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要招惹-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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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知鸢原本打算把这事藏在心里的; 却没想到被奶奶提起。
她点了点头:“那晚。。。我正好路过。”
江枭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好像突然失语; 沉默半晌,才抖着眼睫问她:“都看到了什么?”
“你抱着阿姨,坐在雪地里。。。。。。”她就只说了这么多就说不下去了,掌心覆在江枭的手背上:“却没想到; 兜兜转转,竟然又遇到了你。”
“所以。。。你在店里第一次看见我的时候就认出我了?”
陆知鸢忙摇头说没有:“虽然当时我站在你旁边,但是你一直低着头,而且雪下的那么大; 所以。。。。。。我都没看清你的脸。”
江枭一点印象都没有:“你当时还站我旁边?”
说到这儿; 陆知鸢就有点委屈了:“我还给你撑伞挡雪呢。。。”只不过风大,挡不了几瓣雪罢了。
江枭失笑出声:“那你又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陆知鸢坐正几分,埋着脸:“就,你抱着我在沙发里睡着那天晚上。”
说完;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脸上的疑惑不减反增,便将他那天晚上梦呓的那句话说了一遍。
听完; 江枭久久没有说话。
他之前还在想,如果初遇她不是在清挽镇; 而是在海番。。。。。。
没成想; 这种假设竟然真的会发生; 可惜却是在那个时候。
江枭再次抬头看她; 从她眼里明明暗暗的光,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想跟我说,但又不敢跟我说,是吗?”
陆知鸢故作轻松:“总不能因为给你举了一会儿的伞,还跟你邀功吧?”
漫天大雪,风声呼啸,他跪坐在雪地里,抱着因他出事的母亲。
这个画面,噩梦一般地追随他四年,可现在突然涌进去一个人,站他身边为他撑伞挡雪。
让那个只有黑白的画面突然多了其他的色彩。
江枭弯着食指,蹭了蹭她的脸:“有没有想过,如果那晚我们都记住了彼此呢?”
“我记着你啊,”陆知鸢抱住他胳膊,像只小猫挨近他:“是你没注意到我而已。”
江枭失笑:“记着我,还没认出我,你这算什么记着?”
“但是我知道你的身份啊!是你一直藏着,不然。。。。。。”
“不然什么?”
“不然我真的会主动招你。”
江枭听出来了:“你该不会——”
“晚了!”陆知鸢打断他后面的话:“是你先来招我的,也是你先跟我表白的,我才没有暗恋你!”
后面一句简直是不打自招,江枭嘴角隐笑:“原来心里真藏了人,我还以为自己是你的初恋呢!”
陆知鸢又嗔又恼地推开他:“就算藏了,那个人也是。。。。。。”后面的话她没好意思说,后背靠进沙发里,埋怨他一声:“哪有人还吃自己醋的!”
自己的醋吗?
江枭觉得又是又不是。
正好那时,陆萧芸从楼上下来:“不好意思,公司临时有点事,我要回去一趟。”
陆知鸢忙站起身:“那。。。。。。”她一脸无措地看向江枭。
“那我也回去了,以后有机会再来拜访奶奶。”
出了客厅,陆知鸢拉了拉江枭的胳膊:“晚一点我去找你。”
江枭握住她手:“今晚你先陪奶奶。”
“那你呢?”
“我先回酒店,”他紧了紧她的手,声音带着几分哄意:“明天我带你去个地方。”
陆知鸢刚要再说什么,陆萧芸扭头:“鸢鸢,你跟我一起去吧。”
她便知道了,奶奶这是有话要跟她说。
如她所料,去公司的路上,奶奶问她:“他的家庭背景,你都了解吗?”
陆知鸢说知道一点。
“他父亲的商业手腕,其实我不是很认同,当然,商业竞争上,不是非黑即白。”
“奶奶——”
“你先听我说。”
“他哥哥江峯的行商手段,传承了他父亲,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若从私心上来说,我是不想你与江家有牵扯的。”
陆知鸢听出了她的意思。
“奶奶,您是不同意我和他在一起吗?”
