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正妻-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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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一时上了菜,俱是以前上学时候爱吃的。菜名虽稍有不同,可做法却相似,让严真真又狠狠地出了一会儿神。
盐水鸭、炖苏核、丁香排骨、芙蓉鲫鱼……还有一道做工繁琐,在前世只闻其名而未尝其味的“春酥”。
名字虽然简单,做工却着实不简单。单是原料,便要备上十六种,其中一半是荤的,一半儿却是素的。做起来更加繁琐,或烧、或煎、或炸、或炖、或焯……不一而足,但凡手艺差些儿,单这些工序,便记不牢靠。
后世改种大棚的马兰,在盘中垫底儿,菊花叶、枸杞、卤蛋、春笋、卤腰片、鸭肫……切片排于马兰四周。最后把炸好的虾球、藕酥依次堆在上层,火腿夹围上。最后是核桃仁放置于塔状的顶端,用荸荠花在底层绕一周。
高志超笑着介绍:“孟少兄,孟夫人,这道‘春酥’,可是我们金陵的名菜。不单是口味好,寓意也吉祥。看看这宝塔形状,便是取招财进宝之意。”
严真真悄悄地咽下了一口唾沫,后世的这道菜,可是收入中国名菜大典的,可因为做工复杂,用料讲究,等闲厨师哪里肯做?四年大学下来,她连这道菜的影子,也没瞧见过一回。
“孟少兄,孟夫人,请!”高志超此语,对于严真真来说,无异是纶音。她拿起筷子便想伸过去,侧头看了一眼孟子惆,总算按捺了下来。天旻规矩,但凡宴席,总是男人先行动筷。
对此,严真真只能安慰,至少比那些女人根本不容上桌的朝代,要好得多了。所以,她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孟子惆和高志超相继下筷,才举箸朝向自己的目标。
“果然好味道!”孟子惆吃得斯文风雅,下筷也只点到辄止。
严真真却浑然不管,哪怕是盐水鸭子,也连着挟了好几筷,连高志超也不由得为之侧目。
熟悉的味道,让严真真几乎落下泪来。她哪里仅仅是饱口腹之欲?其实,她在吃着那些乡思情怀。
现代,是回不去了。就算明明白白有个机会放在眼前,她也未必舍下龙渊,只为了回去质问那个负心的未婚夫一句。好容易有重活一世的机会,莫如惜取眼前人。
及至“金陵圆子”端上来,严真真简直连眼睛都直了。
高志超殷勤劝客:“孟少兄,莫看这道菜不起眼,可做起来也甚是费时。这豕肉虽京都人不吃,但我们金陵做出来的这道菜,却是老老少少都爱的。需将豕肉和虾干剁碎,加入蛋清做成肉圆子,入锅煎至金黄色再取出。另用蹄筋放入锅,旺火烧至软糯,把圆子置于其上,覆以青菜叶子,旺火烧沸,转用水火焖上小半个时辰方成。”
孟子惆只含笑,却并不下箸。严真真眼巴巴地看着他,馋得连口涎都快掉了出来。要知道,这道菜可是她前世的最爱,这时候再见,无论色泽还是做工,都比当初在学校门口的小饭店要好出不知多少倍,早就垂涎欲滴。然以京城的饮食习惯,以牛羊为贵,猪肉贱之。非家贫者,不买猪肉。孟子惆虽是没落之王,可朝廷也只不许实权,物质上的享受却一样也不曾少,如何会吃贫家菜肴?
