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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大唐]武皇第一女官-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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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沃看这段看的津津有味。
  媚娘觉得一颗心落下一半。
  她又继续道:“张仪为男子,为施展抱负辗转列国,侍不同君王,虽褒贬不一,但总有人赞他大丈夫,纵横捭阖者。若是女子,只怕受多非议。”
  姜沃摇头:“女子怎么了?女子想施展抱负,又没有错。”
  说着还叹了口气,说起了自己:“姐姐应当也是知道的,我做这太史丞,该做的事情都兢兢业业丝毫不敢出错,绝不比另一位鲁太史丞差。但至今,我也只有官服鱼符,却没有上朝用的芴板。朝廷明明需要我做事,却又不让我上朝。”
  鲁太史丞哪怕不如她,只因是男子,就可以站到朝上去回禀太史局的工作。
  就像男人需要女人传宗接代管家理事,明明是不可或缺,但却不愿意给予平等的地位和待遇。
  姜沃名义上是做了与男人一样的官,其实得到的还是女子的待遇。
  *
  这一晚,媚娘辗转到半夜才睡着。
  入睡前还想起姜沃低落的话语:“我为什么不能站到朝上去呢?”
  是啊,她羡慕过姜沃的运道,能被两位仙师选中做徒弟,能做真正的朝廷官员,不必困坐在这掖庭之中。可有时候也会忘记,姜妹妹,也始终没有得到她应得的。
  这一夜,媚娘睡的不好,断断续续做了许多梦。
  醒来时媚娘只记得一个:那是明亮日光中的一座宫殿,油亮的地面上洒了无数的金色光芒。许多面目模糊的朝臣手持芴板,穿着各色官服立在这个宏伟高远的大殿里。
  媚娘看不清他们的面容,也不想看清。
  她只是在梦里急切寻找。
  终于,她找到了。在无数面目模糊的身影中,她看到姜沃的笑脸。她面容清晰的毫发毕现,如往常一样穿着官服,手里持着芴板,对她眨了眨眼。
  两人在梦中的朝堂上,相视而笑。


第29章 功过
  “所以;这事儿竟就这样僵住了?”
  虽说投壶赛铁定是不会办了,但媚娘还是习惯性每日练小半个时辰的投壶。她觉得这种需屏蔽杂念,认真对准一处目标投掷的练习;很能静心。
  姜沃是回来吃午饭的。
  以往为了节约时间,她一般就在太史局的公厨用午饭,只回宫正司吃晚饭。但今儿太史局的厨子做饭大概是走了神,两道菜淡而无味,两道菜齁的姜沃险些当场枯萎;觉得自个儿像是被盐腌完的小白菜。
  于是在同事周元宝的羡慕眼神中;她回宫正司吃饭来了。
  吃过饭,姜沃搬了矮凳坐在廊下,看媚娘投壶。
  春光明媚遍洒庭院,媚娘转头见姜沃穿着绿色的官服坐在椅子上;宛如一株明秀的小柳树。
  她练完了投壶;才转头问姜沃;那事儿就僵住了?
  姜沃知道媚娘说的是什么事儿。
  距离太子的疯狂行止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朝上的氛围从哗然压抑变成了诡异的平静。
  其实这些年来,就太子行事上谏的官员很多:太子想造房子上谏他要节俭;太子以身体不适为由请假不上朝上谏他要勤政,太子对官员态度不好上谏他要礼贤下士……
  往常一点子小事就会被群臣集火的太子;这回犯了一大把惊爆眼球的错误,反而一时没人敢上谏了!
  大臣们心里也明白;这次的事儿太大,真要上谏,那就不是小打小闹,就得建言废太子了。
  这种事,一般臣子是不敢沾手的:别说臣子蹿腾着废储君,是以臣谋君;哪怕成功了个人名誉也会遭到极大打击,只说万一皇帝不废太子,太子熬到登了基,那只好一家子收拾着举家上吊了。
  于是朝臣们一下子谨慎起来,都眼巴巴看着皇帝:太子干出这样的事儿来,还用咱们说,陛下您不得废太子?
  陛下您不得给朝廷群臣,给天下一个交代?
