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小商贩养家科举日常-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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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生们需据此回答,面对以上这些问题,该怎么办?
这题目真的很实用,绝对能选拔治国栋梁之才,对于只会死记硬背四书五经是没用的,文章缺乏深度见解,只能充当炮灰,打个酱油。
老实说,这题目有些超纲,他们只是书生,还没有涉足官场,这些题目即使让在场官员来回答也不一定能给出满意的答案。实际上,很多考中进士的士子都是没有经过培训就直接上岗的,往往需要几年的时间才能对为官之道有所体会,这段时间中不乏走了弯路的。
是以,黄寄北作出了判断,皇帝并不是想听那些老油条的陈词滥调,他是想看到年轻人的新想法,朝堂需要新鲜血液、新气象。
黄寄北回答这题算是用了这些年来的全部所学,他不再瞻前顾后有所保留,而是大胆下笔,毫无保留的把自己的治国理念写了出来,这是第一次,他直面自己内心,他并不甘心平庸一生,他已经爱上了这片土地,愿意为她奉献自己。
在他没有察觉的时候,野心已在慢慢滋长。直到午时时分卷子被收上去,他才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
上午考试下午阅卷,殿试的效率一向很高。
礼监将收上来的试卷分交读卷官八人,读卷官每人一桌,轮流传阅,看到满意的就画上红圈,得圈最多者为佳卷,而后就所有卷中,选红圈最多的十本进呈圣上,由圣上钦定御批一甲第一、二、三名,即为状元、榜眼、探花。
当今圣上二十二岁登基,如今在位已有三十余年,三十年来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将大渊治理的蒸蒸日上,是一位难得的好皇帝。正因为他创造的良好社会环境,黄寄北才能发家致富,才能以一个农家子的身份走入朝堂,是以黄寄北对这位皇帝很是尊敬。
而他尊敬的这位皇帝目前也正在看着他的试卷,伺候他多年的大监从皇帝的微表情中读出来他对这份试卷很是满意。
最后,永和帝对着桌前拆开了名字的三张卷子犯了难,这三张是前三名是毫无疑问的,但这三个人怎么排序呢,他思索半晌,终是作出了决定,在纸上依次写下了三个名字,交给了身旁的大监。
兵部尚书作为这次的主考官在看到名次之后似是愣了一下,随后就恢复了往常神态,连同其他人的名次一起交给了礼部官员。
揭榜,要在殿前举行唱名典礼,称传胪。
殿试所发之榜称“甲榜”,分三甲,一甲为赐进士及第,只有前三名,即状元、榜眼、探花,合称三鼎甲。二甲为赐进士出身,三甲为赐同进士出身。在一、二、三甲的都泛称进士,中了进士,功名也就到了头。
永和帝至殿宣读了前三甲的名字:“永和三十四年,策试天下贡士,一甲三人,状元为吏部侍郎纪如晦之子纪鸣岐,榜眼为江宁省润扬府人士黄寄北,探花为当朝太傅顾庭坚之子顾砚舟!”
