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失控-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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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ki悻悻:“是吗……那好吧。”
林觅没说完整,他们的身体里还存在着?某类联系。
白日里披着?成年人体面的外衣,掀开里面是疯狂、偏激、失控,一切不健康的情感?载体。
…
每个监区每个月有固定时间探监,关押重刑犯的监狱所在城区外,走高?速开车两个小时能到。
郊区一家汽车旅馆建在河畔,老式平房连成一串,来客多?半是县里打工人、没什?么志向的小青年,要不就是赶路途径此地的背包客。
十?二月寒冬,旅馆一面迎河,屋脊上积了层厚厚的大雪。
林觅从小屋里往窗棂外看,视野变成空虚而苍寂的灰白色,河把自己凝固了。
店主?是一对中年夫妻,看见推门进来的两名年轻人,穿着?不凡的俊男靓女出?现在这种?小地方,他们脸色皆是微愣。
老板娘和蔼招呼:“住店吗?”
炉子里的火苗噼里啪啦跳跃着?,周围摆放着?两三把扶手椅和一张看起来特?别柔软的格子布沙发,怀旧风的霓虹灯牌挂在书柜顶,柜子上陈列着?一排二十?世纪的绝版港碟。让人有种?身在魔幻电影中的错觉。
林觅被端详,脸色保持常态:“有钟点房吗?”
老板娘翻开簿子:“有间两个点以上的,你们住一晚也就80。”
“不了,我们一会儿有急事,”林觅把两人身份证放上去,“两小时那间,谢谢。”
老板娘将证件传送到系统的时候,没忍住抬头,打量后头那名持续沉默的男人。
只见他身穿中长款的黑色毛呢大衣,露出?里面成套的高?领内衫。此刻手抄兜里,低眸看手机,冬日温阳打在他脸上,浓眉挺鼻,脸廓深邃,当他收起手机往收银台这边淡淡一扫时,尽管目光只是无意掠过,老板娘还是觉得?自己沉寂十?几年的心脏忽然鲜活跳跃起来。
两小时,她心想那人荷尔蒙气息看着?就铺天盖地,小姑娘柔柔的身板能抗下吗。
“身份证。”只拿到房卡的林觅提醒。
老板娘发觉思想僭越,手忙脚乱把两张身份证并在一起递出?去。
“给,有需要可以打客房座机叫我们过……”
“没有需要。”
男人沉黯的声音响起,里面伴有一种?绵长的倦懒感?,拖着?尾音往下,像情人清晨在耳边的呢喃。
老板娘脸红:“好的。”
没有二楼,邬北扶着?林觅的细腰,往收银台后面的客房区域走去。
走廊空无一人,他骨节分?明的手摩挲着?女人的柔软,身体较刚才拉近了很多?,呼吸温热的气息稍微在她的耳朵和脖颈边缘游离。
刷卡进入房号所在的木门。客房环境不比高?级酒店,一张床加两边床头柜,一间浴室,没有衣柜,只有几个衣架挂在墙壁的塑料钩上。
林觅拿起床头柜上的避孕套,眼?睛是纯粹的黑:“诶你说,里面会不会被扎了孔?”
随着?她坐在床上的举动,邬北的身体顺势下弯:“那用我准备的。”
有情潮掺进空气,不受控地发酵,扩散开来。
回泞京后很长一段日子,他们相见不问生?活,只彼此指点床上江湖。
林觅笑着?躲开他的索吻,灼热身躯贴着?他,附耳:“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也是个往套子上扎孔的坏家伙?”
“怕什?么,”邬北整个人微微绷紧,垂眸平淡而悠久地与她对视,“当坏家伙还要负责,我做个好人不行?”
某一瞬,她挪开眼?,舔舔干裂的嘴唇。
“探监时间都约好了吭,再这样磨下去就要加钟了。”女人嗓音嘶哑。
在昏暗光线里,她的唇透着?潋滟的水光,手抚在他脖颈边轻轻地嗅,唇磨着?耳,不自知地勾人。
邬北也不自觉轻易被她撩拨屹立。
他把她推倒,压住;她探出?脚尖,沿着?他膝盖裤缝往上,吊在大腿根部若即若离的距离,轻轻摩挲,像挑衅。
两人难分?伯仲。
邬北忽然起身,五位数的毛呢大衣落在地上,他单手抓着?衣领脱走内衫,居高?临下睨向床上支起臂肘半躺的女人。
那双漆眼?一瞬不瞬盯着?她重复他的动作,幽深到能把人吸进去。
他稳不住气息,重新沉下身躯,咬住她的内衣肩带。
细嫩的手指陷在黑发里,指腹不受控地用力,林觅头往后仰,喉间发出?一道难以启齿的声音,立马抿唇憋住。
进来时便观察到旅馆的隔音不好,一路走廊进来,嗯嗯啊啊的吟哦声两人听了不少,到自己头上她反而觉得?羞赧了。
邬北胸腔起伏,粗粝的指腹碾过女人柔软的唇瓣:“忍什?么?”
