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海岛幸福小日子-第2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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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芽怂哒哒的把小手板板正正的按在裤缝上面。
王天柱在队伍里巡逻一圈,纠正的差不多了,又回到花芽身边,目视前方,低声说:“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花芽尽量不动嘴皮子,几乎是腹语地说:“好大儿,你来也不说一声,妈整天挂念着你呢。”
“少来这套。”王天柱低声说:“我爸上回搞接见,说我辛苦考大学有什么用,还不如给我一把尺子自己量着玩去。你说他媳妇如今落我手里了,他怕不怕?”
第319章
花芽要哭了:“你们爷俩的事, 别牵连我。”
王天柱轻咳了一下说:“我可是手下留情了,你嘴巴说话,手也动, 我罚你三十分钟都行。”
花芽不想理王天柱, 闭上嘴当哑巴。
王天柱拿着小树杈在她前面扫了一下, 花芽赶紧把嘟起来的小嘴抿起来。
呜呜呜呜。
逆子啊。
小时候织的毛衣都穿到狗身上了。
往学习班送的饭都吃到狗肚子里了!
又站了二十分钟军姿。
全班的同学们没地方看,一个两个都看着跑道上的花芽。
花芽只要感受到谁的视线看过来, 她就瞪回去,大眼瞪小眼一点亏不带吃。
对方感受到她炙热的视线,基本上都会把眼珠子挪到一旁小眼镜身上。
花芽不想自己军训第一天就成了显眼包,心里骂了逆子无数遍。琪玛酥也不打算给他了, 回头她就给家里打电话,让顾听澜送别人去!
队伍里周文芳也发现军训的教官是王天柱。
她眉飞色舞地看着花芽。
花芽冲她眨眨眼,想让她别高兴的太早。
然而周文芳没忍住,勾起唇角乐了。
这一乐就坏菜了。
王天柱大公无私地走到小芳阿姨面前,拿着小树杈潇洒的一挥:“你也站过去。”
周文芳傻眼了。
王天柱冷哼一声:“快点。”
周文芳和花芽站成一排, 面对着广大的军训师生。
俩人齐齐磨牙。
花芽见王天柱往后头走了, 小声跟周文芳说:“芳啊, 你发现没有。”
周文芳红着脸说:“发现啥?”
发现小花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孩子是个逆子?
花芽说:“咱俩站在树荫下面呢!”
周文芳把眼珠子往下看了看树荫,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虽然丢脸, 但不晒啊!
她由衷地感叹道:“是个好孩子!”
花芽微微地点头:“对!”
“你们俩在这里开会呢?”王天柱的声音突然从后面冒出来, 他拿小树杈戳戳花芽的肩膀,花芽死死闭上嘴又当起小哑巴。
她用余光看着周文芳, 周文芳同样咬着嘴巴不说话。
花芽给周文芳使眼色:又不是在谢伟民面前, 你为老不尊地咬什么嘴唇。
结果又被王天柱看到了, 王天柱同志大义灭亲,指着跑道说:“四百米一圈, 你俩罚一圈回来。要是还有力气说话,就再加一圈。”
周文芳赖赖唧唧地跑着,边跑边痛斥王天柱是个坏小孩!
花芽跑的跟走的差不多,就做了个跑步的姿势跟周文芳说:“芳啊!你发现没有!咱们这样动一动比站军姿舒服!”
周文芳想了想,还真是。
只说让她们跑步,没说要多久跑完啊。
只要她们脸皮厚,演技佳,磨蹭半小时不成问题啊!
她俩相互给了个眼神,俩人开始“你追我赶”起来。
男同学边上的教官王欧度见了,直笑:“阿姨真是个有趣的人儿啊。”
王天柱笑说:“滚!”说完,觉得嬉笑不好,把军帽往下压了压,双手背在身后,盯着跑道上磨洋工的小后妈和小芳阿姨。
等到花芽和周文芳跑回来,准备归队继续站军姿。
王天柱说:“四百米花了十八分钟。优秀。”
花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王天柱慢悠悠地说:“给你们机会老老实实跑完一圈,跑在后面的人罚五十个仰卧起坐。现在开始!”
