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微醉-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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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也还没睡吗？”泷九看到桌上的书简，叹气道：“你好忙啊，出来一趟还要看这些东西——八卦历？那是什么？”
“我派人在云台山修筑了祭日台，观测日出日落、潮汐涨退，为的就是编修八卦历，除此之外还有十二地支，九九想知道吗？”少昊眼里含着三分戏谑，果不其然，泷九捂住耳朵摇摇头，“不要，太深奥了，我听不懂！”一听就会想睡，要是睡着了，下面的事还怎么做呢？
泷九倒了杯酒，故作镇定道：“我刚刚在厨房里发现了一壶酒，特意拿来跟你分享的！”说着把酒杯递到少昊面前，两只眼睛闪闪发亮地盯着他。
少昊唇角一勾，接过酒杯自鼻下一嗅，笑道：“这么晚了还去厨房？”
泷九眼神闪烁，支吾道：“我闲来无事嘛……想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
“那找到什么了吗？”少昊饮下杯中酒。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泷九见少昊酒杯空了。接了过来又斟满一杯。只不过这次却是自己仰头灌下。“咕噜咕噜……就找到这瓶酒了！”然后将空杯再次斟满。又送到少昊手边。“好酒啊！”泷九眼睛发亮。
少昊笑容不改。点头道：“是好酒。可是……只有一个酒杯吗？”
“是、是啊……”泷九看着少昊又喝下一杯。一点反应也没有。心里有些奇怪。
精卫不是说。男女共饮一个杯子就是勾引吗？为什么少昊对她地“勾引”一点反应都没有？
泷九又倒了一杯。想要再喝时却被少昊拦下。“九九。晚上只能喝一杯。”
“我又不会醉！”泷九抢过杯子急急忙忙灌下，被呛得连咳几声，眼泪都挤出来了。少昊无奈地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泷九咳得满脸通红，两眼昏花，泪蒙蒙地抵在少昊胸前，第二计浮上心头——柔若无骨。
什么是柔若无骨？泷九的脑子快速转动着，想起还有另一招是手脚并用！手搭在他肩上，脚呢？精卫只说挑逗，也没说清楚怎么挑逗！
少昊见泷九低头沉默不语，疑惑地揉了揉她的发心，低声道：“九九，很难受吗？”
泷九眼睛一亮，故作虚弱道：“我头好晕啊……”说着本来抵在少昊胸前的两只小手就滑了上去，攀住他的脖子，脸蛋埋在他胸前，这样可以有效地掩饰她的表情。
听泷九说头晕，少昊眉心微皱，抬手碰了碰她的额头——有点烫（咳到缺氧），比额头更烫的是两颊……
少昊缓缓放下手，疑惑着想知道泷九要做什么。
泷九的脑袋里还在纠结着要怎么“挑逗”少昊。此时少昊跪坐着，而泷九两只手几乎是挂在他脖子上，两人的身高差距让她不得不直起腿来，膝盖相触，她已经是半趴在少昊身上了。
这时，泷九本来就不太灵光的脑子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下一刻，两只小腿一抬，分开，环住少昊的腰身，跨坐在少昊膝上，两人的身高差距一下缩短，四目相对，泷九看到少昊微愕的眼神。
一鼓作气，再而衰，泷九眼睛眨了眨，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嗫嚅道：“晕……”说着头便一寸寸地低了下去。
少昊的眼睛扫过桌上的酒杯。酒没问题，没有掺上其他“料”，酒具也没问题，那她的目的是什么？现在这样挂在自己身上又是为什么？虽说这姿势着实不雅，做这种事的若是另一个女子，那简直可以说伤风败俗惨不忍睹，可是她做来理直气壮，只像是小孩子撒娇。
