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海岛幸福小日子-第2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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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发盘在脑后,腰上系着细细的红布绳腰带,脚上穿着棉布鞋,一副小村妇的打扮。
可爱伶俐的摸样让顾听澜喜爱的不行。觉得他的小妻子完全可以站在海报里抱着大鲤鱼,吉祥又如意。
花芽换棉袄是要去屋后砍柴,现在是腊月天但是没下雪。在村里托李干事定的煤炭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送过来,一大家子没一个能指望的上的。用句粗鲁的话来说,那就是全等着拉屎,没一个递纸的。
花小芽叹气,花小芽扛起斧头。
顾听澜跟屁虫似得跟花芽说:“我晚上不喝吊炉藕汤,你看,此时此地此景,咱们就弄点农家饭吃吧。换到别的地方想吃这样的饭菜还得多掏钱呢。你等我一会儿也换上件大棉袄穿着跟你玩。”
花芽眯着眼睛说:“咱们每天吃的不就是农家饭么?”
顾听澜说:“不是的,我说的应该是窝窝头、粘豆包这类的。”
林娟在一旁说:“那算什么农家饭,那就是忆苦思甜饭。”
张凤英从对面屋子里走出来,听到他们的话,就说:“那晚上我来做饭,做点咱们平时吃的让你们二姐夫尝尝味道。你们离家久了,也尝尝老家的味道跟你们以前吃的一样不一样。”
既然张凤英要掌勺,大家都省事。
林回跟张凤英说:“那我要吃猴儿面,还有锅巴汤。”
顾听澜来到这里就是个城包子,啥啥没吃过,他也不点菜,人家做什么他就美滋滋吃什么。能尝到小妻子以前吃过的饭菜,他高兴都来不及。
花芽带着顾听澜到屋后砍柴,花芽单脚踩在木头桩上使劲抡着斧头砍,顾八斤小媳妇似得一根根捡起来摞着。
忙活大半天,后屋攒的一堆柴火被他们消灭的一干二净。
“明天去二妃山再背些柴火下来。”花芽想着现在有车,就要派上用场,说:“二妃山有好多倒下来的枯木,咱们拖些回来,能省下好多煤炭。”
顾听澜跟花芽一拍即合:“成,那我开吉普车去。”
房顶上炊烟寥寥,花芽闻了闻空气中的味道说:“好香,一定是婶子把饭菜做好了,走,咱们过去吃饭。”
他们抱了些柴火往前院去,走到前院,发现多了三位陌生人。
屋里坐不下吃饭的家人们,于是在院子里面支了两张桌子。此时此刻,桌面上是锅巴汤、窝窝头、萝卜咸菜丝之类的饭菜。妥妥的忆苦思甜饭。
徐书记在院子看到顾听澜,马上说:“顾团长,你总算忙完啦。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三位县办公室的领导。”
林向阳在一旁纠正了他的称呼说:“徐书记,我二女婿已经被提拔成副旅了。”
不光是徐书记,包括他身边的人全都诧异不已。
这官升的也太快了吧。
徐书记咽了咽吐沫,担心被外面其他村民听到,用很小的声音说:“这位是孙副县长,这位是吴主任、这位是余秘书。”
孙副县长是位和气的中年男子,他客气地伸出手跟顾听澜握了握说:“久仰久仰啊,顾副旅能过来,真是咱们县里的荣耀。就是过来的突然,咱们赵县长在省里开会,即便这样,还惦记着要我们邀请顾副旅及夫人到县里一起吃个饭。”
他不想顾听澜误会赵县长端架子,又解释了说:“是省里要开关于农村生育问题的会议,他这个时间他大概已经开完会,等咱们到县里,赵县长一准望眼欲穿的等着你二位呢。”
顾听澜很清楚这无非就是官场上的宴请,他并不喜欢来这套。而且他一个部队的干部,跟地方的人走太近并没好处。
难得休息来到小妻子的老家,他还没享受到幸福的时光,没时间给他们来官僚的一套。
他不打算奉陪,于是说:“谢谢你们县长的邀请,可惜我不能过去,我来到这里是因为妻子的家庭私事。在过来之前,已经打算好,不出席任何场所。”
顾听澜把面前桌子上的萝卜丝咸菜的碟子点了点,说:“我只参加家宴。”
孙副县长往桌面上看了看如此简陋寒酸的家宴,顿时哑口无言。
顾听澜不觉得有什么,反而招呼他们说:“难得你们下乡一趟,我这里还有多余的桌椅,你们就在这里吃一点走?”
