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那个坏同学-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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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跟他的女神乔叶一起温习的么,还有什么不满足?
郭世新哀怨地扭头看了一眼楼上,认命地从他手里接过钱说:“我还是去给你们买下午茶吧。”
天可怜见,女神根本都不让他进那间书房,他不得已只好跑到罗胜房间去打游戏打了半天。
还是同班同学好,就算学渣和学霸也能有共同语言,他不知多羡慕罗胜和彭海宁能这样头对头凑一起讲题做功课呢!
海宁抱起书本上楼去找乔叶了,罗胜闲着没事儿,晃进厨房里去,伸长了脖子问田阿姨:“今晚做什么菜啊?今天人多可得多做点。”
田阿姨胖胖的脸上笑开一朵花:“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的。上次那个女同学喜欢吃的排骨和酱鸭我今天也烧了,你是怕人家吃不好吧?喜欢人家?”
“您说什么呢!”
“啧啧,我说什么,还不承认。这么好看的女孩子,成绩又好,喜欢人家多正常啊!”
她被罗胜称呼为阿姨,其实已经五十出头了,在他们那个年代,农村小地方的男人二十岁已经可以结婚生孩子了,所以罗胜在她看来不算小了,可以有喜欢的女孩了。
罗胜挠挠头,想否认,又觉得好像没必要。
郭世新买了奶茶回来,海宁和乔叶也从楼上下来,准备离开。
“吃完饭再走。”罗胜像是下命令,没有跟她们打商量的意思。
“不了,我回学校吃。”乔叶说。
“嗯,我回家……”
海宁开口就被乔叶堵回去:“哎,别啊,你就在这儿吃吧,不然人家准备一场,多浪费啊!”
说完朝她眨巴眼。
海宁扯她衣角示意她别乱点鸳鸯谱,郭世新却巴不得海宁留下好让乔叶落单,忙不迭地上来献殷勤:“正好,我也往学校方向走,顺路,我送你吧!”
乔叶不想理会他,跟海宁罗胜说了再见就匆匆离开,他赶紧跟了上去。
只剩下海宁跟罗胜,她一时有些尴尬:“今天有点匆忙,你有其他的问题,明天去学校以后我再教你。”
他没接话,只固执地说:“陈嘉木到我这儿来都会吃了饭才走。”
这是提醒她今天她过来是补陈嘉木的空替他补课?可那能一样吗,他们是从小玩到大的哥俩好,她跟他不过是刚认识没多久的普通同学罢了。
田阿姨也来帮忙劝:“就留下来一起吃吧,你看我都准备了这么多菜,罗胜他一个人也吃不了啊。”
海宁耳根子软,经不起劝,正动摇呢,就听到大门被打开,然后砰地一声又关上——似乎有什么人回来了。
田阿姨连忙走过去看,然后喊了一声:“罗胜,你爸爸回来了!”
罗胜的脸上也写满了意外,但很快恢复了镇定,小声对海宁说:“没事,我去看看。”
其实她是没觉得会有什么,这本来就是他的家,父母亲会回来,甚至周末不出门就待在家里都是很正常的。倒是他一下子就绷紧的神经和周身那种复杂的情绪处处都透露出他跟自己父亲的关系有多么紧张。
果然没说两句就听到争执声。罗爸爸的嗓门比儿子大,又亮又响,中气十足,像锣鼓似的嚷嚷:“……这是老子的家,老子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
罗胜不甘示弱地吼回去:“你要把这儿当成家就不会把女人带回来睡!”
海宁探头望过去,这才发现罗世全身后还跟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也被父子这见面的一架给震得找不着北,缩在门边不敢往前一步。
第二十四章
“你他妈……个混球!”
