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吟-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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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后排,轻描淡写说:“没事; 就碰了一下?,都?没感觉了。”
聂召看着他的裤腿; 打的车; 也不方便,所以准备回?去再看。
等进了门; 就火急火燎地蹲在沙发旁边,撩开他的裤腿; 果然看到了一大片的淤青,还好没出?血; 但淤青看上去格外渗人。
他的腿骨本?身就受过?伤; 聂召不敢想象此时他有多疼。
可偏偏他装做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即便是昨天,还用着这条伤得不轻的腿背着她?走了一路。
想到那个画面; 聂召瞬间感觉自己要呼吸不过?来了,整个房间都?闷到让人窒息。
她?难以想象,当时的靳卓岐是怎么忍下?去的。
“你受了伤,昨天就不应该背我的。”
聂召低着头?红了眼眶:“靳卓岐,我昨天其实记得你的号码,我没有忘,我就是故意想要就看你为了我着急。”
她?后悔了; 这样的结果不是她?想要的。
她?也没想到靳卓岐竟然会飙车出?车祸,如果当时发生了什么意外; 他是不是就再也走不到警察局接她?回?家了?
靳卓岐的手指轻飘飘地放在她?的眼睑下?,感觉到湿润跟温热; 才安抚说:“行了,别瞎想,不怎么疼,跟你体质不一样,重一点就喊疼。”
聂召没心思跟他开玩笑?,拿出?了医药箱,低着头?给他上了药。
上完忽然有些想抽烟,就从桌子?上拿了靳卓岐的那盒万宝路,最?近他的新欢。
咬在嘴巴里?,其实觉得一点都?不好抽。
抽了两口,呛了一下?,连碎碎都?站在她?脚边,跟她?大眼对?小眼不敢走过?来了。
他接了个电话,听着好像是在处理昨天出?车祸的事情,对?方的声?音有些焦急,完全?不像是靳卓岐所说的已经处理好了。
看来是对?方想要狮子?大开口,毕竟靳卓岐全?责。
“我出?去一下?,你在家好好呆着。”
聂召抽着烟躺在沙发上,点了点头?,又说:“你回?来给我带份炒面。”
靳卓岐一顿,关门时落下?最?后一句:“等我回?来给你炒。”
听到了心满意足的话,聂召笑?了一声?,把手里?的烟灭在烟灰缸里?,拿着之前的手机玩了一会。
她?好久没怎么上过?网了。
没什么朋友,微信里?自然也没什么人给她?发消息。
只有上周葛元凯给她?发了条消息。
【嘛呢?上面让跟家里?报个平安,想想也给你报个。】
聂召知道现在回?复他,估计也收不到回?信了。
还是回?了一句:【过?得好着呢,别瞎惦记。】
回?复完,聂召还收到了一条付坤的微信电话。
他打过?来之前还问了一句:卓哥是不是没在家?
聂召回?了个:嗯。
接听之后,对?面传来一阵很长的沉默。
聂召只能主动问:“你有什么事儿吗?”
付坤沉了口气,喊了她?一声?:“聂召,你别折磨他了行吗?当我求你了。”
聂召本?来躺在沙发上,听到他的话,捏着手机坐起了身,弓着身子?,眼眸低垂着捏紧手机。
“什么?”
“你觉得你们这样好吗?”
“卓哥小时候有自闭症,其实一直都?没好,小时候性格很暴躁,打架违纪什么都?干,因为不想让靳姨失望才变成好学生尖子?生的模样,他心理病很严重,不能说是像你一样的抑郁症,但那次出?狱之后好像就更严重了,他这个人,总是喜欢让人看到他强悍沉稳的样子?,其实内心一点都?不,他其实骨子?里?偏执得很。”
付坤的声?音低沉沉的,有着些许不甘心:“他本?来都?要去伦敦治病了,本?来不是什么大病的,可他回?来了,因为他听说你生了病,就毫不犹豫地回?来了。”
“如果两个人只能活一个,他希望那个人是你。”
“但是你有没有为他想一想,聂召,人自私也要有个限度吧。”
聂召张了张唇,嗓子?如同干涸崩裂的河。
她?想说,她?已经在慢慢变好了,最?起码,她?可以看见了,这不是在恢复吗?
