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妾为妻-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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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命换一命,那才是真正的报仇,再怎么痛,方清芷不是照旧还活着么,都已经成这样了,方清芷还是不愿意死,可见她想活。
“把她的药换了,她心脉受损,那就用催伤心脉的药,让她的心脉一日不好过一日,我要她死,这是药,你看着办!”
在陆菀悠的嘴角还挂着微笑的当下,七夕的手中已然给了陆菀悠一包药粉,她没那想法与陆菀悠在这会好生庆功,她的唯一目的,不过在此。
“你……”手中的药还带着七夕手里的温热,陆菀悠这会不敢相信的多看了眼前的七夕,不曾相信,有一天七夕会成了今日的模样。
出去一朝回来这心竟然变得那么狠,这……
摩挲着手中的心悸药粉,陆菀悠的目光依旧在七夕的脸上停留,七夕知道她在想什么,此刻执杯轻泯。
“再有七天,便是我母亲的生辰,原本说好了,今年我会带着她上城里去吃一次馆子,我陪她吃一碗馆子里的寿面,我要方清芷死,仅此而已。”
喝下那一口茶的七夕目光远眺,深吸了一口气后与面前的陆菀悠淡淡开口,只说了这一句话。
这府中人脉唯有陆菀悠最多,她给药,陆菀悠帮着做,担责她来担,陆菀悠什么事情都没有,本来陆菀悠就是准备拉着自己做替罪羊,如今自己出面,也算了了她一桩心事。
“你帮我弄死方清芷,找机会揭发了我的罪行,到那个时候,我站出来包揽下所有的事情,也算是我们相识一场的馈赠吧。”
放下杯盏,七夕转过头看着面前的陆菀悠,此刻勾唇很是淡然的一笑,把陆菀悠从前所想甚至是想要做的事情直接说了出来。
若换做从前,七夕并不会如此做,可每每想起柳云霆总想把自己带到他的身边,想要保护自己的时候,她知道,自己一定要趁早了解了方清芷。
人骨磷粉是她找柳云霆要来的,这心悸的药也是,为的就是等着方清芷被自己的心魔闹得发了疯时,一下了断了她的性命。
了断之后,她或死,或远离,都行……
萧战很好可她的心太脏,她怕萧战看见这样一个自己,而柳云霆已然有了自己的生活,不管这生活是怎么得来的,定然不能因为自己而生了旁的枝节。
生活不易,余下的一切都够了,她已经觉得很好了……
老天爷待她很不错!
“你发了什么疯?”陆菀悠将那丢到了七夕的身上,冷眼看着面前的七夕,直接开口问道,这药她这会并不想接。
确实,她从前是这么想的,弄的方清芷死不死活不活,而后将七夕推出去,叫萧战好好看看,好好尝尝什么叫有眼无珠,什么叫心痛。
可这会看着面前的七夕,陆菀悠犹豫了,是一瞬间不想这么做的犹豫……
七夕看着这会紧皱眉头的陆菀悠,捏着那包药,一时沉默,她没有发疯,只是想保全一个人而已,母亲已经没了,若柳云霆与自己过从甚密,一定会有人在这上头寻找猫腻。
没能护好母亲已经是她的过错,若再将柳云霆牵扯上,她死了下黄泉都没脸见母亲去……
权当是她自己,也当是她想要报恩。
“你这药从哪儿来的,那人骨磷粉又是从什么地方来,谁怂恿你这么做,做什么自己要去寻死,方清芷她早晚会死的,就是你不做,老夫人也会帮着你做,三五年的事情,你可别告诉我你想不透!”
