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三爷给夫人撑腰了吗-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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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圈子里,确实不乏精明、狡猾之人,但都有分寸,礼义廉耻都知道怎么写。加上一般都是发家好几代的,家教一代比一代要好,自幼富养长大的孩子,也不会对利益过多看重。
司家不一样。
仅就接触的几次而言,陆沁的感官就特别不好,恨不能离他们远远的。
凌家内部也达成共识,在生意往来上,绝对不会跟司家合作。
不过,她今早听闻司铭盛大发雷霆,因司笙、司尚山失联,司铭盛有反悔、不承认司笙的意思,她便不高兴了,所以想着过来看着点,倘若有对司笙不利的言论,好歹可以现场帮衬一下。
——没想钟家母子也来了,还在选礼物这块很有心机。
【凌哥】:意思是,司笙也会来。
【陆同学】:葬礼完了?
【陆同学】:你三儿子也太混账了吧,不让人姑娘好好休息,还带她来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讨厌。
【凌哥】:她主动要求的。
【陆同学】:哦,那我等着。
陆同学没有任何立场和原则,如同一株生长旺盛的墙头草,说倒就倒。
凌宏光心生佩服,不敢再贸然发言。
*
身为司铭盛的亲孙女,亦是司家名正言顺的大小姐,司裳自打来了司家后,也主动地帮忙招待客人。
她懂事、乖巧、讨喜,长得好看,做事周到,一个上午,得到的都是褒奖和赞扬。
加上,偶尔从佣人嘴里听到的只言片语,更是让她心情美好得能飞起来。
“妈,爷爷真不打算认回司笙了吗?”
趁着间隙,司裳主动凑到跟欧阳秋谈完的章姿身边,小声问道。
章姿心情却没她想的那么好。
微微沉这一张脸,章姿道:“你爷爷是不打算认她,不过你爸——”
“爸怎么?”
“你伯母刚跟你爸通完电话,你爸在电话里放话,说你爷爷不认也没关系,他可以开新闻发布会,跟全国宣布。”章姿说到最后,脸色彻底沉下来。
司裳微微一惊,细一想,又道:“可……真能这样的话,爸为什么偏要找爷爷,希望爷爷能在寿宴上承认司笙?”
“当然是希望司笙能在圈里站稳脚——”
话语一顿,章姿看了眼司裳,紧皱的眉头稍稍舒展。
司裳也反应过来,分析道:“只要司家不肯承认,这个圈子,司笙的身份就很难被承认。”
眯了眯眼,笼罩眉宇的愁云,赫然消失。
章姿冷冷一笑,“话是这样。”
还有一点——
司尚山不混名媛圈,不爱听闲言碎语,所以至今不知道,司笙这个“大小姐”,早已在流言的带动下,成为司尚山在外偷生的“私生女”。
得益于当年易诗词嫁给司尚山时,司铭盛因不喜欢易诗词而可以隐瞒,外界鲜少有人知道司尚山和易诗词是成过婚的。
司铭盛若不肯承认司笙,司尚山现在若发现流言,欲要给司笙澄清,也晚了。
司裳用余光觎着章姿,见章姿脸色好转,心知猜想没错,于是渐渐放了心。
这一次,是司笙自己作死。
有光明正大成为司家大小姐的身份,却自己作,白白浪费掉。
只有司尚山护着,算什么?
偌大的司家,整个上流社会的圈,司笙一个都融不进来!
司裳舒了口气,只觉得心情有种前所未有的舒畅。
*
临近午宴,客人基本到齐。
被归置到不同院落招待的客人们,在到时间后,被佣人们一一带到前院里入座。
天公作美,小雨停歇,露天前院里的酒宴无需搬离、分开落座,所有到场宾客,都可聚集一团。
在司家晚辈的簇拥下,司铭盛精神奕奕地亮相,人逢喜事精神爽,此人腰杆笔直,面色红润,看着不比年轻人逊色。
“感谢各位挚友、小友前来参加司某的寿宴,司某在此不胜感激……”
吧啦吧啦。
一堆冠冕堂皇的话。
呱唧呱唧。
众人非常给面儿地鼓掌。
红光满面地讲完一番“发自肺腑”的话,司铭盛便抬抬手,示意大家落座。
就在这时,几个佣人搬着被红布罩着的物品,以及一张桌子,出现在庭院里,吸引了在场众人的注意。
“是什么?”