孙副县长听到顾听澜参加的事“家宴”,哪里会没眼力见的真坐下来吃这口萝卜丝咸菜。
花芽穿着小花棉袄抱着同样裹着小花棉袄的崽儿,漂亮的小脸红扑扑的,说:“呀,有客人,快请坐。小回,给客人端椅子来。”
徐书记跟孙副县长介绍说:“这位就是我们顾副旅的夫人,我们林家村本地人花芽同志。”
孙副县长眼前一晕,这部队跟地方的领导干部品味相差的也太大了些。
徐书记该不会带着他们走错人家了吧。
第278章
花芽看他们离开, 纳闷:“咦,怎么人还走了。”
林回一手夹着一个木头凳子,见到人走了, 扭头又把木头凳子搬走了。
顾听澜说:“道不同——”说了半句, 勾着小妻子接后半句。
花芽抱着小瑶瑶往他腿上一坐, 小腰一叉说:“道不同——那就咱们自家人吃饭,更香!”
顾听澜笑了:“一点没错。”
花芽把身子弯下来在顾听澜耳边说:“待会再吃锅巴, 大姐刚铲出来的热腾腾的最好吃。我给你蘸多多的白糖。”
顾听澜心里一暖,也小声说:“麻烦适量添加,不要过度吃糖。”
“嘁。”花小芽觉得顾听澜不识好人心。
村子里白糖多贵呀,要攒一年的糖票赶着年根底下才能买上半斤一斤的。一般身体不舒坦, 生病坐月子才能喝上一碗糖水呢。
顾听澜觉得小妻子回到娘家,颇具乡土气息。
要是头上再包个红纱巾,妥妥的小村妇。要说跟其他人能区分出来的,就是他的小妇人黑溜溜的大眼睛透着机灵劲儿,还有一双养的白白嫩嫩的小手。
他以前在兵营里听过有混兵蛋子说过, 怎么判断一个女人在家里受不受宠爱。
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女人的纤纤玉指滑不滑嫩。
整日在家锅碗瓢盆, 带着油烟子熏出来的手, 跟整日涂脂抹粉,擦发油的手摸起来的感觉是绝对不同的。
当初顾听澜就是当个浑话听, 有了小妻子后渐渐地体会到这样的心情。
家里脏活累活他都干了, 把小妻子养的娇娇气气是最好的。她的小手就该滑溜溜,如她的生活一样, 没有一丝的坎坷和劳碌, 顺顺滑滑这样才是最好的。
后来他总结有些浑话说出口, 就看听的人是怎么听。像他这样把浑话听成疼媳妇的至理名言的,绝对是头一个。
花芽知道顾听澜想了解她在家里的生活, 于是特别“好心”地请婶子给顾听澜做了一盘饽饽。
大家坐在饭桌上,如今肚子里面不缺油水,吃糠咽菜也就不觉得难受。反而吃起来多了一重趣味。想起不少往事。
特别是花芽把饽饽的故事说给顾听澜、周凯齐、方圆他们这些外来户听,一个个都要笑掉大牙。
“真的,我跟我二姐上过一次山。天寒地冻的,想着吃口饽饽吧。怎么咬都咬不动啊。”林娟拿起地瓜面饽饽在桌子上弹了弹,咧嘴大笑着说:“后来我爹跟我二姐一起也遭过一次,俩人拿着饽饽饿红眼,差点在山里头饿昏头。”
其他人都在笑,只有顾听澜捏着掌心大小的饽饽看来看去。
花芽给他端来蘸了“适当”白糖的锅巴。看到捏着饽饽看,怂恿他说:“你咬一口试试,我上山的时候吃的都是这个呢。”
顾听澜咬一口差点没把大板牙崩掉,他心疼心酸心脏抽抽在一起,低声说:“你原来吃的就是这种东西?”
