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小王妃-第3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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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他小皇叔可不是那等只看外表的。
这次啊,这次怕是神女有意,襄王无情了。
八皇子乐呵呵的等着看好戏。
楼兰娜公主抬起那双仿佛倒映着澄碧天空的眸子来,同永安帝道:“楼兰娜自小便仰慕大兴文化,一直向往着来大朝上国看一看。这番跟着使团前来大兴,一来是向尊贵无匹的大兴皇帝陛下献上我们部落最为真挚的祝福,二来……”
楼兰娜长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又忍不住往桓白瑜那看了一眼。
桓白瑜神色冷漠,却连眼皮都没有抬一起。
他冷冷的坐在那儿,垂眸看着手上的酒杯,轻轻的晃了晃。
楼兰娜却更痴迷了,眼里闪过一抹坚定的神色,声音也大了些,同永安帝道:“二来,楼兰娜想要嫁给一位最优秀的大兴男儿。用大兴的话来说,同他举案齐眉,白头到老。”
永安帝高坐上首,楼兰娜的眼神他看得也清楚。
他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桓白瑜,只见桓白瑜神色一丝波动也无,完完全全没有把楼兰娜的话听在耳中。
永安帝带着玩味的笑了笑:“……所以,楼兰娜公主的意思是?”
楼兰娜朝永安帝款款拜了拜,舞衣衣袖在大殿中随风轻摆,不知道晃迷了多少人的眼。
就连太子,都露出一瞬间的痴迷之态来。
“楼兰娜,斗胆想跟皇帝陛下请求一项赏赐,”楼兰娜面带羞意,将自己藏在心中多时的诉求说出了口,“楼兰娜想要嫁给丰亲王殿下。”
满殿寂静。
大殿之上,各人神态各异。
九皇子一副备受打击的模样。
八皇子则是施施然从盘子里挑了颗花生米,直接丢入了口中。
太子依旧微微笑着,只是眸色微微深了深。
永安帝则是似笑非笑,“哦?”了一声。
而众人视线的焦点,桓白瑜,这会儿终于抬起了眼,看了楼兰娜一眼。
眼神中并没有半点动容或者动怒的神色,只是依旧是无边的冷漠。
楼兰娜忍着被桓白瑜眼神中的漠然刺痛的心,只看向永安帝,又款款下拜,再次强调道:“陛下,这就是楼兰娜想要您给的赏赐。求您成全。”
永安帝哈哈大笑起来,玩味道:“楼兰娜公主,可真会挑人。只不过,我们丰亲王的亲事,朕可做不了他的主。”
他轻咳一声,看向桓白瑜:“瑜儿,你觉得如何?”
桓白瑜冷冷道:“不如何。”
拒绝的干脆利落,是半点情面都没给楼兰娜留。
永安帝又咳了一声,朝楼兰娜道:“公主也看到了。”
楼兰娜一副备受打击的模样,她原本生得就白,这会儿看着更像是从雪里走出来的一般,脸上毫无血色。
她倔强的看向桓白瑜:“楼兰娜知道殿下府上没有妻室,既然没有妻室,那为何要拒绝楼兰娜?”
桓白瑜冷漠道:“因为孤,已有了非她不娶的王妃。”
这话一出,满殿哗然。
八皇子激动的差点徒手捏碎手上的花生米。
永安帝也没想到桓白瑜会当着众人的面,给出这样一个说法来。
桓白瑜向来不会说假话,他既然这般说,难道,是真的已经有了情况?
永安帝都没注意到自己的语气多了几分激动:“哦?瑜儿,是哪家的闺秀?”
