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江同学的告白书-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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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度假山庄?”陆竽语气一下子变得正经,直觉告诉她,这就是陆国铭藏着掖着的事情。
“你不知道?”
江淮宁清清嗓子,简单给她说了。
陆竽这才知道陆国铭打算投资碧水潭度假山庄,创办人正是江淮宁的爸爸。他们计划将度假山庄建在碧水潭山脚,那一道瀑布侧边,日后等山庄落成,凭栏赏月、赏瀑布、赏林间景色……
江淮宁说这些的时候,声线随性散漫,陆竽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的话语,在脑海里描绘出那样一副闲情惬意的画面。
一道突兀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打散了她脑中的构图。
“待在外面那么久,你冷不冷啊?”
陆竽冷不防被吓一跳,扭过头看着屋檐下的男生——顾承双手抱臂,挺拔的身姿侧靠着墙,脸庞笼在阴影里,眼神看不真切,几分冷沉几分抑郁。
电话那边,江淮宁愣了许久,他似乎听到了顾承的声音,不太确定地问:“是顾承吗?他……怎么在你那里?”
顾承的事一两句说不清楚,况且,事关他的隐私,对外说不太好,陆竽略沉吟了下,含糊解释:“他来我家吃饭。”
江淮宁声音低了下去:“哦,那挂了吧。”
——
陆竽回到屋里,瞬间被室内的暖意包围,打了个激灵。
“现在知道冷了吧?”顾承跟在她后面,抬手推了下她的后脑勺,没好气地道,“你俩打电话说什么了?”
陆竽目光瞥向坐在沙发上的陆国铭,他正在看小品,乐得仰头大笑。她已经知晓了他的秘密,却也没在这时候挑明,摇了摇头,一语带过:“没什么,随便聊了几句学习上的事。”
陆国铭闻言,扭头瞥了她一眼,想问点什么,余光捕捉到夏竹端着果盘走来,将要说的话按捺回去。
顾承刚坐下,裤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拿出来看了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顾振翔打来的电话,他拒绝接听,给手机调成静音模式,塞回裤兜里。
目睹他的举动,夏竹也不好置喙什么,两手捧着果盘递到他面前,笑着说:“砂糖橘挺甜的,吃几个?”
“谢谢。”顾承沉沉地出了一口气,拿了两个在手里,剥开一个给陆竽。
陆竽摇头:“我吃了好多,再吃要上火了。”
顾承收回了手,一整个砂糖橘塞进嘴里,牙齿咬开,清甜的汁水迸开,些微的冰凉,让他有些失神。
很多年了,没体会过这种温情,一家人坐在一起,围着火盆吃东西、看电视,时不时聊几句家常,说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诸如:猪肉最近又涨价了;家里的电路老化了,是不是该换了;陆延期末成绩又退步了;你工作的事情不着急,别太忧心了。
顾承掌心里握着一把橘子皮,低垂下眼眸,隔着一层布料,看到了裤兜里的手机屏幕亮起。
他根本不想接。
顾振翔只会劝他息事宁人,再加一句“家和万事兴”。
“顾承,顾承。”
夏竹连叫了他两声,顾承恍然抬眸,眼底有些空茫,定了定神,听见夏竹柔声说:“晚上别走了,留下来住一晚吧。陆延房间里的床大,你们俩睡没问题。我等会儿去收拾一下,给你拿床被子。”
顾承贪恋家的温暖,原本觉得大过年的在别人家里太过叨扰,想要拒绝的,却没能说出口。半晌,他点了点头,唇角扯出一点笑意:“麻烦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夏竹笑笑,端详他几眼,见他情绪相较刚来的时候好了很多,便语重心长地说,“别忘了给你奶奶打个电话,告知一下你的去向,不然老人家要操心得整晚睡不好觉。”
“嗯,我知道。”顾承抿唇,应得很干脆。
他肯听得进话,夏竹就放心了,朝他笑一笑,端起茶几上的小竹篮:“再吃点坚果。”
“好。”顾承抓了一把开心果握在手心里。
——
按照习俗,除夕是要守岁的。
陆竽前段时间作息太规律,到了十点半,哈欠就一个接一个地打,眼皮都眨不动了,一副迷离的眼神盯着电视。
夏竹看得好笑,拍拍她脑袋:“困了就去睡,别硬撑着了。”
“那我去睡了?”
