道分享才是。”
说着,苏一尘极为自然的,将原本递向他家殿下的那只野兔腿,硬生生转了个弯,往绮宁那边递去。
绮宁愣了下,客气的推辞了下:“一点盐巴而已,也太客气了……”
苏一尘说的无比诚恳自然:“出门在外,靠得就是大家互帮互助。两位小兄弟既然帮了我们,倒也不必这般客气。”
绮宁又意思意思的推辞了一番,这才接过了那只烤得直流油的兔子腿,毫不犹豫的又递给了阮明姿:“给。”
阮明姿看了一眼,没接。
苏一尘很快又拧下了另外一条兔子腿,递了过来:“四条兔子腿,咱们正好四人,一人一条。”
既然已经拿了一条,第二条也不用矫情了。绮宁直接接了过来,道了一声谢。
绮宁举着两条兔子腿,问阮明姿:“想吃哪条?”
阮明姿随手拿了一条烤兔腿,又同苏一尘跟阿礁道了一声谢。
苏一尘下意识的看向他家殿下。
火光明灭中,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家殿下那有些冷漠的侧脸,线条好像稍稍的有些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