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他不守本分-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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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病态
何意舟醒来后头昏昏沉沉一片混沌,眼睛不知道被什么绑住根本没有办法睁开眼睛。手脚也被绑在椅子上不得动弹。唯一的安慰是,椅子还不算太硬。
黑暗里隐隐约约闪烁无数纵横交错不断消失又出现的白线,耳边除了烈烈的风声还有他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他没有试图挣扎,四肢都被绑起来了,他作为一个普通人是没有任何办法的,挣扎只不过是浪费力气罢了。
无论他再怎么逼自己镇定下来,心脏还是像寺院里被撞的钟一样,高高悬起且剧烈震动。
自己是砧板上待宰的鱼,何意舟头脑清醒地意识到。他试着回想到底是怎样来到这里的。当时,他就是出去面试回来,拖着有些疲累的身体回家。楼道的声控灯坏了,大白天也黑黢黢的。忽然,一块土从背后捂住他的嘴巴,他都没来得及呼叫就晕过去了。
他想破脑袋也没想个明白,到底是谁跟他那么大的仇怨,不惜犯。罪都要将他绑来。
周遭没有人的声音和动静,何意舟不敢贸然出声。
视力暂时失去了作用,身体出于互补效应耳朵就会灵敏许多。何意舟努力地用耳朵感知周围的环境,薄汗打湿了他的额头。
突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嘭——越来越近,嘭——越来越近,何意舟的心脏比之前跳动更甚,直到他感受到那人在他面前站定,他甚至憋着一口气难以正常呼吸。
那人的手摸上何意舟的脸庞,有点冰凉,一寸一寸,极尽柔和,却让他感觉像是冰凉软烂的蛇在他的肌肤上挪动一般,手臂不自觉地起了一层鸡皮。
“你是谁?”何意舟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有点抖,抑制不住的害怕在翻涌。
二十六年来,他头一回直面生死难料的境况。
那人没有说话,反而用纸巾帮他擦汗,如同照顾小宝宝那样温柔。
何意舟下意识地要躲开,那人叹了一口气,和着风声更加诡异。随后,他走开了。
何意舟竖起耳朵听,是窗被打开的声音,猛烈的风带着咸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是大海的味道,作为一个从小在海边长大的人,何意舟对这种味道的熟悉简直是刻进了骨子里。
那人又走回来,解开蒙住何意舟的布条,何意舟觉得脸上一松,迫不及待地要睁开眼睛,却被那人捂住了好一会才放开。
他睁开眼稍微适应了一下亮光,抬头看将他绑来的人,惊愕地瞪大双眼,一时说不出话来。
“哥哥,不要害怕,是我呀。”文君朗似乎没有作为绑。匪的自觉,反而像是情人诉说思念般柔声细语。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这个魔幻的事实他无论如何都是不敢相信的。
何意舟愣愣地不知道应该给出怎么样的反应——这个人居然是他一直都给予充分信任和宠爱的文君朗。
“哥哥是生气了才不想跟我讲话的吗?”文君朗声音依旧甜滋滋的,但此刻,听在何意舟的耳朵里就是糖衣毒药。
“你想让我说什么?”何意舟很气恼,对文君朗不再是温和的样子。
“你就是生气了,你以前跟我说话可不是这么冷淡的。”
文君朗委委屈屈的模样看得何意舟直冒火,别过脸去,声音更是冷得能掉冰碴子:“你将我绑来这里,你觉得我应该对你有好脸色吗?”
文君朗低低地笑出声来,弯下腰凑到何意舟的眼前,用手掐住何意舟的下巴,将他的脸扭转回来,“对啊,正常人当然应该生气。可惜我不太正常,也不想理解哥哥的情绪呢。”
“呵,你不是正常人吗。”
“不呢,我是专门为哥哥打造的人呢。”
“什么意思,你想干什么?”