少昊的手轻轻拍着泷九的后背，低声道：“一定是方才呛到了才会头晕，睡一觉就没事了。乖，去睡吧。”
泷九一皱眉，环着少昊的双手一紧——没效果？其实她也不知道怎样才算是有效果，不过看少昊这样子应该不算是有效果的那种。
“九九？”见泷九低头没有反应，少昊疑惑地碰了碰她的脸颊，脸上冰凉的触感让泷九回过神来，抬头看向少昊——难道要使出最后的杀手锏？
“九九，你怎么了？”
看着眼前一张一合的淡色薄唇，泷九的脸上蹭蹭蹭直冒火，眼神发直，脑袋发昏，忍不住咬了咬下唇。
上不上？上不上！
泷九还在艰难地抉择矛盾中，少昊轻轻推开了她，泷九错愕地从少昊身上滑了下来，听到他说：“九九，今晚早点休息，明天我带你去云台山好不好？”
泷九恍恍惚惚地点了点头。
三而竭。
少昊牵起泷九的手，想要带她回房，想到外面风大夜凉，又取了件外衣来给她披上，在领口处拉紧了些。少昊的外衣对泷九来说自然是太大了些，罩在外面便显得泷九愈发娇小了。泷九眼睫颤了颤，偷眼打量少昊——还是万年不变的微笑。
泷九张了张口，突然又纠结地叹了口气，垂下脑袋。少昊疑惑地摸摸她的脑袋，问道：“又怎么了？”
泷九沮丧地说：“我是不是很没吸引力？”
“嗯？”少昊讶异地听她接着说，“蓐收说我是龙猪……”说着还掐了掐自己的腰，噫……好像真的有些圆滚滚了，想到这里又哭丧了脸，“太胖了，所以没有吸引力吗？”
少昊失笑道：“蓐收他是逗你玩的，不能当真。”
“那我不胖吗？”泷九半信半疑地抬头看他。
“不胖，不胖。”少昊笑意吟吟，就是只粉嫩嫩肉呼呼的小龙。
“那我有吸引力吗？”泷九接着问。
少昊犹豫了一下，才答道：“有吸引力……”
“你骗人！”泷九哼了一声，眼里还有泪花闪烁，“那我勾引你你为什么没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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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写得纠结死了！！！
我这么ＣＪ的人哪里懂得什么叫“勾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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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喜欢是一辈子的事
少昊这辈子甚少遇到让他觉得难以回答的问题，屈指可数吧，这屈指可数的几次里，有一半是泷九的。
比如现在。
扫过桌上的酒瓶酒杯——勾引？这是哪一种方式的勾引？
又想到方才她趴在自己身上。若是别人做这种事，他或许会往那方面想，可是泷九……
泷九正气呼呼又委屈地瞪着他，自己那么卖力地勾引，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还急着赶她走，这让她太伤心了！
“九九……”少昊放柔了声音问道：“谁教你这么做的？”
“精卫说，真珠就是这么勾引敖汐的。”泷九抹了抹眼泪，“敖汐被真珠勾引走了，我不如真珠是不是？”
其实这比较很没道理，泷九若真要和真珠比魅力，那就该勾引敖汐试试，虽然谁都知道这样一比她肯定是输。也或者真珠把她的本事使在少昊身上，共饮一杯酒，甚至像泷九那样手脚齐上地趴上去，可惜，她永远不会有那样的机会。
少昊摸摸她的脑袋，欲言又止，一声长叹，无奈一笑道：“九九，‘勾引’是不对的，女孩子不能随随便便勾引男人。”
“那真珠为什么可以？敖汐还是有妇之夫！”泷九反驳。