“孟少兄不妨小尝一口。”高志超见状,也不深劝。但含笑的嘴角,分明对这道菜深具信心。
“老爷……”严真真软软地叫了一声,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得孟子惆心下一软,终于举箸
严真真压下心里的欢呼,大快朵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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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纨绔子弟不纨绔
吃了一顿地道的金陵菜,严真真便像一只餍足的小猫,蜷在座椅上,露出梦幻般的笑容。
孟子惆心中一动,也许他平常太疏忽了。原来,她是如此地懂得满足。
“这道金陵圆子,还合嫂子的口味吧!”高志超微笑着问。
“唔,不错,这圆子有……”严真真猛地醒悟过来,现在可不是以前和同学们在一起的时候,说话可以毫无顾忌。因为话头停得太猛,惹来两个男人的注目礼。
“呃……我是说,在京城也吃不到这么好吃的菜。若是有幸,倒真是想在金陵多住些日子。”严真真干笑一声,找着了借口,“只怕我家老爷在京中事务繁忙,抽不出时间,因此觉得遗憾。”
高志超诧道:“孟少兄不是只在吏部挂了个闲职么?”
严真真并不知道孟子惆如何向人介绍自己的身份,暗叫一声“糟糕”,眼珠微转,已是露出一副娇嗔的模样:“高公子不知道,我家老爷在京里,可是有名的章台折柳之人。”
“章台折柳?”高志超笑问,“莫不是此处还有些典故不成?”
“章台柳,章台柳!昔日青青今在否?纵使长条似旧垂,也应攀折他人手。”严真真轻吟了一首唐朝韩翊的《章台柳》,又觉得自己用典实在牵强附会。看着座中二人满脸的茫然,只得把柳氏的答辞再念了出来,“杨柳枝,芳菲节。所恨年年赠离别。一叶随风忽报秋,纵使君来岂堪折!”
高志超恍然:“原来章台柳是这个意思!想必京城的青楼名妓们,对孟少兄是望眼欲穿。可少兄也不能忘了,家中还有人倚门相盼……看来。人不风流,纵然是枉少年。人太风流了,未免让妻妾们幽怨罢。”
严真真愣了愣。她念这首词的意思,不过是想随口讽刺孟子惆的拈花惹草,可没想到引火烧身。对于他的冷淡。她还求之不得呢!若是在对龙渊芳心暗许之前,或许还会盼着有一日能与孟子惆相携白首。但随着齐红鸾在那样敏感时期大张旗鼓地进门。她已经把那颗左右摇摆的心,坚定地许给了龙渊。
但此时,若作解释,孟子惆的面子上恐怕下不来。虽然不知孟子惆对高志超折节下交的真正用意,总不脱他那颗勃勃的野心。因此,她只得故作羞赧,保持沉默。
孟子惆颇含深意地瞄了严真真一眼。缓缓点首:“孟少兄说得不错,愚兄倒确是走马章台,疏忽了家中的娇妻。”
高志超朗声长笑:“既有娇妻美眷若此,孟少兄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若小弟有此良伴,哪里还会去走马章台?待妓家薄幸,那是正理。若是待妻妾薄幸,那可是不能齐家。纵然修身养性,又哪里称得上‘大丈夫’三字?”
严真真闻言,倒不觉多看了他两眼。在这个时代,能有这番见识。想必素来亦是怜香惜玉之辈。而其对妻妾地位的重视,也超出了这时代的一般人,难免生出两分好感,不由礼貌地对他点首为礼。
高志超更兴致高昂:“我与孟少兄一见如故。早知他才华过人,却不知嫂夫人也是位才女。今在秦淮河岸,嫂夫人不如吟上一首?”
严真真不假思索,便背出了杜牧之的名诗《泊秦淮》:“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念了两句,想到后两句“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便觉得这时候读出来,甚是不妥,不觉微愣,赧然一笑,“我只得了这两句,不如重作一首罢。”
高志超的身子微微前倾,闻言却抚掌笑叹:“好句!烟笼寒水月笼沙……嫂夫人这句总领全诗,倒是真正形象,月色凄迷之景开篇,令人有种强烈的视觉冲击。第二句承转,诗篇更显得起伏跌宕。(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后两句若加以抒情,这首诗便可称为秦淮绝唱。”
严真真脸色一凛,顿时对这位看似纨绔的少年刮目相看。杜牧的后两句,可不就是抒情么?
