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微醉-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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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曦。女子像你这般泼辣实在不可爱。”夜麒轻笑一声。白玉般地十指动了动。也不见他祭出任何法宝。竟然长手一伸。径直抓住了天离火神鞭！
这一下。连祝融也看得一呆。夜麒笑容不减。鞭上离火之强。竟不能伤他分毫！夜麒轻描淡写地将天离火神鞭一寸一寸拉向自己。祝融脸色大变。鞭上传来地力量如山崩海啸难以抵挡！妖族地合道相生。难道果真如此之强！
单以防御而言，玄龟一族最有优势，共工地断玉钩一劈之下，一座大山也一半，但玄蒙只是微微皱了皱眉，脚下甚至连一晃都没有。转头见祝融陷入苦战，共工大喝一声，断玉钩直击夜麒面门。夜麒抬手抵挡，祝融这才赶紧收回天离火神鞭。
“我们要不要出手？”蓐收犹豫地看了句芒一眼。
句芒默不作声地看着场中对决，四灵族目前处于上风，龙二和龙一还没有出手，夜麒也没有尽全力。共工轻敌，祝融对对方实力了解不深，玄冥相对较弱。然而……句芒看了伏羲帝一眼，伏羲帝正好回头，对句芒淡淡一笑：“你去吧。”
句芒一点头，地芒出手，生出无穷无尽的枝蔓将夜麒寸寸包围。三人之中，夜麒最强，只有先困住夜麒，才能逼龙一龙二出手，也只有龙一龙二出手，这场战事才会结束。
蓐收见句芒出手，犹豫了一下，也祭出法宝天，霎时间罡风骤起，似无数刀剑扑面而来，龙一皱了皱眉，抬手划了道屏障护住九。
夜麒本以为这地芒不过是普通枝木，却不料连业火也不能烧它分毫，抬手一劈，应声而断，却一分为二各自生长，源源不断，无止无尽。这固然不能伤他分毫，却着实让人烦恼。
》顼帝望着场中形势，突然缓缓说了一句：“不知叔叔的轩辕剑阵是否强大如昔？”
少昊呼吸一滞，掩在袖中地五指紧紧攥在掌中，一滴殷红落下，终于决然出手！
地剑轩辕，承天载物！
九瞪大了眼睛，握着龙一地手蓦地一紧，往龙一怀里缩了缩，转过头将脸埋在龙一怀里，不再看场中战局。
原来这就是你的选择……
九心上一抽，紧紧咬着唇，不愿也不敢再多想了。
一把剑，纵然再强也是有限。然而一旦剑阵启动，源源不绝的杀招便是至死方休！龙二不得不出手了，但是有人比他更快！
是北溟。
“我一直想领教你的轩辕剑。”北溟冷冷看着少昊，“只是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
九愕然回头，看着北溟的背影，一时恍惚。
少昊沉默不语，
把轩辕剑将北溟团团围住，只见金光耀眼，再也看
九忽地想起，北溟的绝仙剑在自己手中，少了绝仙剑，便不能启动诛仙剑阵，北溟可能会落下风。但一旦北溟启动诛仙剑阵，少昊……
绝仙剑便在她手中，她又该如何选择？
高台之上，少昊地神情是从未有过的冷漠，这个人好陌生，根本不是她认识地少昊……
“九九。”龙一看了眼战况，低头对九道：“我们走吧，他们还没出手，还不是决战的时候。”
九一怔，不解地仰头看龙一。
龙一没有多解释，只是拉着九地手，一步一步走出轩辕殿。
一步一步，根本没有人能近得了他们的身。
龙二回头看了一眼，也抬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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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里外。
