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美滋滋-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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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借我试试。”周乐借了周铁蛋手里削尖的棍子，正好看到一条鱼游了过来。
　　“哈哈哈，愚蠢的人类，就这样还想抓到我，略略略。”
　　“抓不到我，抓不到我。”
　　那鱼欢快的在水里摆动着尾巴。
　　周乐眯了眯眼，看准时机，直接戳了过去，扎在了鱼的尾巴上。
　　她这一操作惊呆了一众小孩，就是大丫都瞪大了眼睛，要不是还牵着二丫，她都想下去试试了。
　　这鱼也太好抓了吧，小姑一下子就抓住了。
　　其他孩子学着周乐的样子抓鱼，可还是没抓住，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她。
　　周狗蛋他小姑太厉害了，也没看她怎么动作，居然就抓到鱼了。
　　“小姑，你教教我吧，怎么抓到鱼的？”周铁蛋立马就凑了过来，其他小孩见状，也围了过来。
　　周大丫都惊住了，小姑这么厉害的吗？
　　“想学吗？”周乐挑眉看向他们。
　　“想！”几个孩子扯着嗓子喊道。
　　这几个孩子都是正顽皮的年纪，在地里干活也不踏实，家里又比较宠，所以就放他们出来玩。
　　平日在大队里这几个孩子也是因为调皮出名的。
　　周乐在宗门的时候，就喜欢带着新进门的小弟子玩，他们年纪小，还没入道，不用辟谷，让她觉得自己这个厨修也不是他们说的那么一无是处。
　　“我倒是可以教你们，不过你们学会了，可不能一个劲的抓，知道不？”周乐一脸犹豫的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不能多抓，不然会像牛棚里的那些人一样。”其中一个孩子嚷道。
　　周乐记得，他好像叫二狗子。
　　他还有个哥哥，叫大狗子。
　　他也姓周，跟她是本家。
　　“小姑，你放心好了，我奶说了，孩子抓两条鱼没什么的。”周铁蛋作为她大伯母的宝贝大孙，也受她大伯的影响，小小年纪说话做事挺有他爷那大队长的风格的。
　　在孩子里面，算个小头头，说话还挺管用的。
　　不过再像也抵挡不了孩子爱玩的天性。
　　“行吧，我可以教你们。不过，你们可不许说是我教的，还有啊，学会了不能到水深的地方去，听到没有。”
　　“听到了。”
　　周乐那一手抓鱼的手艺震惊了几个孩子，这会儿她说话自然是都听她的，等到每个孩子都差不多上手了，手里提着一条大鱼的时候，对周乐的态度就更加亲切了。
　　对她一口一个小姑的喊着，还有几个孩子，得管她喊姑奶奶，辈分儿那是蹭蹭蹭往上涨。
　　现在基本取代了周铁蛋的位置了，前呼后拥的人变成了她。
　　铁蛋抱着条大鱼咧嘴正傻乐呢，早把他奶说得离二爷爷一家远一点的事给忘到脑后了。
　　“小姑，你真厉害，明天你还来不，我们可以把抓到最大的鱼给你。”
　　“是啊是啊，小姑奶奶，你还来不？”
　　见他们这么讲义气，周乐还挺满意的，“不知道来不来，不过你们要是来，小心点，别往水深的地方去，知道不？”
　　“知道了。”一群孩子异口同声的说道。
　　“行了，天色不早了，早点回去吧。”
　　几个孩子也不傻，抓了鱼也不会直接抱回家，能藏的都藏起来了，周乐抓上来的那条鱼早就被大丫藏在野菜里了。
　　她目睹了全程，惊得目瞪口呆，小姑居然能让那些男娃心服口服，她都觉得，小姑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以前小姑可是最讨厌他们这些小孩子了，看到他们都不带理的，现在居然带他们抓鱼。
