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海岛幸福小日子-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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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聊天居然还让你开导我。”林云笑着揉揉花芽的头发说:“你确实慢慢成熟了,是个好妹妹,也是个好妻子。”
花芽拉着她的手说:“既然知道我已经成长了不少,就应该多听听我的话呀,不要老是把自己封闭在小小的干休所里。你可以跟我一样自学啊,或者可以找点兴趣爱好做。要是能碰到志趣相投的人,那岂不是个出乎意料的好缘分?”
“哎呀,我都没催你生孩子,你还催我的婚。”林云红着脸跟花芽说:“你再这样我就不帮你做小被子了。”
第97章
礼拜一。
花芽上班的时候用竹篮装了十颗鸡蛋和两根腊肠。方圆还给她拿了干贻贝的肉, 以及前一天赶海来的白蚬子。
白蚬子在小铁盆里泡了一宿,里面的泥沙吐的差不多。花芽到图书馆之前,已经在家里把死掉的白蚬子捡了出去。
死掉的白蚬子很好分辨, 闭不上壳的就是了。
周文芳则是从家里带来自己做的拇指烧饼和红豆馅饼, 还识时务地带了一瓶前进牌的白酒。
她托人在院子里搭了个红泥炉子, 专门做一些京派的糕点。要不是她自己跟爷爷奶奶学了点手艺,到这边来真是吃不到什么合心意的糕点。
今天俩人在阅读室碰头, 各自把带的东西给对方展示了一下。
花芽说:“你这小烧饼一口吃三个,看起来小气吧啦的。”
周文芳说:“那你的腊肠好,冬天放到现在有半年了吧。”
花芽恼火地说:“腊肠放个两年都不会坏,我都舍不得吃呢, 专门给周爷爷带的礼物。”
周文芳说:“那你还说我小气,这一盆拇指烧饼是我天没亮在院子里烤的。你看我腿上被蚊子叮了好五六个包。要不是听说周老师原来是首都人,我也不会干这个。”
花芽诧异:“首都人爱吃烧饼?”
周文芳会做的面食也就这么几样,想着要是承认自己手艺不精湛,花芽肯定会开嘲讽, 她就哄骗花芽说:“对呀, 满大街都是卖烧饼的呢。到别人家做客都会带几个烧饼过去, 甜的、咸的、五香的、酸菜的、萝卜干的什么样的应有尽有。只要做的香酥,就会有人买。”
花芽这个土包子信以为真, 甚至牢牢记在心里, 打算有朝一日去找婆婆玩耍的时候一定要把全部口味都带上,用以显示她的一番孝心。
两人把东西藏到登记桌下面, 花芽放好东西跑到边上去开电风扇。她按了两下开关, 电风扇没反应。
周文芳把插座重新弄了弄, 还是没见电风扇有反应。
等着到点借阅书籍的一名三区的干部说:“哎呀,你们没接到通知么, 最近一团的工程量大增,咱们家属区里开始限电。”
这是什么毁天灭地的消息。
大热天就靠着电风扇苟命的两个人,顿时小心脏哇凉哇凉。
花芽嘟囔着说:“高婶子上回还说电存不住让咱们随便用,一转眼怎么就开始限电了。”
刚才搭话的那位干部推了推眼镜说:“刚不是说了么,工程量起来用电的地方就多。听说是上头下了死命令,要在冬期到来之前把通向海城的跨海桥修好。据说还有不少黄毛子过来帮忙呢。”
周文芳比花芽懂这些,问这位干部:“十多年前黄毛子不还帮咱们武汉修建长江大桥么,后来修到一半人就跑了。咱们怎么还让他们帮着修。”
这位干部扫了周文芳一眼说:“看不出来,年纪轻轻还挺懂得国家大事的。哎,其实咱们也有技术,就是让两国合作,让他们过来挂个顾问的名字。实际上,有了武汉长江大桥的前车之鉴,咱们现在全都是能靠自己靠自己,绝对不会再让外国专家全权干预。就武汉那事,他们以为自己一走了之咱们就建造不起长江第一桥了,笑话,五五年到五七年两年时间,照样建成了。上面跑汽车下面跑火车,那个结实啊。谁往长江走都要过去瞅瞅呢。”
周文芳跟他又聊了几句,这位干部最后说:“得了,我也是嘴皮子松。不过这些都是众所周知的事,瞒也瞒不住。最多到今年底,就能通车到海城,以后出行就方便啦,不需要再从暗礁岛转到萨丁,直接坐车到海城就妥啦。嘿嘿,那些所谓的专家顾问挂个职位就让他们吃吃喝喝待到年底。剩下的,全靠咱们自己人,根本不怕被外国人拿捏。”
等到这位干部离开,花芽转头问周文芳:“‘黄毛子’是什么?”