“去吧。”
陆竽已经洗漱过了,得了允许,踩着棉拖去楼上,想到什么,她回身从楼梯上下来,走到陆延跟前,弯腰抽走手机:“玩这么久,眼睛受得了吗?”
手机被夺走,陆延扁了扁嘴,不太乐意,但他敢怒不敢言。
陆竽把手机装进口袋里,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赶紧去睡吧,明天还得早起去拜年,别又赖床。”
姐姐一句话,比父母十句话都顶用,陆延一声不吭地穿上鞋,眼珠子倏地一转,偏头戳了戳顾承的手背:“顾承哥,你现在要睡觉吗?”
顾承略一犹豫,点头说:“睡吧。”
他带着小家伙,跟在陆竽身后上楼。
客厅里就剩夏竹和陆国铭夫妻俩,两位老人也回隔壁的房屋睡去了。
二楼楼梯口,陆竽挥了挥手,跟两人分开,往右转,回自己的房间,左边那一间是陆延的。
房间的墙壁上贴满了卡通海报,床头那一面墙还贴了一些笔记本上自带的非主流贴纸。书桌摆满了乱七八糟的小模型,床尾的一个纸箱里则全都是积木。
陆延的床靠窗放置,床上天蓝色的被子是他的,旁边放了一床厚实的深红色大被子,是给顾承准备的。M。。
陆延踢掉拖鞋,趴在柔软的被子上,翻个身看着顾承:“哥哥,你手机借我玩玩呗。”顾承哥的手机是宽屏的,比姐姐的按键手机好玩多了。
顾承在他屁股上拍了一把,瞬间明白了他的小伎俩:“你那会儿问我睡不睡觉,就为了玩手机?不怕你姐姐来揍你?”
“嘿嘿,只要你不说她就不会知道啦。”陆延跟个毛毛虫似的,在被子上蠕动,鼓着小脸向他撒娇,“好不好?就玩一会儿。”
顾承拿他没办法,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我先打个电话再给你。”
陆延眼睛一亮,乖巧点头:“嗯嗯。”
顾承给梁碧玉拨了通电话,老太太果然还没睡,正等着他。顾承跟她说了自己在陆竽家里留宿,老太太这才放心。
挂了电话,顾承舒口气,把手机丢给陆延。
陆延抱着个手机开心地在床上翻滚了一圈,脚丫子差点踹到顾承脸上,他嫌弃地皱了皱眉,又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臭小子。”
另一间房里,陆竽躺进被子里正准备入睡,放在床头柜上充电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
===第131章 永远开心没烦恼===
陆竽眯着眼拔掉充电线,拿过手机,一条来自江淮宁的消息映入眼帘。
“睡了吗?”
陆竽眼睛睁大了一点,睡意顷刻间消散了一半,两手握着手机按键,回了两个字:“没有。”
江淮宁问她:“要守岁吗?”
