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议结婚GL-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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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吹起她飘逸的长发，带了一丝夜里才有的凉意，将她的记忆带回到过去。
　　林惊雪就像一个极其缺乏安全感的孩子，无时无刻不怀揣着强烈的企图心和自尊心，对所有美好的东西都抱有危机感，在欣赏的同时无法克制嫉妒心，要么得到，要么毁掉。她孤独地沉溺在一个人的大海中，守着自己的浮木，却又想将岸边的人拉下水与自己共沉沦，于是便怨憎浮木无法将她带去岸边。
　　她对叶瑶的喜欢不过是嫉妒心作祟而已，她从没想过要和叶瑶有未来。而和苏昙多年来的相处又让她潜意识觉得苏昙该属于自己。她所谓的“喜欢”和“在意”，任性地随着她的精神状态变换着，这么多年来让苏昙心力交瘁。
　　林惊雪挂断电话后，苏昙打了通电话给姜韵，交由姜韵去处理这件事情，之后不到半小时便撤下了热搜，双方粉丝骂战也很快停止。
　　但即便如此，叶瑶的那条回应却在苏昙心里挥之不去。
　　合作关系。
　　不想承蒙太多恩惠。
　　谢谢关照。
　　每个字都是陌生人之间的客套。
　　所有人都以为叶瑶这条微博是在澄清这场闹剧，只有苏昙知道，这是叶瑶在暗示自己。
　　叶瑶是聪明的人，苏昙不相信她感觉不出自己对她态度的改变。但是她依然选择远离自己。
　　她就要这么放弃吗？
　　不，她做不到。
　　*
　　第二天的活动是可乐桶挑战。
　　可乐桶这个名字听上去很普通，实际上却是威士忌酒和可乐一起调配出的酒，尽管可乐的成分远比酒要多，但后劲很大，据说很多酒量好的人都没能挑战成功。
　　挑战的规则同样是答题，只不过规则有所不同。从第一个嘉宾开始，按顺序对下一个嘉宾提问私人问题，全程有测谎仪跟踪。如果对方回答了真话则提问方喝酒，如果对方回答了假话则由被提问方喝酒，最先倒下的人出局，再开始下一轮，因此每位嘉宾为了少喝酒，不得不对下一个嘉宾提犀利的问题，且尽可能地回答真话。
　　提问从计如云开始，按照节目组分配的房间号依次排下去，第一个被提问者是林菲菲。
　　计如云第一个问题就问得十分直白。
　　“菲菲，谈过几次恋爱？”
　　林菲菲听后，脸色有些不自然，却碍于有测谎仪在，硬着头皮说：“七……七次？”
　　宋染面露惊讶：“菲菲姐你感情经历这么丰富？”
　　林菲菲不甘回怼：“小心一会儿你也被问到这个问题。”
　　测谎仪无动静，按照规则是计如云喝酒。
　　这些人里，能喝酒的就只有计如云和苏昙。计如云在圈里人脉广，常常跟朋友聚会喝酒，苏昙作为众星传媒的老板，平时少不了应酬，酒量自然不在话下，但剩下几个人就不一样了。宋染和祝芸酒量差，林菲菲酒精过敏，叶瑶不爱喝酒，酒量同样不好。
　　所以轮到自己提问时，一个个都尽挑犀利的问。
　　下一个轮到林菲菲提问苏昙。
　　林菲菲端起酒杯，嫣然一笑：“苏总，我可提问了啊。”
　　苏昙：“问吧。”
　　林菲菲：“我的问题是：苏总，你喜欢叶瑶吗？”


第35章　触碰
　　这个问题问出之后；叶瑶的心跳停了一拍。
　　宋染和祝芸看热闹不嫌事大，两人跟着起哄，谁也没把这当回事；毕竟没人会觉得苏昙能真的喜欢上叶瑶。
　　林菲菲也是抱着开玩笑的心思在等苏昙。
　　唯独叶瑶不是。
　　周围的环境很吵闹；她们之间却很安静。
