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小王妃-第2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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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姨娘心下暗恨,是,封彩月就算病死也不关她的事,可昨儿那个姓阮的,可是好生欺负过她家箐儿!
她还在琢磨着怎么找回场子呢,老天爷就把姓阮的把柄送到了她手里。
她哪怕这次按不死那个姓阮的,也要让她脱层皮!
冯姨娘顿时换了神色,眼圈红红的,嗔道:“老爷,瞧你说的,彩月小姐也是老爷的掌上明珠,她的事,你若不上心,岂不是让孩子心寒,到时候父女离心……”
“冯姨娘,慎言!”
冯姨娘有些惊惶的住了口,略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看向封今歌。
封今歌向来温文,她还是头一次见封今歌这般疾言厉色。
冯姨娘被震住了,脑子里不期然浮现出先前封彩箐同她忿忿说得一句话:“……那姓阮的生得可好了,我怕大哥是被她迷了心窍!”
冯姨娘心下一凛。
她这肚子,这么多年了,都没能生个儿子傍身。
封府就封今歌一个独子,好在她有个生得极为好看的娘家侄女,到时候只消她推波助澜一下,待她那娘家侄女嫁进封府之后,她后半辈子也算是有了个保障。
可若是,花名满京城的封今歌,真有了动心的姑娘……
她的娘家侄女,还能进封府吗?
冯姨娘不敢多想,白着脸,闭上了嘴。
封夫人带着微微的笑意起了身,理了理有些宽大的衣袖,慢条斯理道:“行了,彩月有我,有她哥哥看顾着,倒也不劳冯姨娘多费心。倒是你家彩箐身子素来不好,一个月里总有二十天要老爷过去探望,冯姨娘倒不如在彩箐身上多费点心。”她笑得温婉可亲,“……毕竟,彩箐也到了年纪,该相看人家了,总病怏怏的,也不好相看。冯姨娘,你说是吗?”
说完,她微微一笑,带着丫鬟出了这偏厅离开了。
封夫人这番话说得冯姨娘额上冷汗都下来了。
她不放心封夫人,早就在私底下通过外头的哥哥一家子,给封彩箐打听着合适的人家。
封夫人也一直一副“既然你不放心我,那我就不插手”的态度。
眼下封夫人突然这般说,分明就是在用封彩箐的亲事来威胁她!
冯姨娘哪里还敢多说半句旁的!
……
封彩箐听了冯姨娘的转述,向来娇弱的那张娇花面上,闪过一瞬间的狰狞神色。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低声同冯姨娘道:“不能再等下去了,大哥的妻子人选,得保证跟咱们是一条心才是。”
冯姨娘也有些着急,“可你哥那样,你又不是不知道。京城里倒是盛传他温柔多情,可这么多年了,他哪里跟任何一个姑娘纠缠不清过?……你说的那个姓阮的,这么多年来,那可是独一个!”
封彩箐眸中闪过一抹厌恶。
第六百七十八章 有人让我给你带个话
封彩箐让身边的丫鬟红芝,去马厩那边,找了负责赶车的车夫,一番威逼利诱后,得到了阮明姿的地址。
红芝回来后啧啧的给封彩箐描述:“……小姐,那地方就是个普通百姓聚居的地儿,奴婢原先家里头去那边办过事,附近都是走街串巷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好地方。”
封彩箐心情总算好了点,看着自个儿新涂的浅粉色蔻丹,嘴角翘了起来:“我就说,穿得那么寒酸素净,出门也不带个丫鬟,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家里出来的。看吧,是个外地土包子不说,住那种地方,八成也是个穷鬼……”
她想到什么,神色又微微扭曲起来,显出一抹与她那娇花照水般的容貌不符的戾气来,咬牙切齿的骂道:“那小贱人,八成是跟那老不死的一起做局来故意给我难堪!”