“好像是司炳准备的礼物。”
“听说跟机关术有关,花了不少心思。”
……
众人私下里轻声议论着。
不多会儿,方桌和物品都被摆放好。
司炳终于现身。
他环顾一下全场,眉眼带笑,先是礼貌地跟在场众人问候,然后才走至司铭盛身侧,指着那被红布盖住的物品,说:“爷爷,这是我给你准备的寿礼。”
“看看。”
司铭盛身行端正,不怒自威。
“是。”
一点头,司炳走向那物品。
陆沁:“装神弄鬼。”
钟妈:“故弄玄虚。”
二人轻声嘀咕,却因挨坐在一起,把双方的话都听在耳里。
钟妈一偏头,看到跟自己想法一致的陆沁,面上一喜,欲要跟陆沁打招呼。然而,陆沁见到她后,眉目却倏地一冷,傲娇地扭转头,装作没看到她的样子。
钟妈:“……”
这是凌家那位教授吧?还是国家音乐团的。
曾见过几次,她对陆沁有点印象,当得起“艺术家”之称。今日是怎么了?
钟妈不明所以,不过也没想热脸贴冷屁股,将视线收回来。
这时,司炳已经走至物品前,顿了顿,他伸出手,抓住红布的一角,往上一用力,红布被掀开。
合拢的机关莲花,乍然出现在视野里,紧紧抓住众人视线。
然而,对于先前见识过钟裕小型的机关荷花的人来说——
“跟钟少送的礼物很像啊。”
“也是一摁按钮就自动盛开的?”
“感觉原理都差不多,是放大版吗?我不懂机关,是不是就工程量大点儿而已?”
“不知道,没接触过这些。看看呗。”
……
从各方位响起的议论声,稀稀疏疏地落到司炳耳里,令司炳脸色变了又变。
这是他自手贱开了钟裕的机关荷花后,不知多少次后悔。
他怎么也想不到,费尽心思研究的机关莲花,竟然跟钟裕随手砸地上的礼物给撞上了。
!
这些不懂机关术的,发表的门外汉言论,不知有多气人。
司铭盛看出他的懊恼和烦躁,冷冷地睇了他一眼,让他摒除杂念,不要将那些事放心上。
司炳接收到了,在心里舒了口气,慢慢平静下来,又将游刃有余、信心十足的笑容挂在脸上。
“这是我根据外公设计的图纸制作的机关莲花,历时三个月,花了点心思,但成果还是值得期待的……”
吧啦吧啦。
又是一堆冠冕堂皇的话,介绍着他制作机关莲花的艰辛历程,听得人昏昏欲睡。
某些脾气急的看客,听他慢条斯理地说着话,简直上冲上去暴揍他一顿,然后自己展示这一所谓的机关莲花。
煎熬了三分钟,司炳终于结束介绍。
“请看。”
司炳往旁退一步,笑得信心满满,甚至有点骄傲和得意。
众人翘首期盼。
“哒”。
司炳摁下机关按钮。
紧随而来的,不是机关自行运作的“咔哒”声响,而是——
“噼里啪啦——”
“叮铃哐当——”
这一瞬间,司炳听到世界破碎的声音。
灰暗、绝望、窒息。
“……”
在场所有人,不约而同地保持沉默。
庭院里,气氛尴尬到恐怖。
在他们聚精会神的关注下,所有人,亲眼见证那个完整的物件,是如何“化整为零”,从闭合的整体化作一块块碎片,然后噼里啪啦掉落一地的。
瞬间瓦解。
“……”
沉默、沉默、沉默。
僵硬、僵硬、僵硬。
空气凝固,气氛安静,呼吸停止。
司炳彻底石化,表情一点点出现裂缝,好似风一吹,他都能随风飘散成沙粒似的。
而,对司炳抱有极大信心的司铭盛,在司炳按下按钮的那刻,得意也爬上眉眼,可是,猝不及防的这一幕,直接令他的得意化作震惊,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呱唧呱唧。”
有不懂事的人开始鼓掌。
“好!”