桓白瑜漠然道:“等时机成熟的时候,臣自然会将她领到陛下面前。”
永安帝对桓白瑜向来是近乎纵容,他哈哈一笑,连声应好。
楼兰娜站在大殿中间,只觉得浑身都有些寒冷。
永安帝倒是没忘了她,他这会儿心情好,显然也多了几分耐心:“楼兰娜公主,既是如此,你便换一项赏赐吧。”
楼兰娜紧咬着下唇,却是祈求似的看向桓白瑜:“殿下,楼兰娜只想嫁给大兴最优秀的男儿。最优秀的男儿,自然不能只有一个女人……”
桓白瑜没有理会,起了身,看向永安帝,沉声道:“陛下,臣先告退了。”
永安帝心知这次桓白瑜是真的不耐烦了,他自知欠这孩子良多,点了点头:“去吧。”
桓白瑜拱了拱拳,带着苏一尘便往殿外走。
竟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再看楼兰娜一眼。
楼兰娜凄声道:“殿下!”
桓白瑜连停顿都不曾有,更遑论给楼兰娜一个眼神。
八皇子桓毓鸣有些看不下去了,起了身,叹了口气,算是解围:“我说楼兰娜公主,你又何必死心眼,吊死在我小皇叔这一棵歪脖子树上?诚然我小皇叔生得是一等一的俊美,但……我大兴优秀的男儿,也不止我小皇叔一人吧?”
桓毓鸣心道,这楼兰娜公主也不知道是一根筋还是咋地,口口声声说什么大兴最优秀的男儿。诚然他小皇叔是非常优秀,但她当众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这个,这不是把他小皇叔架在火上烤吗?
他只好起身,模糊一下重点,把这个最优秀,给模糊成“最俊美”。
桓毓鸣震声道:“不说旁的,单说我太子哥哥,他坐镇东宫,行事向来英明神勇,有这样一位储君,是我们大兴之幸……但心仪我太子哥哥的人太多,楼兰娜公主怕是都排不上号,我就不提他了。”
太子神色稍霁,笑道:“八弟,莫要拿孤开玩笑。”
桓毓鸣嬉皮笑脸的朝上首的太子拱了拱手,刷的一下展开了手上的扇子,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扇了扇:“不过,倒是可以跟楼兰娜公主提一提本皇子。本皇子也是生得一表人才,已经开始在朝中做事历练了,除了长得比我小皇叔差一点点,其他的可不差。公主不如考虑一下本皇子?”
第九百一十一章 将她抬入府中也就是了
这下连永安帝也笑骂起来:“胡闹。你母妃在给你相看人家呢,说不得已有了心仪的人家,你这样,让你母妃伤心了,回头看你怎么哄。”
桓毓鸣跟永安帝一唱一和:“哦也是啊,那看来我也跟楼兰娜公主有缘无分了。”他朝楼兰娜拱了拱手,“那本皇子也只能在这祝楼兰娜公主早日觅得良人了,毕竟,我们大兴优秀的男儿,那可真是不少。”
桓毓鸣一脸遗憾的坐了回去。
楼兰娜这会儿就是再不懂事,也知道不该再说什么只想嫁最优秀的大兴男儿这种话了。
她强笑着跟永安帝要了些珠宝首饰当了赏赐,算是结了这事。
经过桓毓鸣这一番插科打诨,宫宴表面上的气氛总算是又好了起来。
只是,除夕这一夜,不知道多少人要琢磨着丰亲王口中那“非她不娶”的女子到底是谁了。
……
桓白瑜带着苏一尘出了举行宫宴的正殿,苏一尘忍不住吐出一口浊气来。
两人漫步在宫道之上,苏一尘低声道:“那位楼兰娜公主,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殿下从未给过她好脸色,但她却想借陛下的势,来强迫殿下娶她……”
说着,苏一尘又想起楼兰娜公主那口口声声的“大兴最优秀的男儿”,忍不住又有些头疼的摇了摇头,“好在方才咱们出来的时候,属下听到八皇子解围的话了。”
苏一尘有些欣慰:“殿下平时没白疼他。”
桓白瑜没有说话,只是在那沉默的听苏一尘念叨着。
顿了顿,苏一尘突得压低了声音:“殿下,有人过来了。”
桓白瑜也听到了动静,微微颔首。
过了一会儿,有喊声自身后传来,越来越近。
“殿下……殿下!”
