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香-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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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景年感受到了,是很暖的的颜色。
余知意拍了张照片,将手机屏幕调到最亮,等陆景年睁开眼递给他看,余知意在网上看到有网友说色盲色弱者可通过这种曝光照片的方式看清花朵本色。
陆景年看着过度曝光的照片,假装看到,笑着说:“看清了,很漂亮的粉色。”
清风香伴,幽香入鼻,一夜好眠。
早上来的第一对客人,是那对老夫夫。
“两位阿叔,早,七夕快乐!”
余知意觉得出于礼貌应该叫阿叔,叫大哥显得太社会了点,余知意今年快三十岁,两位叔叔就算五十岁,叫一声阿叔也是合情合理。
“早,今天很忙吧?”
“还好,还早现在不忙。”
个子稍高的阿叔叫梁昆,个子低点的叫许成文,许成文话要少一些,低头安静的挑着花儿,今天他没看玫瑰,盯着一串白色带着黄色小眼睛的花出神。
梁昆跟他生活了三十多年,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猜透爱人心思,指着那特别的花,问道:“这个很特别,是什么?”
“圣心百合,” 余知意说,“花语是坚韧,纯洁,花期很长,养护的好可以开三周以上,一般春天开花,这是新培育的品种,花瓣更圆润。”
许成文轻轻抚摸,说:“要一束吧。”
梁昆付钱,许成文抱着花在前面走,余知意追上去送了梁昆两朵红玫瑰,“送你们的。”
“谢谢。”
过了一会儿,梁昆又回来了,诚恳道:“余老板,冒昧了,想邀请你和你的朋友去我们家作客,不知道方不方便,我们很久没有客人去过了,最近种水果都成熟了,吃不动。”
余知意下意识看向陆景年,陆景年轻轻点点头,意思很明显:我无所谓,你去我就去。
余知意笑着应:“好,那就麻烦梁叔和许叔了。”
“我们一般周末都有空,地址在苏峰山附近,这是我电话,方便去的话我来接你们,再见。”
目送他走远跟上他的爱人,余知意突然有点落寞,陆景年问他怎么了。
“刚梁叔说他们那里很久没客人去过了,他们应该也很孤单吧。”
陆景年说:“人本来就是孤单的个体,我在广州上班,身边一群同事,吃饭在食堂,周围全是人,下班不是塞车就是挤地铁,可那些人里有几个不孤单,孤单才是常态,但孤单不是空虚。”
“你说的对,孤单不是空虚,他们应该很满足也很满意现在的生活,至少他们脸上写着的是幸福,那你想去吗?”
“你去我就去,” 陆景年说,“我跟着你。”
客人陆续多了起来,陆景年今天留下来帮着收钱和打包,中途余知意问了他几遍累不累,要不要上楼先休息。
陆景年拒绝了,笑言要赚今天的饭钱,等着余老板请他吃大餐。
快到十二点时,来了位熟客,陆景年见过的服装店老板娘,送过余知意油柑的老板娘。
“嗨,余老板,七夕快乐!”
“李老板也一样,七夕快乐,今天怎么自己跑过来了?不用看店吗?要什么说一声,我给你送。”
李老板今天打扮的很漂亮,长发如波浪披在肩头,酒红色吊带复古连衣裙,银白色细高跟,她说:“今天不一样,今天我要干一件大事。”
余知意笑笑,“什么大事?”
“向我喜欢的人表白。”
“那恭喜了。”
“先别恭喜,快帮我挑一束花,表白总是送花吧。”
陆景年感兴趣了,看向李老板,一个敢于追求女子,在陆景年印象里,他周围的同学同事求爱求婚,好像都是男方先表白,极少数有女方先踏出这一步的。
“要什么花?”
李老板看了一圈,指着一束红的扎眼的探索者 Explore,“就要这束吧。”
“大手笔啊,这可是我店最贵的一束了。”
李老板笑了笑,“你觉得他会喜欢吗?”
