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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

[大唐]武皇第一女官-第3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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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是收到皇帝到达长安的消息,以及,从母亲家书里的只言片语推断出,姨母的状态,不是很好。
  曜初把家书翻来覆去看了数遍,心道:也实在是太短了。
  然而,她又不能主动多去打听:皇帝没去长安之前,她通过自己的方式得知长安姨母诸事倒是无妨。但现在,皇帝到了长安,她再打探就是窥探圣踪了。
  她看了看这封短如兔子尾巴的家书。
  曜初是知道,之前姨父的飞表奏事写的短,被母亲给警告了,但她……也不能给母亲回‘用心’两个字啊。
  只好努力从这简短的话语中,多分析点信息出来了。
  而看着家书,曜初不由想起一事——
  她也不是第一天琢磨这件事了:很早前她就知道,姨母是留下过‘遗书’的,封好了交给姨父收着。
  如今,他们两人俱不在洛阳。


第356章 更改遗书
  真的是;诱惑太大了。
  曜初叹口气,放下了手里的家书。
  以至于她最近都不怎么敢去姜宅了。
  就像是一只饿了的猫,要不断经过一只放着鱼的碗。
  且从前;鱼碗边上还有人,如今,不但碗边上没了人,甚至人离开之前;把看守碗和鱼的权限交给了猫——
  姜握离开神都前,将宅中两套能开所有屋舍的钥匙,分别给了曜初和婉儿。
  以备万一孩子们要寻什么书籍公文;亦或是需要从库房里取用什么;她不在家倒是耽搁了。
  曜初拉开书案一侧的抽屉,看着里面数十把铜钥匙。
  里面几把常用的钥匙,带着一种被摩挲过多遍的柔和光泽。
  钥匙的上面刻着不同的记号;哪个代表主屋,哪个代表书房;哪个代表放金银细软的库房……曜初都谙熟于心。
  从长安的姜宅起,姨母就习惯用这一套记号来标记钥匙。
  而从她有记忆开始,姜宅对她就是敞开的。她还记得,小时候姨母不在家,她想听苏定方将军的故事,就直接去找姨父听。
  因为出身皇家的缘故,她在父母面前;见到一道点心;还是非赐不能碰。
  倒是在姨母家里,她自小看到什么想吃的,却不会在脑海里过一下;我能不能吃。
  她从来就是姜宅的主人,而非客人。
  甚至这回,在卫国夫人过世后,姨母也给她单独寄了一封信,让她带着婉儿在家里的静室添立卫国夫人的牌位。
  就按照静室中已经存在多年的,袁仙师的牌位一样。
  供奉之物除了一个小小的香炉以备焚香之外,其余的,并无定规,或是一支春日的新花,或是一株药草。
  曜初甚至见过姨母捡到一片完整的落叶,也会供在袁仙师的牌位前,与其说是供奉,倒更像是……交流。
  似乎在说,外面春天又到了,或者是‘师父,我今天捡到了很漂亮的一张落叶,给你也看看’。
  于是这些日子,曜初带着婉儿设了卫国夫人陶枳的牌位,设了李淳风的牌位。
  如果按姜宅的序齿来算,她才是姨母带大的第一个孩子,婉儿是第二个。
  哪怕她做了皇储,姨母也依旧把她当成家中的一份子,这让曜初从心底里觉得安慰而有所依靠。
  而接连设姨母两位长辈的牌位,不得不让曜初想到一件极为抵触的事儿:有一日,她是否也要在这里设姨母的牌位。
  姨母的遗书会是什么?
  她像是一只猫,餐桌上的碗里有一条不该吃的鱼。
  又像是,她想起了小时候听过姨母讲的故事,让猴子去看守蟠桃园。
  真是……
  曜初合上了抽屉。
  那是姨母封好了单独交给姨父的。
  姜宅书房许她随意出入,桌上架上的书籍公文她都可以看,婉儿亦然。
  所以曜初在动念的时候,就会问问自己:这件事,若是婉儿做了,她生不生气。
  必是要动真怒的。
  不过,说起来真正让曜初清醒的,还是坐在这东宫后,她想起了前一位太子,她的兄长李弘。
  当年兄长做很多事情的时候,心中是不是在想,或者潜意识里就觉得:横竖他是太子,而且父皇又非常纵容护着他,哪怕他违背父母的意愿做点事情,也不会如何的。
  如今她也坐在了这东宫里。
  而她冒出这个想法,也是极危险的苗头!