圣上宣读完毕后,由阁门承接,传于阶下,殿外侍卫齐声传名高呼。一时如山呼海啸般,分外壮观,这是大渊给与读书人的最高礼遇,凡通过考试登天子门者,皆可享受此等待遇。
一甲宣读完后,礼部官员接着宣布二甲三甲的名字,传胪完毕,跨马游街就开始了,状元用金质银簪花,诸进士用彩花,插花披红,由鼓乐仪仗拥簇着出了东华门。
跨马游街,最受瞩目的永远的状元、榜眼和探花,尤其是这一届,三个人一个赛过一个的养眼,而这里面最让人好奇的就要属黄寄北了,纪鸣岐和顾砚舟作为京城双璧他们能位列一甲没人会感到意外,反而是这没有什么家世背景的黄寄北,着实出乎了大家的意料。
但他这一路走来的成绩又让人无处指摘,解元,会元,差一点就连中三元了,先抛开状元郎纪鸣岐不说,但凡看过黄寄北真人的都会晓得他这个榜眼郎的才华确实是胜于探花郎的,因为以他的容貌绝对担得起探花二字,若是探花是从三人中选出颜值最高的那位,怎么也该是黄寄北的。
基因是个很神奇的东西,黄长植和白氏的容貌有六分的水平,可生出来的黄寄北却有九分,黄四娘也有八分。若不说这兄妹两是从小县城来的,谁也不会怀疑他们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
是以这一年的跨马游街在京城引起了极大的轰动,以后的数十年里每三年出来的三甲都要被人拿出来和他们比较一番,然后感慨一番往昔。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在皇宫的东华门外,花红柳绿,莺飞燕舞。
路早已黄沙铺地,净水泼街。沿街两旁人山人海,人声鼎沸,连平时足不出户的女孩子也都走出家门,站在路旁翘首以待。而一些达官贵人和他们的女眷早已占据有利位置,品茶交谈,眼睛却时不时地飘向东华门。
只见这队人马最前面的皇家金吾卫士高举“肃静”、“回避”的牌子开道,后面紧跟着数匹骏马,骏马上坐着状元、榜眼和探花,他们头戴金花乌纱帽,身着御赐的红色状元袍和进士袍,胸前挂上大红花。
身为状元的纪鸣岐身材高大魁梧,面容俊美,英气勃勃,挥手之间,自有一股端庄稳重的气度,后面跟着的榜眼郎黄寄北面容隽秀,俊美无比,身材修长,气度出众,风流倜傥,再后面的探花郎面如冠玉,唇红瓷白,翩翩公子。
后面的金吾卫士有的手举大红色的宫灯、有的肩扛着写有一甲三人名字的红黄色旗帜,这队人马前呼后拥,旗鼓开路,沿街而行,气派非凡。
沿途的人们是议论纷纷,有的夸状元:“咱们的状元真气派!”
还有的赞皇上:“皇上的眼光就是高明啊!”
读书的羡慕不已:“什么时候咱也能这样啊!”
女孩子则面红耳赤犯了花痴:“他好俊哦!”
达官贵人们忙着为自己的千金打听:“他成亲了吗?”
若不是有金吾卫开道,他们这一行人险些要回不去了。纪鸣岐和顾砚舟婚期已定,围观群众无不扼腕叹息,而中间的黄寄北出身乡野,一路走来堪称传奇,是以承担了最多的目光和议论。
黄长植夫妇在蒋氏的安排下坐在了郭家酒楼的最佳位置等着黄寄北经过,能亲眼见证儿子的光荣时刻黄长植和白氏都激动不已。
经过郭家酒楼的时候,黄寄北下意识的抬头往上看去,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爹娘和四娘,黄寄北笑着朝他们挥手,怎料这笑容竟是又引起了一番轰动,满楼的鲜花手绢朝他飞来,一时间砸的他手忙脚乱,引得楼上的四娘哈哈大笑,他还从未见到自家兄长如此狼狈过。
黄寄北清理着身上的花朵时意外的看到了一朵精美的绒花,待他抬眼望去,却是见到了一双熟悉的眼眸,那女子虽是轻纱覆面,黄寄北却一眼就认出了那是纪宁雨,黄寄北难得放纵了自己一会,朝纪宁雨微笑着挥手回礼。虽然今生没有缘分,但他依然珍惜这份相遇和心动,有些感情自己一个人收藏也挺好。