余知意一愣,“李老板这问题问到我答不上来,我觉得他喜欢你的话,肯定会喜欢你送的花。”
李老板付了钱,抱起那束花,等余知意转过身,很潇洒的递给余知意,“余老板,其实我今天就是问,你喜欢这束花吗?”
这下不光是余知意,就连陆景年和刚刚蹿进来准备偷拍一束花发朋友圈的郁梨都惊呆了,余知意没答话,怕说错话,李老板又说:“是不够明显吗?我今天就是向你表白的,余老板,你喜欢这束花吗?你刚也说了,喜欢人自然就喜欢花。”
她看着余知意,眼里带着不自信的笑意。
陆景年也看着余知意,等余知意的回答。
第24章 圣心百合
作者有话说:
郁梨低压声音对陆景年说:“难怪这个李老板以前总来花店,每次不是带水果就是带自己煮的各种甜汤,还约余哥看电影,余哥拒绝过很多次,最后被萍婆说了一顿才没来,萍婆说她是陆振华,只顾自己喜欢,不管别人感受,我当时就觉得她对余哥有意思,余哥偏说没有,你看吧,看余哥怎么收场。”
陆景年没搭腔,还是看着余知意。
余知意没有接花,目光飞向陆景年,陆景年脸上没什么表情。
在余知意移开目光后,陆景年收紧手指攥成拳头,又因为手在颤抖,他不着痕迹的把手背到身后。
余知意收回目光,说:“我喜欢所有的花,不仅仅是这一种这一束。”
“那这一束,就我手里的这一束你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喜欢,但是我不能要。”
陆景年几不可闻的吐了口气,手指松开自然垂落在身侧,好像就在一瞬间包裹着陆景年的无形气体豁了个口,他在余知意拒绝李老板的时候松了口气,那口气呼出来的瞬间他恍惚间听见了自己的心声:知意,不要答应,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但他不能表白,什么都不能做。
李老板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低头望着怀里的红玫瑰,抬头还是笑着的,“别这么紧张,我就是拿你练练手,其实吧,我也担心我喜欢的那个他不接受,万一我被拒绝了岂不是很难看,不过还好,能承受,那我先走啦。”
余知意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再见。”
郁梨探头望出去,又悄悄探回来,小声说:“她把花扔在垃圾桶旁边了耶,好浪费哦,我想去捡。”
余知意没动,低头剪丝带,突然间的有些难过,他刚刚看陆景年时,陆景年在用一种局外人看热闹的眼神看他。
陆景年向外看,刺眼的红在绿色垃圾桶旁格外突兀。
“去捡吧,花是无罪的。” 陆景年说。
“好的,我也这么觉得,那我去了年哥。”
余知意突然笑了声,重复了一遍陆景年的话:“花是无罪的,花确实无罪,开得好好的,人们要表达爱意表达喜爱都喜欢借花表达,没得到满意的答案,伤心了可以随意丢弃掉,可花就不会难过吗?”
陆景年虽迟钝,也听出他言语里的不悦,“你不开心了?”
余知意抬头直勾勾地看向他,“你觉得刚刚的李老板怎么样?”
