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五帝尊他疯了-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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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嵩退出; 萧安辰负手立于窗前,灼灼眸光凝视着远方,脑海中浮现的是女子决绝神情,他想明白了,若想重获得阿雪的心,只是出现在她身边还是不行,他要投其所好,做她想做之事。
阿雪惦念苏沧海,那他第一件便是要来苏沧海的书信,以此哄苏暮雪开心。
方才那封是家书,不是帝王写给臣子的,只待苏沧海回信后,他便可以带着信去找苏暮雪了。
那时的她,应该会想着见他了吧。
他轻点头,应该会的。
对,一定会。
许是心情豁然开朗,萧安辰方才还头痛欲裂的头,痛意渐渐减轻,眼眸似乎也不那么痛了,唯有脚踝还痛些,但这都无妨。
比起不能同她见面带来的痛楚,这些痛楚根本不值一提。
萧安辰转身走到案几前,弯腰坐下,拿过上面的奏折,聚精会神看起来。
周嵩亥时催了一次,“陛下,该就寝了。”
萧安辰似是未闻,依旧低头看着奏折,笔时不时在上面写上什么。
周嵩见状只好吩咐御膳房备好参汤,然后,他在一旁默默等着,子时又提醒了一次,“陛下,该就寝了。”
萧安辰缓缓抬起头,脸上不见丝毫倦色,淡声道:“上茶。”
周嵩出去,回来时手里捧着茶盏,萧安辰接过,一饮而尽,待看完最后一份奏折后,帝王脸上映出怒色,蹙眉道:“传崔云忠进宫。”
正在睡梦中的尚书大人被敲门声吵醒,侍卫来报,陛下传大人进宫,崔云忠一个激灵从榻上坐起,一盏茶后,穿戴整齐坐轿进了宫。
内侍说的含糊,崔云忠不知出了何时,心里忐忑不安,到了庆和殿,看到帝王那张阴沉的脸不安继续放大,之后庆和殿里宫女太监都被赶了出去,独留崔云忠一人。
谁也不知帝王同他说了些什么。
不知归不知,但皇宫里没有秘密,几乎尚书府大门被敲开时,其他人便已都知晓。
左相常庸近几日夜不安寝,总是被恶梦惊醒,梦中总能看到一张血肉模糊的脸,质问他为何陷害他。
今夜,他又梦见了,与之前不同的是,那张脸竟然成了帝王的脸,帝王手中执剑对他狠狠刺去。
常庸吓出一声冷汗,大口喘息,人还没从梦中回过神,门口便传来侍卫的声音,“相爷,崔尚书进宫面圣了。”
“何时?”
“方才。”
常庸从榻上滚了下来,穿着亵衣打开门,“备轿。”
到了宫门前发现,等候在外的不只他一个,右相王卯,兵部侍郎苏谦,户部侍郎宋承等,都等候再次。
天色暗黑,笼灯映出几位大人的脸,神色不一,常庸惨白着脸额头上都是汗,时不时抬袖擦拭。
突的,一阵风袭来,吹灭了笼灯,莫名的让人不寒而栗。
明明是七月盛夏,隐隐给人一种隆冬感,像是淌在冰河里,牙齿忍不住打颤。
常庸衣袖下的手指慢慢攥紧,连点血色都没了。
后来,他没的不只是血色,还有小命。
萧安辰看的最后一份奏折是康权武派人送来的,弹劾左相常庸与商户勾结,肆意哄抬粮价,导致淮南百姓食不果腹,怨声载道。
常庸做的还不只如此,他还同当地盗匪一起,官匪勾结,意图杀害淮州知府。
康权武一并送来的还有常庸的罪证。
常庸金銮殿上欲以死明鉴,说这是诬陷,一次撞柱不成又来了第二次。
铁证如山,岂是撞柱便能了断的,萧安辰命大理寺会审,勒令必须严查。
有康权武给的证据,结果很快出来,常庸罪证确凿,处以斩刑。常庸行刑那日,据闻永乐宫太后娘娘身子极其不适,一连去了三个太医都被赶了出来,直到帝王出现,大后才作罢。
天家母子谈了些什么无人知晓,但帝王离开后,太后便再也不折腾了,乖乖用膳吃药。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那日夜里,太后从梦中惊醒,掉下床榻,摔伤了腿,至于太后做了何梦吓成这样,谁也不知。
总归,之后的一段时日里,太后格外安静,心绞痛的毛病再也没有动不动就发作。
有人还发现,右相王卯去永乐宫请安的次数减少了很多,以前大抵一月三四次,这月起足足半月未曾去一次。
周嵩把这个消息告诉给萧安辰时,萧安辰正在看书信,边关书信一早送到,他早膳都顾不得吃,收到信后迫不及待打开,看着信上内容,心里大喜,黑眸里涌着喜悦,说话也轻快了几分。
“备好马车,朕一会儿要去见阿雪。”
言罢,周嵩心里颤了下,又去啊?帝王这半个月忙着朝事没见皇后娘娘,心情却好了不少,脸色也红润了些,最重要的是,有了喜色,不再恹恹的。
这要是去见了,保不齐又变成以前半死不活的样子。
周嵩隐隐担忧,“陛下,今日就要去么?”