传胪后第二天,天子赐琼林宴于礼部,状元一席,榜眼、探花一席,其余进士四人一席,诸读卷官也赴宴。
琼林宴上最风光的不是状元也不是探花,而是纪侍郎纪如晦。状元和探花一个是他亲生儿子,一个是他准女婿,谁能有他得意啊。他爹纪次辅没有出席这次宴会,他自然成了大家恭贺的对象。
场的官员们感叹,有这两位撑着,纪家下一辈的传承不用愁了,更是提前预定了月底的那一杯喜酒。黄寄北听着众人议论的话语,多少是有点酸涩的。
琼林宴次日,一甲三人立即授职,状元授翰林院修撰,榜眼、探花授翰林院编修。二、三甲进士如欲授职入官,还要在保和殿再经朝考次,综合前后考试成绩,择优入翰林院为庶吉士。即俗称的“点翰林”,其余分发各部任主事或赴外地任职。
圣上于午门前赐状元从六品朝冠、朝衣、补服、带、靴等物,榜眼和探花则是正七品,另赐进士每人银三十两,表里衣料各一端,状元率诸进士上表谢恩。
至此,他们也算是尘埃落定了。
郭乐风殿试发挥不错,最终得了九十六名的成绩,位列二甲,蒋氏在琼林宴的次日就带着郭乐风风风光光的回乡祭祖了,郭乐风临走前把蒋氏给他的家传玉佩给了小桃,说是让小桃等他一个月。
而黄家这边也打算回苍梧县处理一下老家的产业,黄长植和白氏已经决定跟着儿子在京城安家了,那老家的酒楼和田地就得回去料理好了。
之前看中的那处宅院黄长植和白氏看过后都很满意,付完钱办好手续,他们在京城就算是安家了。
朝廷给他们放了一个月的假期,这一来一回也就够了,回来后还能赶上喝纪鸣岐的喜酒。
考虑到来回奔波太辛苦,黄寄北便把四娘留在了京城,托付给高冬青夫妇照顾。
长路漫漫,黄长植夫妇这才有时间和黄寄北交代了他走的一年时间里,老黄家的一些变故。
第60章 因果
“大郎他回来了。”黄长植平静的说道。
黄寄南失踪了两年了; 就在大家快要忘掉这个人的时候,他回来了,只不过是被抬回来的。
话说那黄寄南; 自从被朱员外一伙骗了以后,他没有吸取教训,反而学习到了“经验”。
原来钱可以来的这么简单,他这么聪明; 这种伎俩还不是手到擒来?
黄寄南逃到了隔壁容中县,动用了身上仅存的银两; 将自己拾掇了一番,扮作去参加乡试的书生,在一个大雨天,去城郊的丁员外家躲雨。
他打听过了,这个丁员外虽然住在城郊,家底却要比城中的那些富户厚多了; 光是良田就有上百亩; 最重要的是; 丁员外没有儿子; 只有一个宝贝闺女,喜欢读书写字,吟诗作对。
一开始事情进行的很顺利,他用躲雨的借口住进了丁员外家,自称是祖籍在江宁省; 从外省回来参加乡试的秀才; 他的秀才身份是真的; 是以丁员外热情的接待了他。
雨停后黄寄南为了继续留在丁府,一狠心从台阶上踩空; 摔伤了腿。丁员外内疚自己招待不周,便把黄寄南留下来养伤。
黄寄南还是挺会讨女孩子欢心的,在养伤的日子里,他多次借着活动筋骨的名义在花园巧遇丁小姐。黄寄南也算是一表人才,再加上他假装不经意的展示才华,丁小姐这个足不出户的娇小姐竟陷入了他的温柔陷阱。
就在黄寄南准备生米煮成熟饭的时候,丁员外撞破了两人的关系,可此时丁小姐已经对黄寄南情根深种了。
丁员外虽然不耻黄寄南这种枉顾礼法的小人行径,但拗不过宝贝女儿一哭二闹三上吊,竟也产生了妥协的想法,不过既然要嫁女儿,对方的身世背景总要查清楚的。
就在黄寄南洋洋自得自己计划得逞,在丁府逍遥自在的时候,丁员外已经派人去找了县衙的老熟人,查到了黄寄南的户籍所在地。随后,丁家仆人来到了苍梧县,打听起了黄寄南。
黄寄南可是苍梧县的“名人”,不用多久,丁家仆人就把黄寄南的底细摸了个一干二净。
原本哪怕黄寄南是个普通人丁员外也就认了,家境差点也不要紧,可此等品行,他是万万不能接受的,更遑论把女儿嫁给他了!