　　叶瑶端着酒杯望向苏昙乌黑的眼眸，看不清那双眼睛里暗藏的情愫。
　　苏昙轻轻抿唇；绽开蛊惑人的微笑；冲她说道：“喜欢啊。”
　　喜欢啊。
　　喜欢。
　　语气轻浮随意，隐约含着笑意；像一句朋友间的调侃。
　　测谎仪没有动静。
　　是真话。
　　叶瑶握着杯脚的手指轻微收紧。她注视着苏昙，没有说话。
　　“什么什么？我没听错吧？”
　　“哟；原来苏总喜欢叶瑶这种类型啊。”
　　苏昙举起酒杯，喝完了那一杯酒，放下酒杯时听见一旁宋染催促：“苏总，到你问叶瑶问题了！加油扳回一成！”
　　苏昙拿起可乐桶，给自己的酒杯重新满上；然后举杯问叶瑶：“愿意我们继续合作吗？”
　　宋染不满地说道：“这问题也太简单了吧！”
　　祝芸：“苏总，你也太不会问问题了！怎么可能有人不愿意嘛。”
　　叶瑶垂下睫毛：“嗯。”
　　测谎仪无动静。
　　祝芸说得很对。和苏昙合作的好处很多，但凡是个清醒的人；都不会和利益过不去。
　　苏昙嫣然一笑，面不改色喝完第二杯酒；放下酒杯后看着她；静静说道：“轮到你提问了。”
　　接下来是叶瑶提问祝芸。
　　叶瑶在圈内多少知道些其他明星的八卦；问了一个问题后最终轮到祝芸喝酒。提问轮了好几轮；叶瑶硬是没喝过一次酒。
　　其中数苏昙喝得最多；至少半桶都是她喝的。不过好在她酒量不错；除了脸有些红以外；看不出与平常有什么不同。比较悲惨的宋染，自身酒量不好，硬是被逼着喝了不少酒，到游戏结束已经倒在沙发上，脸红得惊人。
　　祝芸过去推了下宋染，见她不醒，于是对只喝了两杯的计如云说：“计姐，宋染她喝醉了，我扶她回房间，你帮忙问节目组要点解酒的药吧，给苏总也带一点。”
　　“好，节目组应该提前有准备，我去要一点过来。”
　　“你们都去休息吧，”叶瑶拿过空了的水壶，从沙发上站起，“我没喝酒，水壶我来洗就好。”
　　林菲菲跟着起身：“我也跟你一起去。”
　　叶瑶没吱声，拿着水壶去了厨房。
　　不过是清洗一个水壶而已，一个人就已经绰绰有余，两个人只显得多余。林菲菲会跟她进来，显然不是想帮忙，而是抱着八卦的心思。
　　进入到厨房之后，林菲菲蹑手蹑脚关上门，转身靠在门上，看着叶瑶忙活。
　　“叶瑶叶瑶，你跟苏总是不是真的……”
　　“朋友间的喜欢罢了，”叶瑶知道她想问什么，“就算被问到的是你，苏总也会这么回答的。”
　　“可是，”林菲菲噘着嘴，“我还是觉得苏总对你的态度不太一般。”
　　“有吗？”叶瑶边洗水壶边问。
　　“今天苏总问你的那些问题，明显就是放水嘛！你看你一次酒都没喝呢。”
　　“不过是凑巧问到我能回答的问题了。我想……应该不是你想的那样吧。”叶瑶温婉地笑道。
　　“叶瑶，你太不了解苏总了。苏总很要强的，她玩这类游戏可是行家，从来没输过，更别说是对人放水了。”
　　叶瑶垂下眼睛，反复清洗着水壶：“也许她今天正好想喝两杯呢？或者是为了节目效果。就算不是这样，偶尔输一次游戏也很正常吧。”
　　冰凉的水让手指都没了温度。
　　她给苏昙想了无数种借口，心里却知道，林菲菲的直觉没有错。
　　那种氛围下所说的喜欢，怎么可能是爱情以外的喜欢？
　　不可能的……
　　苏昙喜欢上她了。
　　如果说之前的怀疑只是朦胧的感觉，那么现在就是笃定的答案。
　　意识到这个事实，叶瑶无法去形容自己内心的感受。
　　她对感情并不迟钝，一直不愿去想那个可能，是因为她不希望这件事变成真的。
　　她不喜欢苏昙，所以不想和苏昙反复纠缠。如果苏昙真的喜欢上她，那么她的离婚势必会变得困难许多。
　　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她必须让苏昙意识到她们不可能。必须尽早苏昙坦白离婚。
