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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偏要招惹-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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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楼上,老板把菜单放在桌上后就站在旁边,一双眼时不时地瞄向陆知鸢。
  江枭沉着一双眉眼,指骨连嗑三下桌面。
  老板反应过来,忙弯了弯腰:“那、那两位先点着,有需要喊一声,门口——”
  江枭拧着眉心,看菜单,一脸不耐烦地打断:“出去吧。”
  等老板走后,陆知鸢歪头看他。
  虽然江枭视线落在菜单上,但余光一直都盛着她,不然也不会看见老板那双‘色眯眯’的眼睛,看的他心里堵着一口郁气。
  “我脸上有东西?”说完,江枭把菜单翻了个面。
  陆知鸢轻笑一声:“出来吃饭还冷着一张脸,不能笑一笑吗?”虽然江枭笑着的次数屈指可数,但陆知鸢还是看到过的。
  不过他情绪起伏很快,可能上一秒嘴角还翘着,下一秒眼神就冷了。
  就像现在,上一秒还对老板凶巴巴,这一秒就弯了点嘴角说:“哪来那么多开心的事。”
  陆知鸢单手托腮地看他:“那你还笑?”
  包厢里是圆桌,陆知鸢没有坐离他很远,隔着两人位坐在他左手边。
  江枭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脸上的细微表情,听她这么一说,把嘴角的弧度往下压,然后否认:“我什么时候笑了。”
  说完,他把面前的菜单轻推到陆知鸢面前:“点了一个烧鸡公,一个清蒸鱼,一个蓝莓山药,你看看还有什么想吃的。”
  菜单上的主菜都印有图片,陆知鸢看着那张盛在黑色铁锅里的烧鸡公,嘴巴张了张:“一份鸡有这么多啊?”她看了眼旁边的选项,有两到三年的,有三到四年的。
  这条街上的饭店,价格公道,菜量也足,江枭点的是三到四年的老公鸡,烧出来是真的不少。
  不过他却没说实话:“图片都夸张,没那么多。”
  陆知鸢轻“哦”一声,然后在反页勾了一个红糖糍粑:“就这么多吧。”
  江枭看了眼:“不点炒菜?”
  她摇头:“我们就两个人,多了也吃不完。”
  菜单递回到江枭面前的时候,江枭看见了她腕上的手表。
  有点以外,竟和他手表是一个牌子。
  “你坐一会儿,我把菜单给服务员。”
  包厢的门是虚掩着的,门一开,门口的人来不及躲。
  江枭皱着眉,把门轻合上后,眼神凌厉了:“你俩怎么在这?”
  张北嘿嘿笑了两声:“路过,我们就是路过。。。”说着,他往张贺身后躲了一步。
  张贺也不傻,才不想当他的挡箭牌:“张北说看见你来这吃饭,怕你一个人无聊,就拉着我——”
  张北眼睛一瞪,“你少来,是你说看见枭哥带那女的来吃饭,硬拉着我过来瞅两眼!??x?”
  江枭眼角一眯,扬出几分危险的音调:“那女的?”
  张北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一个巴掌拍到了自己的嘴上:“你看我这张臭嘴,”他立马改了口:“嫂子,是嫂子。”
  他以为自己这么喊,江枭能高兴呢,谁知,话音一落,腿上就被扫了一脚。
  江枭那两条腿可是张北膜拜的‘对象’,要知道,张北当初就是看见江枭用那两条腿把五个壮汉给踢的遍地哀嚎,才死心塌地跟在他身后的。
  这两年,他不知有多想再一睹江枭当年的‘风采’,却没想,‘风采’就这么落到了自己的头上。
  “枭哥,”张北龇牙咧嘴地弯腰揉着自己的小腿肚:“你要是把我踢残了,那我这下辈子可就赖上你了。”
  都疼的脸扭成一团了,嘴还不怂,江枭作势又要抬脚,张贺忙拉着张北往后退。
  “枭哥,我、我们先走了啊,你、你和陆大美女好吃、好吃。。。。。。”
  “回来!”江枭往前一步,把手里的菜单拍甩在张贺胳膊上:“拿下去。”
  包厢的木门不隔声,外面的动静,里面能听的七七八八,不过陆知鸢没注意那声‘嫂子’,所以江枭回到包厢里的时候,陆知鸢脸上不见尴尬,只是随口问了问:“遇到熟人了吗?”