“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有话快说。”何意舟垂下眼。
“这里是海城,你生长的地方,我重生的地方。”文君朗松开手,转而摸向脖子上的小贝壳,“我八岁的时候,就在这一片海域溺水。是你把我救起来。你不记得我了吧哥哥,可是我啊,日日夜夜都想着你。你看,你送给我的小贝壳,你怎么可以连自己送出去的礼物都不记得呢。”
文君朗双目赤红,语调没什么起伏却人不寒而栗,跟何意舟平时所见到的他大相径庭。
何意舟看了一眼小贝壳,再梳理文君朗的话,终于记起了,他十多岁的时候确实是仗着水性好,看见有个小孩溺水了也没叫大人,直接一头扎进水里去救人。幸运的是,他当时还真给救上来了。
因为他生长在海边,这样的事情并不罕见,记忆并不深刻。而且十多年过去了,他也给忘得七七八八了。
他实话实说:“我不记得了。”
文君朗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留了满面,状若癫狂,却因为长得好看,多了几分病态的邪美。
“你为什么那么爱宋祁,分手了还要回头!我呢,我算什么,我从外形到性格都是根据你的喜好来塑造的,你凭什么不爱我,凭什么!”文君朗蹲在地板上,仰着头红着眼,眼泪一颗一颗地压砸到何意舟的手上。
何意舟被眼泪烫得心里难受,他不明白,明明他跟文君朗那么要好。两个人都是独生子,他是真的把文君朗当成自己的弟弟那样去珍惜。哪怕流言蜚语,哪怕宋祁误会,他都没有往别的方向去想过。
原来不是大家都有眼无珠,而是他自己瞎了眼,这么明显的事情都没看出来,没有及时止损。
“我……小朗,我跟你的事跟别人无关,我把当你亲弟弟看待,不可能会有那要的那种爱的。”何意舟的眼泪浅,左眼不由自主地滑下一行眼泪。
“是哪种爱都没关系的,只要你肯留在我身边。这里是我买下的房子,你看,你一打开窗就能看见大海了!而且,这里离你家不远,等过一段时间,我再陪你回家。”
文君朗脸上淌着泪,却又因对未来的幻想露出了笑容。
“你是想把我关起来吗?”何意舟低着头看向文君朗,咬着牙问。
“不是的哥哥,你每次跟我在一块也会笑得很开心啊。这里只有我们,谁也不会打扰到我们,你会开心,我也会开心的。这样不是很好吗。”
“我的手有点痛,你能不能先解开。”
文君朗低头去看,何意舟的手腕果然红了一圈,他有些懊悔绑得太紧,赶紧爬起来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又回来帮何意舟解开布条,边解开边道歉:“哥哥对不起,我这就给你解开。”
何意舟手脚都松泛了,开始偷偷的打量房间的门,文君朗拦在他面前阻断他的目光:“哥哥就算出了这个房门,没有我的允许,你也是离不开这座房子的。”
何意舟默不作声,文君朗半跪在他面前,搂着他的腰,将左脸贴到何意舟身上,像一条蹲在主人身边摇尾乞怜的小狗,乞求道:“哥哥,你就当可怜我吧,跟我在一起,谁也不能伤害你,求求你好不好?”
