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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又逢她-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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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念抬头:“嗯?”
  谢执直接弯腰接过她手中的食盒,道:“太晚了,先回去再说。”说罢,回身往宅子的方向而去。
  季念望着谢执的背影,小步快走跟上了他。
  两个人并肩走在路上,静悄悄的,偶尔能听到枯叶被踩碎的脆响。
  谢执左手打着灯笼,右手提着食盒。
  季念两只手空空的跟在他边上,拇指无意识地蹭了蹭指节,说道:“谢谢你。”
  谢执目视前方,恢复君子般温润:“在下什么都没做,亦不是特意来等三小姐的。”
  季念侧头望着他侧脸,又别过头:“我还什么都没说。”
  沉默了一下,谢执道:“那你说。”
  季念又磨蹭了一下指节:“没什么,就是想谢谢你在这里。”
  不管他是不是特意来的,不管他们方才发生了什么,但其实在她看到他的那个瞬间,知晓他在此处本身,便都足够了。
  灯笼在手中微微摇晃,谢执看着她把帷帽取下,她脸颊的线条在昏黄的光晕下柔和而收敛,将不安隐匿得极好。
  谢执终究是未再辩驳,将提着灯笼的手朝她又靠近了些。
  ***
  回到宅子里,两个人草草吃了点,许是桂花糖藕凉了,谢执虽说吃了点,但大半都还是进了季念的肚子里。
  待都收拾完,已是亥时。
  “那我先回屋了,”季念见谢执还坐在正厅中翻书,又道,“夜深了,你看完也早点休息。”
  谢执淡淡地掀起眼皮:“等一等。”
  季念身子又转了回来:“怎么了?”
  谢执从袖间掏出一个纯白色扁扁的瓷瓶:“涂药。”
  季念不知他何时回屋拿的药,抿抿唇道:“没关系的,不是多严重的伤,过两天它自己就会好了。”
  谢执盯了她一会儿,问道:“你不困吗?”
  季念愣了下,答:“……困。”
  还没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随之而来的是谢执一声叹息:“那就过来,涂完药赶紧回屋睡。”
  她本该更坚决的,可谢执的这一声叹轻轻柔柔地融在夜色里,直教季念的心都化了。
  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她把倔都放在脸上,而他还会对着她无奈轻笑的时候。
  那时她一看到他的笑,他什么都不用说,她便成了自己红着脸低头妥协的那个;那时她没法拒绝他,过了那么多年,她依旧没法子。
  季念深呼吸一口,到底是朝他走去:“那我……”
  药瓶从她探出的指尖错开,谢执低眉打开瓷瓶。
  季念指尖僵了下,眼神落在了谢执的手上。
  谢执见她站在原地没动,慢条斯理地将盖子放下,指了下自己的脖子:“三小姐觉得你自己能看得见这里的伤吗?”
  季念垂下手,莫名有些窘,这才慢吞吞地在他面前坐下。
  没伤在什么特别私密的地方,甚至不需要去拨衣领,稍微侧一下头把伤处露出来便可,但凡今日换一个人她都不会如此扭捏,可对面的人是谢执,季念就没法不在意。
  她眼神划过谢执勾动的长指,复又别开头,在心里默念,只是帮忙涂药,帮忙涂药罢了。
  但当谢执的指腹触到她伤口上时,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谢执睨了她一眼:“很痛?”
  季念摇摇头,别开眼没说话。
  她不觉痛,只觉被他碰到的地方开始发烫。
  谢执没再问什么,动作却放得更轻了点。
  却不如别放轻。
  药膏冰冰凉凉的触感愈发清晰,她能感觉到,他的手指在她的颈根处缓慢地、磨人地打着圈,迟来的痛和痒顺着她身上的每一根神经般,一点点侵蚀她的神智。
  油灯跳动,她没忍住微微侧回头,谢执为了给她上药,坐的很近。
  他低垂着眼,阴影打在他脸上,看不清表情,五官却是柔和的。她望着这张轻易就能让人沉溺其中的脸,没能移开眼。
  直到谢执突然抬起头,那双眼眸带着她没想到的深邃暗沉,无遮无挡地撞入她眼中。
  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灯下蔓延。
  下一瞬,两人同时移开眼。
  季念站起身,声音中透着点慌乱:“涂、涂完了?”