封彩箐喊过红芝,吩咐她:“你去找个人……”
……
今儿一大早,阮明姿左右也是闲着,见天色虽冷,日头确实极好,她便拿了个大大的筛笠,在院子里开始把先前采买的一些原材料,加工成花果茶。
绮宁搬了个小马扎,在阮明姿对面打着下手,一边忙活,一边跟阮明姿嘟囔道:“我今儿眼皮直跳,不会出什么事吧?”
阮明姿手上动作没听,问绮宁:“你是左眼跳还是右眼跳?”
绮宁回想了下:“好似是左边的眼睛。”
阮明姿镇定从容道:“好事啊,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啊不对,”绮宁一脸迟疑,间或带着一丝丝的惊恐,“我好像记错了,应该是右眼皮跳啊。”
阮明姿依旧镇定从容,宽慰道:“哦,没事,我也记错了,应该是左眼跳灾右眼跳财。”
绮宁:“……”
他觉得明姿在一本正经的跟他胡说八道。
可他没有证据。
阮明姿自然是在胡说八道。她总不能告诉绮宁,你这眼皮跳,学名叫眼睑痉挛,大多数时候都是一种生理性的状况,常见于用眼过度或者压力大的时候。
两人正说说笑笑的,就听得外头有人敲门。
阮明姿扬声道:“谁呀?”
外头传来一个略微局促的声音:“阮家小妹儿,你在家吗?是我,街头的余婶子,找你有点事。”
因着阮明姿跟绮宁,与街坊邻居相处的都很好,邻里之间偶尔借个盐醋的,都很正常。
阮明姿也没多想,扬声喊着“婶子稍等”,一边进了屋子,披了个斗篷,拉高了衣领,又把兜帽给戴上。
绮宁见阮明姿穿戴好了,这才起身,去给余婶子开了院门。
余婶子进了院门,搓了搓手,很是局促,见着阮明姿戴着兜帽,她忍不住关切了一句:“明姿,总见你裹得这么严实,是不是你体质有些寒凉啊?我知道有一家医馆,治这个还挺厉害的。”
阮明姿笑道:“谢谢余婶子,从前也看过大夫,大夫说没什么,就是打小身子骨不好,畏寒,得细致点养着。”
余婶子胡乱点了点头,又有些犹豫,欲言又止的,好似不知道如何开口。
阮明姿心下称奇,余婶子这样,难道是要借钱?
她也不戳破,笑着软声道:“婶子,要不去屋子里说?”
余婶子越发局促了,连连摆手:“也,也不是啥大事,就是,就是有人让我给你带个话……”
她脸上多少有些不大好意思。
但也没法子,那人给了她一两银子,就是带个话而已。
她家里也不宽裕,虽说这话的内容,由她口中说出来好像有些尴尬,但尴尬只是一时的,银子却是实实在在的。
念及此,余婶子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来。
有人托余婶子给她带话?
这倒是稀奇的很。
阮明姿不动声色的“哦?”了一声,等着余婶子说完。
余婶子心一横,倒也不好意思去看阮明姿的眼,一股脑的把话说出了口:“……方才有个穿得挺漂亮的小姑娘,托我给你带话。就说,封彩月因着你得了风寒,封家人对此都不大高兴。封彩月年纪小,不辨是非,希望以后你能自觉点,远离封家。”
余婶子说完,有些讪讪的笑了下,“阮家小妹儿,婶子就是个带话的,跟你说这些不大好听的话你别恼……”
阮家这对兄妹,待人和气大方,平日里做了些什么小零嘴,也会大大方方的给街坊邻居家的孩子们分一分,最是好相处不过。
因此,余婶子这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大得劲的。
好在阮明姿听了后也就是微微一愣,倒也没说旁的,送余婶子出门的时候,还顺手抓了一把自家刚炒出来的西瓜籽,让她拿回去给家里头的小儿子吃着玩。
余婶子讪讪的走了。
绮宁把院门一关,一脸的莫名其妙:“不是,封家这什么意思?什么叫因着你得了风寒,你掉水里封姑娘为了救你也跳下去了吗?不然除了这个以外,我也想不到什么叫因着你得了风寒啊?”