　　“叶瑶，”林菲菲掰弄着手指，“那……你不喜欢苏总，对吗？”
　　“是啊，不喜欢。”
　　叶瑶洗完水壶，沥干净水后将它放到厨房的灶台旁，拿抹布擦了下手：“菲菲，我回房间了。”
　　“好，叶瑶你去休息吧！”
　　回房只是借口。
　　叶瑶离开厨房，正遇见计如云提着袋子回来，于是询问道：“解酒药拿到了吗？”
　　计如云：“拿到了，我正要给宋染送去。”
　　叶瑶：“那给我一盒吧，我带给苏总。”
　　叶瑶跟计如云要了盒解酒药，之后来到苏昙房间前。
　　她伸手敲响苏昙的门，不料敲了几声都没动静，心里猜测苏昙已经睡了，于是试着旋转门把手，发现果然没上锁。
　　她推门进去，看见苏昙躺在床上，明显是醉了，于是反手将房门轻轻关上。
　　叶瑶在心里叹了声，问道：“苏总，你没事吧？”
　　别看苏昙刚才没事，可乐入胃会释放大量的二氧化碳，加快酒精吸收，所以人会醉得很快。苏昙能坚持这么久，已经是她酒量好的结果，时间长了也难免撑不住。
　　刚才听了林菲菲的话后，叶瑶才意识到，如果苏昙今天没有让着她，那些酒恐怕都只轮得到她来喝。
　　从叶氏集团破产那年起，她经历了太多事。明星的生活里没有秘密，她的所有伤口全都暴露在媒体的聚光灯下，是供人饭前饭后谈论的笑柄。想要挖她痛点是一件太容易的事，她知道苏昙做得到。
　　但是……苏昙却没这么做。
　　原因她心知肚明。
　　爱情有别于任何感情，无法用心动以外的任何感觉替代。
　　叶瑶将解酒药放到化妆桌上，抬头看向梳妆镜里的苏昙。
　　“苏总，解酒药我给你带来了，放在化妆桌上行吗？”
　　床上传出一声轻微的梦呓。
　　“瑶瑶……”
　　叶瑶透过镜子看向躺在床上的人。
　　苏昙枕着手臂侧躺在床上，皮肤光滑雪白，及腰的长发散落在床侧，修身的连衣裙凸显出她身材的曲线，裙摆在她身下如花一般绽放，衬得她美得不可方物。
　　“瑶瑶……”
　　她在叫她的名字。
　　像在希望她留下来。
　　看这状态，显然没法自己吃药。
　　“苏总，”叶瑶拿着解酒药走过去，用手晃了下她身体，试着叫醒她，“还是把药吃了再睡吧。”
　　苏昙没有被她晃醒。
　　叶瑶不得已在床侧坐下来，扶苏昙起来，把药塞进苏昙口中，然后拿过旁边的矿泉水瓶，拧开来给苏昙灌了点。
　　或许是水太冰，苏昙秀眉紧蹙，面露痛苦之色，嫣红的唇被呛出了水。好在叶瑶眼疾手快，及时用毛巾接住，给她擦了下嘴，这才没弄脏苏昙的衣服和床单。
　　叶瑶将矿泉水瓶放回床头柜，苏昙没人扶着，顺势倒进她怀里，不受控制地咳嗽起来。
　　怀里的人过于柔软，叶瑶一时有些为难，只好拍拍她后背，耐心安抚起她来，直到咳嗽停止才收手。
　　苏昙倚在她怀里，呼吸声很沉，就像是已经睡着了。
　　叶瑶见她情况稳定，于是对她说：“苏总，你休息吧。”
　　正要起身，却感觉苏昙的手指扯住了她裙摆，让她不好离开。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几分钟。
　　这是她第一次距离苏昙的身体这么近。
　　触感是美妙的，滋味也令人难以忘怀，但过去发生过的太多事都足以让她在这一刻心如止水。
　　叶瑶垂下眸子，终是没有去确认她清醒与否，而是一根根掰开了她的手指。
　　“抱歉。”
　　叶瑶起身离开了房间。
　　*
　　回到自己房间后，叶瑶没有再去关心苏昙的情况。
　　先前联络过的离婚律师打了电话过来，问了她和苏昙的感情状况，并让她提前准备好感情破裂的证据，以防到时需要走起诉离婚。
　　起诉离婚势必会在网络上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影响到两人事业，因此不到万不得已，叶瑶还是希望能与苏昙和平离婚。
