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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六零之捡个失忆男人当老公-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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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俩一高一矮; 一个冷漠一个甜美,穿着都很上档次,尤其是苏小春。谁看到她不得说一句判若俩人啊?
  之?前她什么样大家又不是不清楚,在刘爱红手底下就?没吃饱过; 饿得面黄肌瘦,人跟麻杆没什么区别。
  再瞧瞧现在; 小脸红润白皙,肉嘟嘟又粉团团的,气色好?得很。头发乌黑,没像以前那样扎双麻花辫,而?是扎成一条低低的像是麻花辫却更加蓬松好?看的样式。身上衣服也好?看,剪裁板正又得体?,面料是大家都没见过的,扣子系着,腰部有?一条腰带,拢着一截细腰。再加上脚上穿着皮靴,踩黄泥地上都干干净净的。
  这样子哪像是在向?阳生?产队长大的,跟大城市来的城里姑娘也没什么区别了。
  苏小春也不知道自己一身穿着外加现在的样子,让生?产队大家伙心里打?惊吒。
  就?好?比当年富贵给她买红头绳红发夹,她能从村头炫耀到村尾。现在嘛,穿得漂亮好?看,并不是为?了炫耀,就?是想穿,本来过年了大家都会穿上自己最漂亮的衣服。
  苏小春也根本没有?回村为?了融入就?故意穿差点?的想法,她自己爱漂亮,就?想穿漂亮。
  赵翎稳稳的扶着苏小春,等她站稳了,才轻咳一声,“帮我挽好?就?出去,这里人多,等下又挤到。”
  苏小春忙点?头,利索给他把袖子卷起来,露出两截手臂,干脆挥手再见。
  看到她跟条鱼似的消失,赵翎无?声笑了笑,又摇摇头。
  挤出去的苏小春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还没吸第二口呢,看见姜秀秀走在田埂上跟她挥手。
  “快来快来,马上就?要杀猪了。”
  姜秀秀腿脚不好?,走过来还笑着说她,“知道我走不快还叫我快来。”
  苏小春挽着她胳膊,“这不是想近点?跟你讲话嘛!”
  “咱们在安城那会嘴都说干了,还有?什么好?讲的?”姜秀秀故意挤兑苏小春。
  
  “那就?不说了,本来我这还有?一兜子家属院的八卦跟你讲呢。”
  见苏小春装模作样松开手,一副不打?算说什么样子,姜秀秀先败下阵来。
  “行行行,说吧说吧,不过这里人多,咱们去后面说,等会杀猪吵死人。”
  苏小春本来还想观摩下杀猪赵的英姿,但好?友在跟前,男人就?不重要了。
  她果断和姜秀秀绕到大队中心后面的空地上聊天了。
  又是好?几个月没见,俩人都攒了一肚子的话说,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大队中心现在除了公用以外,也是知青们住的地方。
  原来的土地庙后面又盖了一排平房,用做知青宿舍。
  姜秀秀平时不来这里,也没太注意。苏小春更不用说,看都没多看一眼。
  俩人叽叽喳喳说了一通,当苏小春说到江美兰的婆婆来了以后天天教训她,教训得她跟个孙子似的,不等姜秀秀发笑,后面倒先传出一阵低沉的笑声。
  苏小春扭头一瞧,平房的窗户边上站着个男人,瘦瘦高高的个子,脸长得特别好?看。大概是苏小春说的话好?笑,人唇角勾着,也不知道是嘲笑还是怎么的。
  “你怎么偷听啊?”苏小春觉得是嘲笑,气鼓鼓的率先指责他。
  薛金池是今年新来的知青,并不认识苏小春。
  这些天大队中心前面都很热闹,他本人不爱凑热闹,就?躲在后面画画。
