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之偏执大佬的白月光重生了-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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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君宜顿时明白了,他笑道:“没什么,我可以等,至于我妈那里,你不要太在意,她只是说说而已,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就是了,她也不会非要如何。”
孟砚青:“好。”
或许感觉到了孟砚青淡淡的低落感,霍君宜格外细致,还特意送她到家门口。
和霍君宜告别后,孟砚青想着这个事,不知道怎么着,她突然就浮现一个念头。
为什么他叫他母亲为妈,而不是叫母亲。
虽然这个世界上很多人都是叫妈,但她更习惯叫母亲啊。
她家这样,陆家也这样,她习惯了啊!
所以这件事很奇怪,就是说,明明别人才是符合大众习惯的,但是因为自己习惯了,反而觉得别人别扭。
当然,这种感受她永远不可能和霍君宜提,他也不会理解的。
她其实想和陆绪章说一下的冲动,因为他能懂。
可是她当然舍不下这个脸,他知道了,就算嘴上不说,心里肯定笑话她的。
只能憋着了……
*
年前,霍君宜拎了一大摞一大摞的年货来,还特意给陆亭笈买了一件运动服做礼物。
他过年期间要陪着他妈回乡下老家,到时候估计有些天看不到了,显然他也有些失落,不舍得离开,不过也没办法。
孟砚青反过来安慰了他一番,约好了年后回来一起逛庙会,霍君宜这才笑了,临走前倒是说了好一番话。
孟砚青偶尔过去饭店的柜台走动走动,看看情况。
如今柜台的生意很好,但凡外宾来,总能有些进账,开业也没多久,销售额已经喜人,消息穿回去鸿运总部,谢敦彦自然是高兴。
孟砚青这个代理人是他看中的,在大陆珠宝行业处于封闭状态的情况下,她竟然把鸿运珠宝的招牌放在了首都饭店的柜台,却销售额大好,这让他信心倍增,对于他接下来的计划也大有助益。
双方合作愉快,孟砚青未来的分成也很是可观,她心无旁骛的,自然也就踏实下来,在家潜心学习。
这段她努力学习,又有儿子可以帮衬着一起分析问题,如此进展倒也神速,数理化三个科目她已经过了一遍。
这时候拿了模拟高考测试题来做,不见得做得多好,倒也能及格。
即使这样,她自己也觉得不错了。
本来她就没想着头一年一定能考上,反正愚公移山慢慢来。
这两天过年了,天冷得厉害,外面又闹腾,她基本不怎么出门,就闷家里,舒坦得很。
家里白炉子烧得旺,很暖和,吃穿不用愁,她便在家闷头学习,若是累了,也懒得出门,便拿了唱片来听听音乐。
这都是她旧年时候积攒下的,十年运动前,她从委托店和信托商行趁机买进不少,有些是别人家珍藏的,赶在那个时候特意卖出去。
她到底年少,有恃无恐,很便宜的价格买,都是外国出品的密纹唱片,三十三转,也就一块钱一张,以后再也不可能这么便宜价格买到了。
很快过年了,外面响起鞭炮声,空气中也弥漫着硫磺的味道,整个四九城都沉溺于过年的欢庆中。
不过孟砚青的院子却很清净。
过年前,陆绪章问起来她打算怎么过,其实他话里多少有那个意思,她明白,便拒绝了。
她如今再世为人,有许多事其实不好张扬,也不好解释。
一旦重新跟着陆绪章接触到陆家人,那她以后的身份便被钉死在那里,以后行事诸多不便,她也不好解释。
这天,她把家里的食材都整理了下,过年就她一个人,这些菜足够让她吃到正月初六了,到时候外面各种饭馆开业,她就能续上了。
她又给白炉子续上煤球,诸事收拾妥当,便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一个人安静地听着音乐。
难得的清闲时候,倒是惬意。
正听着时,外面便响起敲门声。
她心中不免疑惑,当即起身,径自过去开门。
门外是陆绪章。
雪花飘飞,他穿着一身厚重的大衣,肩头落了零星碎雪。
他黑眸中蕴着浅淡温和的笑意,低声道:“这会儿过来,是不是打扰你了。”
他声音很轻。
孟砚青便抿唇笑了:“这个时候,你竟然有这个功夫?我以为你正忙着。”
年少时候便和陆家来往亲密,她又当了他们家四年的儿媳妇,自然知道的,陆家家大业大,过年时候不说这些留在北京的,就是京外的子女都要过来,陆绪章是他们这一辈的长子长孙,许多事他自然都少不了要操持。
况且年节时候,他们单位也是诸事繁忙,单位团拜会外交联谊会,思想学习分享会,全都是一串一串的,过年就是他最忙的时候。
所以大年三十,他竟然出现在这里,也是稀罕了。
陆绪章却笑道:“忙里偷闲可以吧?”