陆景年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开心,如果喜欢她,刚刚为什么不答应,如果不喜欢,又为什么难过。
“挺好的,长得好看,有事业,人也通透豁达,跟你…… 很般配。”
“是吗?你凭什么觉得我跟她很配?你很了解我吗陆景年,你根本不了解我。” 余知意语气有些激动,七分委屈,三分怒意。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说错话了,对不起。”
余知意被自己刚刚的语气骇住,他在干什么,他怎么能对陆景年发脾气,陆景年他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余知意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已经习惯了有他相伴,不知道余知意怀着一种爱慕的心思祈祷着他能多留一阵,不知道余知意藏着的龌龊小心思,他甚至不知道余知意喜欢男人。
不用让他知道,也不想让他知道,这样就好,山一程水一程,花开一时花谢一时,总有分开的那一天。
余知意轻喘了几口气平复下来,语气柔下来,“对不起,跟你没关系,是我有问题,我刚语气不好,对不起。”
“没关系,如果你不开心,可以跟我说,我可能帮不上什么,但我可以当你的听众。”
陆景年掏出手机,点开音乐播放器,放了一首英文歌,《love somebody》,新一轮的客人陆续上门,那首歌在嘈杂声中播放完了,余知意只听见其中两句。
But If I fall for you I'll never recover(但若我为你倾倒,这一深陷便再覆水难收)。
If I fall for you i'll never be the same(若我就此爱上了你,我便再无法像以前那样)。
这一天一直忙到深夜,十一点半还有人来买花,玫瑰几乎卖光了,下午还发生了一件小插曲,谭玮不知道那束探索者玫瑰被郁梨捡回去的事,过去借煮好的珍珠时看到店里的红玫瑰,当声黑脸,问郁梨谁送的,郁梨有心逗他,说是网上聊来的型男送的,谭玮气得差点没把花吃了。
在郁梨解释后红着脖子别扭的扔下一句:“你想要不会自己买吗?或者你跟我说,我买给你,捡的你也要!”
事后郁梨跑去找陆景年,小声嘀咕:“今天怎么回事,你看年哥,生意这么好,今天一天都能赚小半个月的租金了,脸色还是这么差,一年也就这么几个好节日,不应该开心吗?还有谭玮,脸上像抹了层锅底灰,嘶?难不成是他俩都有暗恋的人,然后,失恋了?”
陆景年若有所思,有点道理,余知意也说过他有喜欢过的人,还没来得及表白就散了,大概是在今天想起了那个人。
收完花扫完地,陆景年看见花桶里还剩最后两只圣心百合,拿起来修了修花枝,找了段不知道什么颜色的丝条绑了个蝴蝶结,递给余知意,用着哄他小侄子的语气说:“知意,看这里。”
余知意忙了一天,腰酸背痛的,回头,“嗯?怎么了?”
陆景年从背后拿出花,“能讨今天的工钱吗?”
“可以啊,你想要什么,现在要去吃夜宵吗?”
陆景年说:“借花献佛,借用你店里的花,送给你,希望你忘记不开心。”
此刻挂钟时针指向 11,分针靠近 12,距离七夕过去还有两分钟,最后的两分钟,他收到一枝花。
余知意笑弯了眉,说:“谢谢,可我没准备什么送给你。”
“你笑一笑就好。”
那晚月亮并不圆,月色也不美,可余知意就是记住了那晚的月亮,他去阳台放那枝圣心百合,半弯的月牙儿映在缸里,余知意将百合插在水培铜钱草里,满意的回房睡觉。
一夜好眠。
翌日一大早,余知意叫醒陆景年,“年哥,起来了,带你去个好地方。”
陆景年难得的没做梦一夜睡到天亮,睡眼朦胧:“去哪?”
他刚睡醒的样子有点软,头发乱糟糟的翘着,余知意没忍住帮他理了理头发,“带你去环岛路兜风。”
“为什么要现在去?”
“现在不晒呀,下午我又走不开,趁现在,走!”
余知意想通了,陆景年在一天陪他玩一天。
陆景年洗漱完才发现,余知意连早餐都准备好了,简单的白粥配煎蛋和萝卜糕,太早了,两人都没吃多少。
这次还是陆景年骑车载余知意,余知意喜欢坐在他身后,看着他被风吹翻的发丝飘摇,有种偷来的满足感。
环岛路,顾明思议,沿着岛顺着海的一条公路,公路旁的人行道铺满红色的砖块,靠海岸的一侧是望不到尽头的蓝色手扶栏杆,咸湿的海风拂在脸上,蓝色的天空蓝色的海,蓝色的栏杆,一路尽是风景,人宛如在一张蓝色的水彩画中,白云和路边的三角梅都是点缀。
余知意迎着风问陆景年:“你看到的海是什么颜色?”