有个穿内监服的小内监跑得气喘吁吁的,从后头追了过来,看上去像是疾奔了很久,喘气声十分剧烈。
桓白瑜跟苏一尘顿住脚步,回头看向来人,认出那是鸾凤宫里做事的小内监。
那小内监见终于追上桓白瑜了,浑身一紧张,竟是直接平地摔了过去,扑在桓白瑜面前的石板路上。
桓白瑜往后退了一步。
那扑在地上的小内监浑身剧烈的颤抖起来,说话都不利索了:“殿殿下,恕恕罪……”
他原本就喘不过去,这下更是要险险晕过去。
苏一尘有些无奈,上前一步将那小内监从地上拽了起来。
“什么事?”苏一尘问道。
小内监这会儿已经说不出话了。
月光下,他的脸因着呼吸不畅已经隐约有了几分青紫之色,站在那儿抖得像个糠筛。
苏一尘没办法,只能手掌按上那小内监的后背,替他通了通穴位。
好一会儿,那小太监这才从那险些被憋死的境况里缓过来,他想哭却又不敢哭,知道这些宫里的贵人们最忌讳这些。
那小内监浑身抖着,带着哭腔颤声道:“殿,殿下,太后娘娘,让,让奴婢来传话,请,请您过去。”
桓白瑜沉默的站了会儿,意义不明的冷嗤了一声,却是什么也没说,朝鸾凤宫的方向行去。
苏一尘见那小内监还在抖,他生怕他们走了之后,这小内监把自个儿给抖死,他拍了拍小内监的肩膀:“行了,你在这儿缓缓就回去吧。我陪着殿下去见太后娘娘。”
小内监含泪点了点头。
苏一尘快步跟上了已经离开的桓白瑜,看着他们殿下沉默的背影,暗暗摇了摇头。
应该说太后娘娘太会算计了么?
派这么个年纪尚幼又不知事的小内监过来,笃定了他们殿下不会为难小孩子。
可是人心,哪里是经得起算计的啊。
苏一尘心下暗暗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安静的陪着桓白瑜进了鸾凤宫。
鸾凤宫里灯火通明,但却不像旁的宫殿那般张灯结彩。
这静默的鸾凤宫与平日无异,没有半点过年的气氛。
白太后一身华服,闭眼坐在鸾凤宫的小小偏殿里,身后的嬷嬷正在给她按着头上的穴位。
外头宫女来禀,桓白瑜到了,她也只淡淡的睁开了眼,抬了下手,偏殿里伺候的宫女跟嬷嬷便悉数退了下去。
桓白瑜看了一眼苏一尘。
苏一尘会意,跟白太后请安过后,便也退了下去。
母子俩都没有说话。
白太后显然是刚从皇后那宴席上回来不久,脸上的妆容还在,显得她那清丽绝世的脸上多了几分高贵端庄。
她仔细端详着面前沉默站着的儿子。
她的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已经长成了这样一副淡漠的性子。
可就是这样淡漠的儿子,方才在大殿之上,当着众多皇室与股肱大臣的面,说出了他已有了非她不娶的王妃这样的话。
白太后这般想着,终是没有忍住,淡淡开了口:“方才在大殿之上,你那般拒绝楼兰娜,并非是一件好事。”
桓白瑜抬眼看向白太后:“母后果然已经知道了。先前母后同我说,不要把手伸的太长,这又算什么。”
白太后眼里闪过一抹怒意来,但那怒意很快散去,她往椅背中靠了靠,清丽的脸上显出几分淡淡的疲惫来。
白太后声音中带着几分淡淡的倦意:“若哀家连这点事都不能及时知道,那反而更招人怀疑。”
桓白瑜不置可否,只是淡淡道:“母后叫我来,就是说这个的吗?”
白太后默然,过了一会儿,这才生硬的转了话题:“瑜儿,你中意的那女子是谁家的?”
桓白瑜脸上罕见的浮起一抹略有些嘲讽的意味来:“我若同母后说了,母后会为我筹谋吗?”
