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微醉-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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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终于可以离开了……
送她的人，只有昊。
就像那一日离开轩辕台，的也只有她。
姜笑着：“少昊，这天底下，能理解我的人只有你，但能理解你的却一个也无。你不觉得悲哀吗？”
“这些非我所能控制，悲哀又如何，欢欣又如何？顺其自然罢了。”
“你若将一切告诉她，未必会是现在这样结局。”姜轻轻一叹，“长留山时，我在牢里说的那些话，终究是过了，怕是伤了她的心。那时，我是真恨她，她为什么要来呢？你又为什么要逼自己一次又一次……”
“姜。”少昊淡淡打断她。“过去地事。就不再提了。是我亲手伤了她。这是事实。”
“可是！”姜一急。见了少昊色。语气一滞。只有缓缓叹了口气。“你心甘情愿。我又能说什么？我感觉到紫霄宫地异变。少昊。或许北溟快苏醒了。当时九为他承受了部分反噬千多年他便能苏醒……少昊。你自己小心。”
“我知道了。我一直在等他。”少昊笑了笑。该来地总是要来。他欠九地。就让北溟拿去吧。
“那……”姜最后一笑。“永别了。”
“永别了。”
她知道有个人一直在看着她。那些话。她早已对他说清楚了。
禹，他会成为千古一帝，如此足矣。
前世，她爱他｜他，杀他，葬他，透支了来生来世的感情，到这一世，她所能还他的，只有这山河社稷了。
那一年，她潜进九黎族，为的是偷取盘古祭文被他发现。于是一个逃，一个追。七天七夜……
第八个日出时，他紧紧抓着她的手腕，嘴角上扬，说：抓住你了。
他抓住的，是她的心。
那一年，他只身入东夷，为的是带她走。可是钧天，你不完美，我也太自私不能为我放弃你的野心，我也不能为你背叛我的族人。我们终究是走不到一起的两个人。
一世人世情。
既然上天让我记得，那这一切就让我来结束。欠你的，我用我的所有来还。
等到来世，我们终于可以两两相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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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溟快苏醒了！
明明是没有任何感觉的她，竟然感觉到了心脏的跳动！
他是永生不死的北溟啊……
九恍惚地想起了紫霄宫起了他看她时的眼神，然后惊恐地发现竟已太久没有想起他，再回忆时然有些模糊了。
北溟，银色的长发紫的长袍，金色的瞳孔，还有呢？他对她说过的话……
九很想哭，却连哭都没有办法。
她应该想着的是北溟，应该爱的也是北溟，为什么她偏偏忘了他？
少昊深呼吸了口气，仰头望着澄澈的天，那一瞬间，仿佛眼里都是无瑕的湛蓝。
手中的白玉人儿雕刻了一半，如今要雕刻这一个小人，用的时间比过去更多了，被吴刀伤到的地方久久不能痊愈，胸口的伤让他连呼吸都会疼痛，腿上的伤每逢下雨天便钻痛入骨。
谁能想象，这一个笑得云淡风轻的男子，每一个呼吸间都忍受着非人的折磨？
九只能看到他的伤，看不到他的痛。
他骗过了所有人，甚至是离他最近的她。
他们的马车一路向东，那是扶桑的方向。
这一次，他们没有等到扶桑花开。
沧海变成了桑田，世事白云苍狗，说起少昊，当地的人怔了半晌，问了问旁边的人，谁也不知道那是谁。
冬天的海边很冷，潮起潮落，听到沙——沙——的涛声。
海边的礁石上，一个小孩坐在上面，闭眼倾听着什么，听到脚步声，睁开眼睛回头。
“你听到了，琴声。”男孩的眼睛很亮，“他们都不信，我明明听到的，你听到了吗？”男孩倾耳听着，低低声哼着。
红尘，似水。
浮生，若梦。
走了一千年，他又回到了原点，可是这里已没有了她……
“你知道这是什么曲子吗？”男孩问他。
“那是一首，很古老的民谣
微笑着说。
“你听过？”男孩激动地跳了起来，“叫什么名字？你会弹吗？”
叫什么名字？
少昊怔了半晌，从来没有记住的曲名，这时候也想不起了。
男孩失望地说，“不记得就算了，你会弹吗？会弹的话，我找一张琴给你，你教我好不好？”
他也教过她，她了很久才学会……
想起她小小的手在弦上阵乱拨，他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你笑了！那是答应了！我去找琴来，你不许走哦！”男孩高兴地撒腿开。
海风起他的衣角，簌簌有声。
这次，等不到花开了……
这一生该做的事都做完了。
脚步声在靠近，少昊没有回头。
“时间会带走一切，包括喜悦，包括伤悲。”昊说，“可我想，它终究还是会下点什么。北溟，你说是不是？”
背后的人没有回答只有气。
“她被封印在从极渊，但是那个地方你进不去，除非她自己走出来。”少昊勾了勾唇角，“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件事。”
“为什么？”冷冽的声音传来。“那时我已决定了放手，你却推开她。当她决定接受我，你却又一手毁了她！”