“不行,感情不是施舍,不能一错再错。”何意舟虽然心软,只摸了摸文君朗的头,坚持原则,果断地拒绝他。
“你看我,是不是跟宋祁很像,你可以把我当作宋祁的。”
无论文君朗怎么乞求,何意舟都没有松口。到了最后,两人都一身狼狈。
何意舟累了,不管不顾地躺在床上,文君朗寸步不离地守着,他只能打算休息好再想办法跟外界联系,手机早就不知道被丢到哪里去了。
由于何意舟的抗拒,文君朗只能趴在床边,盯着何意舟的背影,慢慢地也跟着睡了过去。
等何意舟睡醒的时候,文君朗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他下床去,试着拧开门,居然没有上锁。他先开门探出一个头,四下无人,才敢走出去。
虽然客厅等地方都没有人,但是唯一能出入的大门口占满了黑西装的保镖,他们转来转去,看起来警戒得很。
一个文君朗,他确实能打得过,但几十个彪形大汉,那完全是想也不敢想的。
宋祁该担心坏了吧,何意舟垂头丧气地在别墅里转悠,寻找能出去的办法,直到听到文君朗回来的动静,才跑回房里反锁。
眼看着夕阳西沉,何意舟还没有回来,信息也不回,宋祁拿出手机拨打何意舟的手机。
那边却一直“嘟嘟嘟”地响,就是没人接。宋祁以为他还在忙,过了半个多小时再打,依旧是“无人接听,稍后再拨”地状态。
宋祁眉头紧锁,直觉何意舟可能遇到什么事了,内心的不安越来越扩大。
他边尝试打何意舟的电话,边往外走。在他走到楼道的时候,听见了手机铃声响。他停下脚步,去寻找声音的来源。果然,在角落里躺着的手机正在响,宋祁捡起来一看,正是何意舟的手机。
手机屏幕已经碎了一点边缘,猜得出应该是掉下来的。
何意舟的手机掉在这里,说明他可能回家了,那他人去哪了?宋祁眉心一跳,将何意舟的手机放进口袋里,脚步更加仓促地往外赶。
第五十九章 病态(二)
宋祁动用宋家庞大的信息系统进行全国范围的地毯式搜查,时间走过一分一秒都是火灼般的煎熬。一想到何意舟可能要面对的危险,他连坐都坐不住。
这么大的动作,自然瞒不了宋邵。
宋祁不是一个轻易兴师动众的人,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宋邵走到阳台,拨通宋祁的电话。
“发生了什么事?”
“舟舟不见了。”
宋邵愣了一下,回头看了客厅,空无一人,才低下声音问:“什么时候的事,在哪里?”
“今天傍晚,我在楼道找到他的手机,掉在地上摔烂了。楼道没监控,我现在很担心。”宋祁声音流露出浓浓的疲倦和不安。
“你是说有可能是被绑架的?”不然都到家门口了,何意舟怎么可能不回家。最巧的是,手机掉落的地方没有监控。想明白其中关节,宋邵心里也捏了一把汗。
“嗯”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两兄弟经过商量,一致决定先把这件事瞒下来。不管是宋家的仇家还是何意舟自己的仇家,何意舟的处境都不理想。但齐婉扬临近产期,宋老太太年事已高,哪个都不能出任何差错。
找一个无故凭空消失的人,比在大海里捞一根针要困难多了。多一秒钟,何意舟就多一分危险。
尽管宋家的能力找到人是迟早的事,但秒针每挪动一点,宋祁脑袋中蹦出的让他恐惧的画面就越多。
他捏紧何意舟已经碎裂的手机,还是借用了楚家的力量。
楚昂手臂搂在小美女的肩头上,惬意地抽着烟。忽而手机铃声响个不停,越打越起劲。他想着可能是有什么要紧的事,不顾小美女阻拦抄起手机一看,是万年不主动联系他的宋祁。
他眉头一皱,拍拍小美女的脸,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卡,挥挥手说道:“我有事要忙,你去买包吧。”
小美女也很识趣,在他脸上留下一个香吻,摆摆手就拿着卡心满意足地走人,还贴心地给他关好门。
“喂,阿祁。”
“楚昂啊,何意舟不见了。我想借你们家的精锐用一用。”宋祁特地把语调放柔些,这可是要欠人情的事。
楚家祖辈混道起家,在匀城扎根后便渐渐由暗转明。现在的楚家,表面上运行这一套正经企业家的体系,家族内部却还有藏得很深的祖业。不过已经转变成新时代的帮系,不干那野蛮的勾当。即使如此,势力还是盘根错节。
楚昂光裸着上身,站在落地窗边,将城市夜景万家灯火尽收眼底。对于宋祁难得的柔和,他大概能知道宋祁这回估计是真的难以开口又不得不开口了。
“我马上把人给你调过去。我跟你从小就穿一条裤子长大,我家的就是你家的。不过,你家那位是什么时候不见的,有线索吗?”
