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议结婚GL-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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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云杉这么说，叶瑶丝毫没觉得意外。
林惊雪从小就是苏昙最重要的人，至于她，云杉，或是其他人……对苏昙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
云杉抿了抿唇，忐忑地看向她，神情局促：“那个，叶瑶。”
“怎么了？”
“我……我想和苏总的工作室解约了。”
叶瑶一愣：“解约？”
“嗯，”云杉坚定地点了下头，“我考虑清楚了。苏总她不喜欢我，我留在她身边也只会让自己难受，不如找个机会解约。”
叶瑶沉默片刻，看了她许久，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做？”
“她没有那么在意我，我留不留下都无所谓，”云杉苦笑，“到时找个合适的借口，她一定会让我走的。”
叶瑶点点头：“祝你成功。”
云杉看向她，甜甜地笑了下：“叶瑶，谢谢你不计较我以前做的事。”
叶瑶：“没关系。”
“那我走了，”云杉犹豫了一下，又说，“你……也多保重。”
“会的。”
云杉看向马路对面，对她招招手：“叶瑶，我朋友来接我了，我先走了！”
“嗯。”
叶瑶远远望着云杉打开车门上车，很快跟着车消失在夜色之中。
夜里的风分外的冷，吹在身上一片冰寒。
叶瑶拿出手机，给林惊雪发了条微信。
【叶瑶：你说的资源是什么？】
【林惊雪：一个时装代言。】
【林惊雪：不是那一种，你尽管放心。】
【叶瑶：我答应。那你的条件呢？】
【林惊雪：条件是，你会和苏昙离婚。】
*
一星期后。S市。
叶瑶穿着黑色的露肩式礼服长裙，另一只手放在腰间，一只手曳着裙摆，微微抬起下巴面向镜头的方向，漂亮的眼睛明亮得宛若盛满了星光，正红色的口红衬得她明艳大方。
她身后是一面暗红色的墙壁，上面雕刻着一只金色的单翼蝴蝶，美丽而又脆弱。
这是国内有名的珠宝品牌——蝴蝶之梦，上一个代言的艺人还是苏昙本人。
“咔嚓”一声，摄影师按下快门。
“叶小姐，对着镜头笑一下。对，就是这样……”
“侧过身，手叉腰，身体微微后仰，头侧过去，眼睛看向鸟笼的方向。很好！”
“再拎着裙摆转一圈，最后停在鸟笼前，弯腰去闻玫瑰花。”
“好了，叶小姐，今天的拍摄到此为止。”
听到这句话后，叶瑶在心底松了口气。
从早上七点开始拍摄，到下午六点，这期间她除了吃饭几乎就没有停下来过。
一旁的徐蕊快步跑过来，手里拎着一件衣服：“瑶瑶姐，天气冷，你感觉把衣服穿上吧！”
叶瑶接过徐蕊递来的外套披上，朝她颔首：“辛苦你了。”
“哪有，我也就在旁边拿着衣服，瑶瑶姐你才辛苦，”徐蕊摇摇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笑眯眯地赞美道，“瑶瑶姐可真漂亮啊！”
叶瑶嘴角弯起，没有说话，不远处却有人小声议论起来。
“这么好的代言，凭什么给她啊。”
“听说啊，叶小姐是苏总的妻子。”
“妻子？不可能！苏总怎么可能有妻子？”
“是真的。上次我听苏总的朋友亲口说的。”
“朋友？哪个朋友？”
“好像是一名钢琴家。”
听到这句话，叶瑶侧过头看向说话的两人，两人立刻闭上了嘴。
徐蕊挑眉：“哼，都是嫉妒我们瑶瑶姐。”
“那两个人是……”叶瑶总觉得两人看上去有些眼熟。
