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你才解渴-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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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茶,有一股清甜的味道。我很高兴,这种茶是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泡出来的。”
卫修勾起唇,笑意盈盈地欣赏她迅速浮上红晕的小脸。
梅衫衫清了清嗓子,“是这种茶本就回味清甜。”
刚才一边听他讲在瑞士读寄宿学校的趣事,她竟然不知不觉地吃下了小半碗粥。
果然还是秀色可餐,特别下饭吧……
食材齐全,卫修打算大展手脚。
他从来没给别人做过饭——能当得起他卫三少一顿饭的,这世上本就没几个人。
母亲去得早,他还来不及孝敬她,而卫永言那个“父亲”……呵,他不唱反调气死他就不错了,做饭?还是做梦比较快一点。
可有她在一旁,明明眼巴巴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却还故作淡然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主要是盯着锅里已经开始溢出诱人香气的猪蹄,令他如同化身米其林三星大厨,倍有成就感。
喂饱喜欢的人,本就是件幸福满满的事情。
“……卫修,你真是个天才。”
新鲜出锅的卤猪蹄香气四溢,泛着诱人的金黄光泽,咬上一口,充满胶质的口感又滑又嫩,汁水丰厚,肥而不腻。
梅衫衫幸福得快要哭出来,“果然下雨天和卤猪蹄最般配啊!”
而且——他居然真的会做!
她本来都已经做好牺牲这个厨房的心理准备了,反正这位刚成为望梅轩的大客户,付出一个厨房,也是值得的。
卫修失笑,“你喜欢,以后经常做给你吃。”
梅衫衫的筷子顿了顿。这个……不妥吧?
她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看你做菜的架势,还挺熟练的,难道以前经常自己做饭吗?”
肩宽腿长的大男孩系着围裙站在料理台前,动作自信娴熟,真的很赏心悦目。
“偶尔吧,”卫修道,“瑞士地方小,没什么像样的中餐馆。有时候实在馋了,就自己动手做做。”
“你家的厨师呢?”梅衫衫好奇。
以这小少爷走到哪里都带着一堆保镖前簇后拥的架势,出国会不带齐厨师园丁一干人等?怎么会沦落到自己做饭?
她弟弟去澳洲读书,妈妈还跟去陪读了呢!
“我是被发配出国的,哪里来的厨师?”
卫修并不避讳提到这点,梅衫衫却是一愣。
对了,卫家的情况,是很复杂的……还有那个跳楼的小姑娘……
他胸前挂的那个小苹果链坠,难道就是那个小姑娘的?
偷吃过禁果,所以才会是一尸两命吗……
卫修等她追问,可她只是秀气地吃完了手头上的那块,便放下筷子,又若无其事地再次转移了话题。
“关于昨天交易的那几幅画作,我会尽快安排递送。是直接送到紫玉苑这边,还是别的地方?”
“……不吃了吗?”卫修没有答话,紧盯着她的眼睛。
顶灯暖黄的光线下,她的瞳色几乎是纯黑的,看不出那深浅层次的暗蓝,也看不透她的想法。
他有一种自己巴巴地把心捧到她面前,她却故意装作没看见,绕了过去,施施然走远的感觉。
方才满溢的幸福感就像是一个轻飘飘的泡泡,被她一弹手指,啪——破了,消失不见。
可恶的女人。
“今天已经吃的很多了,”梅衫衫羞赧地笑笑,“这个真的很好吃,再不放下筷子,我怕会忍不住吃光,到时候肠胃受不了,又要受罪了……”
她的解释,得到了一个字的回答。
“——好。”
下一秒,那盘色香味皆诱人的卤猪蹄被端了起来,进了厨房,哗啦,连盘子一起倒扣进了垃圾桶。
梅衫衫站了起来,“你……”
“本来就是做给你吃的,你不吃,还是丢掉吧。”
卫修慢条斯理地解下围裙,整理好袖口,又恢复成了那个矜贵傲慢的翩翩佳公子。
“运送画作的事情,我会让周伯跟你联系。”说完,他走到门口,径自开门出去了。
梅衫衫立在小餐厅里,半晌,露出一个苦笑。
果然还是少爷脾气啊。
她那番解释,又何尝只是在说吃卤猪蹄?
