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结巴-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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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肯和她说这个话题了
分开四年多,她知道他有气。
可这?几次见面却不见他?提,提也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段之愿简直怕极了这种风轻云淡,似是细针扎进心脏,又疼又痒却不见针扎过?的痕迹。
“我那时候,是真的没办法接受……”段之愿咬着嘴唇看他?,眼?圈突然红了。
“你换位思考一下嘛,如果——”
“如果是我。”张昱树看着她:“我不会一走就四年,也做不到连一句打听的话都没有。”
张昱树咬着牙:“段之愿,最狠的还是你。”
有点委屈。
他?怎么就知道她没有打听。
而且,思念又没有声?音,他?又怎么知道她没有想他。
段之愿的眼睫颤了颤,垂下眼?不说话。
他?突然放开她,支在她膝间的大腿也退出去。
推开她的手,理了下被她捏皱的衣摆。
“所以这是后悔了?四年以后又回来找我了?”
“嗯。”她点头,声?线细又轻。
张昱树笑了一声?,从鼻间发出的一声不屑的气音。
“你说回来就回来,凭什么就觉得老子一定会要你?以为老子缺女?人?啊?”
他?不缺。
段之愿都知道。
烧烤店里不就有一个吗。
可她也知道,他和她是同一类人。
认准了一个就不会放弃,再也不会让其他人轻易走进自己的心。
狠话说得再狠那也只是气话,在气头上呢,有几个能控制住自己情绪的。
谁还没说过几句气话了。
“你之前不是和我说——”
段之愿还记得当初他发给她的短信,透亮的瞳仁看着他?,重复了一遍:“只要我没当面跟你说分手,你就不会跟我分手的吗?”
“反悔了。”张昱树说。
一双眼?睛盯着她,坦坦荡荡的模样,桀骜不驯四个字就差印在他脑门上了。
“那我……”顿了一下,段之愿抬眼看他:“那我追你呗。”
“成啊!”张昱树说:“先追四年,让老子看看你的诚意。”
第44章
对于?刚刚入职就要请两周事假这件事; 不仅是在出?版社,任何一家公司大概都不会?发生。
然而段之愿还是和主管说了。
她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我可以在家里办公; 尽量不耽误出?版社的进度。”
她是由唐子洲高价挖过来的,主管也看过?她大学时期的履历,包括由她经?手的译文。
用词精准、简洁,的确比大多数员工要认真。
主管也相信她在家同样能做好工作,应允点头,又说:“但你本季度的奖金要比其他人少。”
“没关系的,谢谢您。”
离开?公司,段之愿问了路遥几句这些年发生的事。
之前那?些年; 她的确有?意逃避; 哪怕思念已经?蔓延至深海; 她依旧能坚守住自己内心的底线。
如?今便不用了,因为她要追求张昱树。
路遥说了一些事,而后话音突然一顿:“还有?件事,你知道张昱树的妈妈又离婚了吗?”
“不知道。”段之愿问:“怎么又离婚了呢?”
“因为那男的打他妈了。”
段之愿心里一颤。
和他?分手那?天?; 她同杜宇康在一个饭桌上吃过饭。
还记得那个男人看起来衣冠楚楚; 头发修建得整齐; 听?说还是个企业的二把?手。
怎么也无法把‘家暴’这个词跟那样的人联系上。
段之愿追问:“怎么回事?”