这一包本就是多此一举,方清芷如今由老夫人一人控制在手中,在那些所谓的药材里添上一些东西,减掉一些东西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老夫人素来看不惯方清芷,必然会在此间下手,方清芷自被关起来后,老夫人对七夕的态度一直在改观,补药哪一天不送,七夕这样的改变,必然事出有因。
陆菀悠没疯到随意的听之任之的地步,此刻只让七夕自己说,为什么平白无故的寻死,她这是要带着方清芷同归于尽,还要借自己的手。
陆菀悠可不喜欢这样做,她做是一回事,可她不让人利用就是另外一回事。
“你别逼着我让我自己查,我若去查总能查到端倪……”
面对陆菀悠的问话,七夕只字不提,陆菀悠见她守口如瓶,当下直接诓起了她,让她老老实实的自己说,若让自己去查,回头可就不好了。
七夕不说,收紧了手里的药,这会干脆进了屋,查……这药是从她紫竹轩的墙头直接扔过来的,陆菀悠便是想查也查不到。
也正因为七夕知道,自己紫竹轩的墙头那里所连接的地方就是柳云霆所买下的院子之后,她心里的那个想法越发的加深。
她怕的是那些想要对柳云霆不利的人,会查到这里,查到这一层之后……
西山练兵有功,柳云霆如今在兵部极受器重,这些话是萧战回来告诉自己听的,萧战很是看重柳云霆,觉得柳云霆是一个知己。
偶尔与自己闲聊起来时,只道他在成王府为世子的这几年,受常氏一族的打压,到底耽误了,若非如此,成就绝对不止今日一个小小的兵部职方主事。
也正因为如此,七夕更加不愿因为自己的事情而累及柳云霆,因为自己已经赔上了母亲这一条命了……
七夕的远离让此刻的陆菀悠将目光放在那紧闭的内室之门上,陆菀悠看了一眼身边的清风雨露,只消一眼,清风雨露便知其意。
而另一边,让七夕自顾安排着的柳云霆在回京之后,已然从兵部的职方主事上调离,柳云霆年年轻有为,这一次的事情完成的不错。
皇帝有心历练,在户部里安排了旁的职位与他,兵部处皇帝手里已经有了萧战这么一个将才,让柳云霆待在那里头好是好,可并未有任何意义。
可户部里……
皇帝看中了柳云霆的能力,想让他去那里好生历练上一段日子,他想看看柳云霆的才能到底有哪些,身负爵位,自然不能轻易落了旁人的下成。
若落了,岂非凭白丢了这个人!
柳云霆看的出来皇帝有意栽培,将自己直接任到户部去,户部掌管天下钱粮,包括出征时的军费也是一样。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想要粮草行,就要户部拨粮,皇帝看萧战对柳云霆也是赞赏有加,此刻自然是希望他们将来双剑合璧,让自己如虎添翼。
老臣们一个个眼瞧着行将就木,且在理念上早已经与自己背道而驰,这些人迟早都是要替换的。
皇帝这两年一直在寻觅自己所能瞧得上眼的人,萧战算一个,原本顾棠也算,顾棠能力不俗,能文能武,可总痴迷在卫国公女儿的事情上,如今也耽搁了。
现下……柳云霆入了皇帝的眼,这般看着,皇帝倒也觉得称心,自然要好生提拔!
柳云霆感念皇帝能够这样的提拔自己,只有自己爬得高,这地位才能够站得稳,站的稳,将来当家主事才无人敢撼动自己分毫。
也唯有此,他日迎回七夕,谁也不敢有任何揶揄!
