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小王妃-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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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丫她二叔就见着他的小舅哥看向他的眼神差点吃了他。
巡街是个苦力活,又辛苦又危险,还讨不得半点好。因着大家伙儿都不愿意去做,一般都是轮值。
到了他这倒好了,张师爷直接开了口,让他去巡三个月的街。等巡完街,这衙门不知道还有没有他的一席之地。
简直是眼前一黑。
桃丫她二叔紧接着就被自个儿的小舅哥狠狠踹了一脚。
桃丫看得舒爽,又哭又笑的,还是忍不住问:“那我们不用还二十两银子啦?”
阮明姿笑着点了点头。
桃丫又眼巴巴的继续问:“也不用还十五两啦?”
阮明姿耐心的继续点头。
桃丫的眼泪都流了出来:“十两……”
“也不用还十两。”阮明姿轻轻的摇了摇头,声音带着轻柔的笑,奇异的抚平了桃丫心中不敢相信的忐忑不安,“你就按照欠条上所说的,还给他七两银子就好。你不用觉得不安,七两已经是包含利钱在内了,你们不欠他的。”
一句“不欠他的”,让桃丫潸然泪下。
这会儿,桃丫她二叔惨叫着被旁的衙差拖了下去。因着那声音太过凄厉,桃丫跟她娘一边落泪,一边帮着桃丫的弟弟妹妹捂上了耳朵。
阮明姿看着张师爷没问几句,便雷厉风行的按照律法解决了这案子,看着很不偏不倚,实际上她能感觉得到,张师爷是对她们心存善意的。
阮明姿福了福身子:“民女谢过师爷。”
张师爷一改方才对桃丫她二叔的不假辞色,和善的笑着:“不必道谢,秉公处置而已。”
顿了顿,张师爷又加了一句,“正好,既然欠条也在本师爷手上,你们可带了银钱?倒不如由本师爷做个见证,待到那犯人打完六十大板之时,替你们把银钱交予他就是。”
这倒是桩便利的好事。阮明姿身上带着十两银票,匆匆去了衙门外头对街的酒楼那换了些碎银子,回来便替桃花一家还上了那七两欠债。
那张欠条,桃花她娘颤着手接过来,当着众人的面,撕得碎碎的,然后素手一扬,忍不住掩面痛哭起来。
这座一直压在她身上的大山,终于移开了。
桃丫带着哭腔,抓着阮明姿的手跟她保证:“我,我一定会好好给你干活,早日,早日把这七两银子还上。”
阮明姿露齿一笑,也没跟桃丫客气:“好呀,明儿开始你就去梨花姐那,让她带着你在店里干活吧。”
桃丫不住的用力点头。
围观了这一切的张师爷对阮明姿的人品又有了一层认识,他笑容更和气了些,也没说什么托大的话。以免让这位阮姑娘不自在,这样,送出去的人情就打了折扣了。
他只是十分和善的补了一句,“以后若有什么不公,自可来衙门让人主持公道。”
这话听着没什么错,但阮明姿微妙的品出了张师爷的言外之意。
她笑着点了点头,想着果然,这大概又是托了宋姐姐的福。
收了人家的人情,总是要还的。
阮明姿笑着,目送张师爷背着手,迈着官步,很有威严的往后衙去了。
先前那位瘦瘦高高的衙差围观了全程,额上不由沁出了细细密密的汗。
得亏他认出了这位阮姑娘,不然,怕是巡街三月的人里,又要多他一个!
他对着阮明姿笑得越发灿烂,殷勤备至的将阮明姿一行人送出了衙门。
只是也不知道是巧还是不巧,一行人刚出了衙门就见着阮安强在衙门墙根那贼眉鼠目的转来转去的。
阮明姿皱了皱眉头,低声嘱咐桃丫,说她还有事,让桃丫带着弟弟妹妹跟她娘先回去。
桃丫一家这会儿说是全家把她奉若神明都不为过,对于阮明姿的话没有半句异议。桃丫也没多问,“嗯嗯嗯”的点着头,随手抱起更沉一些的弟弟,又让她娘抱起小妹来,往家里去了。
阮明姿站在原地那,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阮安强。
她虽然不想管阮家的破事,但她要确定,阮安强来衙门是打算干什么的?