  苏小春和姜秀秀来的时候,他没吭声,以为?这俩人会发现他。结果她们俩随便找了个草垛坐下,就?开始聊天。
  女孩聊天能聊什么,无?非就?是东家长西家短的,他没兴趣听,准备进屋的时候听见了苏小春的声音。
  那声音怎么说呢,清脆悦耳,像泉水叮咚。
  不知怎么的,他就?停下了脚步,继续站在那边听边看苏小春。
  薛金池老家上海的,大上海富贵繁华,他家里以前条件不错,后来被打?倒了变得艰难,但他小时候还是见过很多好?东西。一眼就?看出来,苏小春身上的衣服是国外产的。
  发现这点?后,薛金池对苏小春更加好?奇了。
  要知道现在风声那么紧,谁不是低调做人啊。这个女孩却敢穿国外产的衣服,打?扮得这么高调出现在这么偏远贫穷的村子里。
  她穿得好?,薛金池没把她当成向?阳生?产队的人,以为?只?是来探亲的。
  等她说起江美兰被婆婆教训得跟孙子似的,没忍住,笑声泄出来。
  当苏小春扭头率先质问他,薛金池眼神先是落在她那张清纯娇憨的脸蛋上。
  大上海有?很多时髦漂亮的姑娘,薛金池见过不少,但如苏小春这样,又灵又娇,又纯又俏的容貌,还是第一回 见。
  大眼翘鼻红唇,面部留白恰到好?处,多一分则胖,少一分则瘦。组合到一起,就?是一种非常舒服细腻的好?看。
  薛金池是画画的,他擅长画风景,人像画得少。
  可此刻,他很想为?苏小春画一副画像。
  不过,再给她画像之?前,薛金池得先回答她的质问,以免产生?误会。
  “我在这里画画。”
  薛金池指指自己身前的画板,那上面还有?未完成的画作,意思就?是比她们先来。
  苏小春一窒,往他的画板上看去,一看就?睁大眼睛。
  “哇塞,你画得好?漂亮啊!”
  她惊讶的时候眼睛瞪圆,小嘴微张,表情?是夸张的,却非常灵动可爱,这让薛金池更想画她。
  姜秀秀本来还在为?她们聊这么久都没发现人家而?尴尬,听到苏小春夸张的赞叹,顺着看过去。
  纸上画的就?是眼前的场景,苍茫的天空,萧瑟的风景,被暗色调的色彩铺满,比肉眼看起来还要悲凉阴暗,看着就?很难受。
  好?看吗?
  姜秀秀有?些疑惑。
  薛金池听到苏小春说漂亮时顿了顿,因为?家庭原因,他被扣上帽子送到这里,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只?有?干不完的农活。
  曾经他以为?自己能靠画画闯出一片天地,谁知道拿着画笔的手却拿起了各种农具。
  曾经他的画不是这样的,来到这里后,因为?心情?阴郁,反射到画上。
  他不喜欢向?阳生?产队,不喜欢脏兮兮的农村,不喜欢干不完的农活。像是在发泄,每每画出来的画都阴沉得可怕。
  “你觉得好?看?”薛金池睨着她问。
  苏小春嗯了一声,板板正正回答:“好?看啊,你画的跟这片风景一模一样诶。”
  她不懂画……
  薛金池一瞬间也不知道是不是失望,他闭了闭眼睛。
  一模一样,真是一句很低级的点?评,亏他还以为?碰到知音。
  睁开眼睛,他可惜的望着苏小春那张脸,很漂亮的脸,却很没有?内涵,他没有?了作画的兴趣。
  苏小春不知道自己被薛金池点?评成空有?脸蛋没内涵,她看着那幅画,接着说道:“你的心情?很不好?诶,是在这里受了什么委屈吗?”
  薛金池捏着画笔的手紧了紧,“没有?,大有?可为?的农村,怎么会让我受委屈呢?”
  他唇角勾出一个略带讥讽的弧度,也不知道是在嘲笑什么。
  “那你为?什么要画这么阴暗?暗暗的天,暗暗的树林,田地都是暗的。虽然?也很好?看啦,但我能感觉到你这样画是因为?你不高兴。”
  苏小春隔空点?了点?画纸上的天空树林,“不高兴的色彩是灰色的,高兴的色彩是亮色的。”
  “虽然?你画得很好?看,但我不喜欢。”
  “我也没想让你喜欢,想怎么画是我的事,你管不着。”
  薛金池忍不住呛了一句,他觉得莫名其妙,这是他画的,当然?是随他的心情?来,想怎么画就?怎么画,难道他连画画的自由也没有?了吗?
