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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代兄娶了反派丞相后-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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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样在看夕阳的春露打了哈欠,转头朝屋门看了一眼,一旁的听澜在纳鞋,吱吱天天走路,腿脚功夫又费鞋,脚底常常磨穿,她想着外间买的鞋子不厚实,自己得空就做了两双。
  春露问听澜:“你说怎么没动静了?”
  听澜抬首,也朝屋门看了一眼,道:“没动静指不定就是好事,你别看丞相那么凶,就是觉得自己面子过不去,想找回面子呢。”
  春露不认同,道:“丞相啊,心里是有姑娘的,不然怎么会吃醋呢。”
  人要先喜欢,才会吃醋。
  听澜笑了,“你说,姑娘会挨打吗?”
  春露点头:“肯定会,你晚上伺候姑娘的时候就会看到的。”
  两人各司其职,春露伺候颜相,听澜跟着顾阙。顾阙的身子,听澜知晓。
  听澜却说道:“姑娘更衣都是自己来,不需我帮忙。”
  看不到的。
  春露噗嗤笑了,“那就好了,她们自己心里清楚。我们老夫人说了,日子是要自己过出来的,就像是鞋子,自己穿了才知合不合脚,旁人说的都不算。我们觉得不好,她们乐在其中就行了。”
  “也是,我瞧着姑娘不在的时候,颜相虽说忙忙碌碌,看我们也常说,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她像是失了魂一般,失落得很。”听澜叹气,不知怎地,吱吱不在的时候,自己也会觉得寂寞。
  或许习惯吱吱跟着自己,陡然不见了,觉得不适应。
  春露看了一眼她手中的鞋子,不着痕迹地笑了。
  屋里,衣裳遍地,凌乱不堪,藤条早就不知去了何处。
  颜珞下床,压根无处落脚,坐在床沿上晃着脚,道:“你瞧你,将我衣裳都扯坏了。”
  话音落地,锦帐被一只手掀开,顾阙探首,瞧了一眼,“你不是要唯美吗?”
  颜珞啐她:“哪里唯美了,分明就是粗暴,你瞧那件……”颜珞指着脚下的一件内衣,伸手捡了上来,腋下都扯开了。
  她丢给顾阙:“你瞧瞧、你瞧瞧,不就打你两下屁股,你就扯坏我的衣裳了。”
  顾阙挑眉,“你黛里黛气的骂我,有意思吗?”
  颜珞出了口气,也不回话,自己去衣柜里找衣裳穿,挑了一件牡丹斜襟宽袖的裙裳,回头看向顾阙。
  顾阙却缩进了被子里,颜珞问道:“我带你出去吃,如何?”
  “屁股疼,不去。”
  颜珞:“……”不就四下罢了,顾阙还咬她几口呢,都还回来了,谁也不欠谁的。
  哼了一声,出门去了。
  一夜没回来,顾阙问唔唔,唔唔道是回颜家了。亥时去见了同僚,打算回来的,颜府寻到丞相,说是三夫人病情愈发严重了。
  颜相匆匆回去了。
  三夫人闹了一夜,以往看见颜珞就好了。不想,昨夜看见颜珞就哭,哭着喊着要小七。
  院子里没什么人,伺候的婆子都是心腹,喊得再大声都无人能听到。
  颜珞对旁人无甚耐心,唯独对三夫人不同。
  三夫人昨夜打了她,一直在问:“你将我的小七送去哪里了?”
  颜珞沉默,三夫人撕扯她的衣裳,扯坏她的耳坠,哭得撕心裂肺。
  一夜下来,颜珞身上多了几处青紫的痕迹,脖子上也是发红,同僚瞧见了只当她有桃花运,不觉笑了。
  颜珞长嘴也说不清,晋宁帝看得清楚,那是动手打出来的,敢打丞相的会有谁?
  顾阙?
  晋宁帝笑了,颜珞睨她,道:“陛下笑什么?”
  “笑丞相挨打,你如何惹了二姑娘?”晋宁帝抿唇止住笑意。
  颜珞却道:“二姑娘小孩子脾气,臣也不知哪里惹了她。多半是臣昨夜见了同僚,她生气了。”
  “原是吃味了,回去哄一哄即可。”晋宁帝很有心得,那些小郎君便是,给些赏赐便会感恩戴德。看着他们跪在脚下谢恩的时候,她有一丝丝畅快。
  颜珞听到了就像没听到一样,谁像你?