帝俊笑眯眯地望着轩辕台方向摇头叹气。
“小孩子终究是沉不住气。”
离朱手里握着白玉葫芦，好奇地仰头看帝俊。“父王，这不是很好吗，你为什么摇头？”
“唉，几万年前，我们也算是一家，如今黄帝一族没落，我也难过啊。”
离朱歪着脑袋想了想，眼睛一亮，笑道：“父王，这是不是娘娘说地，兔死狐悲？”
“臭小子！”帝俊拍了下他的脑袋。“斩仙飞刀炼成了吧。”
离朱摸了摸脑袋，委屈地点点头。“可是父王，我觉得有些奇怪。”离朱摩挲着白玉葫芦，说道：“在炼化后）：元神时，我总觉得他的元神已经不完整了。”
“后）：敢杀我儿子，经受九雷之刑，元神不完整也是正常之事。”帝俊眼神一沉，“可惜鸿钧老祖不肯将轮回莲交给我，若是有轮回莲，我又何须等到现在才起事！”
“东皇叔叔说七十万妖军已经集结好了，父王，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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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失魂落魄地跟在龙一身后，冷不防地撞上他后背。
“那时，他也在。”龙一突然开口。
众人不解。
“九九，那天在禁地地，不只你一人，还有少昊！”龙一转头看她，神情严肃。“是不是？”
九脸色一白，退了一步，咬唇不语。
“他也在？”夜麒皱眉回忆，“没有看到他，那天一直没有看到他。”
“我也是刚刚才发现，他那天不但去过禁地，而且启动过轩辕剑阵。北溟，你刚刚与他过手，有什么想法？”龙一问北溟。
“他受过伤。”北溟立刻得出结论，“就在不久前，而且看起来，伤得不轻。”
“九九，你到底为什么去禁地？”龙二问道，“真的不能告诉我们吗？”
九沉默了半晌，方道：“我确实进了禁地，少昊也在，只是后来的事，我记不太清楚了。”
“那九九，你看过盘古祭文了吧。”龙二几乎可以肯定。
九点了点头。“我……我看过了，我本想记下来，但是那些符号我根本看不懂，眼前却又晃过一些画面，我看得很晕，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看到少昊进来，后来发生什么事，我就不知道了。”
龙一龙二对视一眼，可以肯定九是阴差阳错参悟了盘古祭文的秘密，从而修为暴增，后来地事记不得也有可能，但为何入禁地，这个原因却是她有意隐瞒。
少昊当时隐在阵中，他们没有发觉，等众人离去之后才从禁地出来，他后来几次三番来找九，又是为什么？
龙一龙二心里知道，这些必然是儿女情事，但方才少昊在轩辕殿已然表明了立场，而九，似乎也认清了现实。无论在禁地发生了什么事，对九来说，一定不是什么快乐的事。
与：顼帝决裂，这件事可以说因九而起，但即便没有九，也会其他事。夜麒三人心里明白，因此也没有责怪九，反而是凤曦，痛痛快快打了一架，一双眼睛犹自发亮。
龙一抬头对三人说道：“这一战势在必行。
夜麒，你回九龙殿，召集最强的几个族人守护四卷盘古祭文。：顼帝可能是从黄帝那里知道了什么，如今撕破了脸，他们必定会来抢夺祭文。你要做好万全准备！”
夜麒微微一笑：“这事我自会办妥。”
“玄蒙，你负责将此事通知四族子弟，聚首九龙山。九龙山的防御就交给你了！”
玄蒙郑重点头。
“凤曦，你和龙五负责寻找九黎族三卷盘古祭文的下落。我们虽然不知道盘古祭文里还藏着什么秘密，但这些筹码，绝对不能落到：顼手中！”
凤曦叹气道：“九黎族自钧天失踪之后就已没落，看来这次没架可打了。”
夜麒叹息地望着她猛摇头。
最后，龙一对龙二道：“与妖皇宫的联系，就由你去了。”