  可二凤皇帝硬是不说话。
  他越不说话,拖得越久,下面朝臣们越不敢轻易碰这件事,如此一月过去,此事竟然诡异的僵持住了。
  唯有魏王急的坐立不安:啊?太子这样大的过失,难道黑不提白不提的过去了?朝臣们不是最会叭叭叭吗,怎么忽然集体成了大哑巴?
  姜沃起身整了整衣裳,准备出发去上班,轻声道:“陛下也极为难吧。历来太子被废焉有善终?他总想保住嫡长子的。”
  媚娘点头,想着:也是魏王太急了,看不破。
  若是他表现得谦恭懂事,与太子兄弟情深,只怕这会子已经成功上位了!就他现在乌眼鸡似的,皇帝怎么放心废太子,必要担心将来太子在魏王手下保不住命。
  *
  姜沃准备出门前,刘司正出现在院门口,见了她还愣了下:“小沃,你怎么这晌午头回来了?我记得你今儿不休沐啊。”
  姜沃笑眯眯说回来蹭饭后,刘司正就笑了:“确实,咱们的公厨味道好。夏日冬日来回走路辛苦也就罢了,但像春秋这样舒服的天儿,你要不就都回来吃。”
  边说边走进来。
  见到媚娘后说起正事:“我是来寻武才人帮忙的!你们可知一个新鲜事儿?新罗的国王派了使团来咱们大唐——先到了长安城,得知陛下巡幸九成宫,就又赶到这里来了。”
  大唐周边属国众多,每年因各种事儿来朝拜的使团,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媚娘闻言不由道:“刘司正,这事儿与咱们什么相干?外番使团到了,自有鸿胪寺应答。”
  “是,使团自有鸿胪寺接应。只是新鲜就新鲜在这里——那新罗国王竟然是个女王呢!这不,使团里就还有个女子使节,说是女王贴身的心腹。”
  “这位女使节要求拜见后宫娘娘,道她们女王有厚礼赠与各宫娘娘们——在她见娘娘们前,这教导规矩的差事就落在咱们宫正司了。”
  “唉,武才人也知,最近宫正司上下忙晕了头,我既得拿出一日来教那新罗女使节礼法,少不得请武才人帮我整理些卷宗。”
  太子宫中出事,二凤皇帝暂时没想好把他的亲儿子怎么样,但东宫服侍人口可就倒了血霉。
  从那日跟太子一起cos突厥人的上百乐人,到东宫里服侍的宫女内监,统统收押起来。皇帝更下旨要殿中省和宫正司严审东宫内监宫女,务必查出那突厥人衣裳是谁为了哄太子高兴私下弄来的,号角鼓乐是谁置办的,这样大事为什么没有人上报等罪。
  宫正司就开始连夜加班。
  审问过程的记录纷杂不堪,到时候要承报御览,肯定不能这么乱糟糟都拿上去。要有条有理的重新归纳书写后,再将卷宗报上去。
  说来,姜沃久不写宫正司卷宗,现下若是忽然接手,都有些写不来。
  然而媚娘是天生的公文高手,之前试着帮刘司正写过,才写了七八份,就练熟了手,刘司正赞叹道比她自个儿写的也不差什么!
  这不,这会子连轴转不开,就来拜托媚娘了。
  还道,新罗女使节一定给她也备了礼,到时候跟媚娘一起分。
  媚娘与刘司正关系好,直接应下来,然后不免也稀奇道:“新罗女王?新罗国竟然真是女王当家?”
