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小王妃-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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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寻了个粗布做的围裙出来围在腰间,准备先从山里头运些黏土回来。
独轮板车是借的隔壁齐大娘家的。齐大娘对阮明姿阮明妍姐妹俩向来很是怜惜,非让大儿子帮阮明姿把推车的活给干了,阮明姿费了好大功夫才谢绝了这事,说只不过推一些杂物,到时候真要是推不动了,一定来寻求帮忙。
齐大娘这才作罢,结果回屋子又拿了一把自家炒的南瓜子,一把塞到阮明姿围裙上为着便宜行事特特缝出来的口袋里:“……说不过你这犟丫头,这把南瓜子给你,你忙完了拿着吃。”
阮明姿哭笑不得,忙推着那独轮小板车溜了。
齐大娘看着阮明姿的身影,跟儿媳妇叹气:“……先前阮家大丫性子多闷,看着怯怯的小模样,分明还是个黄毛小丫头。这自打被她爷爷奶奶赶出来,被逼得要自己出来顶门立户了,没多少时日竟看着做活比小子还麻利,是个持家的好手!……后头谁家要是娶了姿丫头当媳妇,那可真是有福气了。”
齐大娘的儿媳妇也有些惋叹,忽又想起一事,眼中一亮:“我娘家有个小侄子,样貌齐整,跟阮家妹妹年纪倒也差不多。就是我那小侄子家里头虽说还不错,为人弱气了些。不过这样也好,阮家妹妹这性子嫁过去正好可以给他补一补……只是眼下阮家妹妹年纪还小,我这也不好说。”
齐大娘想到什么,叹道:“算了,倒也不劳我们操心这个。你娘我看人准,眼下姿丫头还小,就已是这般容貌。待过几年稍稍长开了,那还了得?估摸着咱们这十里八乡都是委屈了她。”
齐大娘一想到这,又有些发愁。
这么好的容貌,又是没什么人护着的孤女,到时候怕是姿丫头的日子,也不好过……
齐大娘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惹得她儿媳妇在一旁捂着嘴笑:“娘,我看你这爱操心的毛病又犯了,这离着阮家妹妹长起来还得几年呢,你这会儿就操上心了,累不累啊。”
齐大娘想想也是,也笑了:“行行行,你还是赶紧再给我生个大孙女,我到时候操心大孙女的婚事去。”
婆媳俩说说笑笑的进屋子去了。
阮明姿丝毫不知,方才又有人关心了一波她的终身大事。
这会儿她已经把推车推到了狗蓟山的山脚下,用她前世勘测地质的老本行,选了些适合做面包窑的粘土,当即甩起铁锨,埋头挖了起来。
结果没挖几下,就听得有人诧异的喊她的名字:
“明姿?”
阮明姿认出声音,停下铁锨,回身望去,就见着简秀平拎着一个书袋,正从狗蓟山那边的山路往她这边行来。
“你这是在做什么?”