“别出心裁!”
几个年轻人做事不过大脑,大声喊着,对司炳的作品表示支持。
为了避免气氛往更令人窒息的方向发展,旁边的人赶紧拉住不明所以嗷嗷乱叫的他们,然后附耳:呱唧个屁啊呱唧,一看就是失败的作品好吗?!注意气氛!
然而——
“呱唧,呱唧。”
依旧有掌声响起,一个人的,突兀得很。
众人不由得将视线看过去。
只见鼓掌的是钟裕,面无表情,像个没有感情的鼓掌机器。
在众人懵逼的注视下,他停下鼓掌,然后一本正经地评价:“反其道而行,有创意。”
司炳:“……”我踏马创意你祖宗!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跟钟裕结下梁子的?!
“呱唧,呱唧,呱唧。”
同一时间,又有掌声响起。
这一次,声音并非来自在场助威,而是来自大门方向。
众人抬眼看去,见到三抹身影。
最中间的,是一名年轻女子,一袭黑衣,美若天仙,纵然冷着眉眼,美丽中添有凌厉感,也无法遮掩那抹惊艳。
一左一右,分别是一名俊朗青年和一名西装中年人。
青年二十七八的年龄,身形颀长挺拔,脸庞轮廓深邃,面部线条冷硬,棱角分明,眼神锐利,暗露锋芒,视线一扫,分明有着摄人的寒意,令人毛骨悚然。
中年人跟他们站在一起,未曾遮掩他们的锋芒,却也没有逊色,腰杆笔直,气魄外露,气场沉稳内敛,但存在感亦不可忽视。
三人一并走来,有些眼熟他们的,忍不住窃窃私语。
“凌三爷?他竟然也来了?”
“那美女什么人啊?”
“旁边那人是司铭盛第二个儿子,司尚山。我估摸着那美女,应该是他带回家那个女儿、司笙无疑了。”
……
走近了些,三人停下来。
陆沁欣喜地眨眼,一边为亲儿子加油鼓劲,一边震撼地看着气场强大的司笙。
!
她这儿媳未免太酷炫了点儿吧!
司笙微微侧首,视线掠过全场,令人所有人都感觉到一股凉意,头皮发麻。
“画虎不成反类犬,”司笙冷冷一扯嘴角,眼角眉梢染上幸灾乐祸的笑意,一挑眉,凌冽的视线打向司炳,“这不,遭报应了吧?”
见到司笙,处于极度尴尬状态的司炳,终于慢慢反应过来。
踉跄地往前走了两步,司炳双目赤红,顾不上礼仪教养这一类虚的,凶神恶煞地盯着司笙,“是你动的手脚?!”
司笙只手往兜里一揣,剜着他,轻描淡写的,“搞笑了,不是你负责做的吗,我怎么动手脚?”
“你——”
司炳咬牙切齿。
刚刚的一番发言里,他省略掉所有的帮手,将所有功劳全部揽在自己身上。
费尽心思确定图纸的是他。
带领木匠负责制作的是他。
整个项目他就是主导,他负责的一切,其他人只是配合他行动。
——所有参加项目的人都没到场,现在,嘴巴长在他身上,什么都由得他来说。
自然,他若是将锅全扔给司笙,就跟他刚说的话存在悖论。
可,眼下都如此出糗了,司炳又哪会在乎那么多?
只恨不能见司笙碎尸万段!
他猛地提了口气,直接朝司笙冲了过去,提起拳头就砸向司笙。
司笙“啧”了一声,充斥着不屑的意味。
花拳绣腿也敢来她跟前显摆?
