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要招惹-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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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晚上呢!
晚上这顿饭不知得吃到什么时候!
江枭面无表情地动了动嘴角:“反正什么都比我重要。”
陆知鸢这才收回视线看向他。
明明话说的委屈,偏偏还摆出一副傲娇的表情。
陆知鸢忍俊不禁:“咱俩天天在一起,哪天不能看啊?”
见他好一会儿不说话,陆知鸢歪着脑袋看他:“生气啦?”
江枭本想给她一个眼神让她自行体会,结果被她眼角弯出的漂亮弧度盯着看了几秒,心底的那点本就没打算发作的小气性就这么被看没了。
陆知鸢挽住他胳膊:“等晚上吃完饭,我们早点走,看看电影啊,吃点小吃啊。。。好不好?”
他没忍住,嘴角开始往上跑:“这可是你说的!”
两人还在商场里继续逛着的时候,江鸿年已经在家里从早忙到现在了。
江峯是下午被他从公司叫回来的。
看着平时从来不下厨的人在厨房里忙的直转悠,江峯抱着胳膊倚着门边,一副难解的表情:“家里也不是没有阿姨,你干嘛非要亲自动手?”
“自己做才显得更有诚意,你也别站着,过来给我搭把手!”
江峯站着没动:“要是换个人,”他话里带话:“你还会这样吗?”
江鸿年扭头看他一眼,没说话。
江峯目光从他熟练的刀功缓缓移到他脸上。
母亲去世的事,他一个“怨”字都没对这个男人说过。
他和江枭不一样,人都走了,再去追究活着的人,没多大意义。
但他不说,并不代表他在心里对这个生他养他但没有陪伴他们成长的父亲没有怨言。
甚至对于江枭的‘离家出走’,他心里是痛快的。
每次深夜看见这个男人独自窝坐在客厅,不是喝酒就是发呆的时候,他心里就无比解恨。
可惜他心里所有的痛快都是弟弟用自我束缚的四年换来的。
江峯放开抱在胸前的两臂,走到岛台旁,目光掠过江鸿年手背上的疤,那还是上次江枭过生日那晚,他喝的烂醉,碎了酒瓶,扎到的。
“今晚别喝那么多酒了。”江峯淡淡一句。
“不喝不喝,”江鸿年笑着保证:“以后都不喝了!”
他用酒精麻醉自己的时候,江峯有时也会心软,偶尔劝他一句,但江鸿年从来都不下这样的保证。
江峯脸上似笑非笑,“没想到一个儿媳妇就能让你这样。”
江鸿年手里的动作停住,默了会儿,他又重新握住刀柄,将牛肉切成细细的条状:“我没想到他能把人带回来,还。。。。。。”他声音有了细微的哽咽:“还愿意回家吃饭。”
江枭从四年前踏出这个家门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台面上有一碗墨蓝色,还泛着些紫的浓汁。
“蓝莓汁?”江峯问。
江鸿年看过去一眼,点头:“也不知他现在还爱不爱吃了。。。。。。”
树影在渐沉的橙黄里摇曳。
白色沃尔沃驶进诚创名都,最后在5栋别墅前停下。
下了车,江枭去后备箱拿东西,陆知鸢两手攥着包带,站在车头,目光定在棕灰色的别墅大门上。
其实在来之前,她并没觉得紧张,却在车子驶进小区大门开始,心跳缓缓加速起来。
江枭站在车尾看她,看她抿唇,看她眉心时而舒展时而轻凝,看着她的手指不安地攥着包带。
那种感觉很奇妙,想她紧张,又怕她紧张。
不过相比她,江枭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个家门,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踏进去了。
应该陌生的,可心底却被一股难以名状的熟悉感一点一点侵入。
陆知鸢回头的时候,江枭也在盯着那扇棕灰色的大门失神。
她知道,相比她的紧张,他心里才是最五味杂陈的。
陆知鸢走过去,接过他右手拎着的几个袋子,用戴着求婚戒指的左手与他十指紧扣。
*
两米长的餐桌上,摆满了各种菜色,江枭看了眼他腰上还没有解掉的围裙,目光落在刚刚一眼就看见了的蓝莓山药上。
江鸿年在自己的家里,局促的倒像个客人,两手垂在身侧,攥着还没来及解下的围裙。
江峯招呼两人:“快坐吧。”
陆知鸢说了声好后,看向对面,从进门后,她就注意到了,江鸿年的目光一直偷偷追着江枭看。
“叔叔,您也快坐吧!”