  姜秀秀看出来薛金池生?气了,虽然?她常年在村卫生?所?,但薛金池她还是知道的。文队长曾经想让他在生?产队画宣传画,被他拒绝了,气得文队长不高兴好?几天。
  “小春,我们走吧。”
  姜秀秀拉了拉小春的手,感觉再待下去要吵架的。这个人连文队长的面子都不给,也不会给小春面子的。
  苏小春不走,她气势汹汹瞪着薛金池。
  “你是觉得自己在这里很委屈吗?那你是怎么来的呢?是普通知青?还是扣了帽子。肯定?不是普通知青,普通知青有?很高的思想觉悟,他们过来就?是帮助农村搞建设的,他们勇敢善良富有?爱心。”
  “既然?你这么不高兴,那说明你是被扣了帽子下来的,因为?什么扣帽子?臭老九资本主义还是其他?如果每个被扣帽子的都像你这样憎恨这片土地,大家都不要活了。你不用觉得不公平,社会形态的变化不是你能控制的,身为?蝼蚁,没办法改变命运那就?躺平接受好?了。”
  面对要反驳的薛金池,苏小春不给他张嘴的机会。
  “我说这些,不是看不起你,就?是想告诉你,你这么画我不喜欢,因为?这片土地养育着我们,大家的汗水挥洒在这片土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种出粮食蔬菜,让我们不至于饿肚子。这是一片很伟大的土地,大家靠自己本事种地,根本不是你画出来的阴间样子。”
  “我夸你画得一模一样,因为?它只?是样子一模一样,你根本没画出灵魂。如果你以前是一个画家,那我可太瞧不上了,一个画家连最真实的风景都画不出来,也不算什么好?画家。”
  苏小春轻蔑的笑了一声,面对紧咬唇瓣,似乎格外愤慨的薛金池。
  “你不懂画,这幅画代表了我的心情?。”
  薛金池气得脑袋发昏,还是第一次有?人对他的画这么贬低,阴间样子?什么鬼形容?
  苏小春无?所?谓摊手,“哦,代表了你的心情?,你的心情?就?是这样的吗?那你太可怜了,居然?看不到一点?阳光。”
  可怜?他不可怜,他觉得这些农村人才可怜,没有?自己的思想,整天就?知道种地种地种地。
  什么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只?有?刨土的事。
  这里没有?人懂画,没有?人懂他。
  他抿着唇,不想再跟苏小春说一句话。
  然?而?苏小春冷笑一声,“你在自怜什么啊?没人懂你是吗?你画成这样鬼才能懂你。有?空多干干活,想想怎么提升伙食吧!”
  薛金池忍无?可忍,正打?算和苏小春争辩的时候,墙边走过来一个高大男人。
  男人是他在这个地方见过的最有?气势的一个,哪怕是轻飘飘送来的眼神,都非常具有?压迫感。
  “小春,走了。”
  刚刚还骂他骂得起飞的女孩欢快的跑到男人面前,声音都换成了娇糯甜美的腔调。
  “你弄完啦?哇塞,好?快哦,你好?厉害。辛苦辛苦,我给你捏捏胳膊,累不累啊?”
  就?好?像一只?对自己龇牙咧嘴的凶狠大藏獒突然?变成了一只?撒娇卖萌的小京巴。
  只?不过小京巴是针对那个男人,人在自己跟前都恨不得咬死他了。
  薛金池越想越气,见她头也没回要和男人走的时候,出声喊她。
  “你叫什么名字,也是这个生?产队的吗?”
  问完就?后悔,他有?必要知道这个疯女人的名字吗?她这个穿着打?扮,一看就?不是生?产队的人。
  听到他问的话,赵翎抬眸往这边看了眼,又垂眸注视着苏小春。
  只?见苏小春撇头对着那边,眉毛一挑。
  “你这种厌世男人没资格知道姐的名字,什么时候你能发现这片土地的美好?就?再说吧!”
