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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大唐]武皇第一女官-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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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晌后,她觉膝上人睡了过去,媚娘就也不再说、不再想朝堂事。
  毕竟这般秋夜对酒听风,兰舟持杯卧月的夜晚,对媚娘如今来说,也弥足珍贵。
  于是媚娘也在这温柔夜色中,闭上了眼睛,暂时什么都不去想,好好歇一歇。
  **
  黔州。
  李治把内心的烦恼都与兄长说了一遍,然后甚至开始忧虑起完全没边儿的事儿:“大哥,弘儿是这样温厚性情。你说显儿会不会完全不一样?若是他格外出色又性情不让人可怎么办?”
  李承乾原本一直在静静听着,此时终于开口打断了弟弟:“雉奴,你别再想这些了。”
  李治一怔:“大哥,这是储君事,怎么能不想,不提早安排?”
  李承乾望着他,目光与语气一样直白,已然可以毫无介怀地拿自己举例子:“设想的再好也不一定有用,就像父皇当年对储君十数年来的安排,皆是落空。”
  李治霎时无言。
  李承乾继续道:“且谁又能想到,房相等人都在父皇之前接连过世。”以至于先帝想留给年轻太子的班底也未能成型。
  “雉奴,哪怕是皇帝,这天下许多事,也是不以你的意志和安排去走的。”
  “人这一世,就像是与天下棋。”
  “你永远不知道世事下一步,会给你落下怎么样的一步棋。”
  “只能根据当前的棋局,去做最恰当的安排。”
  李治望着蜀中夜色,觉得心头萦绕的烦恼,渐渐消散了些:是啊,谁又能料定天意如何。只能按照当年的局势,走好当前的路。


第142章 改职官
  东都洛阳;吏部。
  每年‘资考授官’是在十月,而姜沃所在的考功属,两都百僚的考功并检覆;则是要九月十日前送往省。
  因而吏部公务;一向是下半年比上半年要重的多。
  姜沃昨日陪媚娘泛舟湖上;今日晨起刚到吏部,就见门口已经站了一人,抱着一大摞公文等着回事。
  那人见了她,一边抱着公文;一边预备见礼:“姜侍郎。”
  姜沃打断道:“小裴,不必多礼了。”
  她口中的小裴,并非裴行俭。
  说来裴行俭虽入吏部比她晚;但论年纪其实比她大四岁。故而姜沃后来也只以其字‘守约’称之。
  此时她口中的小裴;是前年刚考入吏部为八品主事,然今岁龙朔元年;便因两年考功皆为上上等;擢升六品员外郎的裴炎。
  是吏部这两年最出彩的年轻官员;时年二十七岁。
  故而姜沃叫他一声小裴,无论资历和年纪,都是正叫了。
  裴炎一冒出来,倒是搞得王神玉不得不换了称呼;管裴行俭叫字,改叫这个小裴,还感叹道:“裴氏倒常出吏部官员。”
  姜沃当时不由笑回了一句:“那实在比不过王氏。”王氏可是接连出了两位吏部尚书。
  王神玉随即一笑;干脆道:“也是。”
  虽说都姓裴,但裴行俭和裴炎并不是出于一脉裴氏,基本上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关系。
  “姜侍郎;这是昨日检覆过的兵部官员功考的文书。”
  裴炎是个很精干周到之人,最难得的不是做事快,而是做的又快又精准,几乎毫无瑕疵。
  姜沃看着厚厚一摞文书,又想起昨日与媚娘在船上的感慨:朝堂代有才人出,正如眼前这位,也是做过高宗与武皇两朝宰辅的人。
  还有……
  姜沃的手一顿。
  兵部今年报上来的上上等功考名录里,排在第一的名字,是程务挺。
  这不是姜沃第一次听到或是见到这个名字。
  之前她曾听崔朝提起过——那时崔朝还在国子监做司业,组织过一次骑射赛事。程务挺拿了头名,李敬业拿了第二名。之后李敬业总拎着弓箭去再与程务挺比试。
  程务挺,也是两朝名将啊。
  如今先帝年间的文臣武将渐渐故去,还在的也已然老迈,新人则一个个登场。
  *
  姜沃在朝堂已然二十载,早练得心绪无论如何变化,看在外人眼里,却依旧是如清风流云一般。
  在裴炎眼里就是这样——他都已经做考功属员外郎快一年了,但这位顶头上司姜侍郎的喜怒哀乐,裴炎几乎从未见过。
  正如此时,她坐在这里凝神看公文,裴炎自然想从上峰面容上,看出是否有赞许或是不满。
  可全然没有一丝情绪。
  以至于裴炎都觉得眼前坐着的是玉像而非真人。
  因公文多,姜沃要一份份看过去,裴炎坐在下首交椅上,忽的有些走神。
  他想起了自己在国子监时交到的朋友,英国公长孙李敬业曾提起这位姜侍郎。
  听说裴炎考进了吏部考功属,李敬业当即就倒吸一口冷气。给裴炎吸的心惊肉跳的:你有话说话,这是干啥啊!