花芽才不是呢,遭过两次以后再也没带饽饽上山。但她故意逗顾听澜,说:“这东西才好呢,放多久都不坏。揣在怀里遇到山里的财狼虎豹还能当武器投掷过去呢。”
顾听澜心塞的差点两眼一翻昏过去,他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小妻子从前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啊!
宠,必须好好宠!
吃完饭,花芽没带兜兜过来,就把小瑶瑶屁股用布头一裹,用布条交叉系在身上,搂着崽儿跟崽儿爹说:“走啊,嘴巴里一点嚼头没有,咱俩去供销社买二斤瓜子回来磕呗。”
顾听澜起来,把棉服兜翻了翻,翻出两张大团结。他拉过小妻子的手,把大团结拍在上面说:“想吃啥,咱买啥!”
花芽高兴了,临出门前戴上棉帽,顾听澜帮她在下颌系了个蝴蝶结。
花芽招招手,王天柱也过来了,花芽说:“走啊,你爸带咱们购物消费去。”
王天柱穿着林回的旧棉袄,头上也戴着一个旧棉帽。一副地地道道农村孩子的面貌和气质。他二话不说把棉鞋套上:“行,我刚才听到有炸爆米花的,姥爷让我买包糖精过去炸呢。”
顾听澜跟王天柱说:“工业糖精吃不得啊。”
花芽说:“这不是工业糖精,就是给人吃的。咱们刚才喝的糖水就是用糖精兑上色素加水做的,什么口味的都有。一瓶也不便宜呢。”
顾听澜心塞地说:“糖精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得了得了,又不是每天都吃,回来尝尝味就得啊。你们娘俩不许把糖水当水喝,三天只许喝一次。”
花芽捧着小瑶瑶嘟囔着说:“你就是舍不得给我们娘俩买糖水喝。哼,抠搜的男人最没出息。”
王天柱把手往袖子里一揣:“哼,就是。糖水那么好喝,我爸他就是舍不得。”
顾听澜被他俩颠倒黑白给气笑了,奈何兜里的两张大团结被他亲手送到小妻子手里,没有财政基础就没有发言权,只能跟着一起往供销社去。
再过两天就是腊八节,供销社里多了不少豆米和大枣卖。
每个地方的供销社都能代表当地的风土人情。
在031的供销社待久了,看惯鱼虾小海鲜之类的,到了这边看到长长一趟卖各式各样山货,顾听澜和王天柱都来了兴趣。
“平时采到山货都有人下来收,到了年关,大家都等着这个时候能卖上价儿,会把家里的好东西都拿出来放到供销社代卖。”
花芽跟他们爷俩讲解说:“我爸说这两年咱们往乡下买山货的人多了不少。都是慕名而来,每次买的很多,反正干货能放上个一两年,省的二道贩子从里面多挣一道钱。你看这边这些一看就是农场统一种植的,卖给咱们自己人价格比外面的要低两成。”
“诶,好大的松子。”王天柱看到好东西了,跑过来跟顾听澜说:“爸,你看这么大的松子一斤才八角,咱们岛上至少两元钱。还有开口的榛子、板栗,比咱们那边便宜一多半呢。咱们多买些回去吧,回头回岛上也带一些。”
花芽说:“瞧瞧你这没见识的样子,你姥爷的下屋里一堆没剥出来的松塔,你别花这个钱,想吃松子就把松塔往灶坑里一扔,十来分钟扒拉出来,里面的松子都熟了。用石头一砸,里面的松子自己往下掉。”
“那榛子和板栗呢?”王天柱喜欢吃这些东西,见到干果路都走不动了。
花芽推着他往前走说:“都有都有,你姥爷还弄了不少野核桃和生花生,等回去都给你烤着吃。”
顾听澜不想显得没见识,默默地把抓到手里的松子放回袋子里。
花芽想让他们尝尝没吃过的本地特色,就在供销社里买了些晒干的荠菜、马兰头、鸡脚葵,又给挑了干的茶树菇打算回去炖鸡吃。
到这个时节,家家户户除了抱窝的老母鸡和门户里第一的大公鸡不卖,剩下的几乎是一窝端。
花芽站在供销社门口,看着十七八个大鸡笼,咽了咽口水。
“这可都是跑山的鸡,吃的是野菜和虫,基本上不喂饲料。鸡肉劲道不说,下的蛋都是金灿灿的。”
花芽蹲在其中一个大鸡笼前面,里面被塞了上十只三花小母鸡。它们感受到与之对视的人类发出黄鼠狼般的绿光,不约而同地缩到鸡笼的最后方。
顾听澜也蹲下来研究了一下,他面前一笼里头都是公鸡。顾听澜发现这边公鸡的冠头和脚蹼跟农场鸡舍里养的就不一样。
王天柱发现一个大鸡笼里只放着一只大公鸡,这只能比别的鸡笼里两只都大。鸡冠红的如火烧,鸡脚跟的地方还比普通公鸡多出一个弯钩似得爪子。
花芽歪着身子凑过来,哎哟了一声,特老道地说:“这可是只老公鸡啊!”
