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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十米之内,原地飞升-第84章

小说: 十米之内,原地飞升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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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怪属下无用,请、请将军责罚。”

    桑启挣扎着爬起来,双手撑地,对他重重磕了一个响头。

    申屠危没有被抓之前,就断定守卫军会对魏先生动手,所以才派他前来保护,没想到……没想到消息会那么快扩散出去。

    桑启牙齿打颤,只是简单包扎过的伤痕再次撕裂。

    申屠危伸手把他搀扶起来,隐忍克制着情绪:“我会想办法,你无需自责,先躺着好生歇息。”

    桑启愧对于他,擦干净眼泪,重新躺倒回草垛上。

    申屠危已经起身向外走来,两人飞身躲开,并未引起他的注意力。

    **

    云晚和谢听云没有继续在林中逗留,重新回到阳青镇。

    柳渺渺随便霸了一个屋院,设好结界防止外人闯入,之后便坐在地上摆弄着罗盘。

    楚临也不知是何时回来的,正静静待在角落,见云晚和谢听云进门,淡淡地给过一个视线,再次阖眸,一副爱答不理地德行。

    云晚无视楚临,小跑着来到柳渺渺身边,“师姐,有残魂的消息吗?”

    柳渺渺摇摇头,拧着眉:“气息在不暨城的位置处消失了。”

    罗盘上的银针始终停留在原来的方位,从抵达人间界至今,一动也没有动过。

    云晚沉思片刻,突然想起来之前申屠危说过的话。

    老皇帝之前也是日理万机,体恤民情的好皇帝,病醒之后突然性情大变,剥削百姓用来改造问仙台,会不会……

    她不禁猜测:“你说……墨华是不是躲在了某人的身躯里?”

    柳渺渺矢口否认:“墨华是魔魂,□□凡躯根本难以承受。”就算是九五之尊,也难以驾驭那缕邪魂。

    比起藏在人的身体里,柳渺渺更怀疑那座所谓的问仙台,若被有心人用作蕴魂的结阵,墨华躲在里面修养倒也不是不可能。

    她深吸口气合上罗盘,“也不奇怪,那本来就是一缕残魂,灵力难凝,罗盘感应不出也属正常。我们明日就动身前往皇宫,看看是不是如师妹所说,他躲在了里面。”

    与守护神兽的一战让几人元气大伤,加上穿越结界耗费了不少灵力,是该好好调养一夜。

    柳渺渺和云晚睡在主厢房,谢听云还有楚临便在外守夜。

    除了个别巡逻的镇民,其余人都继续躲在山林里不敢出来,这让夜晚的阳青镇变得出奇地寂静。

    冷月皎洁,原本在院外闭目养神的谢听云忽然睁眼,他站起身,孤身一人来到山林。

    谢听云走后没多久,楚临立马便跟了过去。

    树影婆娑。谢听云的身影在林中穿梭,如鬼魅般没有发出半点响动,气息与夜风融合为一体。

    他眼睑低敛,平静凝视着依靠在树干上,那张与自己相差无几的面颊。

    魂魄与魂魄间有所牵引。

    当他们面对面时,谢听云不用刻意入侵识海也看到了他短暂的过去。

    少年英杰,侠肝义胆。

    这是人们给他的定义。

    只是可惜——

    谢听云抿了抿唇,抬起手,一股灵力在掌心凝聚。

    申屠危沙把刀环抱在胸前,侧依浅眠,对即将遭遇的危险没有感知到丝毫。

    防微杜渐,不管他的猜疑是否正确,哪怕只有微末的可能性,谢听云也不能让他继续留在人间。

    “抱歉。”

    他眉目冷清,说完那两个字后,毫不犹豫就将那道术法朝着申屠危的胸口打去,然而就在此时,一道淡蓝的护阵迅速套在申屠危身上,两道不同气息的术法相抵,发出的响动顿时惊醒申屠危。

    他刷的下睁开眼,游荡在眼前的陌生人影让他警觉,条件反射地抽出刀刃朝着谢听云的肩膀刺过去。

    谢听云侧身避开,面具下的双眸冷冷注视着不远处的楚临。

    两人衣着不凡,身手敏捷,申屠危隐隐在他们身上感受到几分熟悉之气。

    他收回刀,来回打量他们几眼,不假思索道:“你们也是云晚姑娘的同门?”