  “店里几个。”江枭一语带过。
  刚刚他和陆知鸢中间隔着两把椅子,这会儿再坐回去,他往陆知鸢旁边坐近了一位。
  当然,这种正常的社交距离,陆知鸢从来都是大大方方,不会露出一点的小家子气。
  但是她也不是话很多的人,所以在江枭坐下来后,包厢里有一小段时间的沉默。
  却没想,两人又异口同声地开口。
  “你——”
  “我——”
  陆知鸢抿唇笑了笑:“你先说。”
  只是开口说个话,江枭也没抱着‘女士优先’的推让,就先说了:“你那衣服不是还没拿吗,我这两天要去县里一趟,你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只是去拿个衣服,如果他顺道的话,陆知鸢其实挺想让他帮她带回来就好,但她也知道,他们只是邻里的关系,坐他的车去市里,和让他去帮她取东西,还是不一样的。
  “那就明天吧,明天是周四,后天我有个朋友要来,会走不开。”
  “行,那就明天,”江枭又问:“上午还是下午?”
  陆知鸢只是顺道过去,所以没有按自己的时间来:“你看你什么时候方便,我都可以的。”
  江枭平时也没什么事,但是清挽镇上午通常会有雾,他想了想:“中午吧。”
  陆知鸢点头:“那我中午在店里等你。”
  说完自己的,江枭问她:“刚刚你要说什么?”
  陆知鸢表情突然一呆,两只水盈盈的眸子飘了几下后,嘴巴张了张:“我。。。。。。”
  江枭好笑了声:“忘了?”
  陆知鸢表情跟只小鹿似的,有点无辜有点茫然:“还真想不起来了。。。”
  *
  烧鸡公上的慢,其他三个菜都上了桌,服务员拎进来一瓶水说,烧鸡公还要一个小时。
  陆知鸢眼睛微微睁大:“要这么久啊?”
  服务员笑眯眯:“我们的鸡都是现杀现做的,都需要这么长的时间。”
  等服务员走,陆知鸢揪了下江枭胳膊上的衣服布料:“你怎么不早说啊?”
  江枭转动桌上的圆盘,把那碟红糖糍粑转到她面前:“你晚上有事?”
  大事倒是没有,但陆知鸢是准备今晚在卫生间里洗澡的,卫生间里虽然有热水器,但是没有其他制热的东西,前天晚上她洗了一次,因为冷,只简单地冲洗了一下,洗完澡躺被窝里,她才想起来,下次可以先放一段时间的热水,等热气蒸腾了再进去。
  陆知鸢摇了摇头:“也没什么事。”
  江枭没说话,手指按在玻璃转盘上,朝那盘红糖糍粑轻抬下巴:“尝尝。”
  江枭在清挽镇待了三年,这条街上的饭店,他早就吃了个遍,除了几个特色菜,其他的菜其实味道都一般。
  大部分人吃东西,好吃会挑眉,难吃会皱眉,但陆知鸢咬了一口红糖糍粑后,脸上无波无澜。
  江枭轻勾嘴角:“不好吃不用勉强。”
  陆知鸢这才略微挑起右边的眉毛看他,表情明明白白写着:你怎么看出来的?
  江枭又把蓝莓山药转到她面前:“尝尝这个,这是他们家自己酿的蓝莓酱。”
  陆知鸢夹起一块轻咬一口,这次,她脸上有了惊喜:“酸酸甜甜的。”
  蓝莓山药这道菜也算是清挽镇的一个特色,山药都是当地人自己种的,蓝莓也都是山上摘的,家家都会做,每个饭店也都有,是江枭为数不多喜欢吃的一种甜品,不过来清挽镇三年了,他都是在过年的时候才吃。
  陆知鸢见他不动筷子,“你怎么不吃呀?”
  江枭这才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红糖糍粑,只咬了一口就皱了眉。
  陆知鸢咯咯笑了两声:“上面的糖有些苦,是不是?”