周文芳回答她:“就是黄头发的苏维埃。”
花芽问:“难道还有别的颜色的苏维埃?”
周文芳说:“可不是么,还有一种叫做‘红毛子’,我听人说多数都很凶狠善斗。要是真有‘红毛子’到咱们岛上来,咱们自己都得多加小心。”
花芽又长了知识,追问周文芳怎么会知道这么多苏维埃的事。
周文芳也不瞒着她说:“我爹娘还在的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去苏维埃的列宁广场看看。。我曾经也想去苏联留学,可惜爷爷奶奶年纪大,我不能走太远,最多是到这里守着父母。”
花芽猫腰从竹篮里掏出一个又大又圆的苹果递给周文芳,周文芳接到以后重新放进竹篮笑着说:“我现在觉得挺好的,多亏没去那边。不然也不会每天过的这么开心。”
花芽笑嘻嘻地说:“对呀对呀,我跟你在一起也很开心!”
周文芳笑道:“我说你了么,你傻笑个什么劲儿。”
她俩把准备工作做完,轮到周文芳在下面做登记工作。花芽则要把前一天归还回来的书籍一本本放回到书架上。
忙了一上午,俩人随便在食堂里吃了一口,然后就往干休所赶过去。
到了干休所,遇到林云,听她俩是来找周爷爷的。
林云说:“你们俩平时看的挺机灵,怎么一遇到急事就木楞了。你们是不是忘了,周老在学习班当校长,现在这个时间应该是跟学习班的孩子们一起吃饭呢。”
花芽一拍脑袋瓜,跟周文芳相视一眼,她俩还真是忘在脑后了。
周文芳下午还有事,在林云的带领下见了吴大娘。
吴大娘说什么也不要她们的东西,只说:“不过是指点你们写一写作文,教你们遣词造句,算不得什么要紧的事。你们送这么多好东西过来,我实在不好意思收啊。”
花芽把竹篮放到吴大娘脚边,喊道:“不吃就坏啦。我俩先走啦。”
说完拉着周文芳就跑了。
等到周争渡从学习班下班回来,见到两个竹篮的食物,还说吴大娘:“好端端的,你要她们俩闺女的东西做什么。”
吴大娘跟他学了一遍说:“你以为我想收啊,这俩闺女跑的一个比一个快。特别是长得矮的那个,小腿不长,轮的却跟风火轮似得,我眼睛都撵不上,何况是老胳膊老腿。”
“还真是她能干出来的事。”周争渡开怀笑道。
看到都是家常的食物,没有特别贵重的东西,就让吴大娘放心手下。
吴大娘说:“这就是用了心的,全是咱们能吃的能用的。”
周争渡拿出一颗大苹果,打算洗了切给吴大娘吃。正好看到有个小木盒压在苹果袋子下面。不仔细看真看不出来。
他把小木盒打开,里面居然是他在暗礁岛上送给花芽的手表。原本停滞不动的时针和分针嗒嗒作响,“为人民服务”五个字一如既往的在表盘内鲜艳的展示着。
周争渡跟吴大娘两个人彻底被花芽打动,这块手表是周争渡多年前大练兵的时候得来的,其中包含了最光荣的时刻和许多珍贵的记忆。
“这表是定做的,一共就三块。应该是没少花心血把它修好啊。”周争渡把手表重新戴在手上,依旧正正好好。
吴大娘埋怨他说:“你送人也不知道送个能走的手表。一块破表还让人家孩子花心思修好了送回来。”
周争渡无奈地摩挲着表盘,他想起那间阴暗潮湿的木屋,还有卧病在床的吴大娘。他依然记得当时的无助与心酸,开口跟吴大娘解释说:
“那段日子你病的不轻,每天清醒的时候越来越短。我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送给王野,希望他能开恩给些青霉素。。哎,算了,不提他了,反正他也受到应有的处罚了。我就是说,这块手表虽然是不走字的,但对于咱家来说已经是最珍贵的东西。还是我私藏在墙洞里才没被王野翻走。”