黄寄南还在被窝里做着自己的春秋大梦,丁员外已经带着家丁气势汹汹的过来了,家丁直接将黄寄南从被窝里拖了出来,生生的打断了他一条腿,用马车拉着扔到了街市上。
此时的黄寄南身无分文,连外套都没穿,拖着断腿流落街头,很快就沦落成了乞丐。
后来,黄寄南实在是撑不下去了,他想家了,就这样,他一路乞讨,回到了苍梧县,此时的他蓬头垢面,已看不清相貌。
饥寒交加的他昏倒在了一家医馆门口,被好心的杨大夫救了回去,帮他简单收拾包扎了一番。
待杨大夫的妻子回来,看到了躺在床上的黄寄南,目眦欲裂,冲上去就是对他一顿撕扯。杨大夫和妻子的父亲赶忙过来拉架,哪知待妻子的父亲看清床上人的模样后,情绪比她还要激动。
原来,这杨大夫竟是姜氏的现任丈夫。当初,姜氏被黄寄南休弃后本与欲寻死,可她实在是放不下病床上的父亲,在她的精心照料外加杨大夫的医治下,姜秀才竟慢慢的好了。
在治病期间,一来二去,姜氏和杨大夫竟也产生了感情,一个是被无故休弃,一个是妻子早死,两人在姜秀才的见证下,结为了夫妇,婚后两人琴瑟和鸣,感情一直很好。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姜秀才可一直记得黄寄南当初是怎么忘恩负义,抛弃自己女儿的,就这样,黄寄南的另外一条腿也被姜秀才打断了。
黄寄南就这样,一路用手爬回了黄家庄,半路遇到好心人看不下去帮忙抬了一段。
刚回来的时候,老王氏还心疼的不行,一口一个大孙子的,可日子久了,黄寄南终日卧病在床,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老王氏就再也忍受不了了。她一个老人家,自己都没人伺候,怎么可能长期伺候晚辈,而且这晚辈眼看着没有任何前途了。
就这样,老王氏和黄寄南隔三差五的就隔着窗户对骂,吵得家里不得安宁。而黄长楷夫妇对这个儿子也彻底放弃了,两人眼不见为净,搬到了黄长楷教书的十八里铺,在那安了家,这两人心肠也是够硬的。
听完,黄寄北感慨的说道:
“没想到这一年发生了这么多事,凡是有因必有果,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白氏也说道:“可不是咧,大郎他若是能安安分分的做学问,说不定也能考上举人考上进士,可他怎么就被一时的荣华富贵迷了眼呢,当初他可是黄家庄最有出息的郎君呀!大哥他们家条件算是好的了,又有爹娘帮衬着,可好好地日子怎么就过成了这样了。”
听着白氏的话,黄长植回想起了以前的事,感慨的说道:
“怎么不是呀,总还记得当初我瘫在床上的时候,二郎你才那么点,大冬天的天天推着个小推车走上两个时辰的路去县城卖馄饨,手脚都冻裂了,现在居然都长得这么高了,还考上了进士,真的像做梦一样。”
黄寄北也觉得甚是庆幸,还好自己一口气考到底了,若自己不是那么的拼命,可能还在科举这条路上慢慢磨着。
“阿爹阿娘,这些年也是辛苦你们了,若不是有你们在家把客栈经营的蒸蒸日上,让我不用担心银钱的问题,我也没办法专心读书。”黄寄北说道。
“一家人嘛,力往一处使才能越过越好。”黄长植说道。
“那四房呢?”说完了长房一家,黄寄北对四房倒是好奇了起来,好久没这家的消息了。
“你四叔一家也是糟了老大罪了,他们一家现在已经和胡家彻底闹翻了,现自立门户住到了县城里,专心做起了生意。”黄长植说道。
黄寄北好奇的问道:“四叔一家不是最爱往他岳家跑的吗?怎么会闹翻。”
白氏接过话说:“这胡家是个黑心肝的,四房那两口子也是个拎不清的,只可怜了三郎了,那孩子说是跟着胡家的两位少爷一起读书,实则胡家的那两位就是把三郎当书童对待的,这些年对三郎是非打即骂,还不准他往外说,好好的一个孩子硬是被他们折磨成痴痴傻傻的样子,我看到三郎那副模样的时候那眼泪都止不住了,这孩子太可怜了。”
黄长植接过话气愤的说道:
“这胡家真不是人,当我们老黄家是好欺负的吗,我们当即就和四房一起把胡家告到了县衙,还好有你的面子在这,县衙也不敢徇私,最后考虑到两家毕竟是亲家,就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