  谢执薄唇抿成一条线,低低地“嗯”了声。
  “那我就先回去了。”季念不敢再多待,说完便要转身。
  见状,谢执叫住她,见她转回,不轻不重地说道:“三小姐莫要多想,你受了伤,自然是要人帮你涂药的。”
  “你说得对,”季念一心想走,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宅子里已经没有鬼了,只有人能帮我涂药。”
  ***
  月色幽微,凉凉地打在西院的那道身影上。
  谢执把玩着手中的药瓶,在院里站了许久都没有进屋。
  又过了片刻,隐约能看见东院一片都暗了下来。
  谢执抬头掠过那间许久才灭了灯的小厢房,脑中忽然闪过方才灯下那一眼,那一眼来得突然,却也因此,才抓住了她不带掩饰的温热视线。
  他让她别多想。
  可说来好笑,谁才是多想的那一个?
  不远处那根白线是他亲手画的,画时不觉得,今日她受了伤,这线倒是显得格外地刺眼。他上前几步,堪堪停在线后,不知在思忖什么。
  半晌,他鞋尖蹭花了那线,抬脚向东迈了去。
  ***
  东厢房。
  季念直到紧紧关上屋门,心不在焉地和衣躺上榻,才后知后觉自己刚刚都胡说八道了些什么。
  她盯着自己没换的衣裳发了会儿愣,半晌,扶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她都在做些什么啊……
  揉了揉太阳穴,季念怎么都没想通自己怎么能失态到这种程度,片刻后,索性彻底放弃了挣扎。看都看了,说都说了,还能怎么办。
  想着想着,想到方才谢执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还有他那问心无愧的模样,季念反倒放下手,在一片黑暗中轻轻笑了声。
  他太过君子,所以即便他们两个有过那么一段不愉快的过去,他还是会做他觉得该做的事。
  倒是自己真窝囊,一晚上尽出丑了。
  窗漏了一条小缝,之前季念手工封过,后来缝又大了起来,但日子渐渐回暖,不觉得冷了,她便没再管。
  季念看过去,这几日天好,想来月色当是极美的。
  方才的困意早已烟消云散,她在床榻上来回翻了几下,也没有想睡的意思,平躺了会儿,索性坐了起来。
  这间屋子用的还是老式的直棂窗,一推便开。
  她翻身下床,没有点灯,径直走到窗前,嘎吱一声——
  窗外清辉洒落一地,一道细细长长的人影映入季念的眼中。
  月色下,谢执清俊、皎洁、五官分明。他站在她窗前,两人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对上了眼。


第15章 温存
  两人大眼瞪小眼站着,季念第一反应是,转头将屋里扫了一遍。
  ……没错啊,是她的屋子。
  “呃……你,”最后还是季念先出声问道,“怎么过来了?”
  谢执似乎表情也不太对,喉结滚了滚,才弯腰捡起地上的一张符纸:“我看见这个掉了。”
  季念探出半个头瞥了眼自己窗侧的外墙,原先贴着的符纸确实是掉了。
  她神情略微怪异,收回上半身后,木然地指了指谢执手上的符纸:“但你……从西院那么远的地方,能看见我这里的符纸掉了吗?”
  季念也只是这么一问,但这话不知哪里出了问题,夜半的风一吹,两个人之间的氛围一下就更僵了。
  默了默,谢执面无表情地丢出一个字:“能。”
  自打住入这间宅子,不管是她还是谢执,都有意识地恪守第一日互相做下的约定,从没人跨过院里的那条白线。季念也没想过,第一次有人越界,竟然是因为这种原因。
  一时无言,季念不太确定地问道:“那还劳烦谢公子帮我把符文贴回去?”