龙二却看向北溟：“北溟，你该知道，帝俊已任你为妖师，统领妖族大军了吧。”
北溟轻轻点了点头。这件事，在到达轩辕台之前他就已说过。
龙二心下盘算，妖族与巫族正相反，兵多将寡。方才祝融等人根本没有拿出真正实力，只不过互相试探，这些人一旦带兵必然有摧枯拉朽之势。妖族虽然有不少妖神，但能与祝融等人相比地实在太少。妖族与四灵族同盟，正好优势互补。
“北溟，看来还要麻烦你跟我走一趟了。”龙二笑道。
“若要见帝俊，便往紫霄宫。若要见东皇太一，须得到三十三天外。”
龙二笑道：“东皇太一如今怕已率兵前来了，我还是同你去紫霄宫吧。如雷贯耳，却还未有幸一见。”
九听到紫霄宫时，心上一动，忽又听龙一对自己道：“九九，跟大哥回九龙殿吧。”
“不。”九脱口而出，见众人讶异地看着她，她又解释道：“我，我也想去紫霄宫看看……”
有件事，她必须确认……
第二十六章坐忘梦蝶
霄宫，原为鸿钧老祖讲道之处，连伏羲女娲也曾经万年过去，便只有北溟长住其中，偶尔有帝俊、东皇太一前来。
这紫霄宫，空荡荡的，仰头看不见顶，环视不见壁墙，无数的圆柱矗立着一根接着一根，仿佛无止无尽，一步步走在光可鉴人的石阶上，有脚步声，却听不见回音，似乎这四面八方无边无际，连声音都找不到回旋点。这里，还残留着混沌时期的气息。
自混沌而来的龙二、九，对这种气息有一种莫名的熟悉与亲切感，就像回到很久很久以前的家，连心都宁静下来了。
九盘坐在幽深的大殿之中，这里本没有光，却又能清晰地看到一切，因为光，是从身体里发出来的。
九闭着眼睛，呼吸舒缓，隐约地仿佛听到身周涌动的水声，从水面上传来的窃窃私语，遥远而失真。
“你在想什么？”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九缓缓睁开眼，侧过脸去看北溟，“北溟，你一直住在这里吗？多少年了？”
“大概有三万年吧……”北溟回忆着，“我也是坐在这里，一个眨眼便是千年，时间过得太快，我也记不清了。”
“你有没有走遍这里的每一个角落？”九看向北溟身后的幽深，“这些柱子似乎无穷无尽，紫霄宫难道也是无边无际吗？”
“昔日鸿钧老祖讲道，问道者十万八千人，你说这里有多大呢？鸿钧老祖说，心有多大，这里就有多广。”北溟说完，见九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轻声问道：“你为何问这些？”
“哦。”九回过神来，笑道：“我只是想找一个地方。”九说着，起身而立，环视四周，“这里有没有一个地方是有一个金鼎，大概有四人合抱之大，鼎身上纹有许多人兽图案。”
北溟惑地看着她：“我从未见过。你可曾见过？”
九含糊地说了声：“是啊。”心里想。这里这么大。北溟没有见过也是有可能地。
难道那真地只是一个梦？
可是这紫霄宫。明明和梦里地一模一样。她从未来过。怎么可能如此清晰地梦见这一切？
除了那只金鼎。本应该在这个位置地金鼎。到底在哪里呢？
九向里走去。却被北溟抓住手腕。“不可往里走。若迷失其中。便很难出来。”
九停下脚步，回头看他：“鸿钧老祖手中有完整的盘古祭文，难道没有在紫霄宫留下一卷半卷吗？北溟，你也修习过盘古祭文啊？还有~，他也会？”
“~所修习的应是黄帝手中的五卷，我修习地，是鸿钧亲传。我从未听说他将祭文留在紫霄宫。”
他不说，不代表没有。
九心里也不知道，她到底希望那个梦是真的还是假的，如果是真的，那是否预示了未来？是否已经不能改变？
“北溟，陪我走一趟吧！”九坚定地望着他，“即使我迷路了，你也能带我回来的，对不对？”
北溟望着九的眼睛，一时失神，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点了头，握着她的手一紧，“是，我会带你回来。”