“灰色,天空也是灰的,有时候深灰,有时浅灰。”
第25章 三角梅
作者有话说: 提前祝各位小仙女中秋节快乐,快意人生,幸福满满!
余知意在后座录着相,将一路风景录了下来,打算回去传给陆景年。
陆景年靠在一大簇三角梅旁边停了下车,余知意笑着问他要不要拍照。
这次陆景年没拒绝,“我们能一起拍吗?”
“好啊,要自拍吗?”
这个时间路上人不多,来旅游的人一般会在下午四点左右出行,一路过来也只遇到几个骑摩托车送货的赶路人,想找人帮忙拍都没人。
“只能自拍吧。”
余知意小心地站到陆景年身旁,举起手机拍了几张照片,两人都很拘谨,照片拍的差强人意,不过余知意还是很开心。
拍完照他们站在栏杆前望向大海,余知意侧身,说:“年哥,你闭上眼。”
“怎么了?” 陆景年问着,眼睛却听话的闭上。
“现在,深呼息。”
陆景年深吸了口气。
“感受到了吗?”
陆景年感受到了,咸的,热的,带点腥味,他点头。
余知意拉着他的手去抚摸旁边的三角梅,问他:“什么颜色?”
陆景年在脑海里画着一幅画,用他所认知的蓝色画大海和天空,再把栏杆涂成蓝色,地面涂成粉色,三角梅的颜色他想不出来,于是问:“三角梅是红色吗?”
“是玫红色。”
陆景年闭着眼,嘴角缓缓上扬,余知意站到一旁,连着旁边的三角梅,悄悄将这一幕映入镜头。
回去后,余知意带他去了南门湾吃早餐,吃完早餐又带他去了文公祠,穿过小巷到达山顶,俯瞰整个小镇,前来拍照的人很多,跟晚上看到的南门湾完全两个感觉,如果说晚上的南门湾是温柔的潮水,那白天看到的就是活泼的浪花。
继续往上走,到达电影《左耳》拍摄的天台,天台上站了几个正在拍照的小姑娘,姑娘们都穿着长长的裙子面朝大海拍着背影照,余知意和陆景年默默走开,把地方留给了姑娘们。
天台三角梅特别多,在余知意印象中三角梅一年四季都在开,至少他来的小半年三角梅从来没歇过,红的,白的,紫的,永远烂漫。
太阳越来越烈,两人沿着南门湾慢慢往回骑行,回去的路上余知意哼了一道歌,陆景年在心里默默合唱。
是刘若英的《知道不知道》。
陆景年依稀记得歌词:那天的云是否都已料到,所以脚步才轻巧,以免打扰到,我们的时光,因为注定那么少。
十一点左右,谭玮过来了,没直接去开店,反而先进了余香,问余知意:“年哥呢?”
余知意指指楼上,“在上面找书。”
今天生意淡,怕陆景年无聊,余知意让他上楼找本书看。
“我有他哥消息了。”
陆景年正在书房看着书架上的书,两面书架,满满的全是书,最上一层摆着几本证书,“优秀青年教师奖”、“师德标兵奖”、“优秀技能大赛指导教师奖”,还有一个星级教师的奖杯,上面写着余知意的名字。
旁边盒学生送的贺卡,还有几本学生纪念册,陆景年看了一会儿,放回原位,他以前是老师,他应该很喜欢老师这份职业,不然不会把学生送的卡片和纪念册从武汉带到东山县。
他为什么没继续当老师而是选择跑到这么个小地方开花店?陆景年没继续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往与选择。
书桌上镇纸压着一幅临摹的兰花水墨花,兰花简洁素雅,叶形细长柔软,花姿优美仿佛能闻到素淡的幽香,花朵上方的蝴蝶栩栩如生,好像随时会飞出画纸,正入神,楼梯传来一阵焦急的脚步声。
“年哥,谭玮那边有你哥消息了。”
谭玮一个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