  李敬业就特意压低了声音道:“考功属最难考,也不是不好,就是掌考功属的姜侍郎,令人生畏。”
  裴炎当时就奇道:“可我听闻令祖英国公与姜侍郎交情很不错。”
  当年长孙太尉在朝,欲夺姜侍郎官职,宰辅中只有英国公站出来驳回。
  李敬业点头:“是,正因如此,祖父还让姜侍郎待我要格外严苛些呢。”以至于吏部不定时往兵部抽考勤那是专抽他啊!
  “我见姜侍郎也比旁人多些,每次见到她,都觉得她那双眼睛,认真看人时,好像能把人看穿看透一样。”他摊摊手:“反正我是挺怕她的。”
  “小裴。”
  裴炎的思绪被打断,立时起身应声:“姜侍郎。”
  然后对上一双眼睛,如幽谷深泉。
  果然如李敬业所说,让人不由就是心里一紧,想要避开目光。
  但好在,姜侍郎并未一直凝视他,只是如常道:“我俱已押字印章,可发往长安尚书省了。”
  裴炎应了是,速速抱走公文。
  **
  黔州。
  李治在黔州待了几日,每天上午会去看舅舅,那时候长孙无忌的精神会好一些。
  李治也已经问过随行的尚药局奉御,知舅舅是沉疴难起,心中总有种孤茫茫的难过。
  而除了他来的第一日,长孙无忌问过‘皇帝出京,朝堂如何’后,之后几天,舅甥两人再未谈起朝事。
  长孙无忌絮絮反复说起的,都是先帝和文德皇后年轻时候的旧事。
  李治就坐在圈椅上,在浓重苦涩的药气中,听舅父讲起父母。
  这日晨起,李治按照以往时辰来到屋中,却见舅舅还未醒。他心下一跳,慢慢走到榻前。
  走近到能听见呼吸声,李治才放心。
  他走到书桌旁,见上面有写了字的纸页,就拿到窗口去,对着晨光看。
  舅舅的字迹他当然是很熟悉的,只是应当是病中无力,这纸页上的字显得很绵而松散。
  纸页上写的是:“时荏苒而不留,将迁灵以大行。”'1'
  “陛下。”
  李治闻声转头,就见舅舅已经醒了,正望着他。
  两人隔着屋舍相望,其实都看不太清对方的面容神情——李治是因为风疾的缘故,昏暗中视物有些艰难,而长孙无忌则是病得重了,双目再难看清。
  长孙无忌忽然开口道:“陛下,臣有一事请求。”
  李治放下手里纸页,走近床榻。
  长孙无忌很怕皇帝不答应,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低微与恳求:“臣求陛下恩典,许臣陪葬于昭陵。”
  昭陵安葬着他追随一世的帝王,他同父同母的妹妹。
  他这一世,有功有过,待地下相会,不知他们会怪罪他还是会一笑无言。
  但终究还是想要相会的。
  李治闻言,只觉吞下了一整串那日吃到的绿葡萄,满心都是酸涩,只是太过酸涩反而没有了泪。
  他以帝王身应道:“朕准赵国公陪葬于昭陵。依山为墓。”
  陪葬昭陵的功臣密戚不少,规格与远近自然也各有不同。离得最近的便是依山为墓。
  长孙无忌闻言,神色大安,于榻上行礼谢恩。
  李治走到榻前扶起:“舅舅要不要随我回京养病?”