    刚才还要自己杀自己的谢听云立马收起目光,面不改色地撒谎:“没错,我是她师兄。”

    申屠危又看向不远处的楚临。

    楚临面无表情:“我也是她师兄。”

    “……”申屠危沉默好半天,憋出一句,“那你们师门真是人丁兴旺。”

    申屠危一直认为,隐居深山的高人最多收两名弟子。像魏怀林,膝下弟子只有他和兄长。不过别人如何也和他没什么关系。

    谢听云气势不凡,申屠危忍不住多瞧了两眼。

    月光下,他脸上的银边面具折射出冷意,面容严实紧密地藏在

    申屠危没有过多打量,善意提醒:“天色不早,两位还是快点回去歇息罢。”

    谢听云勾了勾指尖,正想要不留痕迹地杀了他,就见一道小小的影子从树丛后面钻了出来。

    ——正是白天那个小姑娘。

    她揉揉眼睛,仰起头糯声糯气叫了声:“申屠将军~”

    申屠危转过身,原本收紧的表情变得温柔,高大的身体半蹲在小姑娘面前,原本显得冷清的声线也跟着温和许多:“月儿怎么不睡觉?”

    小姑娘不说话,一脑袋扎在了他怀里。

    申屠危知道她是害怕,一把将她抱起来,抱歉地冲两人颔首,转身送她回父母那边。

    他离开的瞬间,气氛再次紧绷。

    “为何杀他?”

    楚临能看出申屠危的魂魄之中有谢听云的气息,但是他千仞无枝,深受百姓信赖,于情于理都不该一杀了之。

    谢听云懒得解释,径直从他身侧绕过,修长清冷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浓夜深处。

    作者有话要说:  谢听云:我杀我自己,你管我?

    **

    150红包。

    爱你们

 第119章 119'修改'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改完啦!!

    150红包,明天见!

    东方欲晓; 一声尖锐的叫嚷划破俱寂。

    “大事不好了——!!”

    云晚几人正要动身出发,听到声响,当即出门去看。

    自镇外跑回来的少年郎风尘仆仆; 心急火燎,并未注意脚下; 一个踉跄就被凹凸不平路面绊倒在地。

    负责望风的镇民急忙跑过来搀扶起他,不假思索叫出他的名字:“看你这满头大汗的; 外头出什么事了?”

    他一把揪住老汉袖口,“不、不好了。”他的嘴唇因长久干渴而开裂,艰难地吞咽口唾沫,断断续续说道,“申屠将军……回来了吗?”

    “将军昨晚就回来了; 怎么……”

    没等老汉把话说完,小安便急声打断:“万万不能让将军前去主城。”他咬牙痛喊; “魏先生……还有申屠大人的尸首被城门示众了!!!”

    此话重重砸落在地; 老汉身子不稳; 险些摔倒在地。

    “所、所言当真?”

    “当真!我亲眼看到……看到申屠大人被吊起来的。”小安抹了把眼泪,压抑住哭腔,“谈九祥那个奸贼,给申屠大人强按了一个叛国谋逆之罪,除了申屠大人绞刑; 魏先生以从犯之名一同受刑。”

    那么好的两位大人,就这样活生生惨死在眼前。

    这番话被正巧过来的申屠危听了个正着。

    他脊梁一僵,随即大步前来,伸手推开挡在面前的老汉,常年持刀的粗粝掌心一把拽住小安胸前的衣襟,体型瘦小的年轻人宛如鸡崽子一般被申屠危拎了起来。

    申屠危居高临下凝视着对方那灰白的眼瞳; 自牙缝里挤出一段话,“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他神色冰冷,眉眼之间酝酿着戾气。

