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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剑灵和龙傲天怎么可以HE-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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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之槐脱口而出:“我替你去!”
  她急切地道:“不管是什么,都让我来!你能做的,我当然也可以!”
  贺尧笑了,说:“但你能做的,我却不可以。”
  应之槐怔住。
  贺尧叹息一声:“阿槐,你要记住,你是整个九州唯一能匹敌青云仙君的天才。”
  “所以,不惜一切代价,活下去。”
  雨,渐渐地停了。
  最后的雨滴,从应之槐的眼角流下。
  贺尧走近她,低声说:“看,穆篱在天上飞。”
  这次,应之槐没有转头,贺尧于是低头,吻上她冰凉的唇瓣。
  那抹白色的身影,决绝地离去,隐没在风中。
  应之槐仰头望天,拄剑而立,惨笑着流出两行血水。
  云销雨霁。
  月亮,出来了。
  ……
  夜晚,四名剑宗弟子,成功于城墙之上,汇聚在一起。
  禄元洲伤得最重,神志不清躺在地上,穆篱为他上药,听到声音后连忙抬头。
  “应师姐?你没事吧?”
  应之槐摇头,陷入异常的沉默。
  谈子真从旁边走来,小心翼翼地问:“二师兄呢?”
  应之槐哑声开口:“他……”
  话音才起,陡生异变,一道剑光如霹雳般划破长天,洒下无数星光,苍穹破裂,巨响如雷。
  仿佛流星刺破天空,金光成河,浩浩荡荡席卷而过,覆灭了试图阻拦的魔族,也覆灭了他们屡次不敌的血狐。
  乾坤一剑,斩破天地。
  金光消散,天空不见星月。
  众人惊骇无言,应之槐冰冷的声音,却在身后徐徐响起。
  “是二师兄,他把自己炼化,和愚我融为一体。没了鲜血,血狐对付不了他,于是他借助风之力,斩杀血狐,并燃尽神魂,破开结界传递消息。”
  “所以我们……”她艰涩地说,“我们得救了。”
  寥寥几句话,就终结了一名天才修士的生命。
  他们最敬重的大师兄啊,能想出的破局之法,居然是燃烧自己,强行为他们,为苍生,求来一线生机。
  苍穹之上,惊雷乍现,所有人大脑一片空白,久久不能回神,谈子真更是直接吐出一口鲜血。
  应之槐纹丝不动,望着天空的眼神漠然如死水,无悲无喜。
  “长老们马上就能来解救我们,请大家再坚持一下。”她说。
  画面维持在这一幕,没有如先前一般频繁变换。
  这时,莫齐轩微微蹙眉,提出了一个关键问题:
  “我师父呢?”
  姜翎和谢温韦也都一愣,纷纷举目四望,想要寻找孟蕉的踪迹。
  恰在此时,从漆黑的树林中,缓缓走出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浑身衣裳被血染透,长发披散,面色惨白,如同疯鬼一般。
  待她飞上城墙,所有人都一言不发,率先望向她胸口的吊坠。好在,那颗玉石,还是清亮的红色。
  “长老们马上到,我们严阵以待,抵挡最后一波攻击就行。”谈子真嘶哑地说。
  有响动传来,穆篱起身,举起仙剑:“有东西来了。”
  孟蕉踏前一步,手里胭脂剑红光闪动,她紧盯前方,目光像寒霜一样冰冷。
  “应该是被夺舍的修士。”穆篱说。
  “只要敢来,就全都杀光!”孟蕉毫不犹豫地挽剑向前。
  “不可!”谈子真慌忙道,“大阵还能再抵挡一盏茶时间,足够等到长老过来,到时候完全可以解救他们……”
  “滚开!”孟蕉怒吼出声。
  谈子真吓了一跳,瑟缩地后退两步。
  孟蕉赤红的眼神,没有半分感情,冷冰冰地说:“区区魔族,何足为惧?不如把这整座城,都抓来陪葬!”
  话音刚落,她已如疾风般冲上前,挥剑斩向来人。
  强撑着起身的禄元洲倏然色变。
  因为他清晰地感知到,在孟蕉倾泻的剑气中,还携带着一缕隐晦的魔气。
  他紧跟上去,颤声询问:“你真的是孟蕉?”