孟子惆见高志超仍是双目灼灼,满脸期待,严真真却微启红唇,一脸的为难,终于开口为她解围:“既然一时作不出下句,便依了你重作一首。若是作得不好,可是要罚酒的。”
“呃……待我想来。”严真真冥思苦想,却发现自己记得的古诗,实在还是嫌少了些。她记忆里,只还有一首杨万里的《登凤凰台》,可按照她这一世的行程,应该是还不曾有幸踏足凤凰山的凤凰台,这句诗是万万不能用来凑数的。
孟子惆见她眉尖微蹙,宽声安慰:“一时想不出来也不打紧,只那两句残句,已能说尽秦淮风光。”
高志超却不依:“孟少兄,你也太过维护嫂子了罢?看嫂子那两句,便知是有着玲珑心肝的。只作一首,不算为难。”
严真真忽地一喜:“有了。”
一语方落,便见两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又没有了底气:“只是作得不大好,高公子可莫要笑话。”
高志超却浑没替她减负的意思,只畅笑道:“嫂夫人的手笔,必是好的。”
孟子惆脸色微温:“不妨,且诵来便是。”
严真真凝神轻吸一口气,才轻声吟道:“金陵古形胜,晚望思迢遥。白日余孤塔,青山见历朝。燕迷花底巷,鸦散柳阴桥。城下秦淮水,平平自落潮。”
自觉对仗工整,纵算不得千古名诗,也堪可交差,脸上才又浮出了笑容。
高志超呆了半晌,方抚掌叹息:“原以为金陵女子,工诗善词。今日见了嫂夫人,才知道山外有山,楼外有楼。难怪人说金城才女,为天下第一才女,此话果然。”
有这说法么?严真真想了想,觉得桑思涵,或可不负此段评语,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嫂夫人便是这天下第一的才女。”
严真真忙道:“那可算不上,京城第一才女,怕是桑家小姐思涵莫如。”
高志超却摇头:“若说是那位以‘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闻名的临川王妃,倒还能与嫂子一比,若说旁人,却是稍有不如。”
严真真听得自己的名字,忍不住愕然相向。原来自己的名声,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传到了金陵么?
“哪里,我倒是觉得桑子涵小姐的诗方是上乘。”严真真赧然,毕竟还没有练成“王婆卖瓜”的本事,脸已经悄悄地红了。
“嫂夫人此言差矣。桑小姐组建芙蓉诗社,自然是个中翘楚。然毕竟年岁尚轻,用词虽是清丽脱俗,总有些稚嫩,不比嫂夫人之诗老成。自严侍郎夫人殁后,这第一才女的身份,倒还真没有谁可以稳坐不虞。”
严真真听得名义上生母的名字,不由得再度愕然。原来严夫人当年,可说是才名满天下啊!可是,当初怎么会甘心嫁与严侍郎呢?按着严真真的理解,才女自当配才子。比如李清照与赵明诚,诗词相和,那才真正是琴瑟和谐,只羡鸳鸯不羡仙。
“是啊,自严夫人以殁,第一才女的名头,确实是无人能一锤定音,毫无愧色地对号入座。”孟子惆叹息,“那临川王妃正是严夫人独生爱女,虽未能受其母开蒙,毕竟家学底子犹在,一旦出锋,便是重剑。”
高志超显是深以为然:“可不是?孟少兄之语,甚得我心。不过,嫂夫人那句‘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亦可称为秦淮名句。可惜只得了两句,嫂夫人不如闲时再补上。仅凭此诗,便可与那临川王妃把这名头争上一争。”
严真真哭笑不得,嘴上却还要谦虚:“不敢……怎能与王妃和桑小姐相提并论?我不过出身寒门,有些急智,怎及得上人家诗书传世之家的熏陶?”
高志超却不住奉承:“嫂夫人自谦了。赶明儿聚了金陵名家,把嫂夫人的诗往他们面前一摆,不必几日,嫂夫人的诗名,便能传遍金陵。”
严真真骇了一跳,急忙摇首:“罢罢罢,高公子可莫要再与我开玩笑,这却万万使不得。虽说平时偶尔也喜舞文弄墨,却远远算不得真正会作诗。况且,这首诗不过得了两句,还有两句,却总也想不出来,哪里能拿出来献丑?”