    小安双腿发软,打心底生出惧意,却也深知申屠危不会伤人,强忍着恐惧,把先前的内容又原原本本重复一番“魏、魏先生……还有申屠大人的尸首在城门示众。”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的瞬间,眼泪也一同涌出。

    “我……我没有办法,申屠将军,我没有办法啊。”

    小安的哭喊声里满是无力与浓浓的无力。

    所有人都知道申屠家忠心耿耿绝不会谋反,所有人都知道,可、可就是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甚至都不敢上前收尸。

    刹那之间,申屠危什么也听不见了。

    眼底仅剩的那丝光芒也随着恩师与父亲死去而一同熄灭。

    眼前发黑,灰蒙蒙地似笼着一层浓雾。

    全身的力气像一条蚕丝般跟着如数抽离,他拽住小安衣襟的五指骤然松开,踉踉跄跄地来到烈马跟前,抬腿跨了上去。

    跌坐在地上的小安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再站起来,连滚带爬地来到申屠危面前,伸长双臂用力拽住他的衣摆:

    “将军,你不能去!”小安声嘶力竭,“谈九祥就是想用此计逼你出来!你若去了,就是中计啊!!”

    申屠危没有留情,狠狠踹开他的手。

    小安不管不管地又冲过来抱住,“不能去,不能去……”

    “让开!”申屠危再次踹过去,只见小安在地上连滚几圈,重重撞倒在墙上,他咳嗽几声,不死心地再次爬过来。

    申屠危眼梢泛红,苍白的嘴唇微微发抖,“吊在那里的不是别人,是自小教育我的恩师,还有……”他强咽下喉间酸涩,“我的父亲。”

    小安短暂地愣了下,不依不饶地将整个身子都挂在了他腿上,“不能去就是不能去!您孤身一人,前去就是送死!”

    申屠危挣扎着,小安始终不松手,扭头冲老汉喊道——

    “赵爷,赶快去叫人拦住将军!!”

    老汉总算反应过来,把留在镇子里的人全部招呼了出来。

    一群人围在马前对他生拉硬拽,马儿因受惊变得不安,焦灼地来回踱步。这里面还有年幼的孩子,申屠危生怕烈马失控伤及无辜,不得已翻身下马,众人见此,全部冲过来把他死死抱住。

    申屠危没有挣扎,语气平静:“你们能拦一时,拦不住一世,我总会过去。”

    他是徒弟,也是儿子,怎愿身处安逸处,干看着父亲与师父死无葬身之地。

    小安哭得凄厉:“魏先生与大人泉下有知,也不愿意看将军贸然赴死。你若死了,谁还能护得我们周全?”

    皇朝烂了,从肉烂到根里。

    百年基业,终成一堆朽木,若申屠危也跟着走了,留在这里的人们又该何去何从?

    申屠危没有再说话。

    四周寂若死灰,微小的啜泣音接连响起。

    他的目光从一张又一张面庞上游离而过。

    站在这里的人有的失去夫君,有的失去孩儿,他们全部失去了家。

    申屠危忽然想到了自己的父亲。

    父亲进谏前,曾寄来一份家书,写着:

    '边疆寒暑不常,愿吾儿珍重自爱。'

    父亲向来寡言少语,一年到头也不见联络,那时还困惑不解着,如今想来,父亲该是知晓回不来了。

    是家书,也是遗愿。

    泪意在眼眶汹涌,半天都没有落下。

    申屠危垂下的双手攥紧又松开,松开又攥紧,他从未如现在这般无力过,也未像现在这般懦弱过。

    “好。”半天,他才哑声说,“我不走了。”

    小安不信,仍不肯松开。

    申屠危低垂眉眼,竖指起誓:“我申屠危对天发誓,绝不离开阳晨半步。”

    小安半信半疑地松开了手,担心申屠危会偷偷溜走,机灵地把那匹马牵至别处。

    周围人都看着他,眼神有不安也有担忧,他一言不发,转身消失在天光尽头。

    逗留在门前的云晚与柳渺渺相互对视一眼,最后又看向谢听云,“我们要不过去看看?”

