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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大唐]武皇第一女官-第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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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勣也未追究,继续道:“你觉得自己六部都可入?好,来看看其余几部。”
  【礼部掌天下礼仪典仪、祠祭……】
  【刑部掌天下刑名、律法、讼狱……】
  李勣直接问道:“赵国公所编的《永徽疏律》三十卷——不说记诵,你全都通读过吗?”
  李敬业听得眼前直冒圈圈,连忙道:“兵部!祖父我想去兵部。”
  兵部的话,李勣大将军根本无需念稿,所需官员皆在他心中,他直接道:“兵部掌武官选授、更掌天下军伍、士卒、边境、关隘、山川……”
  李敬业再次闭嘴。
  李勣继续道:“当年我掌兵部时,最缺的便是职方官——先帝开疆扩土,大唐疆域屡屡外扩,四夷来服。按理来说,各州府舆图三年就该重造一回,然实少擅测制舆图之人。”
  他目如寒刃,问眼前这个终将要担起英国公府的长孙:“你能够任其职吗?”
  李敬业郁闷道:“那祖父,我之前学的经史子集都没用吗?”
  李勣摇头:“不,那是你能够学会这些庶务的基石。”
  李勣合上从姜沃处拿到的‘各部授官考制详要’。
  换了认真的口吻:“此时不能够,不要紧。你要知道自己想做什么,然后去苦学!”
  “你要记着,为将帅,一将无能累死千军!为官者,一人无能,万民受苦!”
  李敬业叩首应教。
  李勣则继续低头看着姜侍郎这封奏疏上,还提出一项‘守选制’。
  不由在心内琢磨道:姜侍郎提出守选制,是想让候选官在这三年内,精学报考署衙所需的学问?
  还是,另有他意?
  **
  贞观殿。
  姜沃与帝后二人笑道:“今年就提出‘资官守选制’,三年后才能考试,自然是为了吓唬人的。”
  “但,也是给他们做个心理预期。”
  守选制,其实是帝后二人提出来的。
  主要针对的就是荫封子弟——
  勋贵子弟,满十六岁可得荫封,所以李敬业三年前,不过十六岁少年郎,就能够被李勣安排到兵部去做实职官。
  可随着荫封子弟越来越多,哪有这么些实官职可授?
  帝后二人就想到了守选制。
  而且还想的特别绝:进士及第守选三年便能参加吏部铨选资考,荫封子弟则需至少七年才能参加!'1'
  这便是当时姜沃给裴行俭透漏的皇帝心意。
  帝后二人早就说过,裁官只是手段。
  而他们真正想达到的目的——
  “朕希望,十年后,朝臣中士族、勋贵出身者,哪怕以荫位得官,
  却也觉不由进士入仕,终不为美。”'2'
  当科举考试得官在世人眼中的重要性,渐渐能够比肩,甚至在数十年、百年后,能够压过世家出身的重要性。
  就会是另一番景象了。
  **
  随着吏部要【资考授官】的传言和消息越来越多,越来越详实。
  而皇帝又明显是铁了心支持吏部此举——
  世家勋贵们忽然觉得:从来没有这么一刻,怀念起曾经的太尉长孙无忌!怀念起他在朝上一言劝服皇帝的旧事!
  其实,惦记长孙太尉的不止一人。
  还有皇帝。
  姜沃奉旨来到贞观殿的时候,皇帝正手把手教女儿写字,见姜沃来还摇头笑道:“朕给安安寻了许多字帖,尽是书法大家的。安安却是最喜欢褚遂良的字。”
  姜沃颔首:甭管前宰相、现爱州县丞褚遂良做官如何。他的字实在是清朗秀劲。
  也难怪安安喜欢。
  皇帝把笔交给女儿,柔声道:“安安自己写。”
  然后与姜沃来到外殿议事。
  “朕昨夜忽想起一事。”
  姜沃就见皇帝案上放了一卷《永徽疏律》。
  皇帝示意她拿走看,姜沃就见,是一卷《职制律》——专门针对官吏失职、贪墨、违法所制定的一卷法律。
  比如此时映入姜沃眼中的一条:“官员凭借权势侵占私田、民田:一亩以下杖六十,三亩加一等;过杖一百,五亩加一等,罪至徒二年半。”'3'
  姜沃心中一动,等下,皇帝不会是想……
  果然,只听皇帝道:“若论起修律法,朝中再无人比得过赵国公。”
  “且朕见兄长信中说起,舅舅这两年颇醉心田圃。唉。以舅舅的性子,若是无事可做百无聊赖,只怕于身体无益啊,朕如何不忧心。”
  “姜卿说是不是?”
