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钱,我有刀-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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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了一层霜。
木夏:“四郎,林娘子这言下之意是——”
“她还是没有完全?信我——”花一棠落寞地笑了一下,“所以,她永远都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木夏:“林娘子此?举,无可厚非。”
“我明白。”花一棠吸了口气,“她只是有些……怕……”
木夏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林娘子也会害怕?她怕什么?”
“她怕……怕她太相信别人,怕……她相信的人背叛她……”花一棠合上了眼皮,嘴角的笑意消失了。
木夏端庄的营业表情快维持不住了:四郎的想?法着实高深玄妙,他实在?理解不能!
突然,花一棠睁开了眼睛,深吸一口气,站直了身形,静静看着竹林外林随安的影子半晌,又笑了,“林随安是女娘,胆子自然会小些。无妨,我胆子大!我不怕,我陪着她,终有一日,她不会再怕!”
木夏:“……”
四郎你能说句人话吗?
花一棠摇起了小扇子,“想?我花一棠堂堂七尺男儿,顶天立地,胆识过人、肝胆相照、浑身是胆——”
竹林中忽然窜出?一个黑影,朝着花一棠扑了过去,花一棠啊呀蹲在?了地上,扇子遮着头?顶,惊慌四望,“什、什什什么东西?”
黑影“喵呜”一声,翘着尾巴跑了。
木夏:“……是一只野猫。”
花一棠干咳两声,站起身,扇子扫了扫身上的竹叶,“木夏,你这般瞅着我作甚?我刚刚说的不对?吗?”
木夏僵硬的脸皮挣扎出?营业笑容,“四郎所言甚是!”
*
小剧场
靳若的飞鸽传书记录:
张长老见信如晤:
大事?不妙,原来养护千净需要十年?的满碧,七七四十九日就要一坛,老贵老贵了,咱们供不起啊!但若是不养刀,千净之主定会落个癫狂疯魔的下场!
这可如何是好?
速速回复,切切切!
张长老回信——
少门主见信安好:少门主莫急。净门调查过,满碧乃是花氏出?品。对?于花四郎来说,以满碧养护千净不过是九牛一毛。只要林娘子还是花四郎的护卫,这笔费用便无需忧心。
关于少门主之前所说,林娘子希望收少门主为徒之事?,我与众长老们商量之后,以为此?事?可行!
如今十净集残本分散唐国各地,本门绝学近乎失传,尤其是最后一式“破定”,除了林娘子,天下无人可勘破其中奥妙。
取得千净倒在?其次,习得十净集绝技方为重中之重。
另:近日青州传来消息,似乎发现了净门叛徒沈勋的踪迹,特?此?告知少门主。
另另:请少门主务必好好学习,勤勉努力,力争早日光大净门!
净门上下,甚盼!
第114章
花一棠有些反常。
前一阵日日出门饮宴; 突然从昨日开始,推了所有的宴会,待在家中; 号称要闭门苦读,专心准备应试两日后的旦日制举。
林随安表示:我信了他的邪!