  姜沃在旁接了一句:“不单新罗,倭国也有女王——上一任倭国王,也是个女子。”
  刘司正听后,不以为然摇头道:“可见新罗和倭国都是偏僻小国,大统混乱也是有的。咱们中华礼仪之邦,不会有这样乾坤颠倒的事情。”
  姜沃在旁但笑不语。
  看着刘司正当着历史上唯一成功登基的女皇,说着中华不会乾坤颠倒,不会有女人做帝王的话,真是很有意思,还有点黑色幽默之感。
  又想到,如今的新罗与倭国,正是千年后的日/韩。
  已然过世的上任倭国推古女天皇,如今在位的新罗善德女王,在加上还在政治幼崽期的未来则天女皇。
  过去,现在,未来,这数十年内竟然是三国女皇汇集之点,真是个神奇的时代。
  她想着历史之奇妙,不由出了神。
  还是媚娘轻轻推她一下:“小沃,要迟了。”
  姜沃才回神,连忙往外走,路过正门口日晷后看了一眼,发现自己确实是迟到了。
  好在姜沃现在已经不是职场新人了,她已然摸到了很多上班诀窍,比如越是迟到,越要做出云淡风轻正常姿态。走进去的时候越要大大方方,姿态自然到旁人都觉得:嗯,姜太史丞一定是有事要做,是有缘故的来迟了,所以这般从容。
  她从容走进去,就见大堂中一片肃静,太史令李淳风正站在最中央训话。
  听到脚步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转过来看姜沃。
  姜沃:……
  李淳风其实还是挺满意的,小徒弟也算半出师了,虽迟到了却还是一派白云孤飞清风明月的姿仪。
  于是只看了姜沃一眼就轻轻放过,然后继续训话道:“太史局内,若有人敢私下在外乱言天象,莫怪我不容情,直接送与刑部与大理寺论罪!”
  原本看姜沃的众人,又像向日葵一样刷的把头甩回来,面对李淳风,然后齐齐应是。
  姜沃赶上了训话的小尾巴。
  听师父这意思,太史局里有人心思乱了,在外跟人议论起天象来了?
  且说李淳风方才的话还真不是吓唬人:姜沃也是进了太史局才知道,在现代热爱观星是天文学家的苗子,但在古代,若是没有官方授权,热爱观星就是下大狱的苗子了。
  律法中是有明确规定的:“观天画地,诡说灾祥,妄陈吉凶,绞。”'1'
  太史局这种官方认证过观星部门,其内官员出得门后,也不可妄议星象。
  当然,要是闭门掩户私下里说几句没人知道也罢了,要是公开发言传播起来,必是要论罪的。
  近来朝局实在诡秘,不少人想从天象不吉入手,顺理成章让太子下台。
  因此李淳风于太史局内三令五申,每过几天就要重训一遍,给众人紧紧弦。
  除开‘生员’这种学生外,太史局正式官员只有二十八人,也是取二十八星宿之意。
  此时数十人一齐听训,大气不敢出。
  直到太史令李淳风离开气氛才松动起来。
  姜沃就听周元宝跟旁边人道:“谁敢在外面乱说呢?万一再叫袁仙师和太史令给卦出来,岂不是找死?”
  上司是玄学宗师神机妙算,真令人压力山大。
  一回头见了姜沃,周元宝立刻眼巴巴起来:“姜太史丞回来了?有带好吃的点心吗?”
  姜沃摇头,又道:“明儿给你带吧。”她倒是有事要问元宝同学。
  周元宝的嫡亲哥哥就在鸿胪寺,姜沃便问他:“听说新罗国的使团来了,来做什么呀?”
  她不能上朝,消息总不够灵通。
  周元宝一听明儿有宫正司的特制点心吃,立刻搜肠刮肚,将自己知道的那些消息都倒出来给姜沃:“听说是来求援的。新罗被高句丽打了,他们打不过,来求陛下出兵的!”
  姜沃特意去找了舆图看。
  高句丽虽然名字像高丽,但其实是辽东一带,而后世说的思密达国,此时正三国分裂,小小一块地盘挤着‘百济、新罗和加耶国’,三个县城大的地方总是彼此打来打去不说,还经常会挨北边的高句丽或是隔海的倭国的打。
  *
  “陛下才不会出兵高句丽去帮新罗女王的。”刘司正在听说了新罗使团的要求后,头摇的像拨浪鼓。
  “咱们家中长辈都是经过前朝末年的。”刘司正转头对媚娘道:“令尊可不就是最先从龙的功臣?那时候民不聊生,可不就是隋炀帝横征暴敛,还三征高句丽的缘故,辽东啊,死了多少人!”