“没有。我就找到他的手机而已。”正是因为没有任何线索,宋祁才急得被架在火上烤一样。监控没有,门卫也问过了,都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可见对方绝对不是临时起意。
“手机?实在没办法的话,你翻翻他的手机通讯录、联系人这些,看看他最近都大概做了那些事情。”楚昂眼睛一眯,霎时就想到了也许可行的办法。
“我知道了。”
何意舟该吃吃该喝喝,他这一天一夜过得还不错,吃好睡好。只不过他悄悄尝试着找出路的时候,总是被门口的保镖很客气的“请”回房。
文君朗回来之后,就寸步不离地守着他。嬉皮笑脸的,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何意舟始终不能理解文君朗所谓的爱意,文君朗打着爱的名义,将他带到这个陌生的海岛里围困起来,说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更是不停地用可怜兮兮的神态逼着他做出不可能的承诺。
这一切,都极其荒诞又离奇。
文君朗时不时地贴上来,黏黏糊糊地想抱住何意舟,拿毛茸茸的脑袋去蹭他。除此之外,也不敢有更过分的行为。
经过最初的震撼,回归平静后,何意舟也无计可施。在他的眼里,文君朗依然是一个小孩,一个因为家庭原因缺爱而叛逆扭曲的小孩。
他不认为,文君朗口口声声说的爱,就是爱情。人总是在危机时刻过后,对那个伸出援手的人抱有别样的期待,甚至产生爱上对方的错觉。要不然,怎么说古往今来那么多的救民之恩以身相许的例子呢?难道全部都是爱情吗?
宋祁在家里,该担心了吧。而且,超过二十四小时了。
何意舟看着文君朗稚嫩的眉宇,眼前这个男孩,不止有一直伪装的乖巧,还有已经被释放的乖张天性,他无奈地劝诫道:“就算你把我关起来,我还是不会喜欢你。你这么年轻,有大好的前程,放我回去吧,我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要是宋祁报案了,估计他不可能放过文君朗。
“我不用你喜欢我,你能陪着我就好。没有你,我的人生会烂掉的。”文君朗执拗地听不进劝告。他甚至还在为何意舟温和的语气而窃喜,这在他看来,足够说明何意舟对他还是有几分感情的。
何意舟把文君朗推开,文君朗一个没防备,摔倒在地上。何意舟坐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盯着文君朗,开始一步步瓦解他的幻想,“这个世界上,没有谁的生活会因为缺少某个人就烂掉。你是一个完整的人,你的价值由很多部分组成,感情只占据一个小角落。人要先爱自己,再谈爱别人。我告诉你,我不想回应你的感情,我也没必要为它负责。”
“我不想听。”
“你不听我也要讲。你太幼稚了,做事情从来不顾及后果,这就是你的爱情吗?因为你,我平白无故丢了工作。也是因为你,我现在的生活一团乱。你还不清楚吗?如果你再执迷不悟的错下去,最受伤的是我。”何意舟很平静地阐述,但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有千斤的重量。
文君朗沉默了一下,显然是不赞同这些话,倔强地嚷道:“我就没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吗?我没有错!是别人非要来破坏我们,如果不是他们,我也不想带你到这里来的。”他因为没有忤逆何意舟的习惯,声音越到后面越弱,却带有不服的韧劲。
文君朗脸上充斥着少年人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蛮劲和青春的任性。
何意舟紧皱眉头看着他,深感无力。大道理一条条列出来,劝了又劝,文君朗就仿佛被一阵风吹过了无影踪似的,依旧我行我素。他张开嘴巴,发现无话可说,又紧紧抿着一张嘴。
何意舟的静默,让文君朗的脸色变得灰败。他二十二年短暂的人生,父母畸形的宠溺、朋友别有目的的追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