　　小姑以前可从来没有抓过鱼的。
　　难道是在书上学的吗？
　　难怪人家说读书人聪明呢。
　　周大丫自动替周乐圆了起来。
　　到家的时候，大嫂方桂芹正准备做晚饭，这农忙的时候家家都是一天三顿，毕竟不吃，哪里来的力气干活。
　　看到小姑子进院子，她还没多想，等看到大丫牵着二丫进来的时候，方桂芹眼睛一瞪，“大丫，不是我这做大伯母的说你，你看看这都什么时候了，一个小姑娘还在外面野，家里那么多活都不管了，这以后能嫁得出去吗？”
　　周乐回头看了一眼周大丫，小丫头今年也就六岁，看起来连五岁都不到，家里的活儿里里外外都做得很是趁手，这话大嫂说的眼睛都不眨一下。
　　“大嫂，是我带着大丫出去的。”
　　方桂芹要出口的话噎在了嘴里，对着周乐笑道，“小妹，这丫头还要干活儿，你要玩自己个出去玩就行了，下次可别带她出去了。”
　　周乐又瞥了一眼大丫手里的篮子，满满的野菜，是在玩儿？
　　“大嫂，这些野菜都是大丫挖的，她怎么就偷懒了？”周乐接过大丫手里的篮子，看她拎得吃力，想要帮忙，大丫死活不肯，还说要被奶奶看见，肯定会打死她的。
　　周乐想到赵秀梅同志的性格，觉得她确实能干出来那事，就没再说。
　　这会儿到家了，大丫只是放在地上，没想到被小姑给拿走了。
　　她眼看着小姑给拎到厨房出去。
　　方桂芹看着走过来的小姑子，一脸不可置信，这小姑子是掉河里泡多了水，还是发生啥别的事了，这怎么总因为二房那两个丫头片子跟她呛声？
　　心里再疑惑，方桂芹也不敢呲噔周乐，赵秀梅同志的威力是巨大的，哪怕她本人并不在这里。
　　她正疑惑小姑子要做什么的时候，就见她从篮子里拿出了鱼，等等，鱼？
　　方桂芹不由自主的走了过来，虽说公公是公社食堂的大师傅，家里吃得比大队里旁的人家好一些，可也只是好一些，这年头，公社领导也节俭呐，哪怕顿顿有肉，也跟他们没关系。
　　他们吃的肉，都是从公公自己的份例里省下来的，拿回家经过婆婆的手，还有一大半都进了小姑子的嘴。
　　她们做儿媳妇的，能有点肉汁拌饭就了不得了。
　　这会儿看到周乐拿出一条鱼来，方桂芹眼睛都瞪圆了。
　　走近了才发现那些野菜里还有山鸡蛋呢，乖乖，小姑子这一下午都干啥去了？
　　她还从来没见过家里这么多的鸡蛋呢，毕竟口粮都在婆婆手里捏着呢。
　　她虽然拿了钥匙做饭，可少了多少，婆婆都是能看出来的。
　　周乐扫了一眼灶台上的苞米面，就猜到方桂芹是在煮糊糊的，这玩意儿难喝，还不怎么管饱。
　　她的嘴巴是被赵秀梅同志养叼了，吃两口就吃不下了，赵秀梅同志再以此为借口，给她开小灶。
　　周乐得承认，赵秀梅同志对她的母爱，真是没得说。
　　还有周庆民同志，她的爸爸，他经常把肉省下给自己吃。
　　所以今天，她打算好好回报回报他们。
　　“大丫，进来烧火。大嫂，麻烦你把这鱼给处理了。”
　　方桂芹点了点头，伸手把鱼拿了过来，走出去的时候，觉得有些奇怪，回头看了一眼，可是却想不出哪里奇怪，只能先处理了手里的鱼。
　　周乐把山鸡蛋拿了出来，连眼都没眨一下，全都给磕了，见大丫张大嘴巴看着她，顺手把野菜递给她，“把野菜洗洗吧，洗干净点。”
　　她说得太过理所应当了，大丫接了过去，才发现不对劲，回头道，“小姑，你是打算做饭吗？”
　　周乐应了一声就忙活开了，还催促她赶紧洗野菜，还让她洗干净一点。
　　眼看着大丫走出来，还听说小姑子要做饭，方桂芹连手里的鱼都顾不上了，直接冲进了厨房，谁知道就看见小姑子把水倒进了玉米面里搅和起来了。
　　手法相当的熟练，看得她都愣住了。
　　小姑子她会做饭？
　　方桂芹自己都不确定了，可看她有模有样的，不像个生手。


第8章　
　　“小妹，你这是要做啥啊？”
　　“做饭。”周乐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