江鸿年反应慢半拍地连连说好,可人却没有动作。
直到江枭抬眼看他:“还吃不吃了?”
父子俩简直就是角色调换。
陆知鸢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
江枭余光看她一眼,目光再收回来的时候,眼神比刚刚软了几分。
“江枭说你不能吃辣,今天这菜啊,我就没放辣椒。”
陆知鸢意外到怔住:“这、这一桌子的菜都是您做的吗?”
江鸿年眼角笑出深深的纹路:“也不知合不合你的口,你尝尝。”
江枭拿起筷子给陆知鸢夹了一块油炸小食,结果对面传来颇有怨道的一声——
“你给她夹那个干嘛,你盛点这个,野米花胶汤,这里的野米很有嚼劲的!”
江枭抬头看他:“不都是你做的?”
江鸿年:“。。。。。。”
就在江枭把筷子放下的时候,听见陆知鸢说:“我想尝尝叔叔说的花胶汤。”
江枭看了她一眼,又瞥向对面。
最后在江鸿年偷偷弯起的嘴角里,江枭端起陆知鸢面前的碗。。。。。。
那顿饭,融洽又不融洽。
江鸿年每说一句,江枭就忍不住顶回去一句,然后又被陆知鸢的一个眼神又或者轻轻一句话成功压制。
江枭本想吃完饭就带陆知鸢离开的,奈何江鸿年又去切了一些水果过来。
江枭就把提到嗓子眼的话咽了回去。
时间一点点过去,见江鸿年的话越来越多,江枭又看了眼时间,都快八点了。
他碰了碰陆知鸢的胳膊:“早上起那么早,困不困?”
他话都说的这么明显了,陆知鸢忍住嘴角的笑:“还好。”
江鸿年看出他这是想走,尽管心里有些不舍,可又不想把后面的路堵死。
把两人送到门口,江鸿年问的小心翼翼:“明天就端午了,中午。。。。。。”
江枭知道他的心思:“明天要去她奶奶那边吃饭。”
江鸿年轻哦一声,又问:“那后天呢?”
“后天就回去了。”
陆知鸢把江鸿年眼里的失落看在眼里,她心有不忍:“江叔叔,明天晚上,我和江枭再过来陪您过节。”
闻言,江鸿年脸上瞬间展笑:“好好好!”
当时,江枭没说话,但是回去的路上,他就忍不住了。
“你干嘛答应他?”
陆知鸢囊了囊鼻子:“叔叔做的饭好好吃。”
江枭笑出一声无奈:“陆知鸢,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嘴馋了?”
她低着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声音好不委屈:“就是很好吃嘛,在外面都吃不到那种味道。”
见他半晌不说话,陆知鸢扭头看他,刚要开口,听见他说——
“我已经很多年没吃过他做的饭了。”
久到记不清是小学还是初中,但今天桌上的那道蓝莓山药还是当年的味道。
是和他母亲做出来的蓝莓山药一样的味道。
回到酒店后,江枭像昨晚一样,把车停好后,没带她上楼。
微燥的晚风里,灯影把人影拉长。
江枭牵着她走在青灰色的人行道板上,被江枭握着的那只小手,手腕上多了一个绿镯。
那是江鸿年在晚饭后偷偷给她的。。。。。。
作者有话说:
明天上午要去外地学习两天,余下的两万字会在周四一次性放上,再做不到我就是狗!