“上次电影节坐在你旁边的。听说原本想签苏总工作室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没签成。今天在这边拍别的代言，估计嫉妒死你了。”
记得去年的电影节，她和云杉还因为矛盾闹上热搜，让她一夜之间黑料满天飞，而这两个人，似乎都是当时在云杉身边煽风点火的人。
“左边那个叫祝芸，右边那个叫宋染，她们关系很差的，前段时间一直在竞争这个资源，估计是看到代言被你拿了，心里不平衡才聚到了一起。”
叶瑶远远看过去，那两人已经转过头去，脸色阴晴不定，显然对于私下吐槽被叶瑶听见有些挂不住脸面。
“瑶瑶姐，咱们不用理会她们。”
“嗯，”叶瑶点头，“陪我去换衣服吧。”
“好咧！”
*
叶瑶拍摄的蝴蝶之梦代言照不出意外在网络上火了一波。
照片上，叶瑶穿着黑色礼服裙的模样就像一朵夺目的黑玫瑰，优雅又不失性感，在暗夜里绚烂地绽放，蝴蝶围绕着她翩翩飞舞，星光为她加冕。
营销号纷纷转发，无一不是在称赞叶瑶的美貌。
【瑶瑶好漂亮呀！不火真是没天理。】
【给大家介绍一下我们可甜可盐的小公主叶瑶。】
【这个代言找瑶瑶来拍真是太合适了！】
【这些营销号终于做个人了，我们瑶瑶这么多年来的努力总算被人看到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些照片在网络上火了一波又一波，叶瑶却并不知情。前段时间在剧组拍戏，休息时间严重不足，紧接着又去S市拍代言，叶瑶已经很多天没好好休息了。
她在南华公寓的那个家里睡了两天的觉，最后是被姚露的电话叫醒的。
接到电话的时候叶瑶还没睡醒，迷迷糊糊地从被子里爬起来，看见屏幕上显示的联系人后，一下子就清醒了。
她手指划过屏幕，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困倦。
“姚姐？什么事？”
“有部电影想找你拍，你要接吗？”
“嗯？是什么电影？”
“好像是跟苏总合作的电影，”姚露说着，又重复了一遍，“你要接吗？”
第13章 决心
苏影后？
苏昙？
叶瑶顿时觉得困意都消退了下去。
她有些不确定地开口：“苏影后……投资的电影？”
“是苏影后亲自参演的电影。”
叶瑶一怔，苏昙最近的确是接了一部电影，名字叫做《肆意荒唐》，是一部现代都市百合片，讲述的风情万种的女主角闻嘉在酒吧里遇到还是大学生的女二号简珞，展开了一段荒唐的感情。
她的语气里流露出一丝讶异：“她的电影怎么会找我合作？”
“说是制片方那边觉得你的形象气质比较符合。”姚露答。
叶瑶沉默了几秒：“是哪个角色？”
“简珞，”姚露劝说道，“这个角色比你之前接的要好得多，还是跟苏昙合作，你要是能演好，指不定能火一波。你不是挺缺钱吗？这边片酬开得挺高的。”
叶瑶之前听人说过这部电影，对剧情有大概的了解。
故事里的简珞，从小家庭关系不和睦，不受父母重视，养成了敏感脆弱的性格，在心情最低落的时候跟朋友去酒吧解闷，遇见刚结束一段恋情的闻嘉，被闻嘉的歌声所吸引。之后朋友有事离开，闻嘉与简珞聊天，了解到简珞的情况，提出让简珞扮演自己的新女友，配合刺激甩了她的前女友，而她则替简珞负担大学学费。
在这期间，彼此双方都渐渐有了好感，但简珞心里却不能接受自己的性取向，毕业后离开了闻嘉，直到三年后简珞去新公司入职，发现自己的顶头上司正是闻嘉，才知道闻嘉当年只是在酒吧兼职做驻唱歌手。这时，简珞终于明白自己的心意，在闻嘉再一次表达对自己的好感后，选择了在一起。
整部片里，简珞为了配合闻嘉在她前女友面前演戏，有不少逢场作戏的暧昧桥段，多少会有一些肢体接触。
叶瑶实在难以想象苏昙会愿意让她来演这个角色。
“那……苏影后那边的意思呢？”她总觉得，苏昙应该不会想和她演这部戏才对。
“苏影后那边没意见。”