孟砚青也就没再问,请他进来,给自己唱片按了暂停,之后难得勤快,给他沏了茶:“你上次带来的那个茶,可以吗?”
他对茶素来讲究,讲究到挑剔。
陆绪章:“嗯,都行。”
沏茶过后,两个人重新坐下,陆绪章笑道:“刚才我听着是舒伯特的《鳟鱼五重奏》?”
孟砚青:“你这耳力倒是好,这都让你听到了,还要听吗?”
陆绪章笑道:“要。”
孟砚青也就起身,重新按下按钮,于是厚重带有质感的交响乐便溢满了房间。
屋外雪落无声,屋内却是春回大地,那音符上下翻滚,犹如水花在渔夫手中翻动,
两个人都没说话,就这么静默地听着,听到最后,那音乐声变得低沉忧郁起来,鳟鱼失去了自由。
陆绪章微侧首,看向了身边的孟砚青。
她修长柔软的手指轻搭在欧式沙发扶手上,窗外被白雪反射进来的阳光落在她脸上,让她的肌肤呈现一种散发着粉泽的半透明色。
她现在的样子和以前并不完全像,但是却又像极了。
修长睫毛懒懒搭下的样子,正是他记忆中的模样。
此时音乐已经收尾,尾声重新回到欢快明朗起来,鳟鱼重获自由,那是充满希冀的嬉游。
唱片的指针停了下来,交响乐结束了,不过两个人很久没说话。
最先开口的是孟砚青,她侧首看着他:“真有这时间?”
陆绪章解释道:“把亭笈打发过去,让他陪着几个叔伯长辈,我找了个由头出来了,他们都知道我忙,现在没人指望我在家里陪着,我正好偷得浮生半日闲。”
孟砚青:“那年夜饭呢?”
陆绪章:“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吧,其实这几年他们已经不指望我了,去年我就没参与——”
他解释道:“有亭笈在,让他在那里应承吧,别看孩子小,高低也是个人,可以挡不少事。”
孟砚青便笑起来:“而且他还小,叔伯们自然不会劝他喝酒的。”
陆绪章颔首:“对。”
他侧首,如墨黑眸含着浅淡笑意:“晚上想吃什么?”
孟砚青:“大过年的,不好找地儿吧。”
这会儿订年夜饭都不好订,她就想凑合吃点吧。
陆绪章:“我来做。”
孟砚青:“真的假的?”
陆绪章笑道:“试试吧。”
孟砚青挑眉:“绪章,你何必呢?”
陆绪章:“嗯?”
孟砚青温声笑道:“你不要为我费这个心思,不值当。”
陆绪章起身,很无所谓地道:“放心好了,就算你嫁给别人,你的前夫也想陪着你一起过除夕夜。”
说完,他径自过去厨房了。
*
陆绪章厨艺确实不错,尽管他很少下厨。
孟砚青也不忍让他一个人忙乎,所以她也过去帮衬着打下手。
陆绪章:“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
孟砚青从旁笑道:“自己动手的菜最香,我好歹参与参与。”
陆绪章淡看她一眼:“和我,你不用客气。”
孟砚青:“嗯?”