  是因为她心里知道,哪怕她出于自己的私心,做了出格的事情——姨母也是会护着她的,尤其是初犯。哪怕失望,也会护着她,甚至会替她瞒着母亲。
  但,她不能亲手打开一个魔盒。
  “人道帝王言出法随。但正因有这种至高的权力,才更难压制住自己的欲望——曜初,能做一年的好皇帝不难。难得却是,做一辈子的好皇帝。”
  姜握说这句话,自然是想起了李隆基。
  李隆基也不是某天被天上掉下来的石头砸了,然后突然开摆了不干了。他也曾有过‘虽稍减于倦,未至于怠荒’的昏君萌芽期,然后……
  后世人都知道然后发生了什么。
  曜初取过大幅的竹纸,写下‘敕政责躬,杜渐防萌’八个字。
  这八个字一气呵成。
  为记住今日的心境和警惕,曜初叫来东宫的宦官,让他将这画送去将作监装裱,她准备就悬在东宫的书房了。
  防微杜渐。
  *
  长安,将要启程去蜀地的姜握,收到了曜初的信。
  她拆开看过后,就拿去找崔朝道:“你书房的门,回去后可能得换一下了。”
  崔朝:?
  曜初寄来的信里,除了问候姨母的近况、安慰姨母不要太伤心、交代神都姜宅等事外,还直白写了——
  自己因近来之事,实在想知道姨母的遗书。以至于每回进姜宅看到姨父的院子,都怕自己忍不住要进去翻找一下。
  为此,她就给姨父的书房门换了把新的重锁,然后钥匙还直接扔到了皇城中宽广的九州湖中。
  随信还给姨父致歉,表示将来别说换门了,书房重新装修一遍,费用都由她来出。
  崔朝不由摇头笑了笑。
  然后望着姜握道:“其实,别说曜初这孩子心里不安了,连我也有很多次,差点忍不住拆开你封好的信来看。”
  尤其是自一年多前的上元节后,他意识到姜握不舍得离开,那么……自己应该会走在她之前。
  他也想知道,她对自己的安排是什么呢?
  姜握坐下来。
  “其实你们看了也无用了。”她的将来,应当没法按照那封遗书来走了。
  姜握道:“我当年写的,是希望过世后被火化,然后被随便洒在哪里。”
  她说完后,就看到哪怕是崔朝,也忍不住神色一变。
  何为火化?
  在时人眼里,这不叫火化,这叫——
  “火化者,纣王炮烙之刑,古人所施于大恶至仇之人。”'1'
  崔朝的声音,还有点难以抑制的发抖:“骨肉既受火煎熬,神魂无所依,必飘散矣。祭之而不能享,思之而不能梦。”'1'
  这一刻,他是止不住庆幸,姜握当日没有舍得走。
  否则,他看到这封遗书,只怕要受不住。
  哪怕……他知道她非此世人,他能接受她平静无伤的离开。但他,真能够承受把她葬身以火,思之而不能梦吗?
  姜握走过去,握了握他的手,在初春之时,却是凉如冰霜。
  她安慰道:“其实在陶姑姑、师父走后,我就知道,不能这么行了。”
  死对于死者是终结,对于活着的人影响才更大。
  当时的姜握,更在意自己,她想按照家乡旧俗死后火化。
  可如今,她更在意的,是将来会被她留下来的人了。
  她本就不能如陪陛下一样,陪曜初、婉儿、太平她们至将来,若是死后留下的遗书,是让她们把自己烧掉……
  按她的遗书来行,于她们而言不单单是情感上痛苦,只怕更是政治上的打击。
  于曜初而言,帝王名声何处?