萧安辰慢抬眼睑,淡声道:“那么多废话做什么,赶快去准备。”
都说乌鸦登门没好事,今日一早,房檐上便有乌鸦驻足嘶叫,明玉赶了两次才赶走。
她悻悻想,不会是有不好的事发生吧。
好的不灵坏的灵,还真发生了不好的事,刚吃过早膳,大门被敲响,周伯来报,说贵人来了。
之前几次萧安辰都是偷偷来的,这次堂而皇之敲门,还言明有重要东西要交给苏暮雪。
苏暮雪是不想见萧安辰的,这半月未见她心情极好,人心情好的时候做事也顺利。
比如,她在帝京的第三家米铺店开业了,绸缎庄也扩充到了第五家。
再者,钱庄从之前的一家变成了现在的两家。
还有茶行,前几日遇到一个大的商户,一下子购买了很多茶叶,而且对方购茶根本不看价格,你说多少便是多少,管事的还说,以后会长期合作。
这对苏暮雪来说都是极好的事,昨夜他们还庆祝来,喝了最后一坛桂花酿,酒醉人清醒,看着天上的明月,她想到了边关的明月,想到了爹爹,她对着明月许愿,一定早日寻到苏铭,带着他们一起去边关找爹爹。
似乎昨夜的好心情还在,可听到萧安辰到来,那抹愉悦就这么生生没了。
她淡声道:“请。”
苏暮雪今日穿了件黄色裙衫,梳着发髻,脸上妆容淡雅,可却给人一种别样的美感,同娇艳不同,今日的她越发显得灵动,一颦一笑皆是迷人。
人比花娇,说的便是眼下这番情景。
满堂的春色都抵不过她的浅笑,只可惜她的笑容在见到萧安辰时隐隐褪去,苏暮雪躬身道:“陛下。”
萧安辰走近,伸手欲扶起她,见她退避,便又把手缩了回去,“平身。”
苏暮雪站起,命明玉端来茶水,淡声道:“陛下今日到梅园来,是有事?”
言下之意,无事可以走了。
萧安辰看着她冷淡的神情,心往下沉了几分,不得不说,他还是喜欢曾经那个爱笑的她。
那时的她见了他,都会唤一声阿辰,还会投进他怀里,环着他腰肢撒娇。
可现下……
他们连陌生人都不如。
心痛来得很快,让你无力招架,萧安辰笑得有些牵强,但还是轻扯唇角笑起,“朕来给阿雪送东西。”
上次的人参鹿茸,苏暮雪看也没看便命明玉扔了,“臣女这什么都有。”
简单来说是,不需要,别送,送了也不会收。
“这物,阿雪没有。”萧安辰献宝似的从怀里拿出信笺,“给。”
苏暮雪疑惑看去,待看到上面的字迹时,眉梢挑起,露出浅笑,“爹爹的信?”
“是。”萧安辰淡笑道,“苏将军从边关派人送来的。”
苏暮雪接过,迫不及待打开,信上寥寥数语都是关切地话,问她身体如何?可有不适?