  姜沃:……陛下,真的,卷至如此吗?
  心中如此想,口中却已经诚实答道:“陛下思虑的是,是该将新的‘铨选制’‘资考制’等新制都加入律法了。”
  这样才能做到‘有法可依,有法必依’嘛!
  将来若有违背者,也可按律法惩处。
  皇帝颔首而笑:“朕已然往黔州去信了。”!


第124章 安定公主
  这一年五月下旬。
  夏日最盛之时。
  姜沃收到了一份特殊的礼物。
  因负责运送的小吏道此物是从长安送来洛阳城的;姜沃起初还以为是王神玉或是文成等人送的。
  等真正看到这只木箱,看到箱体外面贴着;从南到北数个驿站的红纸加急签子;姜沃立时反应过来:应当是师父!
  果然,在她暴力拆锁打开箱子后,迎面看到的第一张字条;便是李淳风熟悉的字迹。
  “已至爱州。平安。勿念。”
  “箱中书信七封。玩器数件。”
  后面落款的时间,是年初。
  算来;船行了半年。
  姜沃拿开字条;就见箱子里塞满了麻布;想来是师父怕一路颠簸磕坏了里面的东西。
  她将一团团麻布小心地取出来。
  看到了熟悉的;却未想此世在长安能看到的——
  椰子。
  不,姜沃拿在手里才发现,准确来说,是椰壳做成的椰雕。
  *
  大唐时就有椰子;甚至连名都跟现代一致,就叫椰子——姜沃知道此事;还是因为振州(三亚)作为贬官地之一,曾经有流放过去的朝臣写过一首《题椰子树》;描述了椰肉的甘美和椰汁的清甜。
  那首诗当时就给姜沃看饿了。
  因而后来;得知皇帝把侍中韩瑗贬到振州去做刺史后;姜沃是有那么一点羡慕的。
  毕竟此世若非亲至振州、爱州等地;她应该是喝不上鲜椰子汁了。
  不过……
  姜沃拿起椰雕:此世能见到椰壳;这也很好。
  李淳风给她送回了四五个椰雕。
  有镂空的透雕;里面已经打好了铜制的小烛台,往里放一根蜡烛后,夜里就是一盏小椰壳灯。
  可以给安安屋里放一个。
  姜沃又拿起下一个;这个就不是透雕,而是浮雕。
  在棕色的干椰壳表面,刻出一幅画似的图案。
  刻的是航行在大海风浪中的船。
  只是这个浮雕椰壳并不是很精致,看起来倒像是新手刻的。
  果然,姜沃找到了落款。
  是她送上船,跟师父一起去爱州的,从前女亲卫长吴英亲手刻的。
  *
  姜沃一一看下去,除了椰雕,还有爱州当地特产的沉香、牛角梳、彩贝等玩器,师父甚至还给她装了一小瓶沙子——金色的细沙,让姜沃在这个夏日,想起阳光沙滩椰树。
  最下面,便是七封信。
  姜沃见师父的信共有五封,而且是按时间顺序排好的,她就先放到一边,准备最后一口气读完。
  先拿起另外两封。
  一封来自于吴英,另一封来自于从前跟随媚娘的宫女嘉禾。
  姜沃就把嘉禾这封也收好,准备一会儿送去贞观殿给媚娘。
  她打开了吴英的书信。
  信很长。
  开头先问过她的安好,又将一路的行程大致写明。
  之后才是家常话:
  “去岁侍郎带我踏上这艘船。”
  “这一路航行,我亲手丈量了这艘二十多丈长的宝船,也一间一间数过了船上的数百间屋舍。”
  “这艘船上单操驾船工就有上百人。甚至还有人在上面开圃种菜蔬。”
  “我原觉得世上没有比这更大的宝船了。”
  “可等我跟着李仙师一路出海,在这艘船停靠吉州港口之时,却又见到了朝廷最新督造的战船弘舸。”
  “我才知道,世上总有更大的船。”
  “就像我原来以为,不会有比掖庭和皇城更大的地方了。现在却见到了大海。”
  “姜侍郎。吉州港口一年能造数百艘战船。我就站在岸边看啊,看战船高巍首尾相连,却怎么也看不到头——听港口上的老船工道,这战船能够绵延数十里大海。”
  “我就想起您曾经讲给我听,当年先帝征高句丽,水陆两军并进。”