“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姚露语气理所当然，“这有什么为什么？制片方看中你了。上回你被阮导看中，跟计如云还有云杉拍戏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还有最近的代言也火了一波，看中你也正常。”
“……”
制片方选中她或许正常，但苏昙不介意不正常。
苏昙的白月光林惊雪回来了，而自己身为苏昙名义上的妻子，苏昙当着林惊雪的面，应该会主动和她保持距离才对。
叶瑶顿了顿：“可苏影后怎么会……”
“哦，你指这个啊。制片方跟苏影后那边沟通了一下，好像苏影后的朋友也觉得你演这部电影很合适，所以苏影后就答应了。”
“就这样？”
“是啊，你以为呢？”姚露不禁觉得好笑，“就你这履历，接不接还需要犹豫？”
“我……”叶瑶的确是犹豫了。换做任何一个人，叶瑶恐怕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但偏偏对方是苏昙。她和苏昙有一纸婚约的关系，她有她的离婚愿望，苏昙也有她心心念念的愿望，两人不见面才是最好的。
“叶瑶，”姚露的语气突然严肃起来，语重心长地说，“你今年也26了，《替身情人》是你第一次演女主角吧？咱们这叫趁热打铁，这回能跟苏影后合作也是你的荣幸，等你火了想要什么资源没有？”
叶瑶叹了口气。姚露说的都是事实，这些她很清楚。
在这个圈子里，不红才是原罪。她需要钱，她也需要拍戏，但对现在的她来说，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了。没有那么多的《替身情人》能让她演女主角，而现在放在她眼前的机会，就是她能一蹴而就的机会。
思考片刻后，叶瑶说道：“还是让我考虑一下吧，姚姐。今晚一定给你答复。”
“行，那你好好考虑，”姚露顿了一下，劝诫道，“我想你应该很清楚这个资源意味着什么，这个机会来之不易，你最好还是别浪费。”
“我明白的姚姐，我会认真考虑的。”叶瑶郑重其事地回答。
挂断电话后，叶瑶重新躺回了床上，望着头顶的天花板，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几分钟后，她再次从床上坐起，探过身，手臂支撑柱床头柜，从杂乱的抽屉里翻出了当初那份结婚协议。
白纸黑字上记着叶氏集团欠下的债务。
现在回想起来，自从她和苏昙结婚，苏昙似乎从未要求过她做什么。原以为苏昙是把她当林惊雪的替身，但尽管她和林惊雪长得很像，苏昙却从不碰她。
尽管她不确定苏昙和她结婚的真正原因，但她觉得，她的存在对苏昙来说是可有可无的。如果她能接到更好的资源，自己去偿还叶氏集团欠下的债务，那么向苏昙提出离婚，苏昙应该不会不答应。
更何况，林惊雪也希望她和苏昙离婚。
无论从哪个角度考虑，接下这部电影都是一件对她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只要她能克服和苏昙在一起的尴尬。
云杉当初是怎么红的？不就是和苏昙合作了一部片吗？
她有信心，如果她演这部电影，她也可以。
想清楚后，叶瑶给姚露打了通电话：“姚姐，我想清楚了，我愿意演这部电影。”
在姚露看来，叶瑶会答应就是理所当然的事，应了一声就把电话挂断了。
叶瑶靠上床头，目光落在结婚协议上密密麻麻的字上，在心里对自己说：一定要离婚。
她给自己两部剧的机会，她迟早会做到。
*
叶瑶接下《肆意荒唐》这部电影在网络上引发了不小的议论，只不过大多都不是正面的，毕竟叶瑶只是一个十八线小明星，而这部影片的另一个女主角则是各大奖项拿到手软的影后苏昙。
网友纷纷猜测叶瑶是不是攀上了某位金主，才能拿到这么好的资源，甚至有人怀疑这位金主就是苏昙本人，更有小道消息表示苏昙和叶瑶早已结婚。不过这些传闻很快就被苏昙的粉丝反驳，连夜怒写小作文痛斥营销号带节奏。