早上?天?没亮; 他就?在林随安所住的“碧烟”园外高声诵读诗词; “漫漫轻云绯情长,征战玄衣待思量”,翻来?覆去就?这两句,吵得林随安脑瓜仁嗡嗡的,要不是看在他供应千净喝酒的面子上?,早就?拎着脖领子将他挂到竹竿上晒成?肉干了。
早膳的时?候,非要凑到林随安正对面的位置; 穿得惨白惨白的,映得小脸也?惨白惨白的,饭也?不好好吃,汤也?不好好喝; 扇子抵着额头,摆着忧郁寂寥的造型,继续吟诗; “梦里关山荷花开,梦醒衣袖两空空”。林随安被闹得没脾气; 问这货到?底又要作?什么妖,不问还好,一问更热闹; 那纨绔眼圈一红,委屈巴巴瞅着她; 好像她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其他人看林随安的眼神都不对了。
吃过早膳,是靳若的训练时?间,林随安深知她目前的功夫主?要仰仗于这具身体强悍的力量和反应力,靳若的反应能力不错,欠缺的就?是力量,所以,设计的第一阶段课程就?是魔鬼力量训练,形式内容较为枯燥。靳若叫苦不迭,好几次都快被练哭了。
花一棠也?不知道是想看靳若的笑?话还是存了什么别样心思,在一旁摆上?茶案,坐垫凭几,装模作?样摆几卷书,伊塔全程侍候煮茶,又苦又涩的茶味中,花一棠读书的声音也?苦森森的,“谁将天?下兑黄金,欲换英雄一真心”,再配上?哀怨的叹息,将悲凉气氛烘托得十成?十。靳若更想哭了。
午膳和晚膳也?别想安宁,午膳配的诗是“远望岱山空,我心柔肠转”,晚膳变成?“昵昵低声语,湿衣泪滂滂”,好容易熬到?晚上?该睡觉了,这家伙又站在竹林里,孤影凄凄,昂首颂歌,“吟君诗罢看双鬓,斗觉霜毛一半加,呜呼哀哉——”
林随安忍无可忍,拍案而起,夺门而出,“明天?就?是旦日制举,一早就?要去贡院,你?不早早睡觉养精蓄锐,在这儿?鬼叫什么?”
花一棠转身望过来?,目光莹莹软软,“你?也?说了,明日就?是旦日制举,你?……你?就?没什么话与我说吗?”
林随安:“……”
好家伙,感情闹腾了一整天?,只是因为考前紧张,想要几句鼓励——果然是个中二期的小屁孩。
林随安拍了怕花一棠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别紧张,正常发挥就?行。”
花一棠眨巴着大眼睛,“嗯。”
林随安又拍了拍,“放轻松,万一此试不中,就?凭你?花氏的本事,捐个官也?不是难事。”
花一棠垂下睫毛,“哦……”
林随安一看他沮丧的小表情,心道不妙,她这句话是不是伤了他的自信心,忙又找补道,“花一棠,我相信你?!”
花一棠豁然抬眼,瞳光闪闪发亮,期待满满。
看意思还想让她再说两句?莫非想让她现场吟一篇送军出战的檄文?这也?太为难她了,林随安心想,她又不是真的古人,实在做不到?啊!
憋了半天?,林随安满肚子墨水只得两个字,“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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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一棠轻不可闻叹了口气,食指和拇指搓着腰间的香囊球,香囊球表面被搓得油光锃亮,果木香气愈发意味深长。
“听闻每年都有举子受不住压力,在贡院投缳自尽。”
林随安心头一跳,这可不妙,这货的柯南体质太邪门,别去参加个考试又遇到?命案吧?
“你?是参试的举子,就?算真发生?案子,也?不用你?出手,你?切莫分心,专心应试答题即可。”
花一棠眨了眨眼,不自在清了清嗓子,又道,“花某的意思是,我自幼胆小,明日开始要在贡院待一昼夜,我……有些怕……”
林随安叹气:“你?不早说,听闻道德坊七星道观的桃木平安符牌很灵,可现在去求也?来?不及了啊。”
花一棠眼睛一亮,“何必舍近求远,此时?此地,便有比符牌更有用的辟邪之?物。”说着,眼睛瞄向了林随安腰间的千净。
林随安大惊:“参加科考还能带刀吗?”