王天柱说:“老公鸡?你不是蒙我吧?它这样一看就是正值壮年啊。”
花芽说:“这你们城里人可就不懂了。公鸡后面多出的脚趾叫鸡蹬子,这玩意就是给公鸡打架用的,鸡蹬子越长代表这只公鸡岁数越大越凶悍。从前不少城里人专门到农村收这玩意,好多人说这东西能辟邪呢。”
王天柱一拍巴掌说:“怪不得,原来不也有人说公鸡血辟邪么。那可好,公鸡全身上下都是宝啊。”
顾听澜不光知道这个,还知道脚蹬子是公鸡的第二X特征。这玩意越长,播种的时候越厉害。
他不好在媳妇和孩子面前说这个,就一个人神经病似的望着长鸡蹬子乐。乐完跟后面供销社的营业员说:“这只我要了,煨汤喝保管补。回头给我老丈人喝,喝完再给我生小姨子出来,哈哈哈。”
花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顾听澜脖子冷飕飕的,马上收住笑容说:“我开玩笑的,咱爸刚出院,给他补身子骨的。”
后面的营业员笑了,也许快要过年,今年林家村收成不错,老乡们脸上都挂着笑脸。她跟顾听澜说:“一看你就是外地过来的,咱们这只大公鸡不是吃的,是用来斗的。”
“斗鸡?!”花芽也惊了,她前后左右看了看,小声说:“咱们村可不能搞这种灰色产业链啊!”
顾听澜也把笑脸收起来,他说:“斗鸡斗狗跟赌博同罪。”
营业员摆摆手说:“哎呀,说什么呢。咱们村子里的土鸡有不少人过来收。徐书记搞斗鸡是为了像他们展示咱们村的鸡喂养的好,专门把长相漂亮的大公鸡摆出来比美。说是以后收购的人多了,榆树农场要专门搞个养鸡大棚呢。”
王天柱来了兴趣,他还没看过公鸡选美呢。
问了问时间,就是腊八节当天。
花芽买了三只小母鸡,一跃成为供销社的大客户,还免费帮着把小母鸡收拾出来。
花芽省的费手,抱着胖乎乎的小瑶瑶坐在竹椅上面等。
顾听澜跟王天柱又在供销社前后的摊位上溜达一圈,手里提着草绳,草绳上面有腌制好的腊草鱼。
再见小妻子,顾听澜把腊草鱼提起来给她显摆:“这可是你们村最大的一条腊草鱼,被你男人我买下来。瞅着没,付款的时候眼睛不带眨的。这就是哥的消费实力。”
王天柱默默地说:“你眨眼也没用,钱是我付的。”
花芽用手指头把腊草鱼戳了戳,看到丰厚的鱼油和上面因为腌制而挂上的花椒粒和盐巴:“这条大鱼买的好!腌制的人家舍得放料,做出来肯定香!”
顾听澜受到鼓舞,跟王天柱约着明天一早再来。
花芽却说:“你俩别在供销社转悠,明天是礼拜六,外头有大集市,你们早上可以过去转转。反正酒席是中午吃,八九点钟你们就能回来了。”
顾听澜说:“那你不去?”
花芽拍拍小瑶瑶的屁股蛋说:“崽儿起不来。”
顾听澜笑道:“好好,我知道是崽儿起不来,不是崽儿的妈妈起不来。”
他们一家四口大包小包的回到家,走到小院傻眼了。
管他是副团还是教授,管他是军属还是警卫员,全都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