“我可以不见他。”聂召努力抓着什么,“他出?国,我在国内好好治疗,我可以照顾好自己了。”
付坤轻笑?了一声?,完全?不相信。
“真?的可以吗?他知道你生病想都?没想就回?国了,你觉得他能做到放下?你不管吗?”
“聂召,对?不起我知道我很狠心,但是我只想卓哥好好的。”
“你知道昨天他出?车祸了吗?他撞了人,想要跟人私了,那个人狮子?大开口卓哥也同意了,但对?方看卓哥那么轻易同意,又开始加码,卓哥当场把他的下?巴都?打脱臼了,然后说跟他私了,给他扔了一张卡,今天那个人又忽然说要告他,说自己没同意私下?解决,说卓哥是肇事逃逸。”
聂召有些愣怔地听着付坤这段话,她?没想过?,她?没想过?会造成这样的后果。
“我不知道。”
“你不用说我也知道,是因为你吧。”付坤又说,“因为跟你在一块,他真?的要疯了聂召,我不想看到卓哥这样下?去了。”
“他为你做的也够多了吧。”
聂召紧握着手机没吭声?。
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对?不起,我不想放手,靳卓岐也不想走的,我会变好的,我已经在变好了。”
她?以后会好好养病好好吃饭,或者现在去住院也好,打针也好,她?已经在变好了。
那么爱她?的靳卓岐,她?怎么可能舍得分开。
说完,聂召慌乱又仓促地挂断了电话。
她?以往趾高气扬,从来没在谁面前狼狈自卑不堪过?,可此时接听到付坤的话,她?却?有些抬不起头?来。
是她?卑劣,她?想要霸占靳卓岐这个人,想要他一直陪着她?。
聂召把手机摁在旁边沙发上,忙的站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把之前医生开的药一把全?都?灌了下?去。
嘴巴里?的苦涩让人作呕,聂召却?压着嗓子?眼,生生全?部吞咽了下?去,又捏着旁边放着的一刻奶糖在嘴巴里?嚼着。
不知道是不是药物作用,又好像听到靳卓岐要离开她?,心跳声?忽然加速,像是猝死前的预兆。
她?心慌得厉害。
捂着耳朵在原地佝偻着坐了整整半个小时,聂召才回?到卧室,碎碎也跟在她?脚边,进了卧室就爬上了床。
过?了两分钟,她?又忽然跳上了旁边的课桌,爪子?一直扒着课桌上的小抽屉。
聂召歪头?看着它,还有些不明?所以。
她?走过?去,把抽屉拉开,碎碎就瞬间钻了进去。
课桌的抽屉很大,可以放下?两只中年猫咪那么大。
里?面就放了几本?书《夏天、烟火和我的尸体》以及《挪威的森林》,还有几本?杂志跟漫画,碎碎在里?面扒拉着,扒拉了半天,差点把那本?书给抓破了。
聂召皱着眉,把书本?从里?面拿了出?来,眼神不明?所以地看着它。
“你干什么呢?”
等把书从里?面抽出?来,一个银质的录音器也随之暴露出?来。
聂召眼神一定,她?记得这个东西,是买手表时靳卓岐一起买给她?的。
眼睛看到这个录音笔的那一秒,又如同被棍棒猛击了一下?,她?骤然想起了一件事,这个录音笔,是她?让他买的。
那一刻,聂召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站在原地久久不能自己,眼神怔忪地死盯着录音笔,她?忽然不敢去拿。
小猫会扒拉这个东西,也就说明?着,她?经常会用录音笔记录什么。
而此时她?却?完全?不知道有这个东西的存在。
她?眼神里?爬上了恐惧感,脚步凌乱地往后退,一直到小腿撞到床边,痛到整个人跌坐在床上。
她?盯着录音笔看了很久很久,还是绷紧呼吸走过?去把东西拿在手里?。
不知道靳卓岐什么时候回?来,她?必须也不得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
等打开,显示着里?面三十几条音频,并不是每天都?会记录,但是从时间上来看,是从录音笔买回?来的第三天开始,便陆陆续续不断被她?录入什么了。
“靳卓岐,你只能爱我一个人,就算是我死了也不能。”
他说:“那就陪你死吧,就不会爱上别人了。”
“真?的吗?不信。”
“爷什么时候对?你食言了?”