有输赢?!
花芽听了撒腿就跑,什么母子情深、什么姐妹情谊全都送给了耳畔的风。
周文芳在后面怎么都撵不上花芽,明明长得矮,小腿轮的飞飞快。
周文芳气不打一处来。
她们跑了一半的距离,前面的花芽突然放慢脚步。
周文芳不由地也慢了下来。
花芽往前面慢跑,别过头说:“芳啊,你发现没有!小——”
发现没有?发现没有?又是发现没有!
这话周文芳都她娘的听了三次了!
次次不讨好!
她装作感兴趣的样子,追到花芽身侧说:“发现什么?”
花芽想跟她说,大不了俩人都跑个第一名,捡个漏子:“你有没有发现——”
“我还能发现什么?!”周文芳骤然发力,撒丫子开跑,打了花芽措手不及。
周文芳边跑边跟后面的花芽喊:“我只能发现你家王天柱根本不放水!”
*
下午回到寝室,大家抱着盆排着队去大澡堂冲澡。
花芽不搭理周文芳,五十个仰卧起坐都罚了,她才不要理叛徒。
周文芳跟在她后面说:“你想走后门还有理啦?让我看看花芽同志的脸皮是不是城墙做的。”
花芽说:“今天班上军训的人加在一起没有我被罚的多。我这叫走后门?谁家走后门像我这样被逆子教育?”
花芽从军训解散到现在,一口一个逆子。
周文芳把一块新毛巾搭在花芽脖子上,哄着丢人现眼的花芽说:“这个毛巾算我给你赔礼道歉。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下次再有这样的事,咱们一起跑,公平竞争。”
花芽很容易哄好,她捏一捏厚实的棉套毛巾,毛巾的一角绣着大红牡丹,花芽满意地:“知道错误及时改正就好。我就先原谅你了。”
周文芳白了她一眼:“那就谢谢你啦。”
周文芳跟花芽站在澡堂门口排队。
今天不是正式军训,没让新生们排队唱着军歌上食堂,给了她们适应的时间。
花芽和周文芳俩人洗完澡,抱着一盆换洗的衣服回到寝室,准备吃完晚饭再回来洗。
寝室里。
花芽把家里带的日常衣服套在身上,周文芳见了,拉着花芽的裙摆说:“这个版型的百褶裙真新鲜,把你的腰身显得更细。谁能猜到已经是孩子妈了呢。一定是北京寄过来的吧?”
这已经不是稀奇事,花芽身上好看的衣服都是婆婆买的。
这两年花芽基本上没买过什么衣服,郭英同志每次赶在换季之前,找些新鲜时髦的样式寄过来。可谓是很对儿媳妇上心。
周文芳见到好了,就会照着版型自己做上一身。
花芽低头看着裙子说:“这还用说,这种版型的确少见,我妈说裁缝铺子里的人都排着长队点名要这样的裙子呢。她早早的就给我做好了,嘿嘿。”
周文芳打量着摆着裙摆,黑色的裙摆内侧露出宝石蓝的内褶。走动间忽隐忽现。懂行的人仔细看,会发现褶内的料子是真丝的,柔和又有坠感,夏天穿格外凉爽,看就知道是个高级货。
“这个我做不出来。”周文芳知道自己的手艺还没达到这样的境界,缝缝的确良和棉布料可以,遇到真丝的就束手无策。
花芽说:“不碍事,你要是喜欢,回头我让我妈遇上这样的裙子再给你寄一条来。”
周文芳又看了看说:“要是还有别的颜色我再多要一条,这个真漂亮,我穿一条留一条。”
花芽要被她乐完了,挽着周文芳的胳膊说:“我跟你说,我妈电话里讲过市面上多了不少新款服装。虽然颜色不是很艳丽,大多还是老三色,可低调精致了不少。她还说市场上兴起沪上货,款式很洋呢。”
周文芳跃跃欲试地说:“那等放假咱俩去上海转转?”
十里洋场,上海滩!
