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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大唐]武皇第一女官-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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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治抬手指了指心口道:“武才人所说,实在与我心中所想一样。只是……真是有些难受。”
  “我忽然懂了,大哥之前说的那句‘要记得开创难,守成亦难,要多向父皇学’的另一种意思。”
  “做父皇的儿子很好,但做父皇的太子,真的……好累啊。”
  媚娘就见李治眉宇间门,闪过明显的疲倦。
  是啊,做当今圣人的儿子时,像是一只呆在雄鹰翅膀下很安稳的雏鹰,想想自家的父皇,就很骄傲很安心。在李治安心做晋王的那些年,他有喜欢的东西,父皇就会对他笑道:“好,都给雉奴留着,将来带到你的并州去。”
  可现在,父皇要留给他的是大唐江山了。
  不光父皇换了目光在看着他,审视他,所有的朝臣,当面都在用拜见太子的恭敬礼仪对他,但背后用隐蔽的掂量的目光来打量他。
  最惨的是,这些朝臣衡量的目光最终会变成一种可惜:唉,太子,始终是不如当今圣人的。
  李治走到了山巅,也感受到了山巅的寒冷。
  他深吸了两口气,平复心情,与媚娘道:“放心吧,我也只在这里,放纵自己失落一二。在外面,我会做一个不出错的太子。”
  做父皇这般千载明君的太子,不出错就是最好的表现了。
  媚娘笑道:“我们都相信殿下。”又关怀道:“不过殿下不要自己担着一切,郁郁于心,遇到什么事儿,便与我们说一说。”
  李治最后揉了一把猞猁毛茸茸的头,起身时,面容上的失落已经一扫而空,回到了那个年轻温和的太子:“好。”
  知道有人能够理解自己,且会相信自己,将来也能做一个好皇帝,心里舒服多了。
  他们不会用朝臣们(尤其是世家朝臣们),那种又可惜又庆幸的目光看他,李治就觉得这山巅哪怕依旧寒风刺骨,但并不孤单。
  *
  十月里,太子率朝臣亲迎皇帝回到九成宫。
  皇帝先屏退朝臣,只留下太子,与太子谈了半日。
  对雉奴,二凤皇帝哪怕知道他已经成了太子,自己不该再过分疼宠溺爱,但过去十多年的惯性是改变不了的,私下里还是那种又当爹又当娘的状态,衣食住行都很操心。
  皇帝改不了,后来也劝服了自己不必改:或许他给承乾就是太多的期待和沉重压力,若是父子间门也亲密如他和雉奴,一切说不定会不同。
  就像雉奴敢于伏在他膝上哭诉,敢于直接告诉他,想要陪着大哥去昭陵,而且还要给大哥带很多东西。
  然而承乾,却自始至终什么心里话都不敢与他说。
  李治并不知道父皇这些心理活动,但他跟‘皇帝兼父亲’的相处一向娴熟。
  见父皇回九成宫后,不先问政事,反而先问起他身体如何,有没有累着,以及公主们都好不好,李治也就迅速调整状态,把准备好回禀的公事往后排去,先说家常话。
  太子甚得帝心,明帝意,父子从无龃龉,俱是言合意顺——以上,是云湖公公的评价。
  他深深感慨:原来真正的高手不显山露水啊。
  原来连他都以为魏王李泰最会讨陛下的欢喜,凡事格外殷勤上进——现在才知道,那真正的高手,是恰到好处啊。
  这不,听皇帝这么关怀,只见太子脸上浮现出笑意:“托父皇的福,还令孙神医每月来九成宫,儿子和姊妹们都很好!”又很自然随意地握住皇帝的手:“倒是父皇往幽州去一趟,有没有累着?之前父皇就夜里睡的不好,在外头只怕睡的更不好了吧。那头疼症候有没有再犯?”