吴大娘也想起那段日子,简直是过的如同在地狱一般。就连吃顿热乎饭菜都最后都成了奢望。
“诶,这是什么?”周争渡看到竹篮下面还有个信封,他打开来一看,失笑道:“咱们的苹果不白吃啊,你瞅瞅,第一天就给我派活了。”
胡大娘看过去,一下也笑了。
原来信封里是花芽与周文芳两人用信纸写的作文,希望得到周争渡的批改和指正。
周争渡笑着笑着,表情逐渐凝重起来。
这、这叫作文?
一个如流水账,恨不得把今天放了个屁都写在里面,最后还写跑题了。
一个堆砌辞藻,故事写的跟散文似得,实际上也是狗屁不通!别说跑题,文体都搞错了。
他望向两个竹篮的礼物,突然觉得不吃似乎也行。
吴大娘也把作文拿到眼前看了看,看了又看。
最终她捂着脑门,觉得血压有点高。
她开口跟周争渡商量道:“要不,咱把东西给她俩还回去吧。别人的作文是需要改正,她俩的作文是要速效救心丸的啊。”
*
花芽不知老师苦,在家里玩了两天。
上次在方圆家里提到小猴子,花芽想起曾经有人跟她说落雁山上就有猴子,而且还是猴王、猴后和一众小弟。
她思来想去,这件事能跟她搭伴儿去看的只有王天柱没有别人。
她先问了顾听澜,顾听澜同意他去看猴,前提是要把小瓜子带上。
花芽又找了周文芳和赵雨、赵雪等人。奇怪的是一直跟她出去玩的王梨花说没时间,花芽也没往心里去。
下午到了放学时间,花芽打算先去把王天柱接上,一起到供销社里买两根香蕉,等着礼拜天大家一起去落雁山。
她独自来到学习班外面,不少孩子已经带着自己的包往家里去。她左等又等,等不到王天柱出来。
花芽遇到乐乐,乐乐见到她跑了过来,就听花芽说:“乐乐,你也在补课呀。小猪怎么还没出来,对了,你怎么自己回家?天天不跟你一起回去?”
乐乐瘪瘪嘴说:“要我等他一起回去天都得黑,他背书没背好,班主任留他背完以后再回家。我见他一时半会儿背不完就先走了。”
说到这儿,她又跟花芽说:“二姑姑,王天柱也被老师留了下来,说是作文没写好。今天在语文课上,被班主任当做反面例子批评来着。我看等到天黑他也未必能回去呢。你还是进去救救他吧。”
花芽点点头,从兜里掏出一毛钱给乐乐说:“去买根冰棍吃着回家,瞧你热的满头大汗。”
乐乐把一毛钱还给花芽,居然笑着说:“我妈说啦,你就是因为甜的吃多了才到医院去补牙,让我们不要学你乱吃甜食。你的心意我心领啦,冰棍还是算了,我回家喝我妈煮的绿豆汤去。哈哈哈,二姑姑再见。”
好端端被个毛头小丫头笑话了,花芽不想跟她再见,想跟她再也不见。
她前两天把自己写的作文交给周争渡看,心里忐忑也不知道怎么样。上辈子她高考就是因为作文落下不少分。
这也跟她现在的性格有关系,每天遇到一点小事都会觉得很有趣,想要拿个小喇叭跟大家分享。写信也好写作文也是,写着写着就容易跑题。
这个毛病她心知肚明,知道王天柱因为作文被周争渡留堂,她说什么都不想老师的触霉头。
她打算的挺好,准备溜着墙根儿跟王天柱扔个小纸条,通知他快些出来,好去给猴王抢购香蕉。要不然等会供销社下班,第二天早上又要一大早出门蹭车,根本没机会再买。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特别是有时候不想遇见什么事,在某些没有眼力见的皮猴的帮助下,什么事准会发生。
比如花芽成功溜到王天柱教室下方,并且找同学借好纸跟笔准备写小纸条时,东张西望的王天柱居然从窗户里探出头大咧咧地问:“诶,你怎么在这里啊,你蹲在这里是肚子疼要窜稀啦?”