  “我是孟蕉。”女子大笑起来,那笑容里,像是藏着无尽血泪,“我当然是孟蕉!”
  禄元洲于是不再多问。
  就像他经历的一切,已经难以完整地叙述出来,孟蕉的经历,他同样不忍再细究。
  最后的战斗,很快就结束。
  他们松了口气,瘫倒在地,以至于意外发生时,谁都没有反应过来。
  被夺舍的修士倒在穆篱剑下,可这一次,他没有马上化为灰烬,而是睁着眼睛,笑着对穆篱说:“事到临头,不如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穆篱下刺的剑锋顿住,恍惚地听到他说:“我们之所以很少夺舍,是因为夺舍需要一个过程,而且有可能失败。”
  “还记得那两个女孩吗?”他恶劣地勾起唇角,虚弱而清晰地说,“在你看到她们的时候,她们的神智还在,灵魂也没有被完全吞噬。”
  大脑一声嗡鸣,穆篱浑身血液逆流,瞳孔缩紧,战栗不止。
  在那一刻,他痛苦地回想起,苏御眼角的泪滴,以及鹿苑无奈的微笑。
  “她们本来,是有机会得救的。只是面对你,她们选择了隐瞒真相,不让你内疚。”
  那人笑了起来,鲜血从他的嘴里外涌,可他笑得越来越开心。
  “她们眼睁睁看着你杀了她们啊,真可怜。”
  噗呲——
  穆篱猛然抬手,又为他补上一剑。
  男人嘲讽的眼神,终于消散在熊熊黑焰中。
  穆篱手指一松,斩夜跌落,嗡鸣不绝。可他浑然不觉,茫然地望着黑夜,眼前一片血红。
  “师兄!师兄!”
  谈子真大惊失色,跑过去接住他昏迷的身体。
  白光从天际涌现。
  浩浩荡荡,威压如潮。
  魔主复苏被他们打断,献祭之阵也被迫暂停,但所有人都知道,古邺还在城里,或者说,这里所有死去的人,都将或作精血,为他的复苏做铺垫。
  他们无力制止,只是延缓了这个过程。
  如今太初剑宗的长老们到来,他们和城中百姓,总算博得一线生机。
  就连画面外的姜翎等人,也松了口气。
  平心而论,如果易地而处,他们做得未必会比一百年的这些人好到哪里。
  他们提前知悉结局,也只能勉强把魔主复苏的进度压缩到十分之一,力挽狂澜,救下这些生命。
  而贺尧他们一无所知,却竭尽所能,凭一己之力杀死银寂、血狐,并中断魔主降临的进度,导致其现在的实力恐怕连五成都没能恢复。想必交由太初剑宗的长老们对付,已是足够。
  可惜这世道,总是天不遂人愿。
  他们千算万算,唯独料错了一件事。
  历经七百年蛰伏,如今的古邺,已突破归一境,跨入渡魔境。
  哪怕觉醒到一半就被强行打断,现在的他,也是足以震撼九州的强者。
  更别提太初剑宗,仅有掌门和二长老两位大乘期。
  援兵还在路上,强者云集、最有希望抵挡这次灾难的万象神宗,一向与太初剑宗不和,想必正在附近观望吧。
  所以他们能选择的路,只剩下一条——
  同归于尽。
  在他们说出计划的一刻,应之槐霍然惊醒,上前抱拳:“请掌门和诸位长老三思!”
  她嘶声道:“太初剑宗不能没有你们!”
  其他弟子同样脸色惨白,附和道:“弟子愿替剑宗赴死!”