  不仅苦,还有些粘牙。
  江枭又把清蒸鱼转到了陆知鸢面前:“再尝尝这个。”
  陆知鸢扭头看了他一眼,以前觉得他不是很有礼貌,今天桌上的每样菜,他却都先让她动筷子,架势有点像他做东的意思。
  陆知鸢歪着脑袋看他:“今天这顿饭是我请,你可不许掏钱!”
  江枭睨了她一眼,没说话。
  陆知鸢从他的表情看出了他的意思,她放下筷子。
  江枭目光落过去一眼,好笑一声:“怎么,”他语调又回到了平时那种懒懒的,带着反问的腔调:“我请,你就不吃了?”
  陆知鸢语气里有执拗:“说好了我请的。”
  江枭好整以暇地侧着几分头看她,虽说认识她也没几天,可江枭这人挺会观察人的,特别是让他好奇的人和事,他不仅察人色,还会揣人心。
  就陆知鸢这种,看着温温柔柔的女人,要么就是内心和外表一样软,要么就是骨子里特别烈。
  感觉到他的目光,陆知鸢对上他视线:“这么看着我干嘛?”
  说不上是不想和她争,还是说对她的执拗有些无奈。
  “你请,行了吧,”他轻拖调子,尾音扬着:“能吃了吗?”
  陆知鸢嘴角溜出几分小小的喜色,拿起筷子,去夹鱼之前,她又不放心的重申一遍:“你要是付了钱,那你就把茉莉花还我,花瓶我也都还你。”
  整天就拿着那点东西来说事,江枭微眯几分眼角:“划清界限?”
  陆知鸢这才夹了一块鱼到碗里:“你要是让我给,我们就还是朋友。”
  朋友。。。。。。
  江枭眼底闪过一丝不明情绪的光影。
  他可从没交过什么女性朋友,对他而言,女人是女人,朋友是朋友,没有女性朋友这一说。
  陆知鸢也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有点像没经过思考的脱口,她轻咬一下唇,再松开,然后看了一眼江枭的表情。
  见他在用筷子拨弄着那块没吃完的红糖糍粑,脸上虽然没露出什么特别的表情,但陆知鸢还是能感觉到他生了某些情绪。
  只不过她有点猜不准。
  是不想和她做朋友,还是说,她自以为是地把自己归于他朋友那一类,让他抵触了?
  包厢里有一段时间的沉默,陆知鸢又悄悄瞄他一眼,默了几秒,大概是想缓解渐生的尴尬气氛,陆知鸢拿起旁边没用过的筷子,给他夹了一块鱼:“再不吃要凉了。”
  江枭看着碗里那块鱼,看了好一会儿,最后再看一眼旁边的人,正巧对上陆知鸢轻咬下唇的表情。
  江枭突然没来由地轻笑一声,手里的筷子一紧,他把那块鱼放进嘴里,开口打破了因为他的沉默而让包厢陷入的尴尬的局面。
  “味道还行吗?”
  陆知鸢略有揪紧的心轻松下来,笑着点头,开起了小玩笑:“反正比那盘红糖糍粑好吃。”
  “喜欢吃红糖糍粑?”
  “嗯,之前我去井冈山玩的时候,吃过当地的糍粑,咬一口会拉丝的,”她笑着耸了耸肩:“之后就再也没吃过那么好吃的糍粑了。”
  说完,陆知鸢问他:“你呢,有什么特别喜欢吃的小食吗?”
  江枭朝那盘蓝莓山药睇了个眼神。
  陆知鸢看过去一眼,撇撇嘴:“那怎么不见你吃?”
  江枭回了她一记浅笑,没说话。
  陆知鸢便用刚刚那双筷子给他夹了一块,很随口地问:“那你吃过最好吃的蓝莓山药是哪里的?”
  江枭用筷子尖蹭了点上面黑紫色的蓝莓酱,嘴角隐出的一点很苦涩的笑停在嘴角很长一段时间后,才轻说一句:“我妈做的。”
  碰到与父母有关的话题,陆知鸢都不会多问或多说,她自己也夹了一块到碗里,小口小口地咬着,吃完,她随意又故作轻松地将话题岔开:“不知烧鸡公什么时候能好。”
  江枭看了眼时间,从椅子上起身:“你先吃,我下去看看。”
  清挽镇的饭店大多都是老板自己上手,看见??x?江枭进来,老板忙停下手里的铲勺:“十分钟,十分钟就给你端上去。”
  说十分钟就十分钟,老板亲自端着比脸盆还要大的黑色铁锅进来,后面还跟着服务员,服务员手里手里抱着盛米饭的小木桶。
  陆知鸢表情一呆,等老板出去,她拧巴着一张脸看江枭:“你不是说没多少吗?”