  她没说话,回家去了。
  一夜未归,顾阙给她准备好了补汤。
  颜珞看见大补汤就恶心,屋里站满了婢女,她觉得憋闷,道:“都下去。”
  顾阙眉开眼笑,“我替你更衣?”
  “更衣?”颜珞唇角泛起嘲讽,“把你昨日治伤的药拿出来。”
  顾阙:“……”讨厌死了。
  颜珞却当着她的面脱下厚重的朝服,脖子上的伤彻底掩藏不住了,顾阙看得眼皮一颤,“三夫人疯得厉害吗?”
  三夫人就是精神病,在现代都未必能治好。
  顾阙急忙去找,颜珞将衣裳一件一件都脱了,凝着镜子里的自己,轻轻叹气。
  三夫人本是性情敦厚的妇人,丧女、丧夫的打击太大了。疯魔后一直活在过去,高兴快乐,也是不错。
  昨夜突然醒悟过来,指着她大骂。
  顾阙将药箱拿来,趁机询问三夫的病情。
  “醒了。”颜珞说道。
  顾阙懵了,“你的醒了是什么意思?”
  颜珞道:“就是醒了,问我她的小七去了何处。”
  “醒了、那、那她可会揭露你的身份?”顾阙慌了,尤其是见到她脖子上的抓痕,知晓着这是愤怒下才会做出来的事情。
  颜珞平静,抬了眸子看向顾阙:“不知晓。”
  “我今日带着补品去看看。”顾阙心中不宁,倘若三夫人因孩子的事情怨恨颜相,去御前胡说八道,莫说复仇,生命都会有危险。
  “不必过去,我叫人锁着了。”颜珞叹气,指着自己的脖子上的伤痕,“记住,这是你抓的。”
  顾阙:“……”我是卖厨具的吗?隔三差五送我黑锅。
  顾阙只好答应下来,拿了药走向她,她伸手摸了摸伤处,颜珞颤了颤,嘶了一声,“疼。”
  “颜小七,我还没碰你,你疼什么。”顾阙被她逗笑了,以前不怕疼,现在愈发娇气了。
  看着一道道伤痕,她劝颜珞:“给三夫人剪剪指甲。下回就不能再挠你了。”
  “顾阙,我新得一个技能,原来女子吵架还有用指甲去挠。”颜珞看着镜子里低头认真给她涂药的姑娘,唇角微抿。
  顾阙给她吹了吹,让药效更好的散发,吹完嘲讽她:“那是泼妇才做的事情,不过,三夫人端庄,怎地会动手呢?”
  “你发疯的时候就不会打人吗?”颜珞反问她,药有些辛辣,刺激皮肤,疼得她拧眉,不过尚且可以忍受。
  昨夜的三夫人介于清醒与疯魔中,半醒半疯,或许今日就不会动手了。
  颜珞不止脖子上,昨日穿得宽袖裙裳,胳膊上也有许多伤,顾阙心疼她,道:“她没拿棍子,算是好事了。”
  “你说呢,昨夜拿了剪子,不知是何处得来的,幸好唔唔抢得快,不然我好歹都被她戳一剪子。”颜珞心悸,但这件事不会那么平静。三夫人的屋里没有尖锐的利器,就连桌角都用布包了起来。
  腾空而出的剪子显出了几分怪异。
  相府后院是老夫人在打理,她不好多加插手,但将事情说与了老夫人听,最迟今晚就会有结果。
  药抹在肌肤上,一阵阵刺痛,颜珞也疼得愈发清醒,与顾阙说道:“我怕是要做些对不起父亲的事情了。”
  三夫人若真清醒了,只怕不能出宅院,还有,她看向顾阙:“我想将她接来相府。”
  顾阙叹气,她知晓这回不是赡养,而是看着。
  对待恩人,是违背道德的,然而,若不这么做,只会带来更大的祸事。
  “好,你将她接来,我与阿婆照看她,你且放心。”
  上过药,颜珞换了一身衣裳,匆匆去相府了。
  比起她的伤势,顾阙觉得自己身上的那些伤就不算是伤了。
  不对,本来就不算是伤。
  ****
  颜珞回相府,老夫人并未查出来,她没有再问,只道将三夫人接去相府。
  古来只有儿子成亲后,母亲跟着儿子走,未有女儿出嫁后,母亲跟着女儿去婆家的。
  于理不合。