“真珠那样做是不对的，你看精卫多伤心，你难道要学真珠吗？”少昊循循善诱。
泷九咬着下唇想了想。摇摇头。又醒悟道：“可是我勾引你。又不会有另一个精卫伤心！”
重点不是有没有一个精卫伤心。而是这件事本身就是错误地。把这个观念灌输给她。似乎有些困难。少昊烦恼地揉了揉眉心。
少昊说。这样做是不对地。
泷九问。为什么不对？谁规定地？
少昊说。女孩子要矜持。
泷九问。什么叫矜持？
少昊说，不能趴在男人身上。
泷九说，除了你我谁也没趴过……
泷九楚楚可怜地看着他，“少昊，我喜欢你嘛……”
封印只能封住记忆，却封不住感觉，小孩子的执念让少昊甚感无力，只有微笑着点点头，说：“我也很喜欢九九。”
咦？泷九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千树万树的花瞬间齐放。
少昊说喜欢她！泷九一颗心仿佛置身云中，轻飘飘软绵绵的，又好像被什么充满着快要爆炸，嘴角忍不住扬了起来，扑上去搂住少昊的脖子，笑眯眯道：“我最最喜欢少昊了！”
少昊无奈地接住她，微笑道：“现在可以去睡了吧。”
“嗯！”泷九用力地点点头，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少昊带着她回房，穿过中庭时，冷风让她清醒了一些。
“少昊，你没骗我吧。”她狐疑地抬眼看他，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没有骗你。”少昊微笑以对。
这世界上有许多种喜欢，他们之间的喜欢无论是哪一种，总归是喜欢没错。
第二天风止住了，听说少昊一行要去云台山，老板便招呼着秀儿出来。
“云台山一带我们最熟了，让秀儿给你们带路吧！”老板笑得憨态可掬，秀儿在他身后绞着衣袖，脸上绯红，眼神闪烁着，眼角偶尔有意无意地扫过少昊。今日她穿了一件鹅黄色的裙子，虽不如泷九的七彩羽衣华美，却也别有一番风情。显然是精心打扮过了。
句芒本想拒绝，但见秀儿的神情，只怕拒绝会伤了这个少女的心，便点头答应了。
见句芒点头，秀儿秀气的小脸上容光焕发，绵软的声音有些微颤：“这个时节古羽山的雨水极多，我们若要出门的话最好带上蓑衣。”
这一点谁都没有意见，颛顼也只是皱了皱眉。老板这时又不忘对少昊发明蓑衣的事歌功颂德一番，泷九津津有味地听着，被蓐收勾住后领拖了走。
众人出门的时候，空气里还带着一丝丝凉意，路边的野花上点缀着点点露珠，泷九深呼吸一口空气，叹了一声神清气爽，对路过的居民灿然一笑，喊了声：“早啊！”
这里的人大多见过少昊父子，颛顼和龙八泷九是第一次来，那些人见泷九长得粉扑扑的极是可爱，笑得又甜，也忍不住回她一声早。
泷九今天早上显然心情很好，昨天晚上她都是笑着睡着的，龙八觉得奇怪，除了少昊，也没人知道原因了。
泷九跑前跑后，一会儿和蓐收斗斗嘴，一会儿问句芒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和秀儿搭讪了几句，腼腆的少女被泷九逗了几句，也渐渐放开了。少昊见泷九精力旺盛，担心她闹得太过了，等会儿又无精打采了，于是伸出手，柔声道：“九九，过来。”
泷九一回头，心脏扑扑跳了两声，乖乖往回走，把手伸到少昊掌心。对泷九来说，她和少昊是已经确定了感情的人，大概可以叫做情侣了吧。等他们成了亲，蓐收就得叫她二娘了！
想到这里，泷九嘻嘻笑了起来。龙八好奇问道：“九九，你在笑什么？好……”好恐怖啊……
泷九高深莫测地摇摇头，她要先守住这个秘密，到时候吓他们一跳！
走了好一会儿，日头渐高，往来的人也多了起来，尤其是小孩。那些看上去五六岁大的孩子好奇地躲得远远地偷瞧着他们，见龙八泷九转头对他们笑，害羞的几个红着脸跑开了，留在原地的几个也露出亮白的牙齿回应他们。
“秀儿姐姐！”
看到有不少孩子跟秀儿打招呼，蓐收笑道：“你人缘不错嘛！”