  哪怕可以秘密行火葬,但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
  若真让有心人抓到一点风声把柄,大肆宣扬新帝把先帝的大司徒、自己叫了多年姨母的长辈,真正意义上‘烧成灰还随手撒了’。
  姜握已经能想象到,会对新帝的名声,产生什么样致命的打击。
  或许还会以‘孝道之说’,对女帝继位之事发出攻击。
  而若不按她的遗书来行火葬事,估计她们几个孩子心中,也总是一桩愧悔,觉得不遵遗令会让她魂魄不安。
  既如此……就罢了吧。
  不过曜初这封信倒是提醒了她,回去得把那封遗书出来烧掉换一封。
  否则将来,只怕曜初婉儿她们,就要如今日崔朝一样,被大大创到。
  姜握想,她大概在这里待的实在太久了。
  这些,已然都是她在意的家人们。
  当年,她想的是由着自己的性子安排自己的后事。
  然而几十年过去了,她现在,想按照家人们会好过一点的方式,由着她们来安排自己的后事。
  见崔朝依旧有些失魂似的,姜握就换了话题,把他的思绪引开:“那你正好告诉我,你的遗书又是什么呢?”
  崔朝回神,亦摇头道:“时过境迁,我的遗书也无用了。”
  当时那个情形,他的遗书是特意写明:将来所有身后事的处置都交由夫人姜握全权处置,不令崔家插手。
  毕竟当时崔家对他来说,还是庞大的心理阴影,生怕死都不能摆脱的那种庞大。
  他生怕被崔氏拎回去埋了,这也就算了,更怕崔氏会以他无子为由,肆意给他安排下嗣子,然后来掰扯什么继承权的事儿。
  说起来,有段时间,崔朝还很是担心自己的遗书没法执行:他倒不担心先帝会不支持他,但问题是有段时间所有人都以为会是太子李弘继位。
  崔朝想想自己跟太子不太熟的人际关系,想想太子对世家的推崇……尤其是,太子后来跟姜握隔阂日深,甚至闹到两人不能共处一个朝堂的份上。
  当时给崔朝愁的,都想过,要不他们夫妻躲去海外,漂泊异乡再不回来算了。
  不过……现在看来,这封遗书就纯纯多余。
  别说崔氏了,如今把崔卢郑王剩下的捆一捆,让他们上大司徒府邸来搞事,都完全不够看的。
  两人坐在院中,看到仲春时节,春雨过后,树木长出了新芽。
  “那等回去,咱们都把遗书换掉吧。”
  “好。”
  **
  洛阳神都。
  将作监下属的丹青院。
  王鸣珂抬起头来,认真检查过装裱后的大幅字,这才道:“不错,送去东宫吧。”
  其实原本宫廷的画师,并没有专门的官职和署衙。还是王鸣珂回京后,圣神皇帝在将作监加设了一个下属机构。
  而丹青院也不止负责作画,更负责保存、装裱、修复书画等事。
  王鸣珂出身世家,既发自内心喜爱画画,自然也擅长鉴定装裱的工艺。
  毕竟此时书画的装裱是很要紧的,俗话说——“装潢者,书画之司命也。”又有‘三分画七分裱’之称,可见装裱,对于书画的观赏美观与收藏寿命有多么要紧。
  王鸣珂可是见过好东西的,刚上任就向圣神皇帝打小报告:她觉得如今宫廷的装裱手艺,在直幅、屏条等技艺上倒还过得去,但在一些小众的圆光、斗方字画的装裱上,所裱成之作,便不如世家雅致牢固。
  她表示之前听说过:卢氏和崔氏有几房藏有祖传密方。
  圣神皇帝闻言,很快派人去向这些人家‘友好请教’去了。
  世家:……果然,比敌人更可怕的,是叛徒啊!
  *
  “这字写的真好,必是皇储所书吧!”
  王鸣珂闻声抬头。
  只见是千金公主进门,正好跟捧着字卷的宫人擦肩而过。
  王鸣珂就笑着起身迎接:这位可是她最近挺喜欢的客人。因千金公主近来给她送了好几幅珍贵的古画!