    谢听云不语,算是认同。

    她放心地跟了过去,最后在后山处找到了申屠危。

    晨霞漫天,这让他灰白的影子越发显得寂寥。

    云晚找不出宽慰的话,也知道此刻不管说什么都只是徒劳无功。挠了挠头,放轻脚步走到他身旁。

    申屠危余光一瞥,又朝着东方看过去。

    这是不暨城所在的方向,也是曾经的家,是他守护的疆土。

    不在了,都不在了。

    “我们今夜入城,帮你救出魏先生还有你的父亲。”

    申屠危似是没有想到云晚会口出此言,先是微微一怔,随即摇头:“此事与你们无关,不必为我冒险。”不用想也知道主城四周都埋伏着谈九祥的人,他自己涉险无所谓,不能牵连无辜者。

    “我们原本就要去不暨城,你……”

    “你和我们一起去。”谢听云突然开口,申屠危立马抬眸。

    谢听云眉眼冷清:“戎时启程,去不去随你。”

    没等申屠危回答,他径自转身。

    云晚最后扫了一眼申屠危,收回视线,拎起裙摆追了过去。

    一日的时间过得飞快,日起日落,转瞬便到暮色。

    谢听云抬指化出几匹灵马,不急着走,静依树前闭目等待着。

    前路始终无人过来,距离约定的时间所剩无几,云晚不免焦灼起来。

    站在一旁的柳渺渺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张望:“他该不会不来吧?”

    云晚静默。

    就算申屠危不来也能理解。

    毕竟是从谢听云身上掉下来的……魂,好强心重,又不爱依附他人,更怕连累他们。

    戎时已到。

    谢听云翻身上马,冲云晚伸手:“上来。”

    她最后朝着身后看了眼,空空如也。

    ……八成是真不来了。

    云晚叹息一声,把手搭放在他掌心,稍微施力,便坠到谢听云怀中。

    柳渺渺和楚临也分别上马。

    正当谢听云准备将那匹多余的灵马收回时,一道骑在烈马上的黑影踏着月色飞奔赶来。

    他眯起眼睛。

    月光退散,青年的面容完全浮现在眼前。

    申屠危勒紧缰绳,不自然地抿了下唇,刻意躲开四双目光的注视,说:“偷……”顿了下,“找马费了些工夫。”

    云晚:“……”

    不愧是从谢听云身上掉下来的,一模一样。

    她指着面前的灵马:“骑这个,这个快。”

    灵马外形与普通马匹没有差别,速度却非常之快。

    申屠危心知肚明几人绝非凡人,也懒得猜忌这些烈马从何而来,听闻此言,果断抛弃旧马。谢听云未做言语,挥出一道术光,灵马长啸一声,矫捷灵巧的身影向夜色一跃而至。

    申屠危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灵马带离阳青镇,原本要走一夜的路,只用几刻钟便来到了主城。

    近日的不暨城把守严格,宵禁时间也比往日早。

    城门紧闭,四面八方都有守卫军把守。

    一片浓云遮住玄月,四周忽然刮起黄沙,黄沙喧嚣,王城之上隐约可见两个模糊的影子。

    尸体由两根麻绳高高吊起,伤痕累累,近乎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地在风吹日晒之中,早已变得残破不堪。

    墙上的告示栏还贴着一张告示,字迹恩,尸首示众三日,以儆效尤!'

    几人躲在黑暗处,谢听云设下结界,隐去气息确保不会被巡逻的守卫发现。

    云晚不由转头看向申屠危。

    他脸上连一丝多余的表情都没有,微仰着头,漆黑无光的瞳孔倒映出城墙上的影子,抓住缰绳的手早就青筋凸起。

    云晚可以感受到他压抑的怒气,也能从他急促的呼吸中体会到此刻她是多么的愤怒不甘。

    申屠危的嘴唇越抿越紧,夹紧马腹便向前方冲去。

    云晚眼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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