  皇帝心中温软,含笑道:“放心,都好。出去了一趟,倒觉得比每日闷在宫中清爽似的。”
  云湖就听太子又道:“那父皇也不能就不吃药了——父皇出去这一趟,孙神医的方子吃的也够久了。既然父皇回来了,那明儿朝会后,儿子亲自回长安城一趟,将孙神医请来,给父皇重新扶脉换个方子。”
  云湖眼睁睁看着皇帝嘴角飞扬:“好,雉奴有如此孝心,朕哪有不好的?只是现在外头冷了,若是骑马回长安,可要裹上大氅,别冻着了。”
  站在角落的云湖公公:感觉俺戳在这里有点多余。
  如此,父子俩先叙了半日家常,李治才将建国事一一回明。
  太子回完话松了口气似的笑道:“父皇总算回来了!”
  皇帝也含笑:“瞧着你也累了,朕回来了,你可好好歇两日。”
  李治退下后,皇帝才又召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人,挨个问过太子监国的表现。
  听闻太子行事不骄不躁,善于听取老臣的谏言,颇为满意。
  等晚膳时分,皇帝召太子一并用膳,并夸赞道:“雉奴第一回 监国,做的不错。”
  李治就顺着皇帝答道:“儿子还年幼,有许多需要学的。就按照父皇的意思,凡有大事,要多听几位宰相的意见。”
  皇帝颔首。
  事关辽东,因隋炀帝的教训实在太惨痛。哪怕是二凤皇帝,也格外谨慎,在调兵初始,就要亲自去幽州瞧一眼才罢休。正好,他一来一回这两三个月,也考察一回雉奴监国的水平。
  并不需要雉奴多出色——他现在正需要一个不自专,不武断,很稳的监国太子。
  因二凤皇帝还有一个主意,藏在心里谁都没说:他不但是想征高句丽,还是想亲征高句丽的!
  到时皇帝御驾亲征,肯定要太子坐镇大后方监国。
  那就不是太平寻常之时的监国了。
  皇帝此番亲巡幽州,让太子监国,正是要看看幼子做了太子后,有没有变得想要独断揽权,急着树立太子的威望——若是如此,皇帝是不放心御驾亲征,把后方交给这样一个急躁不听人言的年轻太子。
  但这回雉奴的表现,很符合皇帝的心意。
  头一回监国,没有急着树立自己的东宫威望,搞什么新官上任三把火。而是凡事稳稳当当的,都一一问过宰辅们的建言。
  那皇帝就放心了。
  毕竟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人,从前就是给他坐镇大后方的。只要雉奴肯听这些老臣们的谏言,他就不怕前面打仗,后面出事,可以放心亲征了。
  **
  且说皇帝对这回太子监国颇满意,但很多朝臣不这么觉得。
  他们觉得太子的存在感,真是有点弱了。
  大概是年纪轻的关系吧,似乎没有什么大主意。
  这样的太子,皇帝能满意吗?
  最先生出这样想法的朝臣,是从前的魏王一党——他们打心底里希望皇帝对太子不满意,这样他们还有机会再拥立一个新太子。
  不然他们以后的仕途就完了。
  体会最深的是从前魏王党的中流砥柱,宰辅之一的刘洎。自从魏王被贬,晋王做了太子,他那日子过得哟,实在是憋屈。
  新入东宫的年轻太子倒是没有把他如何,但架不住长孙无忌排挤他。尤其是刘洎自己还出了个昏招,主动跟皇帝请命道‘太子年幼,从前与诸朝臣未有来往,不如陛下安排三省六部的宰辅,可轮番去与太子谈论政事,令太子广听善言。’
  平心而论,这是个很好的建议,皇帝愉快地采纳了。
  李治也觉得挺好,他可以多与不同朝臣们谈讲政事,学着如何做一个储君,也能更快的熟识宰辅。
  对刘洎自己更好:可以借此得以出入东宫,亲近新太子,逐渐将身上魏王党的标记洗掉。
  但刘洎此举,实在是动了长孙无忌的根本利益。
  长孙无忌大怒,心里恨不得生啃了刘洎。
  雉奴是他最先慧眼识珠,挑中的储君。在长孙无忌看来,这一路,也是他居功至伟,把雉奴从晋王辅佐到了太子。
  当时你刘洎在哪儿?在对立面跟着魏王呢!
  结果现在倒是跑来亲近太子了。
  相当于他长孙无忌辛辛苦苦种了一棵树,从小树苗终于养到开始结果子,到了收获的季节,结果刘洎忽然窜出来开始偷他的桃,甚至还带着好多人一起偷他的桃子!