花芽眼睛一亮,跟她一拍即合:“成!”
花芽穿着云朵领的白衬衫,配着漂亮的百褶裙,高高兴兴地跟周文芳去食堂。
周文芳没她精神好,走了几步说:“今天还没正式开始,你瞧我的脸都被晒红了,路也走不动。”
花芽说:“我听人说抹芦荟好,供销社不是有卖盆栽芦荟的么,咱俩买一盆在寝室里种着,没事还能美美容。”
周文芳一百个同意:“我怎么不知道芦荟有这样的功效?还以为就消炎呢。那咱俩快点去吃饭,完事早点买回去,免得被人买走了。”
说到吃饭,周文芳问花芽:“你大儿子不跟你一起吃?”
花芽顿时板起小脸说:“他要跟战友们一起吃,不能单独行动。”
周文芳说:“也是,出来都是有纪律要求的。”
她们俩个人也就一荤一素,搭伙吃。
食堂里,刚坐下来遇上小眼镜。小眼镜似乎人缘不错,身边总会有三四个男同学围着他说话。
小眼镜今天跟花芽一起站了会儿军姿,颇有劳苦大众被压迫后的革命情谊,特地端着饭盒过来跟花芽打了声招呼。
他打招呼的时候,边上的一个男同学冲着别人挤眉弄眼。花芽小脑袋瓜一歪,直视他问:“这位同学眼睛不舒服么?”
边上站着的男同学们一下都笑了,小眼镜长得瘦瘦小小,还挺有威望的,他开口说:“都别笑了,我就是跟这位同学打声招呼。”
花芽说:“我有名字,我叫花芽。”
被花芽问过的男同学有些胖,别人都叫他胖子。
他挠挠头,讪讪地说:“抱歉啊,我们班长从来没主动跟谁打过招呼,我就是开个玩笑,没别的意思。”
这玩笑是什么意思大家心照不宣。不就是说小眼镜对花芽可能有点意思么。花芽是个已婚小少妇,最讨厌这种不三不四的眼神。不管是哪个年代,这种流言蜚语要是传起来,对谁都不好。
花芽板着一张漂亮的小脸说:“你这个玩笑一点不好笑,你这是对同学不尊重。”
胖子一下愣住了,他也只是下意识的反应。
小眼镜放下饭盒,回头看了他一眼。
胖子瘪瘪嘴说:“我跟你道歉,花芽同学,对不起。”
其他男同学们也收下笑容,不再嘻嘻哈哈。
花芽看胖子说完看了小眼镜一眼,觉得稀奇。小眼镜到底是怎么把男同学们收服的服服帖帖。
“没事。”花芽不准备上纲上线,跟胖子说:“我原谅你了,以后请你别这样就行。”
花芽表现的很大度,小眼镜也没再看胖子。
他跟花芽说:“那我们不打扰了,我们到那边去吃饭。明天早上七点半食堂门口集合,别忘记了。”
周文芳听了以后说:“谢谢你,我们女班长会通知的。”
小眼镜不知为何笑了一下说:“行,算我多管闲事。”
等他走后,周文芳说:“奇了怪,这个小眼镜怎么看起来深藏不漏?”她压低声音说:“也不怨别人误会,你看那边好几个咱班上的同学,也没见他主动打招呼。”
花芽说:“也许是今天一起罚过站吧。”
比起小眼镜打招呼,花芽倒是在想小眼镜多此一举的通知集合时间是为了什么。
杜凌雯身为刚上任的女班长,不会这么快就要搞小动作吧?