替阮安贵那个畜生来打点的?
阮明姿露出一抹冷笑来。
想替阮安贵打点,做梦去吧。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不许探望
阮安强很快发现了站在衙门鸣冤鼓旁,敛着眉眼打量他的阮明姿。
他眼里闪过一抹喜色,重重咳了声,故意拔高了声音,喊她,“大丫!你奶奶被你气病了,你知道不!”
阮明姿挑了挑眉。
这罪名她可不能认。
她声音清越,如大珠小珠脆声落于玉盘之中:“二叔这是什么话呀!怎么是我气病的呢?三叔差点害死我妹妹,被明察秋毫的青天大老爷收监判刑,奶奶都没有因为这个气病。我何德何能啊,能气病奶奶?”
阮安强被阮明姿反问的哑口无言,只好粗声粗气道:“就你能说会道。眼下你奶奶病得起不了身,你爷爷在医馆照顾着。你这个当人孙女的,不去看看怎么能行!”
阮明姿笑盈盈的:“二叔你方才还说是我气病了奶奶,这会儿又喊我去看望奶奶。你这不对啊,前后矛盾啊。”
她轻轻一笑,“也行吧,那我就如二叔的意,尽尽孝心,一会儿就去医馆看看奶奶去。”
阮明姿着重读了“尽尽孝心”四个字,阮安强听着就跟“早点气死”四个字似的。
他脸色黑如锅底,想骂人,又念及这是衙门前头,本能的对这有股畏惧心,悻悻的不敢作怪,只是恶狠狠的瞪了阮明姿一眼,目含警告。
阮明姿就当没看见的,笑得一脸纯良,意味深长道:“只是奶奶毕竟年纪大了,若是病情加重了,你们舍不得怪三叔那个恶贯满盈的,到时候又推到我头上。”
她摊了摊手,听得赵婆子病重的消息,心情十分愉悦。
阮安强深深的吸了口气,压住心里的暴虐,生硬的丢下一个“随你”,便不再理会阮明姿,沿着墙根往街道深处走,看着倒像是冲着关押牢房的地方去了。
阮安强其实是被赵婆子逼着出来的,逼他出来去牢房里看看他三弟怎么样。甚至赵婆子还强撑着身子,偷偷塞了他几块碎银子,让他好去打点狱卒。
只是揣着银子往外走的时候,正好撞见了严山,倒也不知道严山看到他攥在手里的那几块碎银子没……阮安强有点心虚,毕竟打从昨晚开始,赵婆子在医馆的花销,都是借着哭穷说没钱,让严山给付的。
别说严山了,阮安强心里也埋怨赵婆子呢。
都什么时候了,还惦念着老三那个算是彻底废了的儿子。
手里这几块碎银子,让他拿去给章哥儿多买几本书不好吗?
省的章哥儿总被高秀才给赶回来反省,他这个当爹的也觉得面上无光。
阮安强心里埋怨着,却又不好真的不往牢房走一趟,免得赵婆子问起来他也说不上来。
他磨磨唧唧的顺着墙根走,走了半天才发现阮明姿不远不近的缀在后头。
“你啥意思啊!”阮安强“啧”了一声,剐一眼身后不远处的阮明姿,有点烦。
阮明姿眨了眨眼,无辜极了,“你不是说让我去看看奶奶吗?我等你带路呢。”
阮安强眯着眼,打量了阮明姿半天,但也没从阮明姿那张脸上瞧出个二和三来。
他索性不再理会阮明姿,狠狠呼出口心头恶气,大步往前走去。
阮明姿倒也不恼,一路小跑跟着他。
宜锦县是个小县城,牢房的位置落于县衙后衙处一个有些荒凉的院子,横隔出一块地方来挖成了牢房,前头有一处通道,可以直通县衙的前衙。
两个值班的狱卒守在牢房入口处,见着生人靠近,皱了皱眉,手警惕的放到了腰间的佩刀上。
阮安强上前,识趣的在袖底藏了块碎银子递上去,哀求道:“差爷,我弟弟昨儿被关了起来。听说还打了板子,家里人都急得很,家中老母都急病了。差爷能不能通融一下,放我进去看一眼吗?”