  长孙无忌摇头:“年少时随先帝东征西讨,彼时便觉得,死在何处都是一样的。”
  沉默片刻,长孙无忌终是开口道:“倒是陛下,该回朝堂中去了。”
  李治颔首:是啊,他该返程了。
  临行前,李承乾拿出了两坛葡萄酒送给弟弟:“这是之前舅舅种的葡萄酿的酒,你带回去。”
  李治离开前,于马上回望幽静山谷。
  黔州万岭谷如世外桃源,但皇帝坐拥天下,却是最不能躲在桃源里的人。
  **
  龙朔元年九月,圣驾自黔州返回洛阳。
  十一月,圣驾自洛阳返长安。
  而圣驾刚返回长安,宫中便有喜讯传出,皇后有孕。
  *
  姜沃来到紫宸宫时,严承财将她引到后殿,而非偏殿。
  媚娘正倚在床上,手里拿了一卷书在看。
  见她进门,媚娘摆摆手,严承财忙退下掩门。
  姜沃坐在床边,关切问道:“奉御诊过了?姐姐无事吧。”到底是从洛阳回长安,路上总不比在宫中。连姜沃这个没事的人,连着坐几日的车,都觉得浑身僵硬,何况是有孕之人。
  媚娘摇头:“无事,歇两天就好了。”
  两人相视,俱明白对方所想,还是媚娘先道:“这个孩子,来的又巧又不巧。”
  姜沃替媚娘整了整被角,笑道:“是啊。”
  不巧的是,皇后刚回长安就有身孕,有的朝臣估计心思更活:皇后这种情况正该好好养着啊,还管什么朝政?太子都已经能监国了,正好借着这次皇后有孕需安养,名正言顺让皇后那听掌‘百司奏事’的权柄挪到太子手里。
  巧的是……皇帝刚刚调整了对太子的教育方针,正看着东宫教导太子的朝臣们不顺眼呢,这会子要是有直接撞上来的,必然得上皇帝的黑名单。
  果然,年前便有朝臣先试探着上奏疏,称赞‘太子监国诸事皆善,颇能听断。’
  皇帝见此奏,嘉赏太子绫帛古物,东宫属臣也各按阶有赏。
  然而朝臣们等啊等,皇帝赏赐完毕后,却没有下文了。
  便有朝臣继续上奏:“中宫凤体安康为要,请太子暂于东宫听诸司奏事,辅政于陛下。”
  此奏疏皇帝未准。
  然诏许太子入朝,听讼朝事。
  朝臣们一时倒是有些摸不透陛下的意思了。
  *
  龙朔二年,正月。
  黔州传来丧报:赵国公长孙无忌于龙朔元年腊月十六病逝黔州。因风雪阻隔,丧报耽搁了月余才送入京中。
  皇帝下旨赵国公追赠太尉官职,陪葬昭陵。
  并罢朝日以哀。
  *
  姜沃有时觉得,真正让一个人改变的,不一定是时间,而是人这一生中,一件件无法挽回的人和事。
  黔州之行后,她敏锐地察觉到皇帝又变了一点。
  皇帝身上原本会在特定人跟前,偶然流露出来的年少心性,几乎彻底淡去不见。
  龙朔二年二月。
  皇帝忽然下旨,大改前朝后宫官制。
  改动之大,完全令朝臣们目瞪口呆。
  *
  吏部尚书院中。
  因只有王神玉、姜沃和裴行俭人在,王尚书就放纵自己流露出痛苦面具:这大改官制真是飞来横祸,吏部工作量也太大了。
  二月,皇帝忽下旨改京都各司及百官名:从此尚书省改名为中台,门下省为东台,中书省为西台;左右仆射改名为左右匡政,侍中改为左相,中书令为右相……'2'
  还不只是省,其余六部、九寺、十六卫等统统改名!