阮明姿蹙着眉,微微摇了摇头。
这段传话莫名其妙的,应该也不像是封彩月或者封今歌能做出来的事。
抛开这些先不谈,封彩月得了风寒,才是阮明姿关注的重点。
……
月上树梢,封今歌还在书房处理着他从官署带回来的陈年案宗。
这些天他一直在忙储凤街的事,一开始只是因着好奇,却没想到,他因着这份心血来潮,竟是一脚迈进了一个深暗的漩涡之中。
明面上的重重迷雾被层层拂去,背地里的种种纠葛抽丝剥茧,让人几乎忘了时间陷入到其中……
直到腰背实在有些受不了,他才放下沉重的案宗,倚在椅子里,按了按眉心,喊小厮进来换一壶热茶。
小厮进来后,却同他道:“……少爷,府上的一个负责驾车的车夫,已经在院子外头徘徊许久了,好似有什么事要见您。这马上就要落钥了,您看看要不要见他?”
封今歌心下微微一动,车夫?
他没有责怪小厮为什么不早些通传,府里头都知道他的习惯,在书房里的时候,不能被任何人打扰。
他沉声道:“让他进来吧。”
第六百七十九章 以后不用来了
那车夫进来后,就扑通给封今歌跪下了,犹犹豫豫道:“少爷……奴才好似办了错事。”
封今歌一见车夫这架势,面上不动声色,桃花眼微微一眯,话尾微微上挑:“哦?说说看。”
车夫战战兢兢,瑟瑟抖着:“就是……白天的时候,彩箐小姐身边的大丫鬟红芝过来,非要问奴才,阮姑娘的住址……”
封今歌原本漫不经心的倚在椅子里,一听到这儿,人坐直了身子,眼神凛然了些:“你说了?”
车夫吓得直哆嗦:“……奴才,奴才没拗过……”
封今歌这会儿虽然称不上黑脸,但脸色也绝对说不上多好看。
车夫却吓得差点晕过去,哭丧着脸:“少爷,这,这咋办啊?”
封今歌半晌没说话。
车夫屏住了呼吸,也不敢出声打扰封今歌。
直到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封今歌扶着书桌边缘起了身,脸色有些冷,却是对那车夫道:“行了,你下去吧,去管事那结一下月钱。”
这话里的意思,听得车夫腿一软,差点没哭出来:“少爷!”
然而封今歌没有回头,拎起旁边顺着的一件披风,往肩上一披,径直出了门。
封府接送过阮明姿的车夫,有两名。
一名是封今歌从身边侍卫里特特拨出来的,这次封彩月邀请阮明姿来封府玩,正好赶上那名训练有素的车夫家中有事,便换了这名车夫去接送了阮明姿。
倒没想到,封彩箐竟然还知道使人去问车夫了。
要来阮明姿的地址,她想做什么?
封今歌那双向来盛着笑意的桃花眼里也没了温度。
他没有耽搁,去马厩牵了马,直接出了府。
……
而此时,阮明姿正在屋子里,把她调制好的姜茶加了些研磨好的红糖。
绮宁在一旁捧着一杯泡好的花茶暖着手,借着油灯的光,看向阮明姿在做的红糖姜茶。
这不是一般的红糖姜茶,里头还添加了一些强身益体的草药,风寒时候喝,对虚弱的身体大有好处。
这方子还是阮明姿从席天地那学来的。
里头添加的药草都十分的温补,再加上经过特殊炮制,药性很淡,哪怕是先前小院那些最为孱弱的孩子们,日常一直喝着这个滋补的药茶,也不会出现虚不受补的情况。
阮明姿忙活了小半个下午,这会儿终于做好了一小罐,正在封口的时候,却听得外头有人敲门。
“又来?”绮宁有些警惕,“不会又是哪位婶子过来传话吧?”