路遥也不太清楚这其中缘由,贺铭洋知道些; 简单跟她说了几句。
杜宇康的公司差不多就是个空壳子; 两年多找不到合作商; 没?有?生意全靠吃老本。
这跟环境没?有?半点关系; 全是因为杜宇康懒惰、不上进。
张昱树和贺铭洋找到他?时; 他?正在小饭馆和人吹嘘所谓的‘御妻之道’。
话里话外都是对吴真的鄙夷; 说她离过一次婚还不知道三从四?德,不听?男人的话就得挨打。
话音才刚刚落下; 身后坚硬的木凳就砸在他?脑袋上,叫他为自己的口出狂言付出代价。
整齐的头发被张昱树攥在手里,拖着就给拖出?了饭店。
正值深冬,他?一拳头下去,就为雪地里染上斑驳的梅花色。
饭店里的人谁也不敢出?来,两只手放在门把手上攥得严严实实,十几双眼睛透过?玻璃门看热闹。
杜宇康躺在雪地,身子躬的像是煮熟的虾。
最后连喊都喊不出来,痛苦地伏在地上,苟延残喘。
张昱树还没?解气,满是戾气的眸子在四周扫了一圈,最终落在街边的小型垃圾桶上。
原型铁桶被他单手拖曳过?来,再双手高?高?举起——
杜宇康下意识护住脑袋,又被一脚踢中小腹。
痛苦地按住时,铁桶直接摔在他?头顶,腐烂的瓜果皮核、扭曲的烟头以及饭店的残羹剩饭统统在他?脸上炸裂。
沙哑的嘶吼声让张昱树心情好了些,点燃一颗烟蹲在他?面前吸了两口。
轻声问:“你懂什么叫三从四?德吗?”
回答他的是痛苦地喘息和哀嚎。
根本不需要他?回答,张昱树悠悠道:“你不懂,就要挨打,这不是你说的话吗。”
他?脚下的雪没有一寸是白色的,白色已经?从张昱树嘴里吐出?。
他把烟雾啐到杜宇康脸上,烟头在他?眼前晃了晃。
“叫爸爸。”
“……”
他?勾着嘴角,笑得又痞又野,凑近了些将红色烟头对准他的瞳孔。
都不用动,风就能将烟灰吹落。
杜宇康吓得往旁边躲,脸都要埋进香蕉皮里。
“爸爸爸爸……”他声线颤抖,因为烟头距离他?肌肤不过?几毫米,他?甚至能感受到火的温度。
张昱树笑了声,收回烟头又吸了一口:“叫爷爷。”
“爷爷……啊——!!”
下一刻,烟头落在他脏兮兮的唇上。
怕是未来半个月他都不敢再口出狂言。
垃圾桶再次被拾起,这次降落的位置是饭店大门。
震耳欲聋一声闷响,将?那?些爱看热闹,爱听?别人家长里短的人吓得心惊胆战,半天?缓不过?劲来。
段之愿得知这一切后,只觉得自己就要窒息,坐在公交车边的长椅上许久,这才慢慢托起疲惫的身体离开。
上了车,她的手依然紧紧攥着。
指甲陷入掌心也不觉得疼,因为她的心更疼。
永远记得张富丰离开?那?天?,张昱树给自己打电话时的声音。
落寞、脆弱,似乎一根羽毛就能轻易将他击垮。
后来他满心欢喜带她去见吴真,虽然没?表现出?来,但段之愿知道,他?是爱他?爸爸妈妈的。
他?将?自己伪装成大人的模样,骗过?了所有?人,也包括段之愿。
竟叫她忘记了,其实张昱树只比她大了一岁而已。
段之愿忽然感觉喘不过?气,将?头探出?窗外,大口地呼吸任由夏风吹乱她的头发。
不多时,公交车的终点站到了。
段之愿下了车,面对车水马龙的火车站,稍微踮起脚就能看见【富丰宾馆】四个大字。
对着商场外面的浅绿色玻璃,段之愿整理了一下刘海。
这才规规矩矩走进宾馆里。
淡蓝色电风扇挂在墙头,艰难摇曳着自己的身体,偶尔也会?带来一阵凉爽的风拂在段之愿脸上。
见吧台里面不是吴真,段之愿还怔愣了一下。
本来准备好的问候,此时也哽在喉咙里。
直到女人脸上堆着笑,操着一口燃城本地话,沙哑的嗓音问她:“住宿啊小姑娘?”