  等苏小春他们离开,站在原地的薛金池蓦的笑了起来。
  真是疯了~
  ……
  来到前面,赵翎不动声色问正忙乎给他捏胳膊的苏小春。
  “你跟人说什么了?我看人家眼里都要喷火了。”
  边上姜秀秀插嘴,“她跟人吵一架,说人画的画不好?。”
  围观了全程的姜秀秀云里雾里的,就?觉得苏小春眼皮子真利索,说得也很对,那个画确实挺阴间的。
  他们这里青山绿水风景秀丽,到他笔下黑漆漆雾蒙蒙。
  “我没说画不好?啊,就?是说画得不写实,刚开始我不是夸画得很好?,一模一样吗?”
  真冤枉,她压根没说不好?,还夸了人家呢。
  赵翎扫过她的脸,“只?是不写实为?什么吵架?毕竟是人家画的,想怎么画就?怎么画。”
  苏小春小脸顿时严肃下来,“你说得对,那是他的画,当然?可以想怎么画就?怎么画。但如果他心理状态不对呢?”
  21世界的‘苏小春’上过几节心理课,里面就?着重讲了绘画传达情?绪。薛池画的画已?经到了给人不适的地步,所?以她猜到薛金池不像其他知青那样,是自己愿意来的,那他就?是被扣了帽子下来的。
  被扣帽子下来,心中愤懑不平,苏小春可以理解。
  适当发泄,她也可以理解。
  但画成那样,基本能判定?他心理出了问题。
  她那些话是在骂他没错,但也在点?拨他。已?经被扣帽子,已?经下来,没有?神通是回不去的。那不如就?像她说的,躺平接受好?了。
  说他画得好?却不写实,是想让他睁大眼睛看看这美丽的风景,好?好?看风景,也是能治愈人的。
  毕竟只?是上了几节心理课而?已?,苏小春其实也不懂怎么治一个患心理疾病的人,只?能这样去骂他,希望能把他骂清醒一点?。
  ……
  薛金池带着一肚子火进了房间,宿舍里其他知青回乡探亲的探亲,在外面的在外面。唯独他回不去,也不想出去。
  外面因为?杀年猪吵吵闹闹,他的内心却越发愤懑。
  什么狗屁伟大的土地,什么狗屁农村,不就?是一个脏兮兮的地方和脏兮兮的人种出脏兮兮的粮食。
  想着想着,他眼神一下暗淡下去。
  太累了,只?要想到未来他将一直困在这个地方,他就?觉得活着没有?意思。
  这辈子,如果他再也出不去,还不如死了算。
  这么想着,他的眼神落在了挂在墙上的粗麻绳上。
  用这根绳子,挂在房梁上,再套住脖子的话,应该会很痛快吧!
  外面喧闹声愈大,他完全听不见,举起手,似乎想要拿起绳子。
  然?而?没等他碰到绳子,房门被人砰一下打?开,是同宿舍的另一个知青。
  对方眼神怜悯,“让你去镇上接受教育。”
  接受教育,就?是像犯人那样,身前挂一个牌子,写上反动派、叛徒、走狗之?类的标签,被拉着在镇上转一圈,然?后再站在高台上,接受所?有?人的指责谩骂以及打?砸。
  但今天是大年三十,大家欢喜庆祝新年的时候,他却要去经历那些吗?
  是过年没有?娱乐活动,让他像一条可怜的狗那样,去娱乐大家吗?
  厌世情?绪再度席卷到薛池的心理,他后悔自己刚刚动作太慢了,要是快些,就?不至于在这除旧迎新的日子里去接受一番羞辱。
  除旧迎新,他这个旧,早就?该除掉的。
  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去,薛池头也没抬,他能感觉到这些农村人厌恶的看着他,因为?他被扣的帽子,是大家的对立面。
  当他走到那些来带他的人身边时,伸出手打?算让他们拴住自己,那个叫他画宣传画自己没答应,骂了他几天的文队长突然?挤过来。
  “来来来,辛苦辛苦,抽根烟,这是我儿子带来的红塔山,味道好?得嘞。”
  薛金池看到文队长笑呵呵发烟的样子,他平时只?抽旱烟,手指头都被烟灰熏得焦黄。粗糙的手指这会捏着一根根细白的烟,发到这些人手里。
  领头那个拿着烟嗅了嗅,“文队长这么好?的烟都舍得发给我们尝啊?”
  文队长眯着眼睛笑,一副憨厚老实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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