  但凡新朝,做舆论工作的时候,一定会贬前朝,以表得国之正,是解苍生于倒悬的大义。
  何况隋炀帝杨广,也实在是个酷烈人物。
  三征高句丽劳民伤财。
  “这几年才听不见那歌了,我小时候还有人唱呢,叫《无向辽东浪死歌》。”刘司正还记得两句,哼起了一首凄凉的小调:“忽闻官军至,提刀向前荡。譬如辽东死,斩头何所伤。”'2'
  “总之是,宁愿就死,也不肯再顺应官府征兵去高句丽的!”
  听说新罗使臣是为求大唐出兵打高句丽,刘司正觉得自己是白教那女王使节规矩了,估计陛下都不会见她。
  姜沃对唐朝到底有没有打过高句丽记不太清了——主要是大唐盛世,实在是武德充沛,哪个将领手下没有个灭一国的战绩,都不太拿得出手似的。
  不过,就算打也不可能是现在。
  国家大事,储位传承最要紧。
  太子这件事悬而未决,什么高句丽,什么新罗倭国,全都得往后稍稍。
  这新罗善德女王大概也被高昌国的衰气传染了,派使团来的很不是时候。
  果然,二凤皇帝直接因病没见新罗使团,只是通过鸿胪寺发表了下意见:哦,新罗被打了啊,那朕派个使团去高句丽吧,跟他们说一声最好以和为贵。
  新罗使节心梗:天可汗啊,您这是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啊!
  新罗使团原本不肯走,想要继续在此盘桓磨一磨大唐出兵,鸿胪寺被缠的受不了,又送了两次折子,把二凤皇帝给搞烦了,直接表示:守不住自家国土说明君王不行,要不我挑个人去继承你们新罗王位?
  新罗使团这才灰头土脸跑路了,生怕真的救兵没请到,倒是请回去一位天可汗封的新罗王。
  因太子的事儿不好明说,新罗使团就成了朝野中广泛交流的话题。继而把杨广三征高句丽,隋朝山河破碎的旧事又拎出来挂墙头。
  倒霉的隋炀帝,本来隋亡日久,近些年没啥人骂他了。
  现在又卷土重来,人人都将他的过失拎出来骂了再骂。
  朝臣们借此机会纷纷开始写文骂隋炀帝,实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想以此提醒皇帝,隋朝是怎么二世而亡的,不就是继承人没选好吗!陛下啊,咱们大唐不能重蹈覆辙啊!
  *
  九成宫,兽苑。
  “隋炀帝所为都是错的吗?”
  问出这句话的是李治。
  媚娘手里握着小猞猁毛茸茸的尾巴,听李治这么问,便道:“不尽然。”
  继上回探讨过‘探望太子’事后,这是她与李治第四次在兽苑‘偶遇’。两人从未约过时间,但似乎有了种细腻而心照不宣的默契。
  让媚娘觉得靠谱的是,李治每回与她谈话都非常有礼貌,并未做出一点逾越之举。
  不但如此,每回还都带着探讨的态度,与她讨论一些朝局问题——若李治是那种奔着色相来,准备占男女便宜的架势,媚娘早跑了——在这个情势下,跟一个皇子闹出桃色新闻来,只怕性命不保。
  媚娘可是很爱惜自己小命的。
  而李治这里,是真想跟能理解他的人说说话。父皇给他分发的属官,一个比一个正统古板(当然有不正统的想法也不敢跟个小皇子说),以至于李治跟他们说话,还不如自己去看儒家典籍。
  唯一一个能理解他的,就是崔朝,还一年半载的回不来!
  李治寂寞的在宫里画圈圈。
  因近来高句丽一事,隋炀帝又被拉出来一遍遍细数亡国过失。昨儿皇帝忽然叫了李治去,让他回去细想一想,隋炀帝的所作所为是否全是过失,三日后再去回答。
  李治想了一夜,已经有了基础的腹稿。
  今日正巧见了媚娘,便拿这个热门话题来说。
  要不说是热门话题呢,媚娘也觉得巧:“昨夜我与姜太史丞也说起这事儿。”李治只看到她的侧脸,觉得像是小荷才露尖尖角那一点粉红轻白,不由面上一红,转过头去看着猞猁。
  两人说话都看着毛茸茸。
  “隋炀帝横征暴敛、奢靡无度、穷兵黩武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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