  吏部此时拿着这份百司百官集体改名的单子,压力山大。
  “尚书……”姜沃开口后,才反应过来不对,如今尚书已经不能叫尚书了。她对着名单看了下,换过生疏称呼:“太常伯。”
  没错,尚书这个官职已经改名叫太常伯了,而他们吏部也已经改名叫‘司列部’。皇帝甚至还单独改了考功属的名称,改为‘司绩部’……
  姜沃觉得自己更像个绩效考核人员了。
  可以说是整个朝廷职官制被改的面目全非,也难为皇帝想出那么多名称来。
  而皇帝为什么这样做,朝臣们心中也有数:制礼举措,向来是有政治上的重大含义,用来彰显皇权的。
  正如先帝贞观元年,对职官做出改革一样,这是以示天下‘改朝换代’,上面当家作主的换人了!
  皇帝登基时未改官职,但此时却大改,自有警示朝堂的深意。
  *
  王神玉头疼,很直接道:“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咱们自己不做蠢货有什么用?经不住蠢人连累!”
  朝上有不清醒的官员,自然也有清醒的官员:皇帝东巡时诸事报给太子,皇帝回长安后,诸事自然按旧例报给帝后。
  皇后理政权柄又不是群臣举荐的,而是皇帝给的,皇帝要觉得太子更合适,自然会给太子的,何必朝臣在后面捅捅咕咕。
  他们吏部上上下下可没有一个人掺和进这件事儿里。
  结果皇帝这一‘改革’,吏部却是首当其冲,不知道多少公文要重写,简直是崩溃。
  姜沃心有戚戚焉感慨了一句:“是啊,真是天上不一定掉馅饼,但地上随时可能有个陷阱。”
  听了她这句话,哪怕在为巨大的工作量发愁,裴行俭还是没忍住笑了一声。
  王神玉立刻道:“守约啊,你这么欢喜,就多干一点。”
  裴行俭立刻愁云满面起来。


第143章 拒绝加无用的班
  二月底;春寒犹甚。
  近两日长安城中天气阴沉,时不时来一场雨夹雪,越发冷到人骨头缝里一般。
  不过王神玉从来不会亏待自己。
  他所在的尚书屋舍中炭火烧的温暖如春;地上摆着的半人高黄铜莲花香炉中;还焚着雅致宁柔的香料。
  只是此时吏部三位领导;都被公务煎熬的心似炭火,均觉得屋里太热了。
  裴行俭直接起身去推开窗户,让冷冷的雨夹雪在脸上拍了一会儿,才退回来。
  他随手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就开始吃点心——桌上放着的是王家珍方所制的点心莲藕蜜枣糕,清甜可口。
  只是王神玉跟姜沃一样,想到公务缠身没什么胃口;唯有裴行俭化悲愤为食量;自己一人吃掉了一盘子。
  也是他最先振作起来道:“先分一分公文吧。”
  王神玉和姜沃无力点头。
  在开始前,姜沃还友情贡献出两样私家珍藏——孙神医亲手所制的保心丹以及薄荷膏。
  王神玉立刻接过来:“我得吃一颗!”
  裴行俭原本觉得自己不用。毕竟他也是武将出身;从前在百济文臣武将的活儿一起干着不也撑下来了?
  但等姜沃开始报考功属需要改动的公文后;裴行俭伸出了他的手:“求一丸保心丹。”
  吏部三位领导;就这样边磕药,边努力厘清要改动的公文总数。
  正在埋头奋斗中,就从开着的窗扉处,看到一人举着油纸伞匆匆走过廊下。
  来人穿的是显眼的紫袍。
  王神玉立刻放下手中公务;精神一振:“必也是一位苦主。”
  他就不信,这道旨意苦的只是他们吏部。
  果然,推门进来的是户部辛尚书;他老人家脸色白的好似他心心念念的银币似的,进门问道:“这,这日子还有法过?”
  要知道这可是年初啊;他们户部辛辛苦苦写完一整年的预算度支,就准备春分下发各部了,结果晴天一个霹雳……
  姜沃与裴行俭俱起身让座。
  辛尚书坐下,刚准备说话,就见裴行俭敏锐看向窗外,然后道:“又有人来了。”
  这回推门进来的是礼部尚书许圉师。
  许尚书一进门,就抖着胡子道:“你们都在?好,好,正好议一议这事!”
  他几步走过来坐下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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