她这诗名,可是靠“盗版”得来,如何能光明正大、理直气壮地坐享才名?
“不提那首残诗,便是那‘燕迷花底巷,鸦散柳阴桥。城下秦淮水,平平自落潮’两联,便可冠以好诗二字的名头。”
“算不得算不得!”严真真急忙摇手,“高公子可莫要笑话我,偶尔能吟上一首,也是难得的灵感。”
“妙啊,灵感亦是往日厚积,方可在今日薄发。嫂夫人如此自谦,这话我可不信,总还是问过孟少兄方是。”
孟子惆含笑凝睇了一眼身畔满脸懊恼的女人,淡然笑道:“内人素来不喜抛头露面,贤弟若不是紧逼着她,怕是一句诗都不肯作的。”
严真真鼓着腮帮子朝他瞪了一眼,这话是什么意思?不像是替她解围,倒仿佛在撺掇高志超了。
ps:严真真所作五律,并非原创,也是前人作品。小猪不擅诗词,只能继续“盗用”……最近还在持续加班中,明天周末,仍然要一早上班,好辛苦啊……唉,倒不如听从文友的意见,回家专职写书算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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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荣辱与共
果然,对面的公子喜笑颜开:“孟少兄既如此说,小弟总要尽些心事,方不致叫嫂夫人的才气给埋没了。你们到金陵也真是算巧,每年夏时,在金陵城西的凤凰台上,总有一场赛诗会。若是孟少兄与嫂夫人有兴趣的话,不妨同去一游。”
严真真想也不想地摇头:“明儿我们……”
孟子惆却不待她说守便抢下了话头:“正巧无事,便与贤弟同往凤凰台一游。”
“我……”严真真微恼,可那头的高志超却已喜孜孜地接了口:“孟少兄夫妇,必在凤凰台诗会大放异彩,让小弟也沾沾光,出个小小的风头。小弟这便告辞,让人送份请帖给孟少兄,请务必与嫂夫人一同参加。”
说完,再不待严真真回应,便拱着手告辞而去。
严真真看着他的背影,决定修正自己的看法。此人善于抓住机会,可不是一般人。可她不明白的是,就算自己大出风头,于他又有何益?热心,也不必这样罢?
“明儿倒是个机会,若能借此验明正身,在金陵文人圈子里,也能获得承认。”孟子惆看着她恼怒异常的面色,喟叹一声。
“可我并不想出这样的风头!”严真真气鼓鼓地朝他瞪了一眼。若非他横插一足,这个所谓的什么凤凰台诗会,她总得坚持给推脱了。她只想赚足了银子,替自己日后离府,铺一条后路。声名越显,便越是不容易脱身。若真因为这些盗取的“名诗”,而成就了所谓的天旻第一才女的名头,孟子惆便是再看她不顺眼,也不会把她给“休”了。况且。以严真真的眼光,也看得出来,孟子惆待自己也并非完全无情。
“真真。你可知金陵乃文人乐土,比之京城,吟诗诵词之风尚且犹胜一筹。若能借此机会一举成名。在金陵士人眼中,便又自不同一般了。(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这又关我什么事?”严真真仍是不悦。
孟子惆喟叹一声。用手掰过了她的双肩:“真真,你是我的王妃,不管你对我如何迁怒,我们总是祸福与共。若我大事得成,你便是天旻最尊贵的女人,难道你不觉得欢喜么?”
这是第一次,孟子惆主动对她明言自己的志向。严真真不由得悚然动容。她知道,这个秘密,如何地沉重。哪怕睡梦之中,她都相信,他一定会管住自己的嘴,连无意识的呓语,都不会逸出一丝。
可这时,他却明明白白、坦坦然然地告诉了她。尽管声音低浅,却说得一点不含糊。
“真真,莫管我有多少女人。你的地位总是了尊贵的,这一点不必有任何怀疑。”孟子惆见她面色和缓,脸上终于浮出了浅浅的笑意,“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