罗世全被亲儿子气得声音发哽,又碍于面子不好从自己裤腰上解下皮带来抽他; 随手从门边的衣帽架上取了个木质的衣架; 对准他就是一下子。
罗胜没躲; 只曲起双臂挡住头; 衣架敲在他粗壮的手臂上,发出桄榔闷响。
“哎呀; 别打; 别打了; 这样要打坏的!”田阿姨焦急地在旁边又拉又劝,“打坏了还怎么读书啊,别打了……”
罗世全个头快有一米九; 早年做钢铁工人,力气大得发起狠来几个人都拉不住。罗胜不还手,就只能被他提着家伙揍得步步后退。
第21节
海宁站在墙边也吓了一跳; 虽然也有说父母子女是前世冤家; 但她从没亲眼见过哪对父子能闹成这样,就连她舅妈训周昊的时候也顶多就是拔高音调多说几句; 实在气不过了拿巴掌往他身上呼几下; 哪有这样像仇人相见般动真格的?
眼见罗胜退到楼梯边; 脚后跟绊倒台阶没站稳; 趔趄了一下; 罗世全手里的衣架就凌空抽下来了。海宁顾不得其他的,冲出去往他身前一拦,伸手去挡罗世全:“有话好好说; 别打了!”
混乱中衣架边上的铁夹勾破了海宁的手,她捂住伤口也往后退,仍不忘挡住身后的人。
罗世全没想到会突然冲出这么个人来,愣了一下,脸上那表情跟罗胜真是有七八分相似。
不愧是亲生父子。
“你让开!”罗胜把她往旁边拨,看到她手上渗出血,又连忙拉过来,再抬头看向老爸的眼神就更有种势不两立的决绝了。
“你是谁,在我家里干什么?”罗世全问。
“我跟罗胜是同桌……”
“你用不着跟他解释!”罗胜粗暴地打断,“他能带女人回来,我就不能带?”
这话激得罗世全又朝他扬起巴掌,他也不躲了,挺胸迎上去,充满挑衅。
“别吵了。”海宁拦他都来不及,挡在两个人中间,又扭头解释,“叔叔,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罗世全此时此刻再生气,也知道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而且一说是同桌他想起来了——妹妹罗月华跟他说过的,四中今年开天辟地的两个复读名额,一个给了罗胜,一个给了上届成绩最突出的女生,还安排他俩做了同桌,就是想让她帮忙带一带自家儿子这个老大难。
看着是个懂事孩子……他强行把火气压下去,然而里子放下了,身为家长的面子放不下,指着罗胜咬牙说:“别以为你在外面瞎胡闹那些事儿我不知道,年纪轻轻不学好,哪天把人肚子搞大了,老子不给你擦屁股!”
“我不学好也是跟你学的,要不是你当年把我妈肚子搞大了,能有今天?”
“个赤佬王八羔子……”
罗世全又要抄衣架打过来,被田阿姨拦住,罗胜趁机站起身来,气咻咻地拉着海宁就出了家门。
深秋天黑得早,外面已经黑蒙蒙一片,两人一前一后的身影只有在路灯下才显得特别清晰。
罗胜问:“你手怎么样了?我陪你去医院。”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清理一下就行。”
“去医院又费不了多少事儿,你自己弄不好等会儿感染了怎么办?”
“真不用,我自己能处理。而且医院要排队的,多浪费时间啊……你不饿吗?”