  不看僧面看画面,千金公主来她立刻就露出了笑容。
  而千金公主可不是大慈善家,她之所以疯狂重金投喂王鸣珂,就是想弄明白她猜测的宫闱密辛是不是真的。
  而据她所知,王鸣珂既是从前早在深宫与圣神皇帝和大司徒的相识的旧人,而且明显颇得两位青眼。
  虽说千金公主之前跟王鸣珂打过交道,深知这位思维比较‘简单’,不一定能如自己一般独具慧眼,能从蛛丝马迹里明察秋毫。
  但,王鸣珂肯定知道些她不知道的情报。
  今日千金公主觉得投喂的差不多了。
  于是她坐下来,寒暄过后就开始旁敲侧击,问出了她准备好的关键问题:“圣神皇帝,是不是看不太惯崔正卿?”
  问完后,紧张的看着王鸣珂。
  然而王鸣珂很自然点头道:“是。不过倒不是崔正卿为人有什么不好,只是迁怒罢了。”
  千金公主按住心口:亲娘呀!
  她忍不住刨根问底:“迁怒?为什么迁怒?”王鸣珂难道也知道她所知秘密?
  然而很快,千金公主就发现,王鸣珂知道的,比她多多了!
  只听王鸣珂道:“是因为先帝。唉,当年先帝在的时候,总因为崔正卿难为姜握,如今,换了圣神皇帝登基,崔正卿可不就倒霉了?”
  在王鸣珂心里,先帝就是万恶之源。姜握曾经跟她提过,先帝三番两次让她‘不许变心’总是提点她‘从一而终’。
  王鸣珂听着都替姜握烦:人家夫妻俩的事儿,要你指指点点。先帝就是这样,丈八的烛台只照别人不照自己。
  要不当谜语人,要不就说些不讨人喜欢的话!
  也就是为逝者讳,而且她也知不能跟人说先帝的不好,所以只好把好多吐槽憋了回去,只是跟千金公主再次点头:“总之,就是这样了。”
  然而千金公主已经不是捂心口了,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什么?先帝为难大司徒?为谁?什么?我是谁我在哪儿?这都是我能听的吗?
  他们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千金公主最后索性挑明了:“所以,当年你是帮过他们……所以如今日子才过的这么好?”你不会帮他们隐瞒此事吧?
  王鸣珂点头:“是啊,我早就开始帮她们了。”她可是很多年前,就在帮姜握写话本正名声了。
  而对千金公主来说,忍不住又倒吸一口气,更佩服王鸣珂:当年您的皇后生涯真精彩啊。
  缓过一口气后,千金公主抓住王鸣珂的手:“今天这话,我没问过,你也从没跟我说过!”这些秘密要命啊!她也明白了,为何圣神皇帝要把王鸣珂弄到眼皮底下来当官了。
  这是要看着她啊!
  王鸣珂:?
  但她还是很快点头答应,因为千金公主说起会再给她送画。
  那就够了。
  王鸣珂起身送走了看起来有点古怪的千金公主,继续回来心无旁骛作画。
  而离开将作监的千金公主,心情之跌宕令足下如踩云絮:这个秘密,我要带到坟墓里去!


第357章 李培根入京
  天授六年八月底。
  李敬业终于来到了洛阳。
  从辽东出发前;他就不断跟宁拂英念叨:这好事终于轮到我啦!我终于能进京啦!
  给宁拂英念叨的耳朵起茧子。
  其实,自天授元年九月一日上阳宫学校开学,李敬业就想要去上学;主要也是凑一凑泼天的热闹。
  然而第一批收到录取通知书入军事学校的;是妻子宁拂英而非他。
  他当时也认了:夫妻俩嘛;谁去都是去。
  何况李敬业也一向很会安慰自己:“这自然也是我镇守辽东;如承重之柱不可或缺的缘故。”
  宁拂英:啊对对对。
  但问题是;之后五年的军事学校录取;也都没有他!
  其实军事学校的学年并不非常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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