　　“你会做？”
　　周乐顿了一下，说会的话，有点太扯了，毕竟原身从来没有做过饭，干脆便说道，“以前看着爸做饭，后来看着你和二嫂做，学了一点，想试试。”
　　那也不能拿鸡蛋和鱼试试啊，这试错的成本也太高了。
　　方桂芹还想再劝劝，哪里想到小姑子这么轴，今晚这顿饭她就是要做。
　　这要是糟蹋了这些好东西，婆婆非骂死她不可。
　　可她又不能说小姑子，只能在旁边干瞪眼。
　　大丫把洗好的野菜递了过来，周乐切了切就和玉米面拌了起来。
　　“小妹，糊糊不是这么做的，还是我来做吧。”
　　“我不是做糊糊。”
　　周乐避了过去，玉米面不够，她又弄了一些出来，看得一旁的方桂芹心头直跳。
　　不是糊糊，那这是窝窝头？
　　自从发现三弟妹刘春芳会偷偷接济娘家之后，做饭这事就轮不到她了，今天婆婆是想让二弟妹宋来弟回来做饭的，是她好话说尽抢了这个机会。
　　早知道今天小姑子这么作妖，她还抢什么，挨骂的就是宋来弟不是她了。
　　方桂芹弄好了鱼，眼睛一直盯着周乐，见她把婆婆藏得那些东西都翻出来的时候，就盘算着自己要挨几天的骂。
　　就小姑子用的那些东西，方桂芹只觉得人生惨淡，今年是别想安稳了。
　　以后厨房做饭的权利，再也不属于她了。
　　她心如死灰的时候，一阵香味飘了过来，用力的嗅了嗅，才发现味道是锅里传出来的。
　　居然是小姑子炖鱼的味道。
　　她想凑过去闻，甚至想把锅盖揭开看看。
　　小姑子居然没有糟蹋粮食，方桂芹心里缓了一些，那她可以被骂得轻一些了。
　　可见小姑子把那么多的山鸡蛋都给炒了的时候，她的心肝儿都在颤抖。
　　炒两个就行了呗，怎么还给都炒了？
　　败家，太败家了！
　　方桂芹想什么，周乐完全没心思去琢磨。
　　她试了一下，自己的手艺并没有退步，只是不那么顺手，好在大丫火候掌控的不错，让大火就大火，让小火就小火。
　　所以她做得还是很顺利的，毕竟这种灶台，她实在是用不顺手。
　　当修士那会儿，她有大师兄送她的火种，火候大小只随着她的意念变化，现在只能让大丫来做这事了。
　　鸡蛋刚炒好，狗蛋就冲进来的，“妈，今天吃啥好吃的，给我吃一口呗！”
　　狗蛋早就知道今天是他妈做饭了，做好吃的他还能先吃两口，就为了这个，他都把牛蛋丢身后了。
　　说着，他也没理方桂芹，伸手就要掀锅盖，一根筷子敲在了他的手背上。
　　他吃痛缩了回去，这才发现在灶台边站着的人是他小姑。
　　狗蛋越想越委屈，“小姑，你咋这样啊，刘金宝吃你鸡蛋还是我告诉你们的，你不说感谢我吧，今天咋总是欺负我？”
　　“啥叫欺负你，做错了事情，难道不该道歉吗？”
　　狗蛋扭过了头，看到烧火的大丫，就更气了，又对着大丫扮了个鬼脸，转身跑了出去。
　　狗蛋挨了打，方桂芹这个做娘的，自然不开心了。
　　“小妹，孩子还小呢，做错事情不是正常，你说你那一下，万一把孩子打坏——”
　　“方桂芹，你个败家娘们，你给老娘滚出来！”
　　方桂芹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赵秀梅的震天吼，把她想要说的话都给吓忘了。
　　原本下工了之后，赵秀梅跟几个要好的老姐妹往家里走，顺便跟老对头许三英拌拌嘴，这都是她经常干的事情，跟往日没什么不同的。
　　可是到家的时候，她就发现不对劲，对了粮食之后，才发现少了那么多啊，方桂芹这个败家娘们，这是不满自己之前不让她做饭的事情呢，一下子就造了她那么多的粮食。
　　她冲进厨房的时候，许三英还搁那假模假样的劝呢，赵秀梅都已经想好要怎么让方桂芹好看了，可是冲进厨房的那一瞬间，才发现，做饭的居然是她闺女。
　　赵秀梅脑子都卡壳了，她咋不记得闺女会做饭呢？
　　可等到周乐掀开锅盖的时候，炖鱼的香味立马就在厨房蔓延开了。