陆竽迟疑了几秒,略有些心虚地回:“要的。”
阿弥陀佛,请原谅她撒谎,她原本是想睡觉,没打算守岁的。
看到她说要守岁,江淮宁便不再有打扰她休息的罪恶感,跟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聊假期生活、聊学习、聊作业。
很快,短信箱里塞满了两人的信息。
不知不觉间,聊到了十一点,陆竽的困意彻底没了。
发完一句结束语,她放下手机,平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发呆,闭上眼,丝毫不觉得困,脑海里一遍遍重复着两人聊天的内容,莫名就觉得甜蜜,还很亢奋。
她是不是没救了?怎么变得不像原来那个自己了?陆竽自我反省。
反省了半天,没得出什么有用的结论,陆竽抱住被子卷起来翻个身,把脸埋进去,忍不住偷笑。
小小的房间里只亮了一盏昏黄的台灯,灯罩是亚麻的,散发出来的光线温暖又朦胧。粉色被子里藏着少女心事,好似被蜜罐包围。
自我陶醉了一会儿,陆竽掀开被子透了口气。
反正距离新的一年还有一个小时,干脆守个岁吧。
这么想着,她在毛茸茸的睡衣外套了件羽绒服,下床,到书桌抽屉里翻出线圈本,随手从笔筒里抽出一支黑色中性笔,回到床上,靠坐在床头勾勒线条,用画画消磨时间。
一幅画还未画完,外面响起了“嘭嘭嘭”的声音,似乎从遥远的天际传来。
陆竽一手按捏着僵硬的脖子,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至23点50分。
还有十分钟就是新的一年,外面的炮竹声是迎新年的象征。
楼下,陆国铭搬出一箱箱烟花,放到大门外,回身找打火机的时候,瞧见了从楼上下来的陆竽,睡衣外面套着羽绒服。
“你怎么下来了?”他轻声问。
陆竽同样压低声音,轻轻地说:“下来看烟花啊。”
陆国铭笑了笑,弯身从电视柜抽屉里找出一只红色的塑料打火机,递给陆竽:“要不你来点?”
“我不敢。”陆竽后退一步。
陆国铭哈哈大笑,走出客厅,叮咛一句:“身上羽绒服裹紧了,别着凉了。”
陆竽听话地拉上了羽绒服的拉链,手收进袖子里,缩着脖子亦步亦趋跟在爸爸身后,出了大门,发现夏竹站在门口,两只手来回搓着,跟邻居家的大婶说话。
“不是睡着了吗?怎么出来了。”不经意间转头,夏竹看到了陆竽。
陆竽一蹦一跳到她跟前,还没说话,一旁的陆国铭就替她开口:“估计是被放烟花的声音吵醒了,想要出来凑热闹。”
夏竹笑了,拉着她站到避风的地方观看。
眼看着零点降至,陆国铭一手拿着打火机,依次点燃了一字排开的几箱烟花。邻居家的大伯也点燃了自家的烟花,还有远处的几户人家,几乎在同一时间点燃烟花。
转瞬间,无数烟花升腾至高空,“咻咻咻”的声音不绝于耳,而后在低垂的天幕下轰然炸响,姹紫嫣红的放射性线条呈花型绽开,或成圆环形,或只是如流星一般,飞快划过,拖着长长的尾。不拘于什么形状,都是耀眼璀璨的,也是一闪而逝的。
陆竽举着屏幕小小的按键手机,对着天空仰得脖子都酸了,总算拍了一张好看的烟花照片。
也许还有更好看的,她没有停下,继续“咔嚓咔嚓”拍了十几张。
夏竹扭头看着双手高举手机的陆竽,问:“要不给你买个大屏手机,拍照片比较好看。”
“不用。”陆竽随口应答,“我在学校里除了每周给你打电话,基本用不上手机,等上大学再换吧。”
她低头欣赏照片,从中挑选出一张最好的,通过彩信发给江淮宁,想了想,附赠一条信息:“新年快乐。”
陆竽盯着屏幕,轻咬下唇,心想,就当是还给他元旦那天赠送的烟花图。
正想着事情,江淮宁的电话突然打过来。
清脆的铃音响起,湮没在烟花燃放的声音里,但夏竹和陆国铭离得近,还是听见了。两人同时看过来,陆竽捂着手机转身回去,边走边接通了电话。
心跳随着慌乱的脚步声变得急促,她听见江淮宁笑着对她说:“新年快乐。新的一年,祝陆竽同学学业进步,永远开心没烦恼。”
陆竽倏地顿住脚步,站在楼梯上,一手搭着扶手,指甲摸着上面的雕花纹路,嘴角翘起漂亮的弧度。
“也祝江淮宁同学学业进步,永远开心没烦恼。”
江淮宁笑出声来:“你学我?说好的语文课代表呢?”