“不是不同意,”她说:“我是希望你能想清楚,你的路需要你自己走,奶奶只会给你意见,但不会左右你的决定。”
“可是我还想着,您能像疼我一样去疼他的。。。。。。”
陆知鸢摸了摸她的头:“傻孩子,如果你真的下定决心要和他在一起,我自然会爱屋及乌,但是——”
她说了但是:“奶奶也是有条件的。”
陆知鸢顿时紧张了起来:“什、什么条件?”
“陆氏茶业是个百年企业,陆家就你一个继承人。将来若是你们真的有结果,我希望孩子姓陆,无论男女。”
陆知鸢着实没想到奶奶会提这么一个要求,“奶奶——”
“这是你曾祖父临终前留下的话,奶奶除了要对你负责,也要对陆氏负责,你人生的另一半,奶奶不会过多干涉,除了希望你幸福之外,也希望陆氏这个牌子依然能屹立百年。”
*
沿海城市的天气总是阴晴不定,白天还阳光明媚,到了晚上,风一刮,落了雨。
江枭被梦里的那句“以后你和鸢鸢不要再见面”惊醒,一身冷汗,圆润的指甲都戳疼了掌心。
他背靠着床坐起来,呆呆地盯着对面的电视屏幕,看见了自己的倒影。恍了会儿的神,再看一眼时间,八点。再看一眼手机屏幕,一条未读消息,以为是陆知鸢的,结果点开一看,是他哥江峯的。
他没有回,掏了口袋,摸出烟盒,刚下床,门铃声响。
以为是陆知鸢,他慌忙去开了门。
结果站在门口的却是小野。
接二连三的失望,让他脸上有遮不住的失望与失落。
“枭哥,你饿不饿?”
江枭没说话,手松开门把,转身去了窗边。
窗户一开,热风裹着雨雾涌进来。
小野站在旁边,看着他紧绷却又略显无力的侧脸:“枭哥,你怎么了?”
手里的打火机连摁几下,都被风吹灭。他背过身,手圈住打火机,猩红燃起。
不似平时那般只吸最开始的一口,那闪猩红在他指尖明明暗暗。
小野看不下去了,趁他不注意给抢到了手里,江枭一个眼神射过去,唇角刚张开。
“我姐说不喜欢你抽烟!”
就要破口而出凶人的话,瞬间偃旗也息了鼓。
江枭冷笑了声:“我怎么没听你姐说过?”
小野不答他这句,把烟蒂伸出窗外,在外墙上捻灭后也没扔,握在手心里。
“枭哥,”他低着头,情绪比江枭还要低迷:“你下午是不是去我姐家了?”
他知道自己不该问,可是忍不住。
江枭没说话,弯着腰,两手压在窗边,眯着眼看窗外的霓虹。
小野扭头看他,默了半晌,又问:“是我姐爸妈没看上你吗?”
江枭笑了声,嘴角笑痕散的很慢,平下去许久后,缓缓开口:“你姐爸妈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小野没敢往那方面想:“什、什么意思?”
见他又是半晌没说话,小野心里悄悄收紧:“那她这些年。。。。。。”
“是她奶奶照顾她,”他嘴角又浮出笑:“把她照顾得很好,一举一动都招人喜欢。”
小野现在只关心:“那是她奶奶不喜欢你吗?”
江枭皱着眉瞧他:“你怎么就这么一口咬定她家人不喜欢我?”
“是你说你在海番没家的。”
没家不就是没房子吗,现在家长找女婿,最低要求就是男方有房。
江枭瞪他一眼:“你要是闲得慌就去买饭去!”
两句话一说就翻脸,小野朝他后脑勺撇嘴,长着胆子将他一军:“都不见你敢对我姐凶!”
江枭眼睛一睁:“没完没了是吧?”
话音刚落,搁在床上的手机震了。
是陆知鸢:“晚饭吃了吗?”
江枭坐回床边,声音不受控的软下来:“你怎么这么久都不给我发短信?”