龙二与帝俊商讨合作事宜，没有三天不能达成协议，北溟心想，要在三天内回来，应该没有问题。
九根本意识不到紫霄宫有多大。
和上昆仑时一样，她把自己交到他手中，温温软软的小手，微笑时浅浅地梨涡……不一样了，那一日醒来，她便不一样了。
想问她到底梦到了什么，却始终没有开口，也是因为知道她不会回答。
四周一片漆黑，却还能看得清彼此，看得见莹莹紫光的柱子。
“这里会不会有怪物？”九心下忐忑，这黑暗就如张着大口的巨兽，虽是要将他们吞没。
“放心吧，除了黑暗，这里什么都没有。”
这里甚至没有方向，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他不知道九要找什么，但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会为她找来。
北溟说地没错，这里只有黑暗，这种黑暗到了深处，连时间都开始凝滞。
“我们走了多久？”九问。
“大概是一天一夜。”
“你怎么知道？”九讶异地望着他。
“数着心跳。”北溟没说完，他数的是她的心跳。
九试过这种感觉，那时候还是在真珠地云舟上，说起来，那时候带她离开的也是北溟，算不算一种巧合？九轻笑出声。
北溟低头看着她嘴角的梨涡，问道：“你为什么笑？”
“我笑，因为我还能笑得出来。”九垂下眼睑，掩过眼底的苦涩，她怎么还笑得出来呢？其实才过了多久呢？从那时到现在，原来竟已发生了那么多事。是她幸运
，还是不幸赶上了？从那时起，她地生命里就只剩下一个人—少昊。如今这两个字突然抽离而去，她以为自己会痛不欲生，可原来，她还能笑得出来。
是不是还抱有不切实际的希望呢？
九，你真是个傻子、疯子！
你想证实的，是那梦里的一切都是假的，没有金鼎，没有绝杀，没有末世……
你想相信少昊，相信他这么做有不得已的苦衷，相信他其实还是喜欢你地……
想，相信。
九心里一颤，鸿钧老祖的话蓦地浮上心头。
一吻钟情，两两相负。
信与不信，皆是人心。
她似乎抓到了什么，可是那种感觉稍纵即逝，让她忍不住发颤。
“你冷吗？”一股真气顺着交握地手渡了过来，九深呼吸一口气，微笑道：“我不冷，北溟，我们回去吧。”
无论是真是假，都不是她能改变的了，妄想改变，只会导向一个更悲惨地结局。
九刚想转身，却被北溟按住了肩膀，“路未必在身后，也可能在前方，在四面八方。”北溟说，“往回走未必更近，往前走也可能到达，九，你可想好要往哪个方向？”
“什么？”九不解地皱眉，“我们不是从那边过来的吗？”说着指了指身后地方向。
“我曾经试过向前直走，却也最终回到了原处，半路折回，同样能回到原处，但可能需要更长时间。无论往哪个方向，都有可能回到原处，只是时间长短问题。”北溟解释道。
九低头沉思，“那我们多久能回去？”
“可能一步，可能一年。”北溟顿了顿，又道：“这里的距离不以里算，以速度算，若我张开翅膀，或许三天之内便能回到原处。”
九想了想，说道：“那我们继续向前吧。”
北溟点点头，将九抱在怀里，身后缓缓张开双翼，九知道北溟的速度极快，怕狂风扑面，便将脸埋在北溟胸前，待北溟振翅而起，她却惊异地发现根本一丝风也没有，两旁的柱子以极快的速度向后退去，九甚至根本看不见柱子，眼前仿佛有白光扑面而来，霎那间到了眼前
—哎呀，不知道会长成什么样子呢？
是谁？谁在说话？九大惊，想要开口，却发不出声音。
—老祖我这么疼你，你可别让老祖失望啊！
老祖？鸿钧老祖？你在哪里？
——盘古，你说它叫什么名字好呢？
另一个低沉的声音说：
—取名字是别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