“嗯。”她点头。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张昱树的妈妈没在这,但这里她还是得住。
那?女人操控着电脑,话语熟练:“电脑间六十一宿,电脑加热水器七十五,wifi全天候供应你要什么就按座机1号键我给你送上去,但服务费多加两元。”
“我……”
“咱这比旁边那些招待所贵一点,因为咱们这正规还有?营业执照,晚上安全没有敲门塞小卡片的,你一个小姑娘干干净净的,我给你找个隔音效果好的,你就住三楼——”
“……阿姨。”段之愿总算找到机会打断她的话:“我已经?选好房间了。”
女人一怔:“哪个呢?”
段之愿指了下门外:“就是四楼那?个小窗户的,站在外面能看见火车站转盘的那?个。”
“那个啊……”女人上下扫了她几眼,看的段之愿有?些尴尬。
“那?个屋小,不光没?有?热水器,连水龙头都坏了。”
“没关系。”她执意坚持。
“行吧,这间你给我三十五算了,住上以后要是不合心意再给我补差价吧。”
段之愿交了一周的钱,做好登记后,女人弯腰从最底层抽屉里找到一把?钥匙,带着她往上走。
一边走一边说:“就这间房没有房卡,钥匙给你自己保管吧,千万别丢了,备用那?把?都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
“好,谢谢你。”
进了房间的确很小,不过好歹有个小窗户。
新换的床单洁白,枕头柔软。
阿姨在换床单时,段之愿就站在窗前,看正对面那个还未营业的烧烤店,弯了弯唇。
白天?她就在房间工作,等再一抬眼已经是傍晚了。
楼下有?汽车鸣笛声,视线扫过去的每一个角落都比白天?辉煌。
恍惚间段之愿有一个错觉,这才是属于?那?个男人的世界,属于?他?和她的红尘。
………
就这样在楼顶默默注视他几天后。
段之愿堂而皇之走进他的店铺,挑了熟悉的菜单,也见到了那?个叫小芊的姑娘。
视线仅仅扫了她一眼,张昱树给的新毛毯就到了她腿上。
再顺着他?的脚步,在他?身后陪他走一遍他走过无数次的路。
吹一遍刚刚拂过他面庞的微风。
段之愿今天精心选了这条水墨色连衣裙,这也是她少数只到大腿的裙子。
跟着张昱树走了一路来到这个破旧的厂子里,脚腕都发酸。
又被他?一把?抵在房间里,如钢铁一般的手臂按在她的锁骨上。
段之愿就快喘不过?气时,张昱树的手突然伸进她的背包。
她低呼一声,下意识去拦,但力气不足男人千分之一。
刚刚说没电的结不了账的手机正在暗夜中散发着盈盈光辉,照亮了男人刚毅的面庞。
他?语气低沉,目光似是带着电流:“我看你是真痒了。”
刚刚鼓起的勇气已经在这一刻消耗殆尽。
段之愿张了张嘴:“腿……腿痒……”
张昱树笑了,笑得嘲讽,晃了晃手机:“没电了?”
“……”
扯谎又被他给戳穿了。
也是她笨,就最后百分之十的电亮着屏幕没一会儿就能耗光,这样就可以自动关机了。
这种幼稚园小朋友都知道的东西,她愣是没?想到。
段之愿咬着嘴唇:“对,对不起……”
第一次追人,还真是做不到面面俱到。
还想说什么,突然感觉腿上一凉,是他的手在慢慢滑动。
寂静的空间里,他给的压力源源不断。
熟悉的气味和体温化作潮。湿的空气,被她吸进肺部,再一丝一缕钻进她的心。
不陌生他?的动作,因为什么都已经给他看过?了。
久违的酥麻感轻而易举就勾起曾经?的回忆,好像他?们从未分开?过?这些年月。
好像上一次随他飘荡在云端就是昨天?。
她低低地呼吸,与他的呼吸相互交错融合。
和他?对视能看见张昱树眼中涌现出来的饥饿感。
陡然令她想起红色圆月下,仰天?长啸的孤狼。