“咳!”花一棠道,“花某是说,你?用千净雕个小玩意儿?送我即可。”
林随安挠了挠脑门,着实犯愁。这种精细的活计她哪做的来?,可瞧花一棠那眼巴巴的小眼神,着实不忍心拒绝,想了想,拔刀出鞘,随手一荡,竹林簌簌摇摆,枯叶纷纷坠落,林随安收刀,摊开手掌,一截断竹从空中掉落手心,两寸长,两个手指粗细,翠绿的表面沾着夜露,在月光下粼粼发亮,恰好能用一只手握住。
“用这个先凑合一下吧。”林随安道。
话说完了,花一棠却半晌没了动静。
林随安有些尴尬,这礼物的确太粗糙了些,也?难怪这养尊处优的纨绔瞧不上?,正欲收回,突然,花一棠探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他手指十分用力,有些发抖,慢慢将林随安的手拉向了他,力气越来?越轻,松开了手腕,取走了断竹,紧紧握在手中。
他笑?了,说,“此物甚好,我收下了。”
不知为何,林随安看到?那笑?容,心里突突乱跳起来?。
*
翌日,旦日。
一年初始,东都百姓喜迎新年之?际,天?子令举办的制举正式开始。
寅正刚过,众人便早早起身,匆匆用了早膳,集体送花一棠去贡院。贡院位于皇城之?内,尚书省礼部衙门南侧的“礼部南院”,由礼部直接管辖,过一条街,便是吏部选院。十五日后,进士的金榜便贴在南院的东墙上?,到?时?,一榜可见天?堂,一榜可坠地狱,自又是另一番景象。
寅正三?刻,驾车赶到?皇城,应天?门的晨鼓余音未尽,永福门前车辆填街,马蹄濯濯,灯火高低错落,从宣仁门开始,参加制举的举子便只能只身步行前往,随行人员驻足门外。考试时?间为一昼一夜,无论是否答完,明日辰时?必须出贡院,因为考试时?间过长,所以每个举子都需要带部分生?活用品以备不时?之?需。
木夏为花一棠备了红木书篮,造型与平日里的食盒很相似,只是更长更宽一些,里面有四层格挡,两层小抽屉,装有蜡烛、木炭、皮毛护膝、取暖的手捂、小披肩、一个瓷碗、一个银碗、两双银筷子、茶盏、磨好的茶粉(伊塔亲自磨的,没加奇怪的配料)、银水壶、三?盘点心(都是花一棠喜欢吃的羊肉馅蒸饼)。点心只是用来?充饥的,贡院里有三?餐供应,据凌芝颜说,伙食还不错,吃饱不是问题。
方刻掏出两个白瓷瓶塞到?了书蓝里,花一棠震惊地看着他,方刻面无表情道,“一瓶是治疗风寒的药丸,一瓶是醒神的药丸。”
花一棠这才松了口气,“多谢方兄。”
他今日没有配香囊,也?没有拿扇子,根据贡院的规定,参加考试的举子身上?不能带任何纸质用品,衣着也?要尽量朴素,这是林随安自打认识花一棠以来?,他穿得最素净的一次,灰白色的棉袍,黑色的棉布靴,保暖实用,唯一的配饰就?是腰间挂着的一截翠绿的竹筒,表面油亮,好似做了什么特殊处理。
众人见到?他腰间之?物,都有些好奇,花一棠也?不避讳,滴溜溜转了个圈,让众人看得更清楚些,嘚瑟道,“林随安特意用千净做的,辟邪的!好看吧!”
伊塔:“猪人手艺,好!”
靳若:“这破玩意儿?能辟邪?”
木夏:“……别具一格。”
方刻:“好丑。”
林随安扶额:“你?赶紧进去吧!”
花一棠嘿嘿一笑?,朝众人行了个礼,提着书篮,大摇大摆走向了永福门,所有举子中,就?他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
身着金甲的金吾卫在门前依次检查,大约是因为制举的举子身份都不同寻常,金吾卫的口气还挺和蔼,分为六队,三?人一组,一人核查举子身份,一人检查书篮,一人搜查举子全身,核查无误后方可放行。
众人目送着花一棠过了检查关卡,松了口气,顺着人流往回走,不料居然在马车旁见到?了凌芝颜。
凌芝颜身着官服,在马车前踱来?踱去,似是等?了许久,见到?众人回来?,也?松了口气,问,“四郎进去了?”
林随安点头:“凌司直为何不去前面送他?”
“我穿着官服,不方便。”凌芝颜笑?了一下,”而且今日,我是来?寻林娘子和方大夫的。”
方刻眼睛一亮:“又有人死?了?死?了几个?要剖尸吗?”
“没有没有!”凌芝颜哭笑?不得摆手,“今天?可是旦日,若是还有凶案发生?,那也?太不吉利了。是张少卿特意为方大夫安排了一场仵作?考试,若方大夫顺利通过,便能成?为大理寺认证的官方仵作?,以后验尸自不会受人质疑。”
林随安大喜,心道这是大理寺开了后门啊,如果方大夫考过了,以后就?是持证上?岗的正式仵作?,出具的检尸格目也?就?有了法律效力。
“考试?”方刻瞥了眼凌芝颜,“怎么考?”