秀儿微红着脸道：“古羽山的人都很好相处。”说这话的时候眼角又瞥向少昊，后者正一脸无奈微笑着让泷九拉着走快了几步。
秀儿眼神一暗。
转过一座山，人渐渐少了，鸟兽却又多了起来。古羽山是百鸟栖息繁衍的地方，天下鸟类如果有万八千种，那这里至少集中了万七千。少昊的脚步一踏进古羽山，整座山的鸟兽便沸腾了起来。凤凰乃百鸟之王，少昊虽然不是凤凰化身，却连凤凰也要听令于他，实则论起来，他才是百鸟之王。
一片鸟鸣声中，各族代表纷纷前来拜见。泷九眼花缭乱地看着燕子、青鸟、黄鹂、白鸽种种鸟儿自眼前飞过，晃了晃脑袋。秀儿从未见过这般景象，一时竟看得怔住，忘记前行。
少昊微笑着对百鸟抬了抬手，在这个动作的示意下，百鸟拍着翅膀离开，和来时一样迅速整齐，只留下一地五颜六色的羽毛。
第四十七章不惑之羽
泷九捡了枝流光溢彩的羽毛在手，好奇道：“这是什么鸟儿的羽毛，看上去真漂亮！”
蓐收笑道：“你猜是什么？”
泷九撇了撇嘴道：“这里的鸟儿少说也有八千种，我怎么猜得到？”
“那我提示你，这种鸟儿多数居于青丘，佩戴它们的羽毛可以使人不迷惑……”
“我只看过《大荒经》，《大荒经》之外的，我可不知道！”泷九一副得意模样，看得蓐收委实无力。
“是灌灌……”一个小小的声音传来，泷九愣了半晌，才反应到说话的是秀儿，秀儿见众人都看向她，脸上一红，羞涩地看了少昊一眼，答道：“灌灌的羽毛很漂亮，但是叫声却像在骂人。”
少昊微笑着对她点了点头，说明她的回答没有错。秀儿脸上的红晕又深了一层。
“灌灌啊……”泷九敲着下颚皱眉道：“好耳熟啊……对了！”泷九灵光一闪，“我想起来了，灌灌的肉很好吃，烤熟之后更是让人垂涎欲滴……啊！蓐收你干嘛打我！”泷九捂着脑袋怒瞪蓐收。
蓐收咬牙切齿道：“不准吃鸟儿！”
泷九正想反驳，眼睛一转，想到百鸟都是她家少昊的羽民，以后也是自己的臣民了，果然是不能吃。反正世间好吃的东西多了，不吃灌灌就不吃灌灌。泷九笑着晃了晃手中的羽毛，“不吃就不吃！”
见泷九答应得爽快，蓐收反而怔住了。
少昊将泷九手上地羽毛稍作修整。用一根银线穿过尾端。然后系在泷九腰间。道：“灌灌地羽毛佩之不惑。也是一件宝物。你既然有缘拾得。就戴在身上吧。”
那羽毛本身就十分漂亮。经过少昊一番修整更见光鲜。泷九爱不释手。却听蓐收笑道：“泷九傻头傻脑地。确实需要戴着根羽毛有备无患。”
泷九哼了一声。斜了他一眼道：“瞧你这傻样。让你牵着一千只灌灌都改变不了你愚蠢地事实！”
“你！”蓐收气结。看着其他人跟着偷笑。心里又郁闷了三分。溜达到前方去。叹了口气道：“还是秀儿好。聪明美丽又温柔。”
秀儿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心知蓐收不过是在拿她气泷九。心里也没有其他多余地想法。
几人走了很长一段山路。到达云台山时已是日上中天。好不容易看到一间村舍。秀儿便带着两个护卫去张罗食物。这里较为荒僻。能找到地食物十分有限。幸亏出来之前龙八泷九塞了一堆食物进乾坤袋。这时拿出来帮衬着。倒也张罗出一桌美味佳肴。
左近恰有一条小溪，两个护卫捉了十来条鱼，经过秀儿的处理，或烤或闷，竟也别有一番滋味。更不知她用了什么方法去了鱼的腥味，用荷叶呈上来之后，只闻到淡淡清香，入口爽甜。
泷九瞪大了眼睛看着秀儿手起刀落，溜回少昊身边咂舌道：“想不到秀儿一个弱质女子，杀起鱼来这么狠。”刀锋游走间，一条鱼肉归肉，骨归骨。
龙八尝了一口，惊奇道：“原来鱼竟有这么多种做法！”
蓐收道：“人家是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的女子，谁娶了她真是三生有幸！”
龙八满口食物，唔唔点头：“有口福。”
正走来的秀儿听到几人对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