“我们做的时候你能不能弄里?面?”
“不能。”
“可是这样会有一种,吃了很饱,要溢出?来的感觉,小腹涨涨的很舒服。”
他轻笑?:“要怎么你才满意?”
“不知道。”
第三段:
他的声?音有些情绪低沉:“我好像怎么都?养不好你。”
“你一天要来看我八百遍了,干脆装个监控好了,找个链条把我锁在床上,我就不会想着去偷匕首了。”
沉了良久,他说:“活在我床上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我爱你。”
靳卓岐笑?了声?:“我也爱你。”
……
聂召脸色煞白到可怕,也彻底没抓住这个录音笔。
“啪!”的一声?,掉落在地板上的同时,她?全?身都?开始颤抖不止。
她?到底忘记了多少事情。
可在听到这些声?音时,她?却?能诡异地想到自己跟他说的一切,当时的画面,她?的声?音,靳卓岐的表情。
一切一切,都?全?部重现在她?脑子?里?,即便当时的她?看不见,此时却?也能清晰地记得每一帧画面。
第57章
她立马合上了录音笔放在了原来的位置; 自己怔怔地坐在床边不知?道坐了多久。
她不是知道是不是因为眼睛看得?见了,才?会发现这个录音笔,她不知?道自己好了没有; 但?知?道此时的靳卓岐或许正在处理外面因为她造成的烂事。
他的腿伤还没好,聂召依稀记得他从家里出来时腿还有些许的不顺畅。
她坐在书房前的课桌上; 旁边还放着那本看了一半就看不下去的《挪威的森林》; 聂召在某一段时间很喜欢里面的直子,喜欢她的痛苦; 她的纠结,她的苍白无力; 她的绝望,也很喜欢她的结局。
或许对她来?说; 死亡是最好的选择。
聂召仍然记得?这里很有名的一句话; 在译本的第三十二页。
“死并非生的对立面; 而作为生的一部分永存。”
盛夏最燥热的那段时间已经过?去了,此时的天气并不算太热; 还有些风雨欲来?的架势。
聂召以?前最讨厌的就是下雨天,粘稠,潮湿,整个世界都散发着灰扑扑的味道,走出门都能感觉到空气中的雾气往皮肤中沁入,难受得?要命。
重回台海之后?却开始喜欢。
或许是因为经常待在公寓里不出门,她开始喜欢下雨天; 雨水落在地面上滴滴答答的声音,清脆拍打玻璃窗的声响; 以?及雨滴砸在水面又弹起,昏黄的路灯光照在上面; 像是烟花在水里燃烧。
今天并没有下雨。
聂召趴在课桌旁边,用臂弯环着脑袋,整张脸都贴在冰凉书页上,闭上眼,眼角一滴滴的往那一页落,湿润把纸页弄得?褶皱不平。
旁边放着的那个立式薄荷色的风扇也是从她家里拿回来?的,开启时,会发出“滋滋”的旋律,此时开着,异常静谧。
走不出这个夏天的何止是我。
破旧风扇鼓动的声响仿佛似是而非的雨,于是我一直开,一直期待。
***
靳卓岐回来?时聂召已经趴在书房睡着了,旁边风扇对着头吹,靳卓岐摁了一下关上,手臂越过?她的腰刚想把她抱起来?,聂召就醒了,趴在桌子上睁开眼看着靳卓岐。
“卓哥。”她低低叫了声。
靳卓岐很久以?后?都形容不出来?她当时的声音,平静,柔软,又带着些可怜。
于是靳卓岐跟她面对面对视,靠着她趴着的桌子,单手撑着桌面低眸看着她。
“嗯。”
聂召倏然问了声:“你会潜水吗?”