  谢执目光划过她已消了点肿的颈项处,点点头,替她把符文贴回了原处,而后说道:“夜深了,没什么要紧事的话,我就先回屋了。”
  季念愣了下:“好。”
  直到谢执走远,季念才回过神,分明是他突然来了她屋外,为何最后谢执表现得却好像是她把他叫来帮忙似的。
  而且很奇怪,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谢执主动住进西厢房,就是因为他不怕鬼,他住进去后除了期间请过两次道长,从来也没管过宅子里的符文,又何况上次道长再来时,说宅子里不干净的东西已经清干净了,符文撕下也无妨了。
  她又看了眼远处谢执渐渐模糊的背影,不知为何今夜他为她涂药时的眼神却陡然清晰起来。
  一个很荒唐的念头不受控地跳了出来。
  但很快季念便揉了揉眉心,关上了窗。
  怎么可能呢。
  一定是她想太多了。
  ……
  夜深,砖瓦发出碰撞的声响,两个垂髫之龄的孩子从小宅子的屋顶上艰难地翻了下来。
  其中一个拍拍屁股,奇怪地又仰回头看了一眼。
  ***
  春日说来就来了,翌日季念走出屋子,前一日满树的花苞在一夜之间开了大半,也是直到此时她才认出自己院里的这颗原来是桃花树。
  站在树下这么一看,她觉得自己还是比较喜欢谢执院里的那颗腊梅树。
  可惜,那颗大抵是开不出花来了。想着,她指尖拂过枝头,从斑驳的树影下离开。
  北侧院子的腊梅树仍是根根枯枝,季念视线不自觉下移,去寻树下的那道身影。
  意外的是,树下空空如也。
  转念一想,季念又觉得实属正常,枯死的树打理起来太难了,肉眼几乎看不出起色,谢执并不会每日都起早来照料。况且文人风雅情趣甚多,但谢执以前向来对花草没什么兴趣,要不是亲眼看到过好几次,她甚至没想过他会去救它。
  但季念没想到的是,不止这一日,下一日清晨、再下一日清晨,谢执都没有出来打理这颗腊梅树。
  而且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从那晚窗前撞见之后,她和谢执碰上面的次数好像变少了。
  虽然以前他们两个也很少有交集,但同住一宅,总避不开偶尔的碰面,比方说去小厨房烧水的时候,再比方说路过正厅的时候。可那日之后,除了用晚膳的时候,像是刻意被避开似的,季念竟然几乎没有能看见谢执影子的机会。
  她几次想开口问问他,可最后还是作罢。
  她怎么问?
  安安稳稳、没有交集地度过这四个月,这不就是她原本的目的吗?
  ……
  平静止于春日的第一场细雨。
  傍晚季念提前回到小宅时,谢执正拿着一块白垩*半蹲在地上。
  雨下了整整一天,将地上的那根线冲得淡了点。
  谢执没拿伞,在雨里头淋着,春雨虽细绵,但淋久了也难受。季念迟疑半刻,走到他面前,把伞挪给了他:“你要重新画吗?”
  谢执抬眸,看着她反问:“不画吗?”
  季念唇瓣微动,道:“我的意思是,这雨一时半会儿不会停,现在画上了,可能过两天又要淡掉了。”
  谢执盯着她,半晌,微笑道:“三小姐着实考虑得周到。”
  “……”
  不知为何,季念一点儿也没听出谢执是在夸她。
  正有些僵持,宅子外突然响起一声响亮的“哇”,语气中带着浓浓的童稚。季念被吓了一跳,转回头看去,只见两个小孩从宅子外头冒了出来,一高一矮,高的是个小男孩,看着七八岁的样子,矮的是个小女孩,约莫比那男孩子小一点。
  还没搞清小孩是哪儿来的,那两个小孩便一左一右绕开季念,十分灵活地围到了谢执旁边。
  “哥哥,这是什么,是画画的东西吗?”小女孩眼睛又大又圆,亮堂堂的,“你要画姐姐吗?”