  江枭还第一次见她这种小表情,不禁好笑:“还有人嫌量多的?”
  陆知鸢扁了扁嘴,倏地,她眼睛一亮:“上次帮着拿东西的那个男孩子呢?”
  江枭睇了她一眼,没说话。
  “你问问他吃了没有,要是没有的话,让他也过来吃点吧!”
  江枭这次没有等她先吃,自己夹了一块到碗里:“快吃,吃不完我打包。”
  陆知鸢歪头看他,脸上有几分错愕:“你不会是要把我们吃不完的打包给他吧?”
  江枭腮帮子慢慢地嚼着,一边嚼着一边看她,等嘴里的东西咽下,他才说话:“那不然你打包回去留着明天吃?”
  陆知鸢避开他眼神,夹了一块鸡腿上的肉,眼睛里亮亮的:“看着就很好吃的样子。”
  话题就这么被她岔了过去。
  结果就吃了几口,她就伸了点舌尖。
  红红一点。
  江枭目光看过去一眼,停留两秒,很自然地收回:“不能吃辣?”
  陆知鸢“嗯”了声,摸了摸旁边水杯里的水,还是几分钟前刚倒的,有些烫。
  江枭直接站起身,出了包厢,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罐椰汁。
  像是顺手,“喀哧”一声拉开拉环,放到她手边。
  罐子装的饮料没有吸管,问老板要的时候,老板直接从小瓶子里拿了一根给他,江枭没接,开了人家的冰箱,把人家酸奶瓶上的有包装的吸管给揪走了。
  酸奶上的吸管不够长,椰汁罐又是细高瓶,陆知鸢一手握着罐子,一手捏着吸管,连吸了好几口。
  江枭的下巴很随意压在支起的手背上,落在她因为吸着吸管而微微噘着的唇瓣上,目光依旧‘随意’,随意到陆知鸢用眼尾瞄向他,他都没发现。
  吸管脱离唇瓣,陆知鸢抿了抿又辣又涨的唇,伸手在江枭的眼前挥了挥。
  江枭发散的目光重新回凝,从她的眼睛再次落回她樱桃红的唇瓣,几个来回后,他轻咳一声,用不冷不热的语气掩饰脸上所露不多的尴尬。
  “我吃怎么不辣。”
  陆知鸢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角,声音还带出几分委屈似的:“你不要总拿这些和我比,你是男的。”
  听的江枭忍不住轻笑一声:“那要拿什么和你比?”
  陆知鸢嘴角突然一弯,眉眼和唇角像面对面倒立的一对括弧:“我画画和织毛衣都很好。”
  江枭:“。。。。。。”
  见他表情呆呆的,陆知鸢还以为他不信:“真的,我没骗你。”
  江枭呵了声笑:“那你给我织个鸡出来,”说着,他伸着筷子到黑色铁锅里,筷尖碰到一块鸡腿肉,停留两秒,他手腕偏开。
  “哪有人织鸡的呀,”陆知鸢眉心皱着,小脸也拧巴着,“要织也是织毛衣或者围巾呀!”
  “那就毛衣,”他语气还带出点挑衅:“我倒要看看你织的能有多好。”
  陆知鸢下巴微微一抬,不服输的劲儿拿出来了:“织就织,明天不是要去县里吗,明天就去买针线!”
  两个人看着都吃了不少,可锅里的鸡却不见少,吃完饭,江枭真的让服务员打了包,装了两大盒子。
  下了楼梯到了一楼,陆知鸢轻轻揪着江枭胳膊上的一点布料,一直把他推到了门口,完了,还一脸认真地‘警告’他:“不许进来哦!”
  说完,她小跑回去,江枭条件反射地抬脚,但也就只往回走了一步就站定了。
  看着她站在收银台的背影,江枭无奈地笑了声。
  她不喜欢欠别人的。
  他也是。
  既然这样,那就有往有来。。。。。
  作者有话说:
  今天是江。套路。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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