  “应当就是这样的海船,挂着大唐的军旗,浩浩荡荡开出海面吧。”
  姜沃不由闭了闭眼。
  从吴英的描述中,也能想到战船齐出,云帆辽海连樯挟橹的景象。
  也感受到,吴英对于海洋和船只,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果然,吴英下面写道:“我已经开始跟着老船工学着怎样驾驭船只了。”
  “侍郎,不,您从前说过,我可以叫您一声姜师。”但之前在长安,吴英从来守着亲卫的身份,未曾唤过。
  “姜师,我有时候想,有生之年,我或许也能操驾一回战船呢。”
  “又及,椰壳乃亲手所雕。雕坏数十方有一可入目者。”
  “吴英拜上。”
  姜沃欣而含笑。
  她知道为何吴英会雕一个‘风浪中海船’的椰壳送她了。
  是份奇特的拜师礼啊。
  *
  姜沃又一一看过师父的信件。
  终于,在拿起最后一封书信时,摸到了里面除了信纸,还另有几支条状物。
  姜沃猜到是什么了。
  她打开信封,小心地倒过来。
  几支晒干了的金黄色稻穗,落在她掌心。
  比起她曾在司农寺见过的水稻。
  这几支稻穗,穗长而无芒。
  占城稻。
  稻穗已经晒干了,在掌心轻飘飘的,若无物。
  然姜沃却觉得,托着的是重若千钧之物。
  **
  贞观殿。
  姜沃到的时候,帝后正在看李淳风的奏疏。
  这封奏疏也是到了长安,才转到洛阳宫。
  皇帝神色很喜悦。
  见了她笑道:“姜卿也知此佳讯了?”
  皇帝看上去气色好多了,姜沃也看的心下稍宽。
  无论从多年君臣情分,还是作为曾经的病人来说,她都不愿见人被病症如此折磨。
  皇帝的风疾,与先帝的病症一般,最怕夏日。
  而且……最初发作的年纪,也与先帝仿佛。
  今岁在整理贞观元年‘裁官事’时,姜沃也接触到许多贞观元年的先帝朱批与诏令。
  之前秦王府时如何,不可得知。
  但就在贞观元年,先帝已然下过欲修整行宫的诏令,其中便道:“朕有气疾,暑辄顿剧。”'1'
  以贞观元年的百废待兴,国库空虚,二凤皇帝依旧想要修行宫避暑,可见此病症实苦于夏日。
  而那时……先帝也还不到三十岁。
  正如此时的皇帝。
  姜沃眼见今岁自夏日以来,哪怕头痛目眩没有发作起来,皇帝看起来气色也总不甚好。
  且此症实乃生来所带之病,当年孙思邈诊先帝,也只能配药缓解症候,又屡次嘱咐若是‘忧劳烦结’便会风疾弥时,迁延不愈。
  今日大约是心情好,皇帝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
  在姜沃递上一支稻穗后,皇帝心情更好,连声嘱咐程望山去将随奏疏而来的木匣拿过来。
  李淳风给皇帝进上的是一箱干稻穗。
  姜沃听皇帝道:“待年底回长安后,朕往昭陵祭拜父皇,也将此良种奉上灵前。”
  晒干的稻穗和麦穗,都能放很久。
  姜沃记得原先见过有人以干稻穗插瓶,比起花卉来另有意趣。
  她提起后,媚娘就从多宝阁上拿下一只润白玉瓶。
  皇帝亲手挑选出一支他觉得最好看的干稻穗,插在白玉瓶中。
  之后道:“朕知育种事,并非一两年之功。”
  “朕已然下诏,厚赏此番随行爱州的司农寺‘育种计史’和田农的家眷。”
  皇帝伸手轻轻拨了拨垂头的稻穗:“到时候,他们每育出一种,朕便往里插一支新的稻穗。”
  他抬头笑道:“媚娘,你可得把这个玉瓶给朕留好了。”
  媚娘莞尔:“好。”
  *
  待尚药局的御奉亲来送药,姜沃就告退,让皇帝服药安歇。
  门口的宫女将她引到后殿去。
  安安正在后殿写字。
  见了她笑道:“姨母!”