　　香得她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可是看到一大盘的炒鸡蛋，心又开始抽痛起来，只能安慰自己，闺女第一次做饭，心里没数，下次告诉她就行了。
　　等听到是捡来的山鸡蛋，心顿时就不疼了，白捡来的东西，没啥可心疼的。
　　“妈，张嘴。”
　　小闺女说话，赵秀梅向来是听的，嘴巴刚张开，就被塞了一口炒鸡蛋进来。
　　她没文化，就在扫盲班学着认了几个字，实在是不知道还怎么形容这种味道，鸡蛋也没什么特别的，不就是山鸡蛋，谁没吃过，可就是香啊，特别好吃，那一大盘子她一口气都能吃了的感觉。
　　“妈，味道咋样？好吃不？”
　　赵秀梅都舍不得把鸡蛋咽下去了，只是点了点头。
　　还有空气里的鱼香，她也用力的吸了两口。
　　最后都不知道怎么走出厨房的，直到被一声哭嚎给惊醒神了。
　　“奶，奶你可回来了，你看看我小姑给我打的。”狗蛋举着被周乐打红的手背，努力的送到赵秀梅的眼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着老惨了。
　　要是平日里，赵秀梅非得抱着稀罕两句，今天她格外的冷静。
　　“谁打的？”
　　“我小姑打的。”
　　“哦。”赵秀梅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她还在回味那炒鸡蛋的味道呢。
　　家里也不是没炒过鸡蛋，咋就那么香呢？
　　“我要掀开锅盖，小姑她打我手，都红了。还有今天小姑还让我跟大丫那个赔钱货道歉呢。”狗蛋顿时就急了，奶咋都不心疼他了。
　　赵秀梅目光落在他脸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你咋做的？”
　　“我当然没道歉，凭啥要跟丫头片子道歉？奶，你看小姑给我打的。”狗蛋坚定地举起自己的手，想让赵秀梅看看他红了的手背。
　　奶疼小姑，狗蛋没指望奶骂小姑，就是希望能给块鸡蛋糕给他吃。
　　没想到今天不仅小姑不对劲，奶也不对劲。
　　赵秀梅伸手拧在了大孙耳朵上，拧得他直喊疼，还不忘记在他屁股上拍两巴掌。
　　“你小姑让你做啥你就做啥，再让我知道你不听你小姑的话，老娘把你的腿给打折了。”
　　狗蛋哭得更惨了，一回头看见他爷进院子了，想着爷总能帮他吧，谁知道爷爷都没搭理他。
　　“啥味儿，这么香？”
　　赵秀梅本来想在他面前夸夸周乐的，话到嘴边了，又咽回去了。
　　得让这老头子亲口尝尝闺女炒的鸡蛋，再告诉他。
　　原本以为自家老头子就够聪明的了，光是看菜谱，就能会了一门手艺，原来闺女才是厉害的那个，都不用看菜谱琢磨，自己个就能做出来了。
　　拽着要进厨房的老头子进了堂屋，“看啥看，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我就看看，你这是做什么？”越是不让看，周老二心里越想要看。
　　可家里谁做饭这么香，他又实在是对不上号。
　　只能一脸无奈的跟着老婆子进了堂屋。
　　一旁的狗蛋都看愣了，不明白今天都怎么了，怎么没一个搭理他的，他都这么惨了，真的没人看看他吗？
　　“妈！”看着出来的方桂芹，狗蛋是真委屈了，立马就要扑过去。
　　“别过来！”方桂芹瞪了他一眼。
　　这倒霉孩子，没看到她手里端着刚出锅的鱼吗？
　　这要是扑过来，把鱼弄洒了怎么办？
　　也不知道小姑子到底是咋弄的，她明明一眼都没少看，做饭的手法也没啥特别的，咋她弄出来鱼，怎么就那么香呢？
　　方桂芹不好耽搁，连忙把鱼端到堂屋去了。
　　等周家人到齐了之后，才发现今天的晚饭不仅丰盛，还十分的香。
　　一进屋就闻到那香味了。
　　周老二目光落在了方桂芹的身上，今天的晚饭是大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