就连路人也忍不住站出来说话：苏昙明明八百年前就有心上人了！
说完之后生怕别人不信，还发了几张狗仔爆过的陈年旧照。照片上，苏昙穿着性感的黑色长裙，和一名身材瘦瘦高高的女人一起上车，两人交谈时无比亲密，怎么看都不是普通朋友。
该爆料最终被淹没在苏昙粉丝的口诛笔伐当中，叶瑶也因此得以幸免，关注度很快就被压了下去。
*
一个月后，《肆意荒唐》正式开机。
叶瑶从车里下来，远远看见片场外的工作人员在迎接苏昙。
苏昙穿着米色的修身长风衣，及腰的黑色长发披散在身后，脚下踩着黑色的高跟鞋，远远看上去身材性感，气质飒爽，到哪儿都有人跟着。尽管一身搭配很素，却显得她整个人的气质更加成熟醒目。
今天阳光毒辣，她难得戴了墨镜，左耳处佩戴了一只银色的耳环，在秘书姜韵的陪同下去更衣室换装。
相比之下，叶瑶这边就显得冷清多了，身边除了徐蕊就没有别人，入场的时候自然也没有人欢迎。
“真势利。”徐蕊小声吐槽了一句。她跟了叶瑶许多年，是叶瑶身边最亲近的人，自然也知道叶瑶和苏昙结婚的事，对苏昙没什么好感。
徐蕊心思单纯，对于她来说，只要是对叶瑶不好的人，她都不喜欢。就算苏昙帮叶瑶还了债，她也不喜欢。
“算了。”叶瑶淡淡说。谁让苏昙是影后，咖位大呢？
“瑶瑶姐，你怎么会答应和苏总一起拍戏啊？”徐蕊忍不住问。想到两人的关系，她怎么都觉得尴尬。
叶瑶没有回答，静静望着苏昙离开的方向，过了很久才出声。
“徐蕊。”
“嗯？瑶瑶姐怎么了？”
“你希望我离婚吗？”
“当然了，”徐蕊语气笃定，“可你不是没办法吗？”
她比谁都希望叶瑶恢复自由，但叶氏集团破产留下的债务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偿还的。
“这部电影的片酬很高，”叶瑶平静地说道，“这也是我当下能拿到的最好的资源。”
徐蕊愣了一下，隐约明白了什么：“瑶瑶姐，你是想……”
“嗯，”叶瑶点了下头，看向她，“苏昙名气这么大，撇去别的不说，和她拍戏我不亏。”
“说得也是。”
和苏昙一起拍戏的女艺人，有哪个是没有红的？如果能借苏昙的名气让叶瑶火一波，怎么也值了，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叶瑶能够借此爆火，之后不需要苏昙的钱就能还清叶氏集团的债务，那叶瑶也就离恢复自由不远了。
“瑶瑶姐，加油！”
“叶瑶，你来了啊。”导演邱浩南远远看见她，跟她打了声招呼。
叶瑶对他点了下头：“邱导您好。”
“苏昙也来了，你们打过招呼了吗？”邱浩南和苏昙之前合作过几部片，两人之间挺熟，看到叶瑶来了，就随意问了声。
刚才两人几乎是先后挨着到场，要说没有，未免过于尴尬。叶瑶不愿引起邱浩南猜测，于是点头：“刚刚打过……”
话还没说完，更衣室的门被人从里面推开。
苏昙换了一身黑色的挂脖连衣裙，配上她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哪怕没有化妆都光彩照人。看见叶瑶的一刹，她唇边绽开笑意，饶有兴致地开口：“嗯？叶小姐是什么时候来的？”
叶瑶不禁有些尴尬，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刚来。见你在换衣服，就没有进去。”
“我换好了，一会儿去化妆，”苏昙点了下头，倒是没有表现出什么情绪，“叶小姐也快一点吧。”
“嗯。”叶瑶说完，下意识去看邱浩南，见他神色如常，这才放下心。她不知道邱浩南知不知道她和苏昙的那层关系，只希望他刚才没看出来什么。
邱浩南朝更衣室扬了扬下巴，催促道：“好了，你也赶紧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