狱卒掂了掂手里那碎银的重量,有点不大满意,撇了撇嘴,“你这……不大够啊。”
阮安强咬了咬牙,又陪着笑递上一块大些的碎银子。
他方才想好了,这次进去看一眼老三,也算对他爹他娘有个交代,后面想要再花钱来打点,那他定然是不答应的。
这都是他家章哥儿的!
那狱卒这才勉强露出个笑模样,“算你识趣,我们俩当值的要一起分呢,先前那点怎么能够……算了,看你这穿着,也不像是有钱人。我就当做善事了。”
阮安强点头哈腰的赔着笑。
狱卒从腰间解下一串钥匙来,顺口问了句:“昨儿押进来好几个,你弟弟是哪个?”
阮安强忙道:“叫阮安贵的。”
“阮安贵……”狱卒顺口念了一遍,想起什么,一下子愣住了,脸色一变,从怀里掏出那两块碎银子,猛地塞回给阮安强,还带点抱怨,“你早说你弟弟是阮安贵啊!不行不行,这人不能见!”
白花花的银子放在跟前又不能赚,他很是恼火。
阮安强傻眼了,他来之前华山跟他说了如何跟这些狱卒打交道的事。一般来说,只要银子给到位,多半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去。
这会儿不收,明显是因为在针对阮安贵啊。
阮安强额上渗出细细密密的冷汗,虽然心疼银子,却还要把这事搞清楚了。他又赔着笑多塞了几块碎银子过去,“哎,差爷,差爷,是不是嫌银子少啊。”
狱卒肉疼的看着那几块碎银子,越发恼火了,推回去,冷着脸,“你拿回去,没有,给多少银钱都没用!”
阮安强只觉得背后都要被冷汗濡湿了,他咬了咬牙,又把那几块碎银子推了回去,就差给那狱卒跪下了,“差爷,这几块银子您两位拿着喝茶,我也不说非要进去看我弟弟了。我就是想问一下,这到底为啥啊……求差爷发发善心,指点指点,我这心里慌啊,是不是我弟弟还犯了啥大罪啊。”
狱卒咬了咬牙,将那几块碎银子飞快的收入袖中,这才咳了一声,低声指点:“……行吧,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我就指点你一二。你弟弟啊,是我们县太爷特特吩咐下来的,说他丧心病狂,不许任何人探望。”
阮安强腿一软,头一晕,真真就差点瘫软跪下去了,狱卒搭了把手,低声道:“劝你死了打点这条心吧!说白了,你弟弟是得罪我们县太爷了,知道了吗?”
第一百六十六章 狼狈离开
阮安强完全不记得自个儿是怎么双腿发软迷迷糊糊离开的。
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离牢房有些距离了,正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若此时他面前有面黄铜镜,一定会发现他这会儿脸色青白交加活似死人,难看极了。
也难怪从他身侧经过的行人,都脚步匆匆的赶紧从他身边避过。
虽然是青天白日的,但这脸色也实在太过骇人。
阮安强顾不上旁的,连阮明姿一直不远不近的缀在身后都没管。他白着脸,脚步虚浮,凭着印象,跌跌撞撞的往赵婆子住的医馆行去。
这医馆开在鱼龙混杂的偏街上,院子不算大。当地的百姓有点头疼脑热的小病,多是拿药回家煎药熬药。也有少数来县城求医的乡下人,病情重一些的,便在医馆后头的小院子里赁个屋子,也方便前头坐馆的大夫随时掌握病情。
阮安强匆匆进去的时候,阮老头正在那跟赵婆子吵架,隔着大半个院子都听得清楚。
“姑爷都被你气走了!你还这么作!”