  长孙无忌不踩他,就不叫长孙无忌了。
  于是太子监国这些日子,长孙无忌便数次把刘洎踢出决策层。不但如此,还给他安排了别的事儿,阻止了他再去东宫跟太子套近乎。
  李治对此倒是有所察觉,但对于现在的李治来说,长孙无忌和刘洎选哪一个,根本不需要考虑。
  *
  刘洎在憋屈中生出了惶恐:现在就这么排挤我,若是将来太子登基,长孙无忌翻旧账怕不是要直接干掉我啊!
  于是以刘洎为首,被长孙无忌排挤了去做冷板凳的魏王党,都开始盼着废太子的事儿再次发生。
  毕竟主少国疑,太子虽是占着嫡,但上头占着长,占着贤的还有好几位皇子呢!
  恰好这一年,吴王李恪上书请命回京陪父皇过年,从封地来到了九成宫。


第60章 双重世家
  十一月;一场落雪后,圣驾启程回长安皇城。
  回长安的路上,李治和吴王李恪一并骑马缓行;陪在皇帝的车驾旁。
  两人都裹着毛茸茸的大氅,带着风帽,边勒马缓行边闲聊家常。
  “三哥,年前事多;你也没来得及在这九成宫附近的天台山多转转。”李治以马鞭指着周围的风景;转头对吴王李恪笑道:“倒也无妨;年后咱们还回九成宫。”
  李恪生的剑眉英目,身形魁梧;又是二十五六岁最为少壮之年,骑在一匹乌黑油亮的良驹上;越发显得威风健壮:“年后还回九成宫?也是,宫里住着不舒坦。”
  太极宫冬日阴湿,夏日潮闷;所以当年,二凤皇帝特意给‘光荣退休’成为太上皇的李渊陛下起建大明宫。
  只是还没有修好,高祖就先龙驭宾天;大明宫修了一半就这么放着了。
  李恪问道:“父皇没想过重修大明宫?”
  “父皇说他见到大明宫;难免想起祖父;心中难受。还是另外选了地,准备就近修一座翠微宫;已定了阎尚书去主持修葺了。”阎尚书阎立德;正是大画师阎立本的兄长,专擅营造,不只主修过玉华宫等行宫;昭陵也是他负责设计和总建的。
  这回要修翠微宫,皇帝依旧是点了他。
  李恪是头一回听说此事,跟着点头,说着不会错的话:“一切以父皇龙体为重。”
  哪怕是兄弟二人很随意的闲聊着,李恪也始终注意勒住坐骑,虽是并行,但始终将马落后于太子的马半头。言谈间,也是对太子的恭敬大于兄弟间的亲近。
  李治察觉到他的态度,脸上笑意温和。
  *
  甭管朝臣间有什么暗流涌动,甚至早在李恪到九成宫前,长孙无忌就特意过来跟李治提起‘要提防吴王’。
  但此时兄弟俩处的倒是挺和睦的。
  李治向来也愿意站在别人的处境上想一想:大家都是皇子,他并不要求三哥吴王这种又年长又有本事的皇子,对皇位从来不动心。当年大哥的太子位不稳,有希望的皇子,一定都是动过心思的。
  也不苛求父皇跟前只有他一个皇子受关注疼爱。这一年出了这么多事,三哥为了自己将来考虑,想回来跟父皇加深父子感情,探一探他这个新做了太子的弟弟的态度,是人之常情。
  他只需要三哥做到对他这个太子面上尊敬,背地里也不算计就够了。
  目前看来,三哥对他的态度很合适,没有居长的傲慢,是很得体的对太子的礼数。
  李治也就客客气气相待。
  当然,对吴王的表现,长孙无忌是不肯信的,跟李治说:“这就是外作恭敬内藏奸险。”
  李治问道:“那若是三哥待我不恭敬,舅舅岂不是又要说,他为人僭越张狂,不把我看在眼里?”