“我猜你应该在休息,就没打扰你。”
江枭抿了抿唇,停顿了一会儿,没忍住:“我走以后,奶奶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
她如果说有,江枭还不会怀疑,偏偏她说没有。
电话里,两人都沉默了一阵。
最后是江枭先开口:“明天上午有时间吗?”
话说出口,他才感到后怕,如果她借口推开。。。。。。
“有啊,你随时都能来找我。”
江枭提着的心脏顿时落了地:“好,那我八点过去。”
翌日的天没有放晴,车轮碾过湿漉漉的路面,卷起细密的水痕。
江枭带她去了母亲的墓地。墓碑上的照片是彩色的,名字也被镶了金边。
江枭把一束茉莉花放在了墓碑前,牵着她笔直地站着,“我每年都会来两次,忌日和她的生日。”
陆知鸢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喊了一声阿姨,“我是江枭的女朋友,今天第一次来看您,以前都是江枭一个人来,以后我会陪他一起!”
然后,她抽回被江枭握在手里的手,两膝抵地,嗑了三个头。
江枭把她拉起来,重新把手握手里:“妈,你儿媳妇是不是很漂亮?”
“你走那天,她也在,给我撑伞,陪我等到救护车来。”
“你放心吧,以后我不会没人管了,她一管一个准,我很怕她。”
“。。。。。。”
这几年,他每次来墓地,从来都只是喊一声妈,磕三个头,不会说其他的话,今天却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陆知鸢抿嘴笑:“阿姨,您别听他乱说,我都是在他做错事的时候才会说他的。”
下了一夜的雨,空气都是湿漉漉的。
江枭带她回到车里,车窗落下一半,染着凉意的风吹进来。他目光没有焦距地落在空旷的远处。第一次主动说起那个让他想起来都会流泪的人。
“他们在我高二时候离了婚,我妈怕影响我学习,就和我爸商量着等我高考完再跟我说,之后,我妈依旧住在家里,一切都好像和以前一样。”
“可是等我高考完,他们依旧没说,大学四年,我只有寒暑假才会回家,中间逢过节,都是我妈去学校看我。”
“也是那四年,他们各自有了新的生活,身边也都有了新人,我却一无所知,像个傻子似的被他们蒙在鼓里。”
“大学毕业那年,我爸大概是等不及了,他不说自己有了女人,却煽风点火地在我面前说我妈,开始的时候我不信,可我还是没忍住,跟了我妈三天,终于在那天晚上,让我看见她和一个男人抱在一起,我当时气不过,就冲上去打了那个男人,打完,我还指着我妈说她不守妇道。。。。。。”
前面,他说的平铺直叙,到这里,他声音开始哽咽,却又拼命忍着:“后来她就追我,雪太大,地上滑,那辆货车没刹住车。。。。。。”
陆知鸢把手覆在他手背上,没有说一些安慰他的话,只是把掌心的温热传给他。
“那天晚上之后,我总是做噩梦,一闭上眼,就会想起那天晚上,然后就和我爸吵架,没完没了地吵。。。。。。”
他苦笑出声:“再后来,我就去了清挽镇。。。。。。”
但是中间那段难捱的日子,那段他靠药物才能睡着的日子,他没说,不是刻意隐瞒,只是觉得都过去了,再说,只会无端让她担心。
只是不知道今年的冬天。。。。。。
想到这,他笑了笑,故作轻松:“我都跟你坦白了,你要不要也把你的说给我听听?”
陆知鸢歪着脑袋看他:“我们这是在交换故事吗?”