柳云霆想尽了办法的要把七夕迎回,在他心里,七夕始终是自己的妻子,在萧战身边,不过是权宜之计。
可在七夕心里,七夕早把柳云霆当兄长,而自己则欠了母亲一条命,她要把这条命还给母亲,而后成全柳云霆。
两个人的想法在这会背道而驰,七夕想已死成全,在这死上,带走方清芷,带着她去地下给自己的养母磕头认错。
可柳云霆却希望给七夕富贵荣华,不叫任何人看轻了七夕……
第118章 生忌
农历四月,春去夏来,百花凋零,倒是白马寺上云烟飘渺,尚觉清冷,寺内清流苍竹,短松瘦竹别有另一番景象。
这一日,天尚未大亮时,七夕便换上了一身素色长裙,挎着食盒中自己所做的一些糕点,一路坐着马车便往白马寺而去。寺里供奉着方氏的长明灯与长生位,靴城路途遥远,她是回不去了,也只有到白马寺里上一柱清香,为母亲化些冥钱聊表自己的哀思。
萧战一早上了朝,七夕也一早与之报备过,现如今这府上的事情全都交到了老夫人的手里,毕竟七夕也好,陆菀悠也罢,总归名不正言不顺。
又是在方清芷“失心疯”的状态下……
人骨磷粉一连用了七日,整整七日方清芷的房内总会出现鬼火,特别是到了晚上的时候,可老夫人命人一入夜便绑了她,连嘴也塞得紧紧的,不让她开口喊一句……
现如今伺候的人都是老太太身边的人,青莲那儿跪坏了腿,至今还在床榻上养膝盖,如陆菀悠所说,方清芷的日子不好过。
甚至要比府里的丫鬟还要凄惨上三分……
拢了拢身上的披帛,七夕由玲珑搀扶着一路来到宝相庄严的大殿之中,将手中带来的十两银子交给了一旁负责点香的小师傅。
小师傅接过了七夕的银子,将点燃的清香递给了七夕,七夕双手合十对着菩萨三跪九叩,而后将手中的长香插在了面前的香炉里,在功德箱内又丢了些铜钱。
跪遍了整个大殿之中的所有神佛之后,七夕将手中拿来的二十两银子交给了侍奉灯油的小师傅,请小师傅为养母的长明灯内添满香油。
看着方天赐的灵位,七夕不免多瞧了两眼,最终还是作罢,她原想着将这牌位去了,可这样做太扎眼,未免有心人多疑,她到底没吭声。
就让方天赐随着这个牌位去了吧,左右这世上再无方天赐,有的是成王府内的成王柳云霆,无碍。
七夕将手中准备的糕点尽数放在了养母的牌位前,玲珑那儿自去了外头将纸钱化给老夫人用。
七夕跪在养母的牌位前,用手中的绢帕擦拭着这方小小的牌位,在这会干脆将这牌位抱在了怀里,眼里充满着泪水。
昔日与之承诺的话还在耳边,可现在,这城里的一碗长寿面就在跟前,只是母亲再也吃不到了……
七夕红着眼眶抱着怀里的牌位,泪水从眼眶落下打湿了整个脸颊,落在了地上的青石板地砖之上,晕出了一个小小的痕迹。
“娘……”七夕抱着手里的牌位,就这么双膝坐在了蒲团上,拥在那儿小小的,看起来那样可怜。
她把所有想和养母说的话,全都藏在了心里,她想告诉母亲,她见到天赐哥哥了,只是天赐哥哥改名了,不管原因如何,好歹还活着,还是活的很好的那种。
方清芷受到了该有的惩罚,虽然人没死,可现在也比死好不到哪里去……
我成了一个只会用心去算计的人,活的不耻,还卑微,处处都药叫人算计的那种……
七夕抱着怀里养母的牌位,泪水恨不能流干了,哭的无声,这些话都是她藏在心里的话,可这些话她不敢开口说。
生怕被人听见!
“娘……我好想你啊,这地下是不是很凉,你是不是还没走,还在等着我们……”只有这一句,七夕是敢从嘴里说出来的。
她真的好想好想母亲,若非当初一念之差,现下,这碗长寿面就有人吃了,长明灯又有什么用,人不能死而复生,又有什么用。
“施主节哀!”七夕抱着怀里的牌位哭了好久,哭的连一旁侍奉灯油的小师傅都觉得太过揪心,这会双手合十着让七夕莫要在哭了。
这地上的泪痕都哭湿了一片,小师傅侍奉了这么多年的灯油,从未见有人这样伤心哭泣过,这会这心上当真不好过。
七夕的眼前一片迷蒙,此刻看着面前劝说自己的小师傅,长吸了一口气,擦去了脸上的泪水,红着眼,哽咽着向身旁的小师傅开口。
“师傅,自尽的人会下地狱吗?她并非真要自尽,只是为了成全旁人……”
佛说人得身体最难得到,但凡自杀身亡者必下地狱,责任未了,即擅自轻生,不但令父母伤心,更是人间悲剧,故罪特重。
七夕曾听人提过这一句,如今怀抱着方氏的牌位,就这么定定的看着面前的小师傅……
“行一切善,避一切恶,自然会善始善终的,施主只需记得这个就好!”