她刚看过伤口,划的不深,去一趟医院又要排队又要花钱,实在没有必要。罗胜出来的急,没穿外套也没带钱,幸亏在门口还胡乱蹬了双波鞋不至于光着脚,这会儿又冷又饿,魁梧的身形在寒风中也忍不住瑟瑟发抖。
海宁说:“要不去我家吧,你这样下去该感冒了。”
她本来就是打算走的,书包外套都在身上,还有零钱可以供两个人坐车。
罗胜没拒绝她的提议,反正他现在不想回家,随便哪里都好,能找个地方待着就行。
海宁家他去过,在一片弯弯绕绕的弄堂深巷里,从外面看都是成片斑驳的灰墙和凹凸不平的路面,每家每户都伸出长长的晾衣杆挂上一排排晒洗的衣物,五颜六色的,抬头看也分不清谁是谁家。路边所有做生意的门店都是螺蛳壳里做道场,晦暗中有外人看不透的乾坤。
海宁下了车,先在药店里买了碘伏和宽大的创可贴,一下就出去十块钱,这对她来说是额外的花销,又得从生活费里刮。罗胜想帮她的,可偏偏身上一毛钱也没有,做不了英雄,只能抿紧了唇跟在她后面,抢着把她装药的小袋子拎在手里。
海宁从来没带男生到家里来过,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紧张的。何况罗胜那么显眼,目标又大,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被街坊熟人看见了难免要问起。
还好正是晚饭时间,家家户户都在忙着做饭烧菜,空气里弥漫着不同的香气和油烟味儿,偶尔路过的人也行色匆匆往家赶,没有留意他们。
海宁在楼道里摸着黑上楼,她其实已经习惯了,忍不住提醒身后的罗胜:“楼梯有点陡,小心点。”
“你们这儿没灯吗?”一到晚上黑灯瞎火的,老人小孩要怎么办?
“有的,坏了没有人修而已。”
她苦笑,以前灯坏了舅舅偶尔还换个灯泡,舅妈老让他别多管闲事,念叨得多了,后来他也就不换了。
已经有了锈迹的防盗门后面是一爿安宁温暖的小窝,海宁把家里收拾的很干净,廉价的地砖都是纤尘不染的。
罗胜抬脚脱鞋,她连忙制止,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不用了,地上凉,你直接进来吧。”
她没有父亲,家里常年也没有客人,连双男式的拖鞋都没有。
“你就住这里?一个人?”
“嗯。以前我妈妈跟我住,现在就我一个人。”
他进门就不动声色地仔细打量着屋里的一切,海宁已经到厨房里去了,很快端了杯水出来放他面前:“你想吃什么,冰箱里还有菜,我可以简单做一点。”
他皱着眉头盯着她的手:“你伤口还没包呢。”
哦,对,她这才想起来,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拆了新买的碘伏打算处理伤口。
“我来。”罗胜接过她手里的东西,这回不由分说,替她包扎。
他低头认真做事的样子很少见,海宁弯了弯唇角,这已经是他第二回帮她处理伤口了。
怎么这么巧呢?她很少受伤,最近每回受伤还都让他给撞见了。
“这几天别碰水,也别拎重的东西。”包好了创可贴,他显然觉得丑,不满意地上下看了看,又补问一句:“疼吗?”
“就划破出血的那一瞬间有点疼,现在好了。”
罗胜眉头蹙得更深,看起来有几分老成,大概是又回忆起刚刚在家里的不愉快。
“你饿不饿,我们做点东西吃吧。”海宁有意分散他的注意力,走向那个老式又简单的双门冰箱,“冰箱里还有点饺子,我手不能沾水,只能委屈你随便吃一点了。”
罗胜站起来,高大的身量几乎把客厅里浅暖色的灯光都遮掉一半:“我来吧,你手都这样了还忙活什么呀!”
“那你帮我烧个汤吧,我教你。”
她知道他平时十指不沾阳春水,能把食物弄熟都不容易了,只能指挥他打打下手。
冰箱里有半块豆腐,拿出来,她拿不了刀,就教他尽量切细,放沸水里焯一下,再下淀粉、佐料,和肉末一起烧一锅胡辣汤。第一次像模像样地切菜就是切豆腐,对他是个不小的挑战。他的刀工跟他本人一样糙,海宁也不敢要求太高,反正是自己吃,卖相不好也不要紧。这头她把饺子蒸好了,端上桌,罗胜已经喝完了一碗胡辣汤,身上终于暖和起来,一抹嘴:“挺好喝的,你也尝尝。”
自己动手烧的当然味道也要好一些,海宁笑笑:“我给你煎几个饺子吧,你不是喜欢吃吗?”