“啥叫我作?!死老头子你咋说话的!我是他丈母娘,支使他干点事不应该?!他还敢甩脸子走人,我回去就找凤丫说说去!”
“你跟我犟有啥用!把姑爷给气走了,也不想想,后头看病的钱谁给掏。”
赵婆子的声音立时慌乱了不少,显然没有想到这点,“……啊,不行,老头子你赶紧的,赶紧把严山给追回来啊!”
阮安强匆匆推门而入,神色难看,慌里慌张,粗声粗气道:“爹,娘,咱们得赶紧走。”
半靠在软垫上的赵婆子一听这话,眼都瞪圆了,误会了阮安强的意思,捂着胸膛,显然气得不轻:“咋着!你姐夫走了,我就住不得医馆了?!”
阮明姿在屋外的檐下,悠悠然听着里头阮家人吵成一团。
听着声音里虽然有点中气不足,虚弱多喘,但看这跟人争吵的精神头,显然这病最起码没有病入膏肓。
阮明姿心下有点遗憾。
真是祸害遗千年啊。
阮安强抹了一把脸,脸上全是他娘激动喷出来的口水,他这会儿也顾不上去计较这个,强行按住赵婆子的肩膀,低声吼,“娘,你知道啥啊!我刚才去牢房那想给老三打点一下关系,结果人家根本不收!”
赵婆子一听这个,那双刻薄的吊梢三白眼都竖了起来,“是不是带的银子不够?!”她咬了咬牙,“老头子,你再给老二拿一点银子!”
阮安强又急又恼。
他娘果然最偏心老三,眼下老三铁定是废人一个了,竟然还往他身上砸银子!
“娘!你知道啥!”阮安强阴沉的吼出了声,“我使了老些银子才从狱卒口里问出来,老三不知咋的得罪了县太爷,县太爷不许任何人去探视他!”
赵婆子乍然一听,原本就喘不上气的胸口更闷了。她拽着胸口前的衣裳,嘴唇发紫脸色发青,胸膛剧烈起伏着:“不……怎么会……”
阮老头听得阮安贵得罪了县太爷,也是浑身冰凉。
在他们心里,县太爷就是顶顶厉害的大官了。
老三怎么得罪的县太爷?!
阮老头都顾不上赵婆子发病,声音打着颤,难以置信的问,“老三咋,咋惹会到县太爷的?”
阮安强带着点爹娘都偏宠老二的愤恨不甘,瓮声瓮气,“谁知道!老三平日里就游手好闲偷鸡摸狗的,保不齐是先前就在衙门里落了案底。这次又得罪了县太爷,人家多大的官,抬抬手就能把咱一家子都关进去!老三这是想害死咱们一家子!”
阮老头说不出话来,手跟脚都在打颤。
赵婆子这会儿已经喘不上气了,喉咙“咕噜咕噜”的响着痰卡在嗓子眼里的声音,整张脸是青的,嘴唇却是紫的。
她拼命在床上挣扎着,浑身如若癫痫,从床上直接摔到地上来,嘴角甚至都渗出了些许的白沫。
阮安强这下才有些慌了,“我去喊大夫!爹你看着我娘!”
匆匆跑出去了。
屋子里一片兵荒马乱的,竟没人发现屋檐下听壁角的阮明姿。
大夫拎着药箱匆匆过来,一把脉就黑了脸:“都说了要让病人静心养病,怎么还出现这么大的情绪波动!”他摇着头,拿出银针来,让阮安强跟阮老头按着,他好施针。
然而哪怕这样,施完针之后,大夫的脸色依旧不怎么好看,摇着头:“能恢复成啥样只能听天由命了。”
他往一旁去,提笔开了药方。阮老头脸色沉沉的下了决定,开口道:“大夫,家里离不得人,我们能家去服药吗?”
大夫诧异的看了一眼,拧着眉头:“最好是在这,好好调养一下。回去的话,原本就不能保证恢复成什么样子……不过你们要是想好了,执意回去,我就把药给你们开好,你们拿回去,每日早晚各一服,三碗水煎成一碗。过些日子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