简秀平有些不解。
阮明姿额上满是细细密密的汗,她微微喘息着,正好稍作歇息,顺道拿脚点了下铁锨,回了简秀平的疑问:“没看见吗?我在挖土啊。”
第五十七章 我想跟你赌一把
自打上次阮明姿从高秀才院子外头跑走,简秀平这还是头一次见她。
心情多少有些复杂。
上次阮明姿那一席话,好悬没把高秀才气死。后头高秀才自然是三令五申警告他这个得意弟子,“切莫与之来往”。
不过虽说是这样,但高秀才也没忘了对阮成章生出的疑虑。
有问题的人是经不起留心观察的,尤其是阮成章原本就顽劣惯了,过来读书也不过是知道高秀才弟子的名号唬人,根本没有向学之心,平常在高秀才面前还能装一装,离了高秀才的眼,就颇有些原形毕露的时候。
高秀才越留意就越动肝火,后头寻了个过错,便把阮成章罚回榆原坡闭门思过了。
这次简秀平回来,一是正好到了高秀才的私塾旬休的日子,学子们都回家休息;二是正好给阮成章带了些课业回来。
高秀才虽说厌了阮成章,但他是一个负责的人,既然把阮成章收了弟子,就要对他负责,这会儿赶他回去闭门思过也不过是要磨磨他的性子,课业还是不能少的。
而这些的源头,都始于先前阮明姿的那一番“惊慌失措”。
简秀平看向阮明姿的眼神,不由就带上了些审视。
在阮明姿眼里,简秀平是个“没有分寸”的好人。这样的人不坏,但是跟这种人相处,通常代表着“麻烦”。
她又不是原主,跟简秀平没有半点同村玩伴的情谊,自然是避而远之为上。
她顶着简秀平的审视,开始赶人:“……秀平哥没别的事就赶紧家去吧。我这边还要铲土,扬起来的尘土弄脏了你的衣裳跟书袋惹得家中长辈担心就不美了。”
简秀平愣了下,半晌没说话。
他又不傻,能察觉到阮明姿对他的疏远。
阮明姿又耐心的等了会儿,见简秀平愣在那没动作,她索性吸了口气,就当简秀平不存在,背过身去,继续铲土往独轮小推车上抛。
“我来帮你吧。”简秀平突然开口。
“不了,我这马上就好了。”阮明姿头也没回,弓着腰继续铲着土。
她这倒也不是敷衍简秀平,毕竟这具身子还小,虽说有小推车,但也推不了太重的东西。
阮明姿擦了擦沾满了灰的脸,看都没看一旁的简秀平一眼,将铁锨放到堆了不少土的板车上,推着便往山下走。
至始至终没多看简秀平一眼。
简秀平看阮明姿那副恨不得浑身上下写满疏远的模样,有些沉默的跟在阮明姿身边。
村口平坦的谷地上,吕蕊儿正在跟阮明妍抽着陀螺。原本看见阮明姿推着小推车过来,吕蕊儿刚露出个高兴的笑,又见着阮明姿身后不远不近的缀了个简秀平。
看那架势似是一道走了很久了。
吕蕊儿忍不住鼓起了腮帮子。
阮明妍倒是开开心心的跑过去,“啊啊”的掏出怀里头高氏给她做的帕子,想给阮明姿擦汗。
阮明姿知道这会儿自己脸上定然是东一道西一道的,倒也不必在多糟蹋一方帕子,她笑着摇了摇头。
吕蕊儿一手拿着鞭子一手拿着陀螺,慢吞吞的鼓着腮往这边走,不大高兴的幽怨看了阮明姿一眼。
吕蕊儿比阮明姿还要小上几个月,还是个彻头彻尾的孩子。
小姑娘家家的,还拈酸吃醋起来。
阮明姿笑容越发深了。
简秀平见着有吕蕊儿跟阮明妍在,倒是很守礼,没多说什么,只是客客气气的打了招呼,背着书袋往远处那石砖红瓦的简家院子行去了。
阮明姿推着板车回家,在院子里的一角卸了土,正要再去村子里卖石灰的人家拉些石灰,就见着路上有几个妇人呼朋引伴的说要去周里正家里看热闹去。
阮明姿心下一动,猜着应该是梨花她娘跟冯苟生和离的事。
不远不近的,那几个妇人的闲聊声顺着风传到了阮明姿耳中。
“这么多年了,梨花她娘总算硬气了一次……”
“嘿,我说梨花她娘这是脑子进水了,都熬了这么多年了,一大把岁数了非要跟人和离,看她下半辈子怎么过!”
“可不是吗?她家汉子虽说混了些,却好歹没去嫖吧?我姨婆家那边的村子,有户人家的汉子那是吃喝嫖赌样样精通,那户女主人也是生生熬了好多年,把那汉子给熬死了。眼下儿子媳妇都孝顺,三年给她生了俩大胖孙子。人家说这就是有后福之人啊!”