“我毁了她……”少昊苦涩地笑着，低下眼眸，“我怎么会毁了她……”
他怎么舍得……
透胸而过的一剑，这一次，没有任何偏差。
轻咳着缓跪倒，依稀闻到扶桑花的香味，透着淡淡的酒香。
每年花开的时候，取第一瓣入酒，百年方能酿成一坛千日醉。
一醉，三年。
“原来，那首歌，名为《独酌》……”他终于想起来那首歌的名字，想起每一句词……
原来独酌呐……
纵然琴瑟和鸣，也只是两个人各自的独酌……
东海深处，传来和鸣的琴声。
若有来生，一切还能不能重头？
身体一点点地变透明，最后化为一点点尘埃，海风一吹，再不见……
少昊……
人间再无少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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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溟，其实他也很痛苦……
北溟，不如我们别杀他……
北溟，我求求你别杀他……
我再也见不到他了个我恨过，爱过的人他笑的时候，即便看着的人也会觉得幸福。而他一直都在微笑……痛的时候，累的时候，甚至绝望到了极点，他也是微笑着抱着她。
—九九最美丽的小新娘……
九，她一直想嫁给少昊的……
北溟求你别杀他好不好？
鸿钧老祖，你在哪里？你救救他啊求求你了！
为什么，为什么那么残忍她只能看着这一切发生，却连眼泪都不能流出！
少昊，你看看我好不好？我一直在你身边啊！你活着，欠我的，等我出来再还给我，你现在走是什么意思！凭什么你什么都自己一个人担着，凭什么你什么都瞒着我！
少昊，是不是我错了……是不是错的一直是我？你那么聪明，你怎么会错呢？
少昊，我们回去好不好？我们回扶桑，三哥在等我们，龙八也在，你要教我识字，教我弹琴，那首我最喜欢的曲子，是叫独酌吗……
独酌……
没有了。
没有少昊了。
她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哥哥，没有少昊……
北溟，你为什么要杀他……
北溟，为什么你也那么悲伤……
扶桑，扶桑在哪里啊……
少昊，北溟，我们是不是，都回不去了？
“九，你哭了。”
“……”
“我第一次见到你这样哭。”
“……他死了？”
“是。”
“少昊死了？”
“是。”
“你骗我……他怎么会死？他是少昊啊……”
“是人，总是会死。”
“这些光，是什么？”
“是他的灵魂，他的记忆。”
“他的记忆里，有我吗？”
“九，回从极渊吧。”
“有我吗？”
“九，别看了，你会后悔的。”
“不要拦着我！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你让我看他最后一眼都不行！”
“九，忘了一切，从头来过。”
“太晚了……”
她恨他，真的恨，可是恨多深，爱多深。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他，偏偏爱得那么深，那么痛。
少昊，九爱你，真的爱你。可是她又不能爱你……
我们一起死吧，既然不能同生，我们共死，好不好？（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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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渐行渐远
是一关上房门，少昊就立刻倒下。
这一路上，是姜撑着他，他才能走下来。
姜反应极快，说那些血都是从九九身上沾到的，：顼帝才没有怀疑，谁能想象得到，那些血，是从他身上流下来的。
少昊的脸白如金纸，姜赶紧将他扶到床上，幸亏穿的是深色衣服，否则这一身血让人看到了还怎么得了！
少昊躺在床上几乎不能动弹，连呼吸都仿佛一刀刀割在肺部。
“你好啊，你好啊……”手忙脚乱地喂他吞下丹药，又取出早已准备好的止血散，眼眶一阵发红。“你能忍！上了那么多灵药，不过承担了一成的痛楚，九九硬撑着都忍不住抽搐，你竟能忍得：顼帝都没看出异样来！少昊，我真想给你磕头了！”血不停地涌出来，姜的眼泪啪啪掉在床上。
少昊哪里有力气再跟她话，只能艰难地喘息着。
“我从没有见一个人对自己这么狠……”姜红着眼睛帮他包扎伤口，“你既然在禁地看到了今天，为什么还定下那个契约，帮她承受九成的疼痛！”
逆结魂契，硬生生分裂：自己的元神，打入九体内，若非如此，九又如何能突破化实中期？那丝丝银发，都是少昊的修为啊……
少昊不出话来，眼睫颤了颤，微微睁开了眼。
“是是是。我道。你们家九九怕痛嘛。更何况这伤还是你亲手给上地！可是你就不能少一点？五成？六成？难道以后她受地所有伤。你都要替她承担吗？”
“……嗦……”少昊勉强说了两个字。嘴角带着笑意。
“你！”姜抹了把泪。洒了好几瓶止血散才勉强止住了血。可纵然如此。血还是一点点透了出来。“如果我嗦一点能对自己好一点。那我就多嗦几句又何妨？”
姜累得坐倒在窗前。辛苦地喘息着。“少昊。你纵然为她做得再多。她也不知道。她对你所有地。只是恨……”
“她只知道你利用魂契伤害她不知道真正地痛。都应承到了你身上……”