靳卓岐在英国时考过?aow潜水证,平常除非工作,很喜欢去做一些深潜、自由跳伞、越野等极限运动。
听到聂召问,他又轻描淡写地说:“不会。”
“索道滑水会点?儿?。”
聂召轻笑了一声,知?道他在骗人,点?了点?头,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能看见了,我想学这个,你带我去玩吧。”
靳卓岐点?了点?头说行。
聂召又继续趴着,看着靳卓岐说:“你事情处理好了吗?腿还疼不疼了?”
靳卓岐耸了下肩膀:“处理好了,多给了点?钱而已,爷最不缺这。”
聂召被逗笑了,点?了点?头说:“你去洗澡吧,我再趴会,腿麻了。”
靳卓岐嗯了一声,又瞧了她一眼,转过?身进了浴室。
在进浴室之前,聂召忽然扬声叫住他。
“卓哥。”
等靳卓岐回过?头,聂召才?静静跟他对视着,问:“你累吗?”
今天,昨天,这些年?。
“想犒劳我?”
聂召点?了点?头说:“嗯,你想要什么。”
靳卓岐直勾勾看着她:“你就成。”
聂召又点?头:“好。”
靳卓岐进去洗澡。
聂召捏了捏长腿,坐起身,长腿还耷拉在床边,上半身平躺着,眼睛眯着看着天花板的灯。
医生说他不能盯着光看,靳卓岐就把其?余的三个大?灯给卸下来?了,即便如此还是刺眼。
她的眼睛刚好,还不太能适应强光,手指遮挡在眼皮上,听到里面的动静,聂召骤然坐起了身。
目光落在靳卓岐站在浴室里的背影,看了好一会,缓过?来?了,站起身打开了衣柜里的衣服。
她的很多衣服都是靳卓岐给买的,很符合她的风格,以?前的旧衣服也都被整整齐齐放在了最下面压着。
聂召有些难以?想象如果是另外一个会撒娇又很乖的女孩在他身边,他会把人宠爱成什么样。
翻了翻,目光忽然落在了她在台海高中的校服上,绀色,长裙,上面还卡着她在台海的学生证。
国际高中很在乎学生的仪容仪貌,拍这张学生证上的照片时,聂召被迫乖巧地穿着这件绀色校供校服,领结都规规整整放在最中间,耳朵上乱七八糟的耳钉没戴,扎了个高马尾,当时还留着齐刘海,拍照那天聂召的表情很臭,她已经不太记得?因为什么不开心了。
整张冷脸在有些曝光的对光镜头下显得?十分冷傲,拍完她就走了,因为这张照片太丑,她基本没用过?自己的学生证。
此时盯着这张照片,还觉得?当时的自己好像还挺稚嫩,起码眼睛里的光亮很纯粹。
不像是现在一样,死气沉沉的,明?明?已经是笑着了,眼睛里却毫无神色一样。
把这张学生证重新放在了柜子旁边,聂召歪头看着靳卓岐,上下赤,身穿上了这件校服。
校服的裙摆很长,已经过?膝了,还是长袖,聂召以?为会有些小,但?并没有,她高一的时候就有一米六多了,后?来?没长多少?,前几天测,身高刚好一七一。
最明?显的感觉就是胸口,太紧了,把中间的扣子都给撑开了一个很开括的缝隙,能看到里面的容光。
穿上之后?,目光落在旁边的玻璃窗上。
家里没镜子,还没来?得?及买,但?玻璃的反光也足够把她从头到脚的模样照清楚。
她不知?道靳卓岐是什么时候见过?她,或许只是在杂志上,或许去过?她学校,也或许在台海某个角落。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等靳卓岐洗完澡出来?,上半身敞着,腹部还泛着些许没擦干的水珠,顺着呼吸,漂亮的腹肌线条也跟着晃动,他抬着手腕捏着抱毛巾揉擦着不怎么长的头发,刚走出来?,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