信末还提起了萧安辰,劝她夫妻要和睦。
她离宫之事,爹爹是知晓的,来龙去脉她在信中都已写明,如今看父亲这样说,苏暮雪有片刻的迟疑,后来转瞬想明白,信是经萧安辰手送来的,作为臣子,他势必要劝上一劝,想必,这也是萧安辰给爹爹送信的原因。
不过,苏暮雪想不到的是,萧安辰竟然为了她给爹爹写了书信。
他到底意欲何为?
不管他意欲何为,苏暮雪都不想和他再有任何牵连。
因这家书,苏暮雪对萧安辰难得放下了几分成见,话语也不再是那么冰冷,又让明玉准备了糕点。
萧安辰见她神色缓和,心也跟着一喜,之前的忐忑不安也放下了些,想着只要再努力些,应该可以让她回心转意。
他心下正高兴时,被苏暮雪的一句话带进了冰窟里,“陛下,臣女记得,苏护卫不见的那几日,陛下说过,是去派他办什么事了?臣女想问,陛下让他去做什么了?那件事有没有办成?”
苏铭?
又是苏铭。
萧安辰只顾着高兴,倒把苏铭忘得一干二净了,这个苏铭,是祸害,但又不得不留。
他端起茶盏轻抿一口茶水,装作不在意道:“阿雪,怎地又问起那个护卫了?”
“在陛下眼里他是护卫,可在臣女眼里他是家人。”苏暮雪道,“家人不见了,臣女当然要寻。所以,陛下全然不记得了么?”
“朕朝事繁忙哪能都记得。”萧安辰握着茶盏的手指缩了缩,“容朕想想。”
“好,臣女等陛下想。”苏暮雪睥睨着他,“但愿陛下不要都忘记了才好。”
事关苏铭,谈天总是很压抑,几句话后,谁都不曾开口了,萧安辰不开口是因为在想着如何解释苏铭办完事后不归的事。
苏暮雪则是在想,萧安辰是不是知晓苏铭在哪里?
各怀心思的两个人饮完了两杯茶后,下人来报,说苏暮雪定制的新衣到了,店掌柜亲自送来的。
苏暮雪起身去迎,见到来人后脸上浮现笑意,轻柔道谢,“有劳。”
店掌柜含笑回:“应该的。”
两人在庭院中浅浅说起话来,时不时还有淡笑声传来,萧安辰捏着杯盏的手指用力攥紧,杯盏上映出重重的痕迹。
他侧眸静静看着,眸底涌出不悦,被唤做刘掌柜的男子,约莫二十多岁,有着一副较好的皮囊,眉清目秀,是帝京女子们喜欢的那种儿郎。
萧安辰曾听三公主说过,她喜欢的就是那种光风霁月般的男子,他当时随口问道:“那样的男子有什么好的?”
三公主笑着回道:“人好心善,肯定疼娘子,那样的男子肯定是顶好的。”
不知为何,萧安辰看着庭院中侃侃而谈的男子,莫名的同三公主口中的男子重合到一起,心像是被狠狠捏了一下,倏然沉下来。
难道……
阿雪也喜欢这样的男子??
想到这里,萧安辰下颌绷起,冷白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握得更用力了,隐隐的,咔一声传来。
他手中的茶盏终是不堪重负,裂了,茶水溢出,浸在了萧安辰掌心,那道红色疤痕越发的狰狞。
他掌心的这道疤痕好好坏坏,红痕一直没消,看着便叫人心颤。
周嵩见状递上帕巾,“陛下。”
萧安辰眼眸直勾勾睨着外面,擦拭手心的动作很粗鲁,力道也很大,红痕颜色不仅没有变淡反而更重了。
这道疤痕一如划在了他心上,又酸又胀又疼,又难捱。
他在嫉妒,嫉妒苏暮雪同别的男子有说有笑,他想做什么,但可悲的发现什么都作不了,他要疯了。
萧安辰身上的暖意一点点消失不见,直到男子离开,他才好了些许。
苏暮雪同萧安辰说话的耐心已用尽,刘掌柜走后,她寻了个理由便让萧安辰走了,萧安辰走时的眼神她一直都记得。
欲言又止,又有些受伤,唤她名字时,透着柔情。
柔情?