小师傅看七夕此刻的模样,一时并不知该如何安慰了七夕,最后只说了前面八个字,何为地狱,其实连他这个念佛多年之人都不曾知道。
善恶终有报这几个字,小师傅还是知道的,这会他不知该如何劝慰七夕,只能这么说。
说完,小师傅便念着“阿弥陀佛……”双手合十着离开了……
七夕依旧抱着怀里的牌位,回想着小师傅这三个字,行一切善,避一切恶,恶避不开了,善也做不了了,那么自己往后,必然是要下地狱的。
也好,在下地狱前拉上一个早该下去赔罪的,再好不过!
擦干着泪水,七夕将方氏的牌位放正,向方氏重重的磕头,心里只与方氏说着,自己一定看着那个害了她的方清芷到底怎么死。
等她死的那一天,自己一定早早来告诉了她,让她能够在九泉之下瞑目。
哭够了,哭累了,玲珑那儿也化了纸钱回到了七夕身边,看七夕双眼高肿,眼圈发红,便知道她适才哭过。
手里将早已经准备好的素帕递给七夕,为七夕擦拭着泪痕,只道自己适才在这寺内定了一间禅房,师傅已然将素斋准备好了。
走时将军吩咐过,他下了朝便会来这儿接七夕,让七夕在这儿略坐坐,吃些东西一起回去。
七夕点了头,由玲珑扶着一并往厢房之中去,厢房清幽,比之外头所能听到的人来人往之声,这里就好像是与世隔绝了一般。
房内燃着上好的檀香,院子里的榕树下有一张石桌,石桌上刚沏了一壶新茶,七夕累了,就着石凳挨着石桌坐了一会,将那杯盏里的清茶尽数喝的干净。
她对桌上的素斋没什么兴趣,只让玲珑去吃一些,玲珑一早上陪自己出来,怕是一点都没用。
玲珑并不与七夕假客气,在这当下,将那一碗素面直接吃了个干净,她是真的饿了,七夕起来的早,她也一样。
捧着一碗素面尽数用尽之后,七夕那儿靠在身后的榕树上,正目光涣散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玲珑正要出去伺候时,萧战已然来到了小院之中,而跟随着萧战一并前来的还有柳云霆……
七夕记得的日子,柳云霆不可能不记得,他一早便知道七夕来了白马寺,故而在下朝时与萧战搭讪说话,就这么一起与之来了这白马寺中。
当初,他就是在这白马寺中知道了七夕尚在人事,今日母亲生忌,他不能做旁的,便借着这机会,一道来拜一拜,上一炷香。
七夕看见萧战的时候尚且是目光平淡,可在见到身后跟随前来的柳云霆时,这目光瞬间一紧,她不愿柳云霆搀和到自己的身边,离自己近一点点。
七夕深刻的了解到,自己会成为柳云霆的一个障碍,甚至会成为他的绊脚石。
她不求别的,只求柳云霆好好活着就好!
“王爷……”从石凳上坐起的七夕向柳云霆福身开口,唤了这么一声,嗓子尚未恢复,声音里依旧哽咽。
“听闻白马寺的香火极盛,又见将军来此,便与将军做伴一道来了这儿,一会求一张平安符回去与自己的父亲,希望父亲能早日康复!”
柳云霆的理由寻得极为蹩脚,此刻就这么淡淡的与七夕说了这一长串,七夕点了点头,人只靠在了萧战身侧。
萧战看着七夕眼圈红红的样子,便知她哭的不轻,此刻从袖子里取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