“谁说我喜欢吃了?”他这时拒不承认自己的喜好,两人忙活这么久,随便吃点什么都行啊。
海宁却还是给他做了煎饺,味道比以前在林铛店里吃到的还要好一些,他吃得出是她自己包的。
“你平时就吃这些?”他问。
她摇头:“当然不是,有时候图方便吃一次而已,我会烧菜做饭的。”
罗胜这时倒有些羡慕她了,自己一个人生活,也能这样井井有条,自得其乐。
海宁看出他不同于以往的沉默,小心翼翼地问:“你今晚怎么办?”
他头也没抬:“你这儿借我住一晚。”
“那怎么行?”她本能地拒绝,“你……你晚上不回去,家里人要担心的。”
罗胜冷笑:“刚才什么状况你也看见了,你觉得他们会担心我?”
海宁沉默一阵,说:“你跟你爸……经常这样吵吗?”
“也不是经常,他十天半个月都不回来露个脸,想吵也吵不起来。”
“嗯,大人有大人们的事。”
罗胜看她一眼:“你一个人住应该很孤单吧,是不是经常想你爸妈?我就不想,我巴不得他们永远都别回来。”
那样的话,那个家就是他唯一的城堡,坚不可摧。
海宁笑了笑,他嘴上这样说,内心深处却不是这样想的吧?
第二十五章
“我很小的时候他们就离婚了,起先是吵; 后来是打; 从楼上打到楼下。我爸那体型你也看到了; 当然我妈也不是省油的灯; 手指甲长的……一爪子差点把我爸挠瞎了。再后来我妈就开始整晚整晚不回来,我问她去哪儿了; 他们就说她跟野男人跑了。那时我还不懂离婚是怎么回事; 等我懂的时候; 我才知道,是我爸先在外面有了女人,他们以前吵架就为这个; 我妈受不了才走的。”
罗胜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他几乎从来没在外人面前主动说起过自己家里的事,很多人都只是道听途说了解个大概。
谁让他这么混呢?没妈的孩子; 老爸也放养不管; 长着长着就跑偏了,成了人憎鬼厌的问题少年。
海宁安静地听着; 并不发表意见; 也不做无谓的安慰。
失去父母之爱的孩子彼此之间都很清楚; 那样的孤苦无助; 任何言语安慰都无济于事。
“你是不是觉得我活该?”他抬眼看着她; “我以前常常想,我要是没那么淘气,听话一点儿; 再优秀一点儿,或者生来是个女生,我妈说不定就舍不得丢下我走了。”
她摇头:“我跟你刚好相反呢。我妈确诊的时候,医生说患癌可能有很多原因,她太操劳、活得太辛苦也是原因之一。我那时就想,我要是个男孩子就好了,爸爸不在了,也能帮她多分担点,她不至于那么累。”
原来他们都一样,有过那么幼稚又那么痛苦的想法。
两人沉默着,一时没有再说什么。海宁眼眶微微发红,妈妈走了以后,在这个屋子里,她再没有跟谁说起过自己当时内心的感受。等真的说出来了,有痛快也有酸楚,才知道那样的经历并没有那么快就轻易地过去。
罗胜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她反应过来时两人隔着一张桌子面对面静谧地坐着,手就在桌面上这样轻搭在一起,像是交握着,却没有旖旎的成分,更像是互相鼓励和扶持。
她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像有轻微的电流从手心穿过,通达身体的每一处,直抵内心深处。
她想把手缩回来,可又奇异地留恋,犹豫间两手像是握得更紧了些,也更自然了。
这是怎么回事呢?她不解地看向罗胜,他没有一贯的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神情,下巴枕在握住她手的那条胳膊上,好像很累了需要小憩,又像是在长辈面前撒娇的小孩子……总之是很放松也很享受这一刻的样子。
她在他看来,大概也差不多吧?本来毫无交集的两个人,怎么突然就同病相怜了呢?
晚上罗胜真不打算回去了,海宁给他出主意:“要不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