  然后先好好搁下笔,免得墨点落在纸上。然后才跳下椅子奔过来。
  姜沃正好弯腰,将她接在怀里。
  “等安安晚上回家,姨母送你一盏灯。”
  两人正说话,就见媚娘进门,笑道:“什么灯?”
  姜沃回首:“也有姐姐的。”
  然后放下安安,递上嘉禾的信。
  见媚娘坐下来看信,安安就来到母后身边,依偎在她膝旁。而媚娘也就一手拿着信,一手揽着女儿。
  媚娘看文字向来很快,她读完后,很自然递给姜沃,笑道:“还记得你问我给她起什么名字的旧事吗?”
  姜沃颔首。
  嘉禾。
  媚娘是从掖庭的风雨中,捡到这个孩子,取名嘉禾。
  姜沃接过信看完——嘉禾此时正在跟着司农寺的育种计史,学农事。
  正如其名。
  “甘露降,风雨时,嘉禾兴。”
  *
  五月二十五日黄昏。
  姜沃封好要送往长安给王神玉的信。
  这是一封极厚的信,以至于姜沃换了一枚最大的信封才能装下。
  里面详细整理了她与裴行俭定下‘资考制’的最终细则条款——
  便于王神玉面对长安城里各路人马的狂轰乱炸的询问。
  之后,姜沃便去向王老尚书请假。
  明日是安安的生辰。
  王老尚书准了假,笑道:“你都几个休沐未休了?端午也未歇着吧。等下月彻底定下此事,贴出公文发了邸报,你与小裴便轮着歇一歇去。”
  *
  夏日黄昏。
  姜沃踏着一地碎金似的夕阳,回到了洛阳城姜宅。
  说来……姜沃觉得跟从前的魏王李泰,还是很有几分缘分的。
  她在京城中的侍郎宅,就是先帝赐给李泰的宅子改造的,在洛阳城这座姜宅,也是如此。
  不过,姜沃自从见了皇帝连‘无官职’的舅舅都要卷起来后,深深怀疑,皇帝将这座改造过的‘前魏王宅’赐给她,说不定只是因为这座宅子离皇城最近,方便她省去路上的时间,更好的加班。
  尤其是,近来皇帝也赐了裴行俭一座洛阳宅,让两人成为邻居后,姜沃觉得自己的猜想更靠谱了。
  绝非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姜沃领着安安的手,一路穿过廊下。
  院中种着高大的梧桐,与丛丛修竹,掩去大半暑热。
  走至屋门口,就正好遇到崔朝出来,笑问道:“今日天儿热,吃槐叶冷淘如何?”
  槐叶冷淘,是竹叶般淡绿色的冷面,盛在白瓷碗中,顿生清凉之意。
  面上还码着新鲜的烫过的青菜与现炒的肉酱。
  *
  安安吃过面后,姜沃如往日般,带着她按部就班读书讲史。
  直至睡前。
  姜沃替她吹灭屋里所有的灯烛,唯独在桌上留了一盏椰子灯。
  之后坐在安安床前:“今晚想听什么睡前故事?”
  烛光从镂雕的椰子壳中,透出柔和的光芒。
  柔和笼罩着两人。
  安安却没有要听故事,小手从夏日薄薄的锦被中伸出来,抓住姜沃的衣袖,眼中都是期待:“姨母,明日我就有名字了是吗?”
  姜沃笑道:“是。”
  皇帝的选择困难症一直犯到如今。
  明儿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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