太美好的东西,都会让人忍不住渴求更多。而贪念一起,便会不受控制,直至索取的超过了自己所能承受,最终徒惹伤心。
他的好,也是一样。
对她太好,她会忍不住想要更多。
可是,她要得起吗?
满室静寂,小餐厅里,食物的香气渐渐消散,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梅衫衫正要收拾桌子,这时,门铃突然叮咚作响。
……难道是卫修又回来了?
她匆匆跑到门边,深吸一口气,连猫眼都忘了看,一把拉开房门,“你……余致远?!你来干什么?”
余致远无语:“不是你叫我一回来就过来一趟吗?”
“嗯?”梅衫衫这才想起确有此事,恹恹转身,“哦,进来吧。”
本来叫余致远过来,是烦透了他和徐诗音闹绯闻连累她,想坑他一把出口气来着。
可这会儿,她也没了兴致,只在沙发上落座,问,“离婚手续都办好了,什么时候公布?”
“你急什么?”余致远松了松领口,鼻翼翕动,“好香,还有吃的吗?我刚飞回来,还没吃饭,饿死了。”
“有啊。”
梅衫衫从柜子里翻出半根干巴巴的法棍面包,又接了一杯自来水,放到余致远面前,“请慢用。”
余致远:“……”
“你还能更小气一点吗?”他嫌弃地推开,又闻了闻,“这个味道……卤猪蹄?还有吗?”
梅衫衫眨了眨眼睛,“你等一下。”
她拿走了法棍,不一会儿,端着一个盘子出来了。
盘子里是切成片的法棍。
“猪蹄没有,只有汁水,要不你就将就着蘸蘸吃?”
余致远仍是很嫌弃,可架不住卤汁的味道实在太香,越闻肚子越饿,悻悻地接过开吃。
梅衫衫支着下巴,看他用她刚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盘子,蘸着盘底的寥寥残汁,吃得津津有味。
啧啧,这就是众多女人前仆后继趋之若鹜的余氏少董啊。
门敞开着,卫修放下正要敲叩门框的手。
远远地,还是刚才的餐桌,女人专注地看着男人狼吞虎咽。目光扫过那个熟悉的盘子,他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修修:心碎了,今天无fuck说。
33:乖,以后补偿你(*/ω\*)
修修:嗷呜!满血复活!
感谢coo、老蛋和老舟的地雷还有包子的营养液~么
☆、xxi
…chapter 21…
余致远毫无所觉,大快朵颐地解决了一盘切得大小不一还坑坑洼洼的法棍。
打死他也想不到; 会有女人敢拿垃圾桶里捡出来的盘子给他用。
他自小顺风顺水; 商场情场都无往不利。哪个女人不是费心讨好他; 洗手作羹汤,变着花样小心伺候着?
因而他虽觉得梅衫衫看着他的眼神有些诡异; 却只当她是在嘲笑他……狼狈的吃相?
对于他来说,只有面包沾卤汁果腹; 真算得上是十分狼狈了。
法棍干噎; 他抄起水杯; 咕咚咕咚灌了两口,才想起这是自来水,又黑着脸放下。
“你……”他眯起眼睛; 抱臂靠着沙发; 仔细打量了梅衫衫一圈; 下了结论:“你今天,很有些不对劲。”
梅衫衫呼吸微微一滞,旋即不动声色,“哦?”