“应该不是。”阮明姿笑着把做好的红糖姜茶封好口,往外走了几步,朝院门外喊道,“谁呀?”
外头的敲门声微微顿了顿,又传来一个有些低的声音:“阮姑娘,是我,封今歌。”
绮宁对封今歌印象还算不错,但鉴于先前有那么一个莫名其妙的封家人让人给阮明姿传了段很不客气的话,绮宁这会儿多少还有些气,硬邦邦道:“这么晚了,封大人还上门拜访,不大合适。”
封今歌隔着院门一听绮宁这语气,就知道封彩箐定然是采取过行动了。
不然绮宁不可能是这个态度。
封今歌心下暗叹一声。
在他心里,一直都是只有封彩月才算是他的妹妹。
但在旁人眼里,可并非如此。
眼下封彩箐做了错事,他也不好在这个时候同封彩箐分割,免得让人觉得他没有担当。
封今歌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绮宁,你出来也好,我同你说也是一样的。”
绮宁忍不住看向阮明姿。
阮明姿有些无奈,低声道:“我正好有事要找他,他来这一趟,还省下我多跑了……没事,去开门吧。”
绮宁见阮明姿都这般说了,口中嘟囔了句什么,去给封今歌开了门。
绮宁淡淡的跟封今歌打了一声招呼,便没再说什么。
封今歌越发笃定,封彩箐那丫头肯定是做了什么恶心人的事。
他心下又是忍不住一叹。
正屋里阮明姿因着在做红糖姜茶,炭盆是一直点着的。不过窗口那她开了一道口子,屋子里的空气并不沉闷。
封今歌见着阮明姿,上来就是做了个揖:“阮姑娘。”
阮明姿侧开身子,避开封今歌的行礼:“封大人这是做什么?”
封今歌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得跟阮姑娘好生道个歉。方才我才从车夫那知道,我那不省心的庶妹,封彩箐,让身边的丫鬟,去找车夫要了你的住址。”
阮明姿心下了然,点了点头:“果然是她。”
她坐在炭火旁,伸手拿着炭钳拨弄了一下炭盆里的炭火,微微歪着头,看向封今歌:“封大人,想来你应该也猜到了,今儿有人借着你封府的名义,来我家企图给我添堵。”
封今歌眼里似是被灼了下,只是他分不清,是被炭盆中跳跃的火光,还是炭盆旁少女那明艳得过于耀眼的容颜。他顿了顿,微微垂下眼,回道:“是。我听车夫来回禀时,便猜到了……让阮姑娘受委屈了,不知道我那庶妹,使人说了什么?”
阮明姿可没有替看不过眼的人园场子的圣母品德,她不添油加醋落井下石已经算是良好操守了。
“倒也没说什么,”阮明姿轻描淡写道,“就是托我一个街坊邻居,过来同我说,彩月是因我得了风寒,让我以后不要去封府了。”
封今歌怒火腾得就起来了:“好一个封彩箐!”
阮明姿又随手拿炭钳拨了拨炭盆中的炭块,好奇的问封今歌:“封彩箐为什么这么做暂且不提,不过我倒比较关心,彩月是真病了?”
封今歌沉默了下,点了点头。
“那,封公子能不能给我解惑一下,”阮明姿好奇道,“为何封彩箐会使人说,是因我的缘故,彩月才得了风寒?”
她干了什么啊?
封今歌又是一阵沉默,半晌,才道:“……是伺候彩月的雪灵说,彩月听了你的建议,把窗户开了一道缝,导致得了风寒。”
“哈?”
阮明姿想过种种原因,还真就没想过这一条。
第六百八十章 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阮明姿这会儿颇有些荒谬,哭笑不得之感。
她放下拨弄炭火的炭钳,按了按眉心,有些无奈道:“封大人也是学问人,应该不至于信了雪灵那丫头的话吧。当时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