  老夫人没答应,颜珞将衣襟解开,露出脖子上的伤痕,老夫人震惊,“她竟疯到……”连自己的女儿都打了。
  “祖母,我不过是想尽尽孝心罢了。相府寻了一位厉害的大夫,她不愿给旁人诊脉,我想着将母亲接过去由她照顾。昨夜你也知晓,她不知从何处得了剪子,要么伤了自己,要么伤了旁人。”颜珞语气颇轻,人是在颜家出事的,幸好救得及时,可见颜府打理不善,让人钻了空子。
  老夫人与管理中馈的大夫人都有责任。
  颜珞剖开细说,老夫人的颜面就挂不住了,叹气道:“我对外,就说是将三夫人送到庄子上小住。”
  “谢祖母体恤。”颜珞松了口气,寒暄几句后就吩咐人去请三夫人去相府小住。
  昨夜闹了大半夜,清晨灌了药,三夫人还没醒,几个婆子合力将她抱上马车。
  马车先朝着城门走,饶了一圈,停在相府侧门,唔唔将人背进顾阙住过的院子,隔壁就是孙氏。
  安顿好后,颜珞回官衙,孙氏进屋诊脉。
  未曾想,自己刚进去,迎面一个杯子,吱吱拉着她朝一侧避开,差点就砸到脑门了。
  孙氏拍着胸口直叹气:“哎呦喂,差点就要死了。”
  吱吱倒是不怕,伸长脑袋朝屋里看了一眼,就一眼,一把梳子砸了过来。
  吱吱蹲了下来,拉着孙氏:“去找二姑娘,叫她穿上袍服,三夫人喜欢顾世子。”
  “这是什么馊主意。”孙氏不满,“若是知晓顾阙骗她,又会惹出大乱子。”
  “我去找姑娘。”吱吱蹿了出去。
  孙氏也不敢进屋了,叫人搬了凳子,吩咐细雨在一边候着。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顾阙就来了,她穿的是裙裳,走到门口,先喊道:“三夫人,我是顾家二姑娘顾阙,特来拜见您。”
  说完后,顾阙就跨过门槛,吱吱警惕,做好去拉她回来的准备。
  奇怪的是顾阙就这么进去了。
  孙氏凝眸,哀叹一声:“三夫人思女心切啊。”
  顾阙进去后,屏住呼吸,走了五六步就见到圆桌旁披头散发的妇人,眼神锐利,她上前福礼:“三夫人。”
  “你是顾言的妹妹?”三夫人细细打量面前的少女,轻哼了一声,“顾言呢?”
  顾阙道:“死了。”
  “怎么死的,被她杀死的吗?”三夫人语气薄凉,凝着顾阙面上的精致的五官,忽而又问:“你多大了?”
  顾阙不知何意,却也认真回答:“我今年二十岁了。”
  三夫人愣了下,继而轻叹:“瞧我糊涂了,你与顾言是双生,必然是同庚。”


第104章 冷水、顾二,我觉得我快忍不住……
  顾颜两家的亲事是三夫人定下的; 那时的她还没有疯魔,看上的是孩子确实是扮成兄长的顾阙。
  如今再看她,三夫人没有当初的喜欢了; 自己的女儿都死了; 看谁都是一样的。
  顾阙不同,她微笑,主动开口:“她有一双孩子; 唤您外祖母; 您可要去看看,会喊阿婆了。是我兄长与妾生下的; 也是双生子,是一双姐弟。”
  三夫人抬眸; 诧异地看着她:“为何认下旁人的孩子。”
  顾阙坦诚; “那是因为她生不了孩子。”
  “生不了……”三夫人呢喃。
  顾阙继续说道:“不仅生不了,还十分畏寒,一辈子受不得寒; 常常发病,高热不退; 一烧就是几日。”
  三夫人诧异:“她不是丞相吗?”
  “丞相又如何,丞相就不生病吗?您看看先帝不就是病死的; 大夫说她活不到二十五岁。三夫人,就算她想孝顺你; 只怕都没您的命活得长。就剩下三年的寿命; 您呢?”
  “您今年不过三十几岁; 五十岁都能活吧; 您想想; 您都还能活十几年呢。”
  “她只有三年了; 您何苦为难她呢。”
  三夫人震惊,“我不知、她、她……”难不成当年没有治好吗?