“你这么做到底值不值得？”
少昊已经昏睡过去，可即便他醒着，想必也是不会回答这样的问题的。
长留山的灵药九成洒在了黄泉井，一成用在了少昊身上，姜说：“少昊天天穿喜服吧，这样血流出来也没人看到。”
少昊只是笑笑。
平生第一次用了女人的胭脂则，他真不能出去见人，一个苍白得像一脚踏进棺材的新郎，怎么见人？
“今天的防御做好了吗？四灵族的人应该会来救人。”
“这个还用你吩咐？”姜嘴唇微动，“我都说了，保命要紧让他们遇敌就逃。我真希望他们别来找你麻烦，虽然琵琶骨上没有真的钻两个铁钩但伤在那里，终究是不要动手为佳。”
“并不是他们不来找我会没事。”少昊苦笑。
如他所料，：顼帝带着人包围了黄泉井。
姜站在少昊身后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说。“你不要逞强，现在的你连北溟的一根手指都敌不过！”
少昊心想，半点不由人。
姜看着九将绝仙剑交给北溟的时候，忍不住笑了出来，她好想哭，可是她只能笑……
九一直在看着她，那双原来灵动无比的眼睛，此时沉静如秋月。
姜都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可是她没有心思去猜，因为少昊竟然祭起了轩辕剑，而且是剑阵……
姜真的很想哭，少昊，你想死的话，跟我说一声好不好？虽然是假夫妻，我也不想被人说没过门就克夫……
便在这时，九突然说了一句。
“姜姐姐，你真美。”
姜狠狠地怔住了。
心里一阵阵地发酸，而身上痛，心里更痛的那个人，在这关键时刻，手一颤。
姜没有去看》顼帝做了什么，其他人又做了什么，她只看到那把先天至宝，天剑诛仙，狠狠地刺进少昊右肋，而后又刷地被北溟一剑收回。
少昊心想，姜说得对，他以后都穿红衣服吧……
》顼帝将震天弓放到少昊手上，“叔叔，不会让我失望吧！”
姜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为什么，人人都怕少昊死得不够快呢？
姜对少昊说：“我迟早会变成你的专用大夫，我怕有一天，甚至要帮你入。”
少昊对姜说：“我存了私心，对北溟的那一箭，我差点瞄准了他的心脏……”
他那时真的怕，怕北溟会带着九离开，怕九再也不会回头……
姜叹了口气，“少昊，你多一些私心吧，即便你真的想对九九好，也请你让她知道，不要让她拿着绝仙剑，伤了你的身，又伤了你的心。”
少昊微笑着说：“我没有伤心，毕竟她不知道真相。”
姜低低声道：“她不信你，你告诉她什么她都不会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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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他不想让你知道这些，走吧……”鸿钧老祖叹息着看着九颤抖的背影。
“我什么都不知道……”九颤着声音，泪如泉涌，“他受了那么重的伤，我不知道。他什么都没有说，他藏得那么好……”
一开始，他想说的，你没有给他机会。
再后来，即便他说了，你也不会信了。
一开始，他们还有机会解释清楚。
再后来，他们已经无法回头了……
可是少昊，明明你是有感情的，为什么，后来你要做那些事？
我的哥哥，他们是我的哥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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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伤之下强行布轩辕剑阵，伤上加伤。
诛仙剑刺中肺叶，二重重伤。
两重重伤之下，使用震天弓，三重重伤。
最后一箭，伤在九右肩，也同样伤在少昊身上。
四重重伤之下，姜觉得少昊根本不可能站得起来了他不但站起来了，还无事人一样主持战事｜人以为少昊帝君强大过人，只有姜才知道，入夜之后一声急过一声的猛咳，溢出口的，点点都是鲜血。
姜远远就听到一阵急咳佛要把心脏都咳出来，心上一紧快走了几步，推开房门。
少昊的袖子上布着点点血迹，殷红
手指一扫，血迹立刻消失。
“难道就没人会打仗吗？非你不可？难道：顼帝不知道你受伤了吗？”姜大怒，用力将药碗砸在桌上。
少昊淡淡地抬头看了她一眼“你气什么，这伤来得正好不然你能光明正大地给我熬药？”
姜冷笑：“敢情你都算计好了，反正一处是伤两处也是伤在这样子，也不用遮遮掩掩强装没事了？”
少昊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关心我。”
姜面色稍缓，然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皱了皱眉，“你刚刚在吃什么东西？”
少昊脸色微变，笑道：“你在么？刚刚下人送了些点心过来。”
“不对，不是点的气味！”姜的眼里渐渐染上怖色，“是，是销金丸！是销金丸对不对！”
少昊沉默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