“这会儿那冯苟生在周里正家里闹腾的很,说什么都不愿意和离。男的不和离,女的这也没办法啊,回去还得多挨一顿打……也是真惨。”
“自找的……”
话散在了风里,人越走越远了。
阮明姿听得这些话,眸中神色沉了沉,下了决心,往周里正家里行去了。
阮明姿推着小推车到周里正家里时,周里正那院门正大开着,窄窄的门口已经是被看热闹的汉子婆娘挤满了,还有几个小的干脆就扒着围栏的缝隙往里头瞅。
阮明姿喊着“借过借过”,再加上她推着板车,看热闹的都不自觉地侧身给她让路,人群涌动几番,竟然还真让她硬闯进了院子里。
梨花她娘正坐在院子里一个木桩板凳上拿着帕子擦着泪,高氏在一旁掐着腰冷冷瞪着冯苟生,冯苟生眼眶充血,一个劲的喊着“我不同意”!
周里正也为难,只能尽可能的给他们调解:“……要不你们再商量商量?”
高氏也急了:“还有啥好商量的啊?这个冯苟生天天打梨花她娘,”她抓着梨花她娘的胳膊,撸起袖子来,露出青紫斑驳的胳膊,“看看这胳膊上哪还有一块好肉?”她放下梨花她娘的胳膊,又抓起一旁梨花的胳膊,同样的满是青紫,“……就连孩子这猪狗不如的男人也不放过!”
冯苟生自然是死不认账:“瞎说什么呢!你是趴我家里头看着我打她们了?那分明是她们俩自个儿撞的,这会儿想赖我身上,我可不认!”
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让高氏气得头发都要炸了。
阮明姿轻轻的喊了一声“高婶子”。
高氏这才发现阮明姿也过来了,她有些诧异,正想说什么,却见着阮明姿给她使了个眼色。
又见得阮明姿转向那冯苟生,声音依旧是温温柔柔的:“……听说你善赌,是个中好手,我想跟你赌一把。”
第五十八章 二十两银子
冯苟生根本没把阮明姿放在眼里,轻蔑的上下一打量,从鼻孔里哼出一声:“你跟我赌?……就你?”
高氏脸色也有点难看,她拉了拉阮明姿的衣袖,低声道:“姿丫头,好端端的,你这是做什么?赌可不是个好东西。”
阮明姿安抚的伸出小手拍了拍高氏的胳膊,压低了声音:“婶子只管信我,一会儿我说什么配合我就是,眼下不是解释的时候。”
高氏把满心的疑惑压下,犹豫的看了一眼阮明姿。
她知道阮明姿素来是个主意正的,看着说话温温柔柔细声细气的,像是个脾气很好的,但一旦下了决心,那就是要不撞南墙不回头了。
然而看着小姑娘那瘦弱却板正的身体,像一杆细竹坚韧的立在那儿,花儿似的小脸蛋上满是坚定。高氏咬了咬牙,点头应了阮明姿。
阮明姿眼底漫出一分笑意,盈盈笑着看向冯苟生:“怎么,你不敢?”
话里头带上了几分轻视。
赌徒向来经不起激,尤其还是被这么一个干瘪的小姑娘看不起,冯苟生心里那股邪火蹭蹭蹭的蹿了上来,狠狠的吐了口唾沫,阴笑道:“一个黄毛丫头,既然是赌,你倒先说说赌注是什么吧,老子怕你赌不起!”
阮明姿伸出小手,比划了个数字:“赌注好说,二十两银子!”
不仅是冯苟生,在场的几乎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二十两银子!
他们绝大多数人,忙活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
梨花她娘骇得说不出话来,攥紧了手里擦泪的帕子。
梨花也有些愕然的抬头望着阮明姿。
最先反应过来的反而是冯苟生,他显然是不信的,轻蔑的上下打量了一番阮明姿:“就你?二十两?你有那么多银钱吗?”
他哼笑。
阮明姿当然有,但她这会儿不能说是自个儿的,不然若是有人起了歹心,那就麻烦了。
阮明姿不慌不忙道:“没错,二十两银子我是没有那么多钱,不过高婶子可以借我。”
众人又齐刷刷的扭头看向高氏。
都知道高氏的男人吕大牛是个能干的,这笔银钱,高氏还真有可能拿得出。
但问题是,高氏凭什么会给阮明姿出钱啊?