她立着,没动作,直至拳头送到跟前来时,她才倏地出手,反手一抓司炳的手腕,往前一步,将司炳顺势往后一拉,直接掀起司炳,毫不留情地来了个过肩摔。
司炳以极其难堪的姿势,被重重摔在地上。
地面是碎石铺成的路,并非松软的土地,结实又冷硬,
“我说过了,别的本事没有,就学了点防身的本事。”手指轻弹衣袖,司笙居高临下地俯视他,轻蔑不屑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只蝼蚁,她眼皮往上一抬,语调轻轻上扬,“不长教训?”
“玛德!”
司炳浑身剧痛,可怒火攻心,骂了一声,不信邪,咬牙从地上翻身,提起拳头又冲了过去。
这一次,不待司笙动作,凌西泽就不耐烦一皱眉,直接赏了他一脚。
马丁靴皮子很硬,凌西泽这一脚下去,完全不留情,用了**分的力,挨了这么一脚,司炳顿时跪倒在地,捂着小腹,疼得面色苍白,冷汗直流。
“别用你的脏手碰她。”
凌西泽垂下眼皮,一字一顿,都充斥着威胁和警告。
!
在场所有人,集体懵逼。
进门就挑衅,一开场就打,这是什么情况?!
“啊——你们想干嘛?!”
被惊了又惊的欧阳秋,终于回过神来,急切地冲出来,跑到司炳身边蹲下,同时撕心裂肺地朝佣人们喊,“人呢?!都愣着干嘛,养你们是吃白饭的吗?!还不快把这群闹事的给抓住!”
经她这么一提醒,陆续有人反应过来。
不仅佣人,就连司家的人,都纷纷站出来,将三人团团围住。
可是,当他们欲要上前时,司笙和凌西泽的眼神一扫,一股莫名的寒意直逼心头,令他们不由得心生怯意。
更何况——
他们都认识司尚山。
司尚山向前跨了一步,大有将他们俩护住的意思。
“够了!”
司铭盛实在坐不住了,一拍桌子,猛地站起身。
老爷子发话,司家人和佣人们皆是一顿,然后自动避让开,在通往司铭盛的方向,让开一小条道。
“你来做什么?”寿宴被一再破坏,司铭盛此刻怒不可遏,脸色阴沉得能滴水,冰冷的眼神注视着司笙,直接狠狠放下话,“我们司家,不承认有你这个孙女!”
他这一开口,立即证实了司笙身份,同时也令在场众人恍然大悟——
哦!
原来真是司家新领回来的长孙女?
只是,现在这样的局面和发展,是怎样一个离奇的状况?
正当诸位都纳闷不止之际,那位绝世大美人儿,轻描淡写地给了回应——
“我披麻戴孝,来看你什么时候死。”
众人:!!!牛逼!
陆沁+钟妈:卧槽这姑娘太飒了!这儿媳妇必须要弄到手!她们家就缺这一款!
司家人:!!!我可去你的吧!砸场子就砸场子,敢不敢不要这么嚣张?!
章姿和司裳自打他们出现那一刻起,就呆坐着,眼见着这一幕又一幕的劲爆发展,彻底懵逼,眼睛瞪得大大的。
——再给她们翻倍的阅历,她们也不可能遇到这样的场面!
——司尚山和司笙这踏马是疯了吗?!
“卧槽,这姑娘厉害了!”
“黑衣白花,准备做得很充分啊!”
“什么仇什么恨,偏挑这时候砸场子?”
……
在场一群人,见识了这般场面,耐不住心痒痒,当着司家人的面,就这么讨论开了。
司铭盛被气得浑身发抖。
冷气一抽一抽的,肺部一阵阵的疼,怒火遍布全身,令他每一根神经都在颤抖。
然而,面子重如天,他又怎会允许自己在一小辈面前被气倒?
深吸几口气后,司铭盛倒也渐渐冷静下来,看着司笙这一身装扮,又想起上午刚得到的消息——
他不恼不怒的,甚至有些嚣张,冷哼一声,故意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