他对她何来情?
怕这也是他出来的吧,他演技一向很高,常人看不出什么。
萧安辰到底是没忍住,夜里便命人把那家制衣店团团围住,抓了那掌柜的,给足银两,让他连夜离开了帝京,并警告他以后不许回来。
刘掌柜哆哆嗦嗦上了马车,手指掐地都泛白了,一直没想明白,他到底是惹了什么人。
天子脚下,怎么竟有人敢胡作非为,简直太放肆了。
他不知的是,他惹怒的正是天子。
这夜,王放除了赶跑制衣店的掌柜,还做了一件事,他查抄左相府,从常庸书房里找到了书信,并连夜进宫把密信交给了萧安辰。
外人只知左相常庸是因为同盗匪勾结残害同僚才被治罪的,殊不知还有另一个原因。
常庸这段时日正在秘密调查正曦宫走水之事,还派人去了永安寺,其实他在意的不是皇后娘娘到底在哪里,而是想借助皇后娘娘欺君之事,治苏沧海的罪。
他在军营里安插的那些人,好几个被苏沧海抓了,这仇,得报。
萧安辰知晓了常庸的所为,为了苏暮雪他也不可能让他活。
朝堂上知晓此事真正内幕的除了崔云忠外,就是康权武,那些所谓的证据,也是萧安辰让康权武准备的,真真假假,常庸必须死。
周嵩也多少知晓些,心道:陛下为了皇后娘娘,当真是什么都做。
萧安辰看着缥缈的红烛,问周嵩:“朕对皇后还不够好吗?”
周嵩点头:“陛下对皇后是顶顶的好。”
“那她为何还是不愿意同朕讲话。”萧安辰对任何事都可以运筹帷幄,当年夺帝位时,眼睛都不眨一下,手刃手足一个不留,还有他的母妃,那个被他关在皇家别苑直至死去的女子,即便她对着他哭,他都没有心软。
可偏偏到了苏暮雪这,一切都变得不同了。
他不敢惹她生气,也怕她生气,只能哄着她,但还是不行,她可以对任何人笑,唯独不能对他笑。
她可以同任何人谈笑风生,唯独不能同他。
是,曾经是他不对,他欺她,负她,让她难过,惹她哭,可他现在改了呀。
为何?
为何她还是不能原谅?
萧安辰用力一握,手指的杯盏碎了,碎片扎进手指,血涓涓溢出来,周嵩用帕巾去压,也没压着,伤口太多,几乎眨眼间白色帕巾便染成了红色。
太医院的太医们再次被召来庆和殿,对着帝王的手指无声嗟叹,谁也不记得这是这个月的第几次了?
帝王这手怕是不想要了吧。
郑煊也在几位太医行列中,一直低着头给萧安辰清理,待碎片取出后,他找来干爽的布给萧安辰包扎好。
萧安辰不能见郑煊,见一次,怒气上来一次,抬脚踹上他的胸口,他用了几分的力气,郑煊被踹出一口血。
众人不知何故,跪地求饶,“陛下,陛下息怒。”
息怒?
有郑煊在一天,萧安辰这滔天怒火便没法息,他淡声道:“依朕看,郑爱卿还是不要做这太医院的太医了,康权武那里正需要人帮忙,郑爱卿明日去吧。”
帝王一句话,郑煊被派去了淮南一带,原本是明日走的,郑煊离开时,萧安辰声冷道:“淮南一带百姓正苦不堪言,想必爱卿也睡不安寝,朕看,还是连夜出发吧。”
就这样,郑煊连夜坐上了去淮南的马车,后面跟着浩浩荡荡一行人,与其说是同他一起治理水患的,不如说是监督他的,为首的那位原是禁卫军副统领,这次调派过来同郑煊一起去淮南,名为相助,实则监督。
陛下说了,要他看好郑煊。
对于郑煊突然离开帝京一事,其他大臣颇为不解,前几日康大人不是才来书信说一切顺利么,怎地这才几天功夫,水患又严重了。
后来有人想明白了,帝王这是看郑煊碍眼,寻个理由把他赶出帝京。
可到底因何碍眼,他们便不知了,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