陆竽弯了弯唇,沉默数秒,从善如流地重新说了一句祝福:“那就……愿江淮宁同学往事不回头,余生不将就,人生永远不留遗憾。”
江淮宁心绪涌动,默然许久,声音有些悠远:“陆同学,你这个祝愿太大了,没有人的人生能够不留遗憾吧?”
“所以说啊,是美好祝愿。”陆竽声音软软的,好似棉花糖,“江同学,你就收下吧。”
“好,我收下了。”江淮宁说。
已经过了十二点,门外的父母等烟花燃尽就要进来了,陆竽没停留太久,顺着楼梯上去。
正想跟他道声晚安就去睡觉,走到楼梯口处,陆延房间的门“吱呀”一声打开,睡得头发蓬乱的小朋友穿着整套的蓝色秋衣,揉着眼睛站在门口,迷迷糊糊喊了一声:“姐。”
陆竽“嗯”了一声:“干什么去?”
“上厕所。”
陆延打了个哈欠。
紧跟其后的是顾承,穿着清凉,堪比夏天,白色短T搭配浅灰色的睡裤。睡裤穿的是陆国铭发福前的,后来他长胖了穿不下,夏竹也没扔掉,留着压箱底。
顾承也是刚睡醒,眼神朦胧,怔怔地看着杵在楼梯口的陆竽,捋了把头顶的短发,声音沙哑地问:“你这是还没睡?”
“要睡了,要睡了。”陆竽忙不迭应一声,踩着拖鞋右转回房,关上了房门。
顾承挠了挠头,推着身前的小朋友:“走吧,不是要去上厕所?”
回到房间的陆竽发现手机上的通话还未挂断,附到耳边,不确定江淮宁有没有在听,迟疑着问:“你还在吗?”
“顾承还在你家?”江淮宁克制着语调,平缓地问出来。
陆竽倒是没想到他对顾承的声音这么敏感,隔着电话,对方含糊不清的声音他都能辨认出来。她解释道:“我妈留他下来住一晚。”
江淮宁心性再淡定,终究掩不住语气里的那股别扭劲儿,追问:“他和你家关系很好?”
“大家从小就认识,关系还不错。”陆竽坐到床边,品味着他说这句话的语气,觉得哪里不对劲,“怎么了吗?”
“没什么,很晚了,睡吧。”江淮宁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嗯,晚安。”
“晚安。”
结束了通话,陆竽脱掉身上的羽绒服,钻进被子里,手探出来关掉台灯。
室内被一团漆黑笼罩,她的大脑还兴奋着,有点睡不着。
——
正月初六,夏竹四十二岁生日。
白天有远道而来的客人给两位老人家拜年,留下来吃午饭,陆国铭负责陪客人聊天,夏竹没得闲,动手张罗了一桌好菜。
下午两三点钟,送走了客人。
“辛苦了。”陆国铭站在妻子身后,两手搭在她肩头轻轻按揉,“晚上我来做饭,给你庆祝生日。”
“中午还有些剩菜,晚上热一下,随便凑合一顿就行了。最近天天大鱼大肉,我都快吃腻了。”
夏竹从来不爱讲究那些仪式感,一家人都在,无病无灾,她就满足了。
“这件事听我的,你就不要管了。去歇着,我来安排。”
陆国铭推着夏竹去了客厅,将她安置在沙发上,把果盘和装坚果的小竹篮摆在她跟前,方便她享用,自己钻进厨房里忙碌。
夏竹望着他风风火火的背影,无奈地笑了,摇了摇头,任由他忙里忙外。
傍晚时分,陆国铭将一锅豆腐裙带菜汤盛出来,放小炉子上保温,骑着自行车出去了一趟。
回来时,车把上挂着个大蛋糕,车前的篮子里放了一束鲜花。
夏竹远远看着,罕见地脸红了。
“还买花干什么?”
陆国铭把花递到她手里的时候,夏竹没忍住责怪了一声。街上那家花店里的花平日里价格就不便宜,更何况正月里,估计会漫天要价。
“一年就过一次生日,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