结果就见着高氏咬了咬牙,竟是应了:“没错!”
冯苟生见竟然是真的,内心顿时一片火热。
二十两银子!
他若有了这么些本钱,完全可以去赌场翻盘了!
冯苟生眼里精光直冒,都顾不上问阮明姿赌什么,连声催促:“还有这等好事?来来来!”
这会儿梨花她娘终于回过神来,脸色发白,急急忙忙的叫了一声“明姿”。
“好端端的,这是做什么!”梨花她娘眼眶红肿,想劝又不知道该如何去劝,焦急无比。冯苟生烂赌多年,没有人比梨花她娘更清楚赌博的害处,那是可以让一个人红了眼毫不犹豫榨干最后一点家底的深渊。
“没事没事,”阮明姿笑眯眯的安抚,“婶子您先等会儿,等我跟那人赌完了你们再谈和离的事。”
“这……”
大概是阮明姿的镇定自若感染了梨花她娘,她虽然还是有些心焦,却也只攥紧了手里头的帕子,没有再说什么。
阮明姿转过头对着周里正作了个揖:“还请里正爷爷帮忙做个见证。”
周里正当了里正这么多年,村子里那些年轻人小赌小闹的,平时扔个骰子打个牌的,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但阮明姿这个孤女,上来就赌这么大,周里正很有些心忧。
冯苟生颇有些不耐烦了,见周里正似是想劝说阮明姿,生怕肥羊要跑,忙道:“话说出来就不能反悔了!你说,赌什么!”
阮明姿笑眯眯的:“我听说你曾经去当过学徒,学过管账?”
冯苟生不耐,瞪眼喝道:“咋?有关系吗!”
冯苟生早年是跟着人在县城里学过管账,也是因为这个,才娶到了梨花她娘。只是后头冯苟生手上不干不净的,经常小偷小摸,管账的最忌讳这个,就把冯苟生给赶了回去。
这不是多光彩的事,冯苟生自然不愿意多提及。
面对冯苟生的疾声厉色,阮明姿眼皮都没抬一下,依旧是那副镇定自若的模样,慢条斯理道:“当然有关系。你既然学过管账,想必应该会写壹贰叄肆等等数字了?”
冯苟生不明所以,但他惦记着阮明姿说的那二十两银子,还是按捺住脾气,冷笑道:“旁的字我不会写,但是这些数字简单的很,我自然会写!”
“好,”阮明姿抚掌而笑,“既然你会写这些数字,只要你能从一写到一百,写不错一个字,我便输给你这二十两,你看如何?”
冯苟生鼻息难以抑制的微微扩大。
就这么简单?!
他生怕阮明姿反悔,急不可耐道:“就这么说定了!”
围观的人几乎都有些炸了。
从一写到一百,就能拿二十两银子?!
就这么简单?
别说是冯苟生这赌博成性的人了,就连他们这些围观的都有些跃跃欲试的。
“纸呢,笔呢?”冯苟生连声催促,气息都粗了几分,“赶紧的拿来,老子要赚你这傻子的二十两银子!”
“不急。”阮明姿慢条斯理道。
冯苟生哪能不急,脸上显出几分狰狞神色:“你可是想反悔?!周里正可看着呢!你若反悔,那二十两银子也得给我!”
阮明姿微微一笑:“你是惯赌的,应该也知道,这赌注,是双方都得下了才行。通篇都在说我的二十两银子,那你拿什么跟我赌?”
冯苟生愣了一下,脱口道:“这么简单,我不可能输!”
阮明姿笑盈盈的摆了摆手,“话不是这么说,不管你是输是赢,总得把你的赌注给摆上来吧?”
他被阮明姿那出人意料的简单要求,以及二十两银子熏了心,只想着赶紧把这局给赢了,拿了那二十两银子,哪里还能有旁的念头?
他见阮明姿但笑不语,知道他必须得交出个赌注去。他在自个儿身上上下摸索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