　　叶瑶深思熟虑后，还是决定在这之前先找苏昙谈一谈。如果能扼杀掉苏昙的那些念头，离婚这件事一定会顺利许多。
　　晚餐过后，叶瑶去找苏昙，不料苏昙却不在房里。问了其他人才知道，苏昙餐后去了草坪。
　　趁着其他人晚上组织打牌，叶瑶独自离开恋爱小屋，在草坪上找到了苏昙。
　　苏昙刚洗过澡，头发没有吹干，穿着睡裙坐在其中一个秋千上，两手握着吊绳，随秋千轻轻晃动身体，给夏日的傍晚平添了一道靓丽的色彩。
　　叶瑶沿着小路走过去，在秋千前停下。
　　苏昙察觉到有人过来，停止晃动秋千，抬起头看向她。
　　两人隔着一步的距离相望。
　　许久后，苏昙问她：“你也来荡秋千吗？”
　　叶瑶：“秋千不适合我。比起荡秋千，我更喜欢散步。”
　　苏昙眨眨眼睛：“不试试怎么知道一定不喜欢？”
　　叶瑶：“我对我的喜好很清楚。”
　　苏昙：“荡秋千和散步不冲突，不是吗？”
　　叶瑶平静地说：“苏总，我们现在隔着这道距离，你稍微用点力就会撞到我。而我如果需要上山散步，你就必须先下来。”
　　苏昙沉默了。
　　“那如果，我让你呢？”


第36章　失望
　　“苏总的身份；没必要去迁就别人。别人也未必会喜欢。”叶瑶说。
　　不是每个人都喜欢被迁就。尤其在对方带有目的去对你好时，她做的每一件事都会期望回报。
　　人情是世界上最昂贵的东西，还不起的她宁愿不要。
　　“苏总；我还要去山上散步；旁边那条路……”
　　叶瑶的声音停住。
　　晚风轻轻撩拨过长发，携来一阵令体温骤降的寒意。
　　山路两旁开着一朵朵鲜艳的小花；随着山路一起延伸上山坡；直到消失在金灿灿的晚霞中。
　　林惊雪站在沿途中，一袭素雅白裙；整个人清瘦得有些病态，却依旧掩不住她独特的气质和风采；融进那一片风景里，把晚霞映成了浓墨重彩的油画。
　　苏昙停下荡秋千，手指松开绳索，从秋千上下来，转身面向山坡处；看见林惊雪时，脑中忽然出现一个不该有的念头。
　　她不想看见林惊雪——甚至希望她消失。
　　这个念头只在她脑中闪现了一瞬，却像震耳欲聋的雷声；惊动了她这些年的一往情深。
　　林惊雪是她曾经的玩伴，也是她相依为命过的朋友；执着过的恋人；她怎么能这样去想林惊雪？
　　林惊雪抱歉地一笑：“打扰到你们了吗？”
　　叶瑶看向苏昙：“苏总；你们聊吧；我先走了。”
　　这次苏昙没有阻拦她。
　　叶瑶曳着长裙朝另一条山路走去；背影在阳光下散发着温柔的光芒；让人整颗心都平静下来。
　　直到叶瑶走后；苏昙才语气复杂地开口。
　　“你怎么来了？”
　　节目组选取的录制场地距离市区很远，哪怕开车也要四个多小时，如果不是有心，一般人根本不会找来这里。
　　“我在家里闷得慌，想到你在录制综艺，就来找你了。怎么，不欢迎我？”林惊雪走到她面前，纤细的手指握住秋千的绳索，让原本在摇晃的秋千停止了晃动。
　　苏昙：“你不在家好好休息，来这里做什么？”
　　林惊雪在秋千上坐下来，静静开口：“苏昙，你真的关心我的身体吗？”
　　苏昙：“你这话什么意思？”
　　林惊雪仰着头看她，澄澈的眸子不染一丝杂质：“你明知道我这段时间身体不好，如果你真的担心我，会在这个时候离开吗？”
　　“惊雪，这是我的工作，”苏昙脸色阴沉，“何况我已经交代过姜韵照顾你，她做事你还不放心吗？？”
　　“苏昙，你知道我不喜欢和你的秘书待在一起，”林惊雪打断了她的话，“以前都是你照顾我，为什么现在让你的秘书来？”
　　“我毕竟有自己的的工作，总有对你照顾不周的地方……”
　　“可姜韵也有她自己的事，”林惊雪说，“你给她安排了很多工作，不是吗？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