  姜翎站在画面外,双手冰冷,不明白为何会变成这样。
  这段回忆的最后一个画面,是和蔼温雅的掌门,笑着对他们说:
  “错了。”
  “你们才是,太初剑宗的希望。”
  于是三十三人持剑飞入城中,共同面对那团刚刚成型的黑雾。
  随之而来的,就是不断自爆的轰鸣。
  太初剑宗掌门并三十二位长老,全部身陨,无一幸免。
  魔主古邺遭到镇压,再次沉眠,等待百年后的苏醒。
  眼前的景象寸寸破裂。
  星空坠落,悲号声仍在耳畔回荡。
  黑暗之后。
  绛云轩的房间内,姜翎从床上醒了过来。


第100章 崇吾旧梦(七)
  ◎一枕槐安。◎
  夜幕黑沉; 皓月当空,日月堂内灯火通明,八位长老齐聚殿中; 相顾无言。
  须臾,一阵疾风袭来; 枫红的身影闯入其中; 直奔禄元洲而去。
  姜翎刚刚醒来; 第一件事就是找到这些人; 在看到禄元洲的一刻,压抑的情绪瞬间爆发,她无可抑制地冲过去抱住对方; 然后嚎啕大哭起来。
  诚如贺尧所说,剑宗弟子; 不惧死伤; 唯恐有负苍生。
  可在亲眼目睹当年的惨状后,她还是忍不住浑身颤抖; 血液冰冷。
  更令她难以忍受的是,他们明明付出了这么多、这么多,竟然没有人记得。
  群仙盟耻笑他们的衰落,万象神宗打压他们的功绩; 甚至九州修士,质疑魔族的存在。
  死去的人永远辉煌; 活下来的苟且偷生。
  但就是这样忍辱负重的一百年,他们也没有怨天尤人,真的把自己活成了太初剑宗的希望。
  他们那么努力; 努力到; 所有人都已经忘记; 哪怕是其中最为年长的禄元洲,也才只有两百多岁。
  看到她这副样子,禄元洲便抬手拍着她的背,轻声哄道:“没事了,没事了。你看,我们现在这不是好好的。”
  姜翎听了,哭声渐渐止歇,抬手的时候,眼睛还是红的,神色却有些不好意思。
  好在谢温韦的及时出现,把她从局促中解救出来。
  “师父!掌门!师叔——”
  他边喊边跑,气喘吁吁冲到谈子真面前,然后猛然跨出一步,来了个急刹车。
  “呃……”
  两人面面相觑,眼里都带着三分犹豫三分嫌弃。
  谈子真警惕地往旁边一闪,狐疑道:“你不会也要抱着我哭吧?”
  “……我才不会呢!”谢温韦翻了个白眼。
  不过被这么一打岔,他原本那点愁绪也都烟消云散,当即拦住谈子真的肩膀,笑嘻嘻地道:“师父啊,看在弟子表现不错的份上,那把剑什么时候能给我啊?”
  他说的正是名剑“三寸雪”。按照谈子真的说法,待他剑心大成之际,便可收服第二把剑,凌秋十三剑也将正式步入正轨。
  谈子真一拍他的手,没好气地说:“什么给不给?剑就在那呢,你有本事自然能将之收服!”
  谢温韦叹了口气,安慰自己道:“严师出高徒,严师出高徒。”
  谈子真:“……”
  他气得抬脚就踹了过去。
  于是众人一齐哄笑出声,姜翎在旁边看着,也不觉露出笑容。
  孟蕉忽然问:“小莫呢?”
  话音刚落,门口处就不疾不徐走来一道人影。
  所有长老齐刷刷朝他看去,目光一瞬不瞬,像在盯什么稀世珍宝。
  准确来说,他们看的,是他腰间那柄剑——
  愚我。
  那是贺尧生前的本命宝剑,堂堂八品仙器。
  而这次的幻境,其实就是依托这柄剑铸造而出。
  禄元洲微微一笑,欣慰道:“看来,你们已经通过了师兄的考验。”
  莫齐轩站在大殿中央,右手按住剑柄,平静道:“我见到了贺师叔弥留在剑中的残魂。”
  身后忽地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他……说了什么?”
  莫齐轩回首,禄元洲道:“之槐,你来了。”
  应之槐还是那副样子,黑色披风,不见真容,高挑消瘦如同幽魂。
  莫齐轩说:“贺师叔把愚我赠予我,但要我先学会一个剑招。”
  说罢,他径直迈步,朝殿外走去。
  “请应师叔移步。”
  浩荡苍穹,月明星稀,夜色如水。
  莫齐轩拔剑出鞘,长剑铮鸣,寒意凛然。
  抬手一斩,风声呼啸,他接连挥剑十余次,但见星穹晃动,大地震荡,颇有地裂山崩之势。
  剑光在空中重叠交错,倏忽之间,漫天星辰仿佛承受不住压力,纷纷从天而降。声势浩大,光芒盖天,在场之人,无不为之注目。
  盛光流彩自眼前划过,也照亮了应之槐黯淡无光的眼眸。
  天幕,暗了下去。唯有一轮明月,摇摇欲坠,却又更为耀眼。
  莫齐轩挥出最后一剑。
  风声如浪,剑挑明月。
  璀璨皓月自天际坠落,那团光像白焰一样燃烧,变成足有一人高的光球,最终停在了愚我的剑锋上。
  全场静默,震撼之情溢于言表。
  莫齐轩转动手腕,剑刃上挑,划破这团白光。刹那间,明月破灭,星雨消隐,天地归于原状。
  良久,应之槐轻轻地问:“这招叫什么?”