  顾阙恍若是她肚子里的蛔虫,言道:“当年就坏了,治不好了,这么多年一直精心保着,日日喝药呢,药丸不离身。”
  三夫人彻底沉默,一字都说不出来。
  “您在这里休息,这里什么都有,您在这里就是主人,有事可唤人去办。外面有个大夫,您让大夫给您检查检查,身子是自己的,旁人不珍惜,您自己也该珍惜才是。”顾阙后撤几步,招呼阿婆进来,又对吱吱说道:“将琼琚清至抱来。”
  世人都会怜悯弱者,三夫人恨的颜珞代替了自己的女儿,但若看到颜珞性命垂危,只怕也不会有恨了。
  吱吱去办了。孙氏进屋,小心翼翼地迈过门槛,心有余悸,刚刚那个杯子吓得她都不会走路了。
  孙氏提着药箱,心惊胆颤地上前,顾阙推她一把,“阿婆,她又不会吃了你。”
  “你站边上。”孙氏指挥顾阙朝边上站一站,自己上前去诊脉。
  三夫人很配合,问她:“你是她的大夫?”
  孙氏刚刚都听到了,虽说哭惨不对,但对后宅夫人只能来软的,便道:“是,半月前还大病一场,退不了烧,如今靠着她自己。”
  “她也退不了烧……”三夫人喃喃其词,她的女儿那么小,也是退不了烧,每回烧得糊涂了都会喊阿娘,我疼。
  孙氏诊脉,理智重新回来了。
  顾阙在一边等着。
  “夫人身子是好的,好好养着就成。”孙氏道,这些年来颜珞让人好生照顾,用的药都是最好的,脑子是调理不好的,但身子可以,脑子一旦清醒,就能成为正常人。
  比起颜珞,好多了。
  孙氏悲伤,收回手,肚子里有许多话想说,但撞上三夫人迷惘失神的眼睛后,那些话顿时又说不出来了。
  三老爷做的事情,三夫人也不知情,何苦为难她呢。
  当年参与那件事,不仅有颜三,还有她的弟弟,如今的恩国公。
  这时,吱吱将琼琚抱进来,小小的孩子一进屋就开始喊人:“太阿婆、太阿婆……”
  她喊的是孙氏。顾阙笑着牵着她的手,指着三夫人与她说话:“这是你的阿婆,你满月的时候,她还给你戴了银项圈呢。”
  琼琚笑吟吟地上前,朝着三夫人乐呵呵地喊道:“阿婆、阿婆,我记得你呢。”
  顾阙低眸看着她,记得个屁,跟着颜珞什么都没有学到,就学会了嘴不怂的本事。
  三夫人睨了一眼小孩子,目光越过她,辗转落在门口男童身上。顾阙会看眼色,立即将清至往前推了推,道:“喊阿婆。”
  清至不肯,缩在顾阙旁,如何都不敢迈出一步。琼琚不同,她走到阿婆面前,将手中唯一一颗糖递过去,“阿婆吃糖。”
  三夫人回神,低眸看着粉雕玉琢的孩子,记得当年初见小公主的时候,也是这般嘴甜、爱说话。
  她是臣下妇人,不敢言语,小公主却拿了一块点心给她。那时,小公主还不大会说话,支支吾吾半晌,手中还在不断比划,最后,塞了点心给她。
  至今都不知那顿比划是什么意思。
  再看眼前的女童,她问道:“为何给我吃糖。”
  琼琚乐道:“ 阿婆。”
  三夫人明白,因为自己阿婆,所以,她才给了糖。
  她故意说道:“我不是你阿婆。”
  琼琚眨了眨眼睛,三夫人重复一句:“我不是你的阿婆。”
  琼琚愣了须臾,接着,手中糖直接塞进自己的嘴里,眼神瞅了瞅三夫人,好像在问:不是阿婆,不给你吃,我自己吃。
  一番动作逗笑了三夫人,她只好说道:“我是你的阿婆、就是你的阿婆。”
  琼琚将嘴里的糖掏了出来,垫脚塞向三夫人的嘴边,嘴里喊着:“阿婆吃、阿婆吃……”
  顾阙莫名,忙要上前,自己吃了一半的再给别人吃,礼貌吗?
  三夫人握住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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