第87章 第八十七章
◎九月十九,温柔又缱绻◎
第二天; 陆知鸢带江枭回家吃饭。
之前和陆萧芸的那次见面,两人再见; 彼此都心照不宣地没有再提; 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借着她老人家心情好,饭桌上,江枭把和陆知鸢的婚期和她确定了下来。
九月二十六。
其实江枭还想更快一点的; 可再一想,筹备婚礼也要时间,而且婚纱这些东西,他都还没准备。最重要的是; 端午节后,清挽镇西山的茶园就要动工了。
知道茶园对陆知鸢很重要,所以江枭就把心里的担心都藏了起来,可他不说; 不代表陆知鸢看不见猜不到。
回清挽镇的前一天晚上; 江枭洗完澡一进卧室,就见陆知鸢倚坐在窗边小榻上。
房间里只开了床侧两边的壁灯,陆知鸢穿着一条肉粉色的小裙,浅浅一圈蕾丝下的两条细白长腿; 交叠搭错。幽黄光圈将她整个人拢出一圈朦胧,颇有几分妖娆的倚靠坐姿,稀释了她平日里的温婉; 更添了小女人的妩媚。
听见声音,陆知鸢扭头; 见他站在门口; 她笑着朝他的方向轻轻抬手。
江枭嘴角弯出笑; 将手里的毛巾丢在床尾。
走到小榻旁; 他拉住她的手,把她带起来,而后稍一欠身,将她拦腰抱起。
后退坐到床边,江枭把她放在了腿上。
一只手隔着薄薄一层丝滑布料,环住她那截软腰,另只手,特属于男人才有的滚烫体温经由他掌心,熨帖在她膝盖。
昨天那顿饭后,他时不时会有凝神沉想的失神,陆知鸢知道他不是一个轻易吐露心事的人,刚想说一些安抚他的话,就听他问。
“接下来这段时间会很忙,婚纱。。。有时间试吗?”
陆知鸢手环在他肩,答应的声音脆甜:“当然有了。”
他又问:“那我们的婚纱照呢,有时间拍吗?”
陆知鸢点头:“当然!”
他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婚礼的场地呢,有时间跟我一块去看吗?”
陆知鸢捧起他脸:“在我心里,没有什么还会比我们的婚礼重要!”
她这句话就像是给江枭吃了一颗定心丸。
而事实上,江枭也的确因为她的这些肯定的回答,一扫心里的阴霾。
所有的事情都在原定的时间里有条不紊地进行,茶园施工进行的很顺利,江枭带陆知鸢在海番定做的婚纱也做好了,婚纱照也拍了,婚礼的场地,也都选好了。
但是陆知鸢却比之前忙了起来。
不是忙别的,是在忙他们婚礼的请柬。
请柬用的是当初陆知鸢给江枭定做生日蛋糕时用的背景,她坐在江枭的摩托车后背,搂着他腰。
略有不同的是,请柬封面用的是蓝天,翻开后是满天星辰。
这个思路是江枭想出来的,寓意他们的相守从昼到夜。
其实请柬上面的邀请语可以印上去,但是陆知鸢想自己写。
一来是对邀请人的诚意,二来更显他们对这场婚礼以及后半生相守的慎重。
就是很费时间和精力,她伏案坐在桌前,一写就会写很久,再加上钢笔字写的慢,半天下来都写不了多少张。
眼下已是九月初,请柬如奶奶所说,要在婚礼前十五天发出。时间有些紧,陆知鸢几乎把所有空闲的时间都花在了写请柬上。也正因为如此,从请柬印好后的这一个多星期,她每晚都写到深夜。
江枭在她身后都站了快十几分钟了,陆知鸢写得专注,一点都没发现。
眼看就要到凌晨,房间静谧,能听见钢笔笔尖摩擦纸面的声音。
桌前的人,低着头,身上穿着薄薄一件吊带睡裙,长发散在身后,刚好露出两侧的白皙肩膀。
细细滑滑的,明明没有离得很近,可还是能闻见只属于她的淡淡清香。
江枭没忍住,弯腰的同时,两手握着椅背,头低下,温热的唇压在了她的右肩。
猝不及防的碰触,陆知鸢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肩膀,扭头看见他,她笑了,转过身来,拉住他手:“一会儿就好。”
她每次都是这样说,声音里带着哄人的腔调,很像他在床上缠她时哄她的伎俩。
一会儿就好,一会儿就好,没有一次一会儿就好的,偏偏这种说话不算话的食言方式,不仅让人生不出气性,还更心痒难耐。。。。。。
江枭越来越觉得桌上的那些还没写完的一摞请柬就像是和他争宠的妃子,他再不用点美人计,就要被她忘到九霄云外了。
他不动声色地拿掉她手里的钢笔,然后又默不作声地将她从椅子里抱起来出了书房。
回到卧室,在窗边的那张陆知鸢很喜欢的贵妃小榻上,他抱着她,让他坐他怀里。
一边吻她,一边剥掉睡裙的细细肩带。。。。。。
从温柔,到热烈,再到失控,一如既往的,在她身上沾满他的气息。
九月的天,还热着,不想她熬夜去写,可到底还是熬了夜。
陆知鸢软趴趴地伏在他侧怀,指尖轻轻地在他心口画圈圈,江枭抓住她手,不让她乱动。
“刚刚不是说困?”