花芽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对杜凌雯很反感,她淡淡地说了声:“晦气。”
第320章
像是花芽在食堂那边觉得杜凌雯晦气。
杜凌雯在寝室里呆坐在床上很久。
她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也知道到大城市里来毕竟会有不同于她生活处境的人。
特别是在以成绩论优劣的大学校园里,她一个被推荐上北大的工农兵学生,跟正儿八经考学上来的绝对是两码事。
她使劲全力才能被推荐入学, 家里把唯一的一头牛“无偿”赠与给几个村的联合大队, 撒泼打滚让其他人不要争取北大的推荐, 父母带着她挨家挨户的乞求借路费,她才得以来到海城。
因为穷, 从兰州过来的路费她家攒了几个月。
然而世界远比她想象的还要残酷,她觉得是一笔巨款的路费在同寝室的女同学这里压根不值一提。
只需要你来我往的一两句话,就能轻轻松松定下去往上海购物的行程。
她坐在床边上,两个拳头紧紧抓着床沿。
她突然站起来, 往墙角的立柜那边去。
花芽的柜子还没来得及买锁头,被她使劲甩着打开门。
花芽的衣服都是顾听澜亲手打包,里面的衣服乍一看很低调,但多看一眼就会发现版型和面料都很出挑。
杜凌雯伸手摸着最上面的,跟她身上一样的布拉吉。明明都是布拉吉, 可花芽的布拉吉面料让她分辨不出是什么高级料子, 叠放在柜子来, 打开来看根本没有褶皱不说,还垂垂的。
她又翻了翻别的衣服, 忽然发现衣服的兜里基本上都被人放着钱。有一两元的有五元的。看起来不像是遗忘, 反而是担心她想买零食和水忘记带钱。
这样被人呵护的感觉,杜凌雯从没有品尝过。
杜凌雯洗一天的碗只能得到五角钱, 除了洗碗还要帮那对夫妻老板照顾小孩, 洗衣服做饭。时不时还会被老板娘骂几句。
她觉得自己的五角钱挣得比别人五元钱都难。
花芽衣柜上面放衣服, 下面放的是鞋子。
除了学校要求早锻炼要穿的白球鞋外,还有红皮凉鞋、小黑皮鞋、千层底的花布鞋。
杜凌雯拿起其中一双黑皮鞋, 用手按了按鞋面。自然的小羊皮纹理和她脚上的假皮革果真可以一眼看得出区别。
杜凌雯想起周文芳说她的话,她不得不承认这话说的没错,的确是没穿过真正的皮鞋,所以别人一眼就可以看得出的真假的区别,在她眼中根本分辨不出来。
她把花芽的衣柜关上,看到立柜和墙的空档里还放着一排橙子口味的汽水。
她忍不住又把周文芳的衣柜打开。
里面的衣服样式虽然不及花芽的时髦洋气,也都是一等一的好面料。
周文芳的衣柜下面同样是好几双好皮鞋和满足各式需求的其他鞋子。
杜凌雯再次打开花芽的衣柜,发现门侧上面还掖着一叠数不清多少的饭票。
她看到上面无数张荤菜票眼睛不由得发直,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
“你干什么呢?”黄鹂从外面走进来,手里端着饭盒,随口问一句。
她随口的一句话吓了杜凌雯一跳,她摔上衣柜的门就往外走。
杜凌雯无法体会自己的心情。
她无法相信自己刚刚的举动!
为了能顺利上学,她提前三个月到了海城,找到一家夫妻小作坊,给人家洗了三个月的碗,攒出来的伙食费。
她这么辛苦也就算了,凭什么花芽随随便便就往衣柜里塞上那么多张饭票!看起来不珍惜不说,更觉得多一张少一张是无所谓的事。
黄鹂刚坐在书桌边准备吃饭,看到离开的杜凌雯重新折返。
“小杜,辅导员找你。”
杜凌雯说:“知道了。”
她拿起饭盒,打开饭盒,饭盒里面放着用黄色橡皮筋绑着的饭票。
清一色的素菜票。
而每张饭票上都被她写着日期,她仔细算了三四遍,这些饭票可以支持她念完上半学期。
她已经跟夫妻作坊说好,过年的时候她不回家,继续给他们帮忙挣取下学期的伙食费。
其实她本不必过得这么节省,打工三个月挣出来的钱大半被她用来买布料和头绳,以至于这个学期必须抠抠搜搜的过。
她从没想过人和人之间的差距这么大,没料到到学校第一天就让她有了深刻的体会。
杜凌雯拿着饭盒往北食堂去,一路上心情非常复杂。肚子里似乎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