余致远在商场上跟各种各样的老狐狸老油条打交道惯了; 一双眼睛锐利至极。他摸着下巴,“你刚才开门的时候,看见是我; 很失望?然后是卤猪蹄……现做的才会有这样的鲜香,可是邓嫂不在,你那点厨艺; 我就不说你什么了。”
“我叫了厨师上门,以为他落了东西去而复返罢了。还想问他要份食谱,给邓嫂参考呢。”
“哦,”余致远的目光落在桌面上那半盏残茶上,“用顶级的太平猴魁招待厨师?你还挺舍得。”
梅衫衫端起卫修喝过的茶杯,抿了一口,“我泡茶给自己喝,不可以吗?”
第20节
“绿茶性寒,你那么惜命,居然不养生了?”
可印象中,她不沾别人碰过的食具。也许真的是厌倦了养生,想叛逆一把?
余致远转而道,“最重要的,是我的感觉——你今天,对我格外的不耐烦,掩饰不住的那种。那么问题来了,你这种惯常假惺惺、任何事都要做到滴水不漏的女人,这么反常,岂不奇哉怪哉?”
“阴阳怪气的,”梅衫衫放下茶杯,避重就轻地把球踢了回去,“你今天这么关心我,岂不也是反常?”
余致远哈哈一笑:“彼此彼此!可能这就是夫妻相?”
梅衫衫面无表情,“是前夫妻。”
“关于这个,我也正好需要跟你商量。”
上上个月,结婚满五年的第二天,余致远确认过自己已经可以全权支配余老爷子在海外设立的那笔信托基金,便招来律师,开始了协议离婚程序。
他本是不愿意受婚姻的束缚的。当年徐诗音与他分分合合,算是他交往过最长的一任女友,他也没考虑过结婚。直到她终究等不下去,另嫁了他人。
哪知余老爷子在遗嘱中留了一手——余氏的部分股权,须得他结婚后才能接手,而在海外的一大笔信托基金,则要他结婚满五年才可以兑付。
老爷子观念老旧,笃信男人要先成家、后立业,不论在外面如何风流不羁,家里总得有个妻子镇守后方。因而他用心良苦,五年的要求,旨在防止孙子为了遗产闪婚闪离。至于五年后……他不信哪个女人在做了五年的余氏少奶奶后,还会舍得放手。
余母也一直为儿子的婚事操碎了心。她虽然嫌徐诗音太端着、又太“作”,可人家绝情另嫁,又把她气得够呛,立誓要尽快给儿子娶个更漂亮更贤惠听话的媳妇,找回场子。而这时,向余氏寻求合作的汤家表示了联姻的意向。
当时正逢全球经济低迷,进出口贸易首当其冲地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外贸企业大片大片的倒闭。汤家的公司资金链也出现了问题,急需注资以度过危机,为此愿意在股权方面大幅让步。对于正趁机四处抄底的余氏来说,这很可以坐下来谈谈。
自古巩固关系靠联姻,汤家也不例外。主事的汤博军想把女儿汤如玫嫁给余致远,为此还以庆生为名安排了一场相亲宴。
而余致远在一接触到汤如玫痴迷的眼神,就在心里给她打了一个大叉——开什么玩笑,娶个对自己单箭头的老婆,还怕她不管东管西?怕是嫌日子过得太轻松吧!
不过相亲宴也不是一无所获,他发现汤家还有个性格温驯的小可怜,汤博军的弟弟汤博业的继女梅衫衫。面对颐指气使的继堂姐,她也是和和气气的;因为知道自己不是主角,她就乖乖的缩在一边;看向他的眼神平静似水,没有那种令人头皮发麻的狂热;长相清灵秀美,带出去也不丢他的人。
更妙的是,她还有先心病,虽然动过手术基本痊愈,但还是柔弱多病,不具备没事瞎折腾的体力条件。
简直是摆在家里当花瓶的理想人选。
而成本不过是多养一个女人,多出一笔医疗费,就能轻松解决遗嘱和催婚两大难题,稳赚。
余致远行动力惊人,在调查过梅衫衫,确认她情史空白,性情人人皆夸温柔良善后,便向汤家提出了要求。至于梅衫衫本人的意愿,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他更不担心汤家不答应——他们急需周转的现金,为此卖个女儿算什么,况且还不是自己亲生的。
汤博军当然更希望坐余家少奶奶位置的是自己女儿,可他也不敢因此得罪余致远。不知他是否还需要说服汤博业夫妇,总之汤家那边如他所料,同意了。
余母却对这儿媳人选很不满意。
一来儿子的举动很有一见倾心、非要娶回家的意思,这不是标准的祸水么?而且一开始说的是汤如玫,虽然八字没一撇,这仍然很有跟继堂姐抢男人的嫌疑。
二来,这女孩身体也太娇弱了!