林觅有些狼狈地往后缩:“这边隔音不好,还不让人有点羞耻心了?”
邬北被林觅这模样挑起恶趣味,伸手帮她把松落的发丝挑到耳后,指腹滑过饱满的耳垂,立马引来女体一片战栗。
他的手顺势往下,尽往敏感?地带磋磨,目光时刻关注她给来的反馈。
“可是我喜欢你的声音。”他轻啄她耳廓,温柔而蛊惑的嗓音与撒娇无二,“别忍,发出?来好不好?”
床头是暧昧的灯光,林觅耳中灌入这句,空气彻底丧失,随之而来的是天旋地转的晕眩画面。
男女体能差距拉得?很开,等到真?的结束之后,林觅软塌塌地躺在邬北怀里,男人仍是不知疲倦没有餍足的模样。
座机在林觅的一边适时响起,她抓着?被子坐起身,接起:“喂?”
听着?女人有气无力的声音,对面停了三四?秒才有人声传来:“点到了,你们还要续吗?”
这回她斩钉截铁:“不用,我们现在出?来。”
刚一挂,男性炙热的气息又覆了上来,两人重新辗转到床上。
不消片刻,林觅便已吻得?气喘吁吁,几乎是落荒而逃下来穿好衣物,细长的双腿还在地上微微发颤。
邬北嘴角叼根烟看着?这幕,无声哂笑。
他慢悠悠走到林觅身前,伸手往上托了把她的手臂:“能行?”
林觅瞪他:“你说呢,怪谁?”
邬北不咸不淡:“刚才要来指着?旅馆招牌说这家装修好有意思的是我?”
“……”
“怪谁?”
林觅侧脸示人:“你为什?么非要长张嘴?”
“说不过就开始人身攻击了,”邬北环臂,眉稍扬,“真?有你的,林觅。”
林觅置若罔闻,道了声谢。
退房时老板娘多?打量了林觅一眼?,收回房卡,顺便好心问:“姑娘,我这边有自家煮的养生?汤,可以补身子,要不要给你舀一碗?”
一会儿还有三十?分?钟路程,林觅张了张嘴,刚想说不用。
身边浅笑的男人轻松接过话头:“就麻烦姐了。”
第70章 第六十八次失控
午间; 车在路上中速行驶,穿越个?个?隧道、座座桥梁,贯穿闹市。而邬牧生曾制造的罕世?案件; 逐渐在街头巷尾淡漠了。
车辆停在西面的城郊结合部,一男一女先后走下来。
天?上飘洒小雪; 如倾沙一般无声无息。高墙之内,管教?民警撕下两张单子,把?他们带到探监室。双方之间有一个防爆隔音玻璃作为隔离; 玻璃两边供给沟通的电话,邬牧生就坐在那后面。
玻璃旁有一堵厚墙; 林觅快走到边缘才看清对面的中年人?。
颧骨微凸,头发花白; 脸上因病痛长出了红色斑块。那状态已谈不上精神抖擞,左手挂着?吊瓶输液,脸上插着?鼻饲管。
邬牧生苍白的嘴唇微微翕动; 努力发出一丝嘶哑的声音。
林觅坐在椅子上; 目视他的面貌。从五官上看不出是坐深牢大狱之人?。
要是过?着?普通的生活,邬牧生本应过?几年退休在家安度晚年,享受天?伦之乐;可他如今作为一名重大刑事犯,只能终生站在高墙后服刑。
邬北从下至上扫过?女人?纤细的身躯; 最后同样坐在她身边:“他听不见我们的声音; 想说什么用那只话筒。”
林觅薄薄的眼皮盖住眸子大半:“嗯。”
邬北说:“老头子入狱后体检查出免疫系统疾病; 所以看着?憔悴。”
林