江枭之所以没有过问她的过去,就是不想提及她的那些难过,这些失去至亲的痛,他最感同身受。
“你要不想说,我们就不提。”
“没有不想说,”陆知鸢垂眸笑了笑:“只是觉得我的那些难过和你比,真的不算什么。”
怎么能不算什么呢,他失去了一个母亲,而她失去的却是双亲。
风从窗外吹进来,将她本就温润的声音吹的缥缈:“我父母是飞机失事去世的,那年。。。我十岁,我对他们的记忆其实不是很多,他们忙于工作多于照顾我,也就生日的时候,会抽出两个小时的时间,陪我吹生日蜡烛,可能有时候都来不及等我许愿,他们就会被一通电话叫走,又或者。。。。。。”
她唇边浮出淡淡的笑,断了上一句,说了后来:“他们去世的消息,奶奶没有第一时间跟我说,可能是怕我接受不了吧,其实在奶奶哭着跟我说以后都见不到他们的时候,我也只是茫然了一下,我甚至都没有哭,唯一觉得不同的是,我半夜再开门的时候,书房的灯再也不会亮了。”
她说这些的时候,情绪没有什么起伏,只是有轻微的鼻音。
可她越是这样,江枭越是心疼,指腹在她眉骨处来来回回地蹭着:“小时候的你爱笑吗?”
“爱笑啊,”她就这么忽然笑了一下:“妈妈说,爱笑的女孩运气都不会太差。”她嘴角的弧度慢慢平下去:“可是我很少见她笑。”
隔着玻璃,她目光没有焦距地落在前方:“后来我甚至在想,是不是她不爱笑的原因,所以才没有好运,才会那么年轻就丢下我和奶奶。”
直到后来。。。她在奶奶的书房里,看见她母亲的照片,照片里,她妈妈挽着的那个男人不是她父亲,但是她笑的很开心。
第75章 第七十五章
◎入赘陆家?◎
父母的事; 陆知鸢没有全部都跟江枭坦白,只避重就轻地说了一些那些不会让他有心理负担的过往后; 可她的心情越越发的低落。
直到艾黎给她打电话约她。。。。。。
“你这声音不对劲啊; 哭了?”
陆知鸢忙擦了擦眼尾:“没有。”
“没有才怪呢!你在哪,我去找你。”
上午从墓地走后,江枭带她去4S店提了车; 这会儿正在办手续。
陆知鸢说:“我在车管所。。。”
“行,我马上过去!”
电话挂上,陆知鸢双手覆住脸,把心情平复了一会儿后; 才回到大厅。
江枭也刚好办完手续。
“我哥打电话约我晚上吃饭,你跟我一块儿吧!”
陆知鸢低头看了眼手里的手机,抿了抿唇:“早知道我就不答应艾黎了。。。”
江枭看出她表情为难:“没事,以后也不是没机会。”
*
海番和清挽镇虽说只相隔六百多公里; 可一冷一燥的晚风却像两个世界。
陆知鸢歪靠着车窗; 眼神空空。
造型如伞的行道树,极速越过的车尾灯,耀眼的霓虹,每一帧每一烁都是这个城市的标志。却都在她眼里转瞬即逝。
艾黎脸上卡着一个粉色的造型眼镜; 扭头看了她好几次:“到底怎么了嘛!”
陆知鸢没说话,默了好半晌,她才自言自语似的:“你知道我为什么跟我妈妈姓吗?”
听她这么问; 艾黎心里一咯噔:“奶奶不会是想让江枭也。。。。。。”
陆知鸢嘴角苦涩:“上学那会儿,有同学看见我试卷的家长签名; 还笑话说我爸爸的名字像女人的名字。”
“陆莞矜。。。陆莞矜。。。”她默念着她妈妈的名字:“哪有男人叫陆莞矜的。。。。。。”
“那奶奶的意思; 是让你们的孩子跟陆家姓; 还是说让他。。。。。。”
“有区别吗?”
“当然有啦!”艾黎故作轻松:“如果只是让孩子姓陆; 那你就别想太多,你看现在,很多家庭都是两个孩子,那不都是一个随爸爸姓,一个随妈妈姓吗,很正常的!”
街灯繁华,却一丁点都融不进她眼里。
陆知鸢苦笑一声:“可如果这成为两人在一起的附加条件呢?”
艾黎愣了一瞬,但是很快,她又嗐了声,语气放得豪迈:“那你们就多生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