  长孙无忌干脆点头:“没错。”
  李治:……那舅舅您就直说,三哥存在即不合理呗。
  长孙无忌苦口婆心:“雉奴,你这孩子看谁都是好人。唉,也罢,你只管每日跟着圣人学着理朝事吧,我来替你盯着吴王。”
  此时在回长安的路上,长孙无忌也骑马随行,见到李治跟李恪还聊的有来有往的,就觉得心口窝都疼:怎么这么不听老人言呢。
  就算吴王此时没有夺储的野心,就能保一直没有吗?如果支持他的人够多呢?如果皇帝在如今其余嫡子已然不在跟前的时候,眼里又看到吴王这个年长的庶子了呢?
  这不都是变数甚至危险吗?
  是危险,就应该扼死在摇篮里。
  走到这一步,身上流着长孙氏一族血脉的皇子,三者已去其二。长孙无忌得保证这个唯一。
  *
  天大的事儿比不过年。
  不管因吴王李恪入京,又惹起京中多少暗流涌动,也都暂且是暗流,面上还是热火朝天准备年节。
  这一年大年初一,是姜沃入宫七年来,起得最早的一年。
  这也是姜沃参加的第一个元日朝会。
  元日朝会——一年里最盛大的朝会。不只有在京的文武百官朝参,更有各州府奉命进京的要员,以及各番邦派来朝贺的使臣也要一并入皇城,向皇帝恭贺新岁。
  是一年一度的大场面,因而出门的时候,姜沃虽然被扑面而来的寒风刮得面皮生疼,也是抱紧了自己的小手炉,带着点振奋披星戴月往太极殿走去。
  这份冷她受的也高兴。
  *
  一个时辰后,她就对以上感想后悔了。
  姜沃忽然深深体会到,古往今来要想做官,为什么得有个好体格——这身体弱点的在这儿也站不住啊。
  她站的又冷又麻,只好跟小爱同学聊天分散枯燥的等待:小爱啊,我还是太年轻了。
  那种第一次参加大朝会的满足,在吹了一个时辰东北风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无比怀恋起之前几年的日子——过年不用早起收拾着去当值,可以听着晨起回荡的钟声,在床上抱着被子翻来滚去,等数百下晨钟结束后,继续睡觉。
  今天,姜沃是绝早起床,早到她都怀疑自己还没来得及进入深度睡眠。她这还是住在宫里,别的官员要起得更早,要是住的离皇城远的,估计通宵没睡的都有。
  凌晨三四点中的黑夜,若是从上空俯视,应当能看到从长安城各处进宫的官员,汇聚成一条灯烛连成的线条。
  姜沃心中算着时辰,也就是不到五点吧,群臣已经在太极殿门外的大广场上站定了。
  宰辅们站在最前头能暖和一点,因靠近殿门处,有两座大鼎,彻夜燃着灯油不灭,多少有点暖和气。
  好容易太阳从东侧的殿宇后缓缓升起,姜沃感觉到了丝丝融融的阳光落在了身上。
  终于,前面的队伍动了起来——一众宰辅们,由房玄龄和长孙无忌带领着,带头去里头拜贺,代表百官给皇帝念诵骈文贺新岁。
  剩余的官员还是站在外头,翘首以盼宰相念完,好赶紧散了,各自回家去喝一碗热汤。
  姜沃回宫正司后,也是被陶姑姑和媚娘直接用厚衣裳包了好几层,灌了好几天驱寒药才算完。
  有了这一日刻骨铭心的寒冷,等到十八年二月,圣驾再次来到九成宫后,姜沃就跟媚娘道:“九成宫是避暑胜地,可惜里头没有好的温泉。”
  媚娘想起一事:“圣人也令人修了汤泉宫。以后说不定会去吧。”
  汤泉宫?这不就是玄宗改名为华清宫的行宫吗?姜沃默默将其加入大唐待打卡景点。
  *
  既到了九成宫,皇帝欲率太子并在京诸王重臣行围猎事。
  林苑的管事闻讯,特意来回禀:今年冬寒,山上的野兽怕是饿极了,春日里发现了不少下山的踪迹,前几日还有成群的野猪出没的痕迹,只怕惊了圣驾。
  野猪与家猪虽然都带了一个猪字,但战斗力绝不可同日而语。成年的野猪皮糙肉厚,横冲直撞,哪怕是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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