  莫齐轩收剑入鞘,说:“一梦槐安。”
  风声沙沙而过,应之槐不再说话,她沉默地转身,重新走入黑暗中。
  但姜翎清晰地看见,在那宽阔的帽兜下,她绷直的唇角,勾起了不易察觉的弧度。
  此时,无人注意的角落里,孟蕉身形一闪,整个人消失不见。
  她出现在了龙骨峰的剑冢里。
  “别喝了。”她走近歪在角落的穆篱面前,“幻境被破了。”
  穆篱一手枕头,一手持壶,闻言醉醺醺地抬头:“破了?谁破的?”
  “你觉得呢?”孟蕉说,“当然是他们三个。对了,我徒弟还找到了一口合适的仙剑。”
  穆篱懒洋洋笑道:“什么剑,这么宝贝?”
  孟蕉看他:“愚我。”
  哐当一声,酒壶脱落,酒水喷溅,蜿蜒一地。
  孟蕉再一眨眼,面前已不见人影,唯余酒壶在地上咕噜滚动。
  她微微地笑了,身影一闪,便再度出现在日月堂外。
  穆篱正站在莫齐轩身前,手捧愚我,神色怔松。
  莫齐轩看着他苍白的发,说:“他让我带句话给你。”
  穆篱嗓音艰涩:“什么话?”
  “他说,休息够了,就站起来吧。”
  穆篱合上眼,双手战栗不止。
  “还有。”莫齐轩说,“在幻境破碎的最后一刻,我找到了那片枫叶。”
  穆篱霍然抬眸,莫齐轩伸手,果真从胸口取出一片枫叶。
  “虽然幻境里的东西带不出来,但我凭照记忆,仿造了一个。”
  说着,他把枫叶递到穆篱颤抖的手中,静静地注视着他。
  原来这叶子上,并不如苏御所说,写着他们两个的名字。
  那上面用朱砂笔,书就三行字——
  唯愿吾之意中人,剑宗穆篱。
  于剑道一骑绝尘,于仙途求仁得仁。
  平安顺遂,诸事无忧。
  穆篱小心翼翼地拿着叶子,忽然像是失去全身力气般,滑跪在地,几近失声。
  谈子真想要走过去安慰他,却被禄元洲伸手拦住,示意他稍安勿躁。
  许久之后,这个曾声震九州的剑修,竟像个孩童一样,弯腰俯首,抱头痛哭。
  莫齐轩垂眸看他,抬起了手掌。
  贺尧所赠予的最后一缕灵力从手心钻出,化作清风围绕着穆篱,安抚他的伤悲。
  月光落了下来,照得他褶皱的黑衣,都变得冷清而温柔。
  ……
  当天晚上,姜翎睡了个好觉。
  次日,狄昭来恭喜他们通过试炼,还顺便带来一个消息。
  “听说你们把莫家少主,化凡仙门的首席给揍了?”
  莫齐轩点头。
  狄昭呵呵笑道:“可惜你们没看到,那日你们进幻境后,莫府和化凡仙门派了几十个人来闹事,大部分都是元婴以上的修士。”
  姜翎诧异道:“难怪师父那么着急催着我们去试炼,原来是帮我们避难。”
  谢温韦说:“然后呢?咱们的人没受委屈吧。”
  “那哪能!”狄昭笑着说,“为了显示公平,咱们派了修为最低的孟长老出战,并约定若是剑宗胜了,这事就算揭过去了。”
  莫齐轩眉头一跳:“对方有多少人?”
  “他们也怕被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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