见她手里拿着作业本的纸,一脸劝诫地伸出手说:“哎呀,这纸硬,太硌腚了。来,你给我,我帮你把粑粑纸搓软和点。”
花芽真是素质好,再加之看见周老师黑着脸站在王天柱的身后,仿佛钟馗在世,专门收拾她跟王天柱这样的小鬼的。
“你来的正好,先进来。”周争渡冷笑着说:“我还打算去找你,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
花芽一哆嗦,想要跑,周争渡开口道:“你要是敢跑,我就把你的作文当做反面教材念给全班同学听!”
王天柱不明所以:“作文,什么作文?我的作文?”
花芽终究被偶像包袱害了,她慢吞吞地进了教室,不愿意丢人现眼。王天柱还以为花芽进来是救他的,疯狂地用眼神暗示她坐在自己旁边。
花芽如他所愿,坐到他的旁边。
周争渡回到讲台上,把讲义中夹着的信纸拿出来。不用正面看,光是反面都是红彤彤一片,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周老师吐的血。
王天柱接着听周争渡说道:“花芽同学,你也别着急回家了。把上面我给你批改的句子,一句话抄十遍。”
刚明白过来的王天柱一副震惊脸,他捂着嘴看到花芽面前的作文,红汪汪的一片。
王天柱低头看看自己作文本上被勾画的寥寥几笔,心悦诚服地说:“牛掰。”
顾听澜下班在家里等了会儿,没见花芽回家。他又去楼下高婶子家问了问,发现王天柱也没回来。
高婶子跟顾听澜说:“八成又是被留堂了,我瞅着小花这孩子实心眼,应该还在等他。”
于是顾听澜就往学习班去,到了学习班,看到孤独地坐在操场篮球架下面的王天柱。
“人呢?”
王天柱指了指身后,打了个哈欠说:“带手电筒了没?”
顾听澜不知其中险恶,看着天色还有余光,说:“用不上。”
在他的认识当中,应该是花芽跟周老俩人对王天柱的学习情况进行探讨,以至于现在还没有离开。
所以当他从窗户外面看到奄奄一息趴在桌面上罚抄的花芽时,正准备踏入教室,就听到讲台上批改试卷的周争渡说道:“这位家长,请出去等。”
“?”顾听澜,随后看到花芽面前的作文。他只是扫了眼,看到上面的批阅,似乎就能感受到周争渡的怒海凶涛。”
花芽哭唧唧地说:“老师,还有三遍,我能不能带回家抄啊。”
“走什么走,写的时候怎么就不多用心点,是打算把我给送走?!”
顾听澜闻言,顺从地回到门口站定,以他的口才,居然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帮小妻子说话。
“你、你就乖乖听周老师的话吧。”顾听澜往着慢慢暗下来的天光,腹诽道:大意了。
第98章
最后的最后, 花芽还是没抄完。
不是周争渡法外开恩,是学习班的大门要锁上了。
花芽臊着脸气呼呼地往家走,顾听澜跟在后面拿着回家需要继续罚抄的作文纸笑的一抽一抽的。
第二天自然没能跟王天柱等人一起去二妃山看猴王。
王天柱这个不孝子自己跟天天、乐乐与其他家属们去看了, 独留花芽一人在家里罚写。
花芽很痛苦, 花芽想崩溃。
顾听澜用汤匙舀着红糖水一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