白太后忍了忍:“瑜儿,哀家总不会害你。你生在皇家,身不由己……先前田院判频频出宫,说是受你之命,出宫替人诊病……可就是那个女子?”
她顿了顿,显然很少同人说什么软话,有些不太自然的僵硬,“……那女子身份低贱,哀家能查到,想来旁人也能查到……你若真心喜欢她,等你娶了正妃之后,将她抬入府中也就是了。”
第九百一十二章 离不开你
桓白瑜对这样的母亲,只觉得怒意顿生。然而怒意过后,心里却是无尽的荒芜。
他不想说什么,转过身来,声音极冷:“若母后叫我过来,只是为了劝我这句话,那我便知道母后的态度了,我回去了。”
白太后手指都微微的颤了起来。
可她看着桓白瑜离开的背影,没有开口。
桓白瑜已然迈出了偏殿。
没有留恋,没有回头。
白太后正妆华服,孤身坐在空寂的偏殿中,神色平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替她按头的嬷嬷一脸心疼的悄悄进了偏殿,走到白太后身后,无声的替白太后按起了头上的穴位。
“左边一些。”白太后出声,声音带上了几分沙哑。
嬷嬷会意,往左边轻轻按了按:“是这?”
“嗯。”白太后齿间漫出一声,再无别的声响。
嬷嬷有些心疼的低声念叨着:“娘娘这是头风病又犯了?要不老奴去把太医喊来?”
白太后许久才淡淡出声:“算了,瑜儿从哀家这刚出去不久,哀家便宣了太医。这除夕之夜,原本就意义特殊,传出去,旁人会说瑜儿的闲话。”
嬷嬷更是心疼了,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白太后仿佛背后生了眼,似是看到了嬷嬷的纠结一般,淡声道:“嬷嬷想说什么,说便是了。眼下哀家,也就只剩嬷嬷一个可以说话的了。”
她语气极淡,好似混不在意一般。
嬷嬷的眼泪便掉了下来。
她也知道除夕落泪不吉利,她赶忙抬手抹去眼泪,但却越抹越多。
一滴泪,落入白太后的颈后。
那嬷嬷连忙绕到白太后的身前,跪了下去:“老奴无状,娘娘恕罪。”
白太后似是有些无奈,淡淡的声音染上了几分叹息:“嬷嬷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嬷嬷打小就奶我,又陪着我进宫,陪伴我丧夫,生子。这么多年了,一直是嬷嬷伴我左右……这又是做什么?”
白太后就连自称“哀家”都不提了,在嬷嬷面前,只用“我”字。
那嬷嬷被白太后说的心下越发酸涩,她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扑簌扑簌落了下来,声音微颤:“娘娘……正是因为老奴打小看着娘娘长大的,老奴知道,娘娘心里苦啊。”
白太后面无表情:“嬷嬷错了,我不苦。我贵为一朝太后,就连天子见了我,都要对我毕恭毕敬。”
顿了顿,她似强调一般,“我,不苦。”
“娘娘不苦,娘娘不苦,是老奴说错话了。”那嬷嬷越发心疼了,抹了一把眼泪,颤着声道,“……娘娘何苦与殿下闹成那般?今日除夕,娘娘为何不多留殿下一会儿?”
白太后沉默了会儿,突得自嘲一笑:“瑜儿不想见我,多留他一会儿又有何用?”
嬷嬷只觉得心尖都在疼得发颤。
她从白太后还是个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小婴儿时便跟着她,一直到白太后成为大兴朝最为尊贵的两个女人之一,她都一直陪伴左右。
可……
眼下白太后也不过只有三十五岁啊。
仅仅三十五岁,往后的日子还长,就要孤身一人面对这无边漫长的黑夜,就连除夕,都无法与儿子相伴。
嬷嬷心疼啊。
白太后似是看穿了嬷嬷心目中所想,她淡淡笑了笑,坐在椅子中,却是望向某处虚无的地方:“嬷嬷,别替我担心,我已经走到这一步了……”
她后面的声音渐渐轻如呢喃。
……
桓白瑜快步出了宫闱,一直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