陆绪章叹:“我现在认清了什么是前夫的责任。”
孟砚青:“前夫是什么责任?”
陆绪章:“比当爹的估计还得操心!”
孟砚青无奈看他一眼:“少来,这不是占我便宜嘛!”
陆绪章一边慢条斯理地切菜,一边道:“要不要考虑下,可以当我干女儿,我一定——”
孟砚青抬手直接掐他胳膊:“呸呸呸,你还生不出我这么大的女儿!”
陆绪章便也笑,边笑边道:“别闹了,不然我切到手了。”
两个人这么说笑着,却听到外面敲门声。
陆绪章挑眉,看了眼孟砚青:“你朋友?”
孟砚青:“大过年的,我哪来朋友呢。”
陆绪章:“霍先生?”
孟砚青:“不至于吧,他不是说陪着他母亲去乡下嘛。”
这么说着话,她起身过去开门了,谁知道门一打开,就看到外面一个陆亭笈。
他穿着一身簇新的羽绒服,围着围巾,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鼻子眼睛来。
孟砚青诧异:“你怎么来了?”
陆绪章不是说让他在那里应对家里人吗?
陆亭笈眉飞色舞的:“我说父亲工作太忙了,废寝忘食,过年都不安生,我得给他送饺子,这不,我拎着一大兜子饺子就来了!”
他满脸写着“我好机灵”的得意。
孟砚青便笑了。
进来院子,陆绪章从厨房里探头看过来,他也是困惑地拧眉:“你怎么来了?”
陆亭笈一怔。
他不可思议地耸眉,看看父亲,看看母亲,怎么他们两个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都一样?
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统一战线了?他们就这么不欢迎自己?
孟砚青看出儿子那委屈的小样子,忙挽着儿子的胳膊笑道:“你父亲正做饭呢,我打下手,你过来最好了,我们一起做吧?做好了正好吃团圆饭。”
这话陆亭笈自然爱听:“好啊,我打下手,母亲你不用做了,你赶紧回屋学习去吧。”
孟砚青:“那倒是不必,我们一起——”
可陆亭笈不由分说:“母亲,上次的那套历年真题,最后的大题你不是做错了吗?我已经写了解题步骤,你还是自己再复习下吧。”
孟砚青:“……”
陆亭笈:“去学习吧,学完就吃饭了!”
孟砚青神情凝固,一时不知道作何反应。
一抬眼,恰好看到厨房门口的陆绪章含笑望着自己,那眼神中很有些幸灾乐祸。
她微抿唇,点头。
她已经混到这个地步了,还能说什么?
第80章 烟花烟花
因为事出突然,家里也没太多食材,陆绪章就着仅有的食材简单做了几道菜。
陆亭笈也带来一些吃的,不光是饺子,还有萝卜糕和枣糕,以及茶叶蛋。
等各样都摆好后,虽然比起往日略显素净,不过倒也品样丰富,搭配适宜。
孟砚青尝了口其中一个炒菜,她分辨出这是用瘦肉冬笋切成丁,放到锅里用葱姜爆炒,再搭配虾米,加上了黄酱。
因为材料不多,卖相一般,但是味道却可口得好,爆炒过的葱姜搭配小虾米和黄酱,吃起来有滋有味的。
她赞叹:“这么几样不成器的,都被你做得这么好看!”
他就是妙手回春,于膳食上很有些研究的。
陆绪章拿了筷子,给三人各分了一双,才道:“大过年的,按说应该丰富一些,不过眼看就这点东西,不要讲究那么多,差不多吃吧。”
孟砚青预备着过年,菜和肉自然有些,但是并不多,也就够她一个人熬过这个年罢了。
他笑着道;“如果搁过去的话,我们这些也是升斗小民之家的富裕好年了。”
陆亭笈:“我觉得挺好吃的,母亲,你尝尝这萝卜糕,我尝了一个好吃,我才特意带来的!”