凌芝颜:“由大理寺四名资深仵作?为主?考官,分为四项,尸论理考,伤论理考,毒论理考,实剖尸考。”
“有尸体剖?”
“咳,有。”
方刻点点头,爬上?马车,提着自己?的大木箱下来?,“走吧。”
这次,不仅凌芝颜,林随安也?有些哭笑?不得。
“另外,凌某还有要事与林娘子相商,林娘子若是不忙的话,不妨与方兄同去大理寺如何?”凌芝颜问。
林随安觉得挺好,花一棠考试去了,她闲着也?是闲着,便欣然允下。
从永福门向北绕着皇城外围墙走一刻钟,是直通大理寺的宣仁门,林随安来?了好几次,已是熟门熟路,守门的衙吏还热情和她打了个招呼。
方刻的仵作?考试设在偏堂,进门就?有衙吏引路,凌芝颜便带着林随安去了相反方向,一路走一路介绍,此乃大理寺正厅、二堂、三?堂、花厅、吏房、案牍堂、大理寺狱——二堂、三?堂、花厅、吏房、案牍堂——三?堂、花厅、案牍堂——
绕到?第三?圈的时?候,林随安实在受不了了,“凌司直,有话直说,不必绕圈了。”
凌芝颜摸了摸鼻子,请林随安入花厅,茶早就?煮好了,冒着热气,舀到?茶盏里,表面飘着一层花椒,林随安端起来?闻了闻,味道火辣辣的,挺刺激。
“其实,上?次凌某去扬都之?时?,就?是想问林娘子,可愿来?我大理寺任职?”
喔嚯!林随安顿时?来?了精神。
凌大帅哥这是请她跳槽去大理寺啊,在现代,相当于最高|法的OFFER了!
内心虽然万分激动,但表面样子还是要装一装的。
林随安嘴唇沾了沾茶水,放下茶盏,“凌司直此言当真?”
凌芝颜正色道,“林娘子心思缜密,武艺超群,为人正直,古道热肠,实为侦案缉捕之?奇才,大理寺巡捕捕头一职空悬许久,凌某想举荐林娘子任此职,不知林娘子意下如何?”
捕头啊,大约是没编制的聘用岗位。
林随安想了想,“俸禄如何?”
凌芝颜好似突然被噎住了,半晌才道,“一月一贯钱。”见林随安脸垮了,又忙补了一句,“可包食宿。”
林随安挠了挠额头,“凌司直,不是我嫌贫爱富,林某的情况你?也?知晓,且不说花氏给我的佣金高达一月两千金,就?说这千净的养护费用,这点俸禄也?远远不够啊。”
凌芝颜又搓了搓鼻子,林随安感觉他的鼻梁都快被他搓破了,“凌某与张少卿商讨过,此事不难,只要林娘子应下,以后千净所需的满碧,大理寺可以想办法报公账。至于俸禄,在同级官职中,大理寺已经给到?了最高。”
“请恕林某冒昧,敢问凌司直一月俸禄是多少?”
“……一年四万文。”
也?就?是说,大理寺司直一月的俸禄也?只有三?贯钱多一点。
林随安手指摩挲着茶盏边缘,有些拿不准。
职位是好职位,可惜钱太少了。
凌芝颜:“俸禄的确远不如花氏,但在大理寺任职更为稳定,若是立功,即可升迁,之?前的大理寺巡捕捕头便是因为立了奇功,被擢升至金吾卫参军,官途光明。”
想不到?凌大帅哥人看着木讷,画大饼的功力倒是不赖。
林随安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入口的茶水辣得她舌头一缩,“此事事关林某的前途,请容我考虑几日。”
凌芝颜连连点头,“自该如此。”
方刻的考试比想象中还快,不到?一个时?辰,便有衙吏来?通报完成?了所有考试项目,方刻来?寻林随安的时?候,满脸不耐烦,还瞪了凌芝颜一眼。
凌芝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