其实陆知鸢最近睡眠不是很好,她觉得是以前的生物钟被打破,但艾黎说不是,说她这是婚前恐惧症。
陆知鸢当然不这么觉得,她才没有恐惧,更没有想临阵脱逃。
她就是觉得当初的婚期定的有点晚了,不然现在。。。。。。
陆知鸢仰头看他,抿唇犹豫了好一会儿,突然喊他一声“老公”。
江枭眸光一顿,低头看她,反应了好一会儿,眼睫才开始颤:“你可很久都没这么喊过我了。”
她又小声喊了一遍:“老公。。。”
这一声“老公”,江枭以前不知诱哄了多少次,可惜她总是惜字如金的,如今接连两句这么一喊,还用这么黏人的调子,江枭眼底还没完全息下去的红再度漫上来。
他轻翻过身,在上面,眼里有迫切,却又耐心十足,一双眼深深攫住她,指尖轻撩她薄薄的耳垂,软软的,和含在嘴里有着不一样的触感。
散在锁骨的头发被他另只手剥开,露出一点殷红的痕。
像是悬在雪白世界里的一颗红樱桃。
江枭低下头,轻烫的唇稀疏覆上,像是想将那一处融化开。
可她肌肤里总透着一股让他难以自持的茉莉香,一碰,就失控。
他一边吻她,一边诱哄着:“再喊一次。”
嗓子里被磨出的一点软音,混着细不可闻的“老公”,轻轻悠荡在静谧的房间。
飘浮间,心口的人攀回到她耳际,沉哑着声说:“九月十九,宜嫁娶。”
当然,这样一个谐音又好,黄历也诸事皆宜的好日子,自然不是只有他一人知道。
九月十七,江枭带陆知鸢回了海番。
因为婚礼在即,两人就没打算近期再回去。总不好一直住酒店,陆知鸢问他要不要回家去住的时候,江枭眉心皱得厉害:“那你要和我一起过去住吗?”
“我们还没结婚,住进你家,不太合适。”
“那我不回去。”然后他问:“你之前不是说高晟住的那个小区,你也有房子吗?”
陆知鸢心底是有这个打算的,只不过她没好意思说,如今被他主动提出来,正好中了她的意。
就这样,两人顺理成章地和高晟艾黎成了邻居。
自己儿子住在女方的房子里,这在江鸿年心里是憋屈的,他们江家可不缺房子,只不过户主都是江鸿年。
江枭就是用这个由头,拒接了江鸿年送来的钥匙。气得江鸿年当场问他要身份证要去办过户,结果江枭就是不给。
为此,江鸿年气压飚了好几天。
九月十九那天,江枭户口所在的区民政局门口,排了长龙。
江枭看呆在原地,陆知鸢抿唇笑:“不知我们上午还能不能排上队。”
她这么一说,江枭拉着她就往门口跑。
从八点五十排到了十点四十,两人才坐在了办事员对面的两张椅子上。
排了那么久的队,结果十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