孟砚青用筷子夹了一个,就要吃,谁知道陆绪章却道:“先别吃,先放炮吧。”
孟砚青:“放炮?”
陆绪章:“过年嘛,放一挂鞭炮,等吃了饭,我们出去安门看烟火吧?”
孟砚青默了会,才道:“好啊。”
陆亭笈兴致勃勃的样子:“鞭炮在哪儿,我来放!”
陆绪章:“我带来了,在饭厅门口旁边的台阶上。”
于是陆亭笈便跑出去,果然是一长挂的红鞭炮,他先将那挂炮仗挂在一根棍上,之后找来了打火机,就要点燃。
陆绪章侧首,黑眸探究第看着孟砚青,低声问:“怎么了,你不喜欢?”
孟砚青略犹豫了下:“还好,就是冷不丁的,有点不习惯。”
陆绪章意识到了:“你害怕?”
孟砚青想摇头,不过到底是点头。
她确实有些害怕,那个声音很大,以往过年,她都是躲着的。
陆绪章的唇动了动,想说话,却没说出。
一向能言善辩的他,此时竟然没办法做出任何安慰的话。
孟砚青扯唇,轻笑了下:“其实没什么,我觉得我现在不会害怕了,我和以前不一样了。”
陆绪章便握住她的手。
孟砚青明白他的意思,她没有挣脱,就让他那么握着。
陆绪章低声在她耳边说:“没关系,如果鞭炮很响,我会捂住你的耳朵,如果你还是害怕,我可以抱着你。”
他声音有些哑:“我会保护你。”
孟砚青:“嗯。”
这么说着的时候,鞭炮声响起来了,噼里啪啦的。
最开始,孟砚青下意识打了一个寒颤,不过很快,陆绪章的手安抚地按在她后背,胳膊虚环住她。
清冽的气息萦绕着孟砚青,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
在那一声一声的鞭炮声中,他低声在她耳边道:“砚青,现在你活着,你在人间,你在陪着我们,我们也在陪着你。”
他的声音带着莫大的安抚作用,孟砚青垂着眼睛:“我明白,我不害怕了。”
确实没什么好怕的,她和以前不一样了。
那阵阵鞭炮声终于结束了,硫磺味弥漫在院落内外,陆亭笈拿了一个扫把来,要将那些碎屑扫干净。
陆绪章放开了孟砚青,不过依然握着她的手。
他轻笑了下,道:“你看,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都很好。”
孟砚青:“是……你好,现在什么都没发生。”
陆绪章看着她,温声问:“可以和我说说以前吗?发生过什么事吗?”
这时候,陆亭笈进来了。
他进来后,看到陆绪章和孟砚青握着手,显然有些意外。
陆绪章放开了孟砚青的手,若无其事地道:“开吃了。”
*
这年夜饭虽然俭朴,没什么大鱼大肉,不过吃得倒是有滋有味。
吃过后,三个人都换上了暖和的外套,系好围巾,准备出去看烟火表演。
出门的时候,孟砚青便挽起了陆亭笈的手,笑道:“我记得亭笈小时候,我们带着亭笈去过年,就是这么出门的!”
陆亭笈回想了下,却是想不起来了。
他记性虽然好,但母亲在的时候一些事只是记得片段,不可能什么都记得特别清楚。
陆绪章笑道:“那个时候亭笈非要走在中间,我们一边一个挽着他,他还要吊在我们手上打坠坠。”
打坠坠?
陆亭笈茫然,他竟然这样吗?
孟砚青看着这比陆绪章矮不了的儿子,想着他小时候打坠坠的样子,突然就想笑。
光阴啊光阴,他从团团软软的小家伙,变成了一个风姿翩翩小少年。
陆绪章对着陆亭笈抬起手:“来,小朋友。”
陆亭笈便突然有些脸红:“我才不是小朋友呢……”
打坠坠,就凭他们两个现在的身高,就凭他这体重,他们能让他打坠坠吗?
陆绪章:“别扭捏了,走吧。”
陆亭笈到底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