  “笨,肯定啊。”说着,小男孩把自己的伞塞到小女孩手中。
  小女孩手上拿着伞,朝他嘻嘻一笑。
  季念见他们模样有几分相似,猜他们大抵是兄妹,两个孩子怪可爱的,她把伞又挪了几分,想要将谢执和那男孩儿一道罩进去。
  但伞小,方才给谢执遮雨时,季念便被淋到点,如今再一动,她自己彻底遮不到了。谢执睨她一眼,起身把伞推了回去:“我进去再拿一把。”
  可还没等谢执动,蹲在边上小姑娘却拽住了他:“哥哥,你这么关心姐姐,一定很喜欢姐姐。”
  话说完,小孩撅撅嘴又去捡地上的白垩,两个大人却都怔了怔。
  季念看了眼被抓住的谢执,把伞给他:“还是我去拿吧,我屋里还有一把。”
  言罢,没等谢执拦住她,便跑进了小雨中。她匆匆离去,耳边只剩小姑娘没说完的话:“不像我哥哥,总是骂我……”
  童言无忌,当不得真,可她怎么就慌了神呢。
  生怕谢执应付不来小孩子,季念进屋找了伞后没有耽搁太久,吸了口气很快走了出去。意外的是,绵绵细雨中,谢执一手给哥哥撑着伞,一手被妹妹挽着,倒是格外的温情。
  季念顿了步子,望着伞中人没上前。
  两个小孩在缠着他问白垩怎么玩,小姑娘铜铃般的声音格外清脆,问着问着,不知想到什么,她又问了一嘴——哥哥,你和姐姐是夫妻吗?
  雨幕如帘,谢执突然就不说话了。
  他背对着她,整个人的轮廓淡淡地融在雨中,季念看不见谢执的表情,只听见他过了许久,才答道:“本该是的。”
  他的声线有些细,让他说出的每一个字极尽柔和——
  “可是与不是又有何重要,你们以后也会遇上一个人,无所谓她做的选择里是否有你,却希望那个选择是真的让她好的。”
  啪嗒一声,一颗大大的雨珠从垂下的树枝上滑下,重重地拍在季念的伞上。


第16章 难藏
  小孩子哪听得懂那些,听到一个“本该是的”,便觉得“是”,而谢执后面那些话早被雨声和小孩的吵闹声盖了过去。
  谢执确实不擅长应付小孩,笑了笑,转身时,见到季念在他身后,道:“是邻镇的小孩。”
  雨丝淅淅沥沥落在地上,漾出一个个水坑,季念望着他,抿抿唇。
  谢执知道她听到了,只平静地道:“他们当我们是夫妻那就当吧,若说不是,回去他们告诉了父母,反而让人奇怪我们二人住在一起,把人招来。”
  听来并无不妥,季念点点头:“好。”
  可只季念自己知道,她一颗心被方才那句话捏得软没了形,谢执再说什么,她都会同意的。
  两个小孩围着他们你追我赶地转了几圈,哗啦踩起地上的水花。
  小姑娘笑嘻嘻地揭自家哥哥短:“咦,你半夜偷跑被爹爹抓住打,可是好一顿哭。”
  “谁哭了!”小男孩急了急,随即带着显而易见的骄傲,“我上次说你还不信!那天我和二胖来鬼宅挖宝,本来想从屋顶翻下去的,结果看见哥哥在姐姐屋子外面站了好久好久,我就说里面住了个夫妻!”
  ***
  金乌西坠,真是觉春楼最热闹的时辰。
  苏翘坐在花雕柜台后头,眼珠子却黏在了季念身上——看着她从自己身旁绕过,顿了顿步子,没能找到什么东西似的,又慢吞吞回身去了后院,过了一会儿,再出来时却依旧茫然状四处环顾。
  苏翘一个没忍住,终于叫住季念:“念念,你是在找你帷帽吗?”
  “啊,对,”季念看向她,“你看到了吗?”
  苏翘点点头,指指她身侧:“在你手上。”
  “……”
  季念垂头看了眼,发现自己找了一大圈的帷帽果然从头到尾都被她捏在手上。她默了默,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般,把帷帽戴上。
  “你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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