脸很快烧起来,心跳的弧度似是沸腾的开水,段之愿垂下眼,依然能感觉到他?炙热的目光,毫不掩饰盯着她看。
直到他?猛地凑近,那?双唇毫不客气印在她的唇上,这才明白她就是作为猎物,要献祭给孤狼的晚餐。
突然袭击让她还没反应过?来,头就随着他?的力气向?后仰。
以为会?撞到墙,却不曾想他?早已把?手掌垫在她脑后,反手一扣,本就稀疏的空气全部都被挤压出?去。
他抓着她精心编好的乖巧麦穗丸子头向?下一带,段之愿就被迫仰头,迎合他?的亲吻。
男人用的是蛮力,比她高?还比她壮,手臂上肌肉毫不夸张地说,和她腿一般粗。
段之愿挣扎了几下,他?猛地一抬头。
眼神丝毫不见友善之色,明显是要她给个理由。
她攥着他?背心的一角,抿了抿唇:“……疼。”
这不是理由。
张昱树再次低下头。
唇上的力度不减,但能感觉到抓着她丸子头的手松了些。
闭上眼睛也能看见东西,光怪陆离的世界丝毫不受到任何阻碍,在她瞳仁里旋转成泛着绿光的各种奇异形状。
沸腾的细胞早已烧到干涸,窒息的前一秒他?才错开脸到她脖颈处寻觅温存。
纤腰被他?掐在手掌心,迷茫之际听见他语气微沉,又添性感。
“你自己送上门的。”
似是肉眼可见从远处袭来一场暴雨,让她眼睫颤了颤,春雾似的眸子泛着粼粼波光。
“别后悔。”张昱树说。
第45章
话音刚落的下?一秒; 段之愿就想说她没后悔。
本以为会拉持久战的追求计划,仅仅几天就?来到了?终点站。
她只需要踏出一小步; 张昱树就如曾经那样向她迈出一大步。
心里的雀跃不比那年走出高考考场少。
可张昱树没给她机会,让她腾空而起再倏然坠落,就?如同那朵小苍兰一般,在他面前娇艳地盛开。
这个房间应该很简陋吧,段之愿觉得。
好像还是个上下?铺,因?为她偏过头就能看见脚踩的铁梯。
吱吱呀呀的声音甚至比男人的呼吸声还要大。
屡次在朦胧中迷失,都是这接连不断的声音把她唤醒。
简陋与否一点也没所谓,因?为这些?都是他的。
只要是他的; 那就?是好的。
房间的温度升高; 比刚进来时还要高。
等段之愿能逐渐适应黑暗; 她才去扯墙上那条细绳。
不满意她的不投入,张昱树攥住她的手腕向上扣,将她身子重新扳回来,但段之愿已经成功。
电风扇开始运转; 是个不会转头的。
强烈的风直接吹在她脸上; 不到两分钟段之愿就?喊冷。
张昱树骂了?一句; 抬手?扯了?一下?,风扇关闭; 热到让人迷失的温度骤然回归。
她自然?又要喊热。
吸了?吸鼻子; 软侬的语气吩咐他:“你……你?让它转圈。”
“老子这不跟你转圈儿的吗!”
“你?快点呀。”她娇嗔着推他肩膀。
张昱树不耐烦抬手?; 两下?之后; 风从她头顶直吹到脚下; 再由脚下?重返头顶。
下?一秒; 风声和吱呀声一同袭来,似是游轮舞会晚宴里的二重奏。
又似是夜半时分海浪和长鸣灯塔的加密对话; 听着羞赧又神秘。
汗液悄然?蒸发,段之愿缓缓阖上双眼,随着他一起奔向云端。
也总算在心里捋清楚一个她永远不会说出口的事。
她的神魂颠倒、贪婪放纵以及冲上云霄,只有在张昱树面前才会抒发的淋漓尽致,奇妙到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
等天与地不再混沌,段之愿懒懒地歪着脑袋。
张昱树问她:“开灯不?”
“不要。”她嗓子有些?哑,清了?一下?还是那样,索性就?不管了?,问?他:“这里能洗澡吗?”
安静了?一会儿。
张昱树:“能。”
见他犹豫,段之愿问:“很远?”
“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