要不是反复跟医生打听清楚了,她在生育上只是风险大了些,应该不是不能生,她说什么也不能听儿子的。
尽管略微有些磕磕碰碰,这事反正是定下来了。
订婚的消息刚放出去,余致远就听说自己的未婚妻住院了,原因是从楼梯上跌落。
……自残逃婚?
余致远不能相信会有女人用这么荒谬的方式逃避跟自己结婚,便派人打探了一番。结果,无需他打探,很快圈子里便私下传遍了,这回汤家统一口径是梅衫衫失足跌落台阶,连梅衫衫自己也对探病的人表示是自己不小心,可实际上,根本是汤如玫推了她一把。
人们纷纷感慨梅小姐良善到近乎软弱了,反衬之下,汤如玫未免太过跋扈恶毒。哪怕没有血缘关系,也不能为了争男人对堂妹下毒手啊!
余致远却很疑惑,既然汤家封了口,怎么真相还会传出去了?
没有人怀疑摔折了胳膊还扭伤了脚、躺在病床上不能动弹的梅小姐。余致远都想不出她是怎么做到把自己摘得那么干净的,可她就是做到了。
毁了汤如玫的名声还不够,汤博业夫妇因此事与汤博军一家产生了严重裂痕,后来借着这场婚姻带给她的影响力,她暗中支持汤博业逐步把汤博军一系在汤家公司彻底边缘化,让他们从公司的壮大中沾不到半点光,可以算是大仇得报了。
与这件事比起来,她重伤初愈就忙不迭去讨好准婆婆,讨好得余母再不敢坚持要儿子儿媳婚后仍与父母同住,外人还纷纷羡慕余母有个贤惠孝顺的好儿媳,让余母堵得心塞难言……简直不值一提了。
更出乎余致远意料的是,她竟然不知怎么看出了这场婚姻的内情,主动和他谈起了条件,而且还谈拢了!
他向来觉得女人翻不出什么水花,自觉这回看走了眼,跌了个跟头,在协议达成后,便肆无忌惮地在外面放飞了起来,丝毫不考虑给所谓的“余太太”留颜面,甚至不无抱着给她添堵的心态。
可这女人真的很沉得住气。
从二十二岁到二十七岁,五年的时间,世人公认女人最美的青春年华,她被绑在这场协议婚姻中,居然真的自自在在地过了下来,还凭借着“余太太”的头衔所带来的人际关系网,把那个他本来不看好的画廊经营得有声有色。
仔细想想,除了心机太重外,余致远对这个花瓶妻子大致上还是满意的。
懂事,识大体,能与婆婆小姑相安无事,从不损害余家的利益,更不对他指手画脚。偶尔有拎不清的女人闹出争风吃醋的事情,她也能自己解决,不会对他哭闹搅缠。
这么一想,简直省心的不得了,比他公司最得力的下属还省心。
余致远略微出了会儿神,感觉到一个热乎乎的杯子被放在自己手边,顺手拿起来喝了一大口,旋即被烫得喷了出来——
“搞什么?!”
梅衫衫动作优雅地把茶壶放好,“好心重新泡了一壶猴魁给你,谁让你直接入口的?”
“又苦又涩!”余致远用冰凉的自来水给口腔降了降温,吩咐道,“我要红茶,两匙糖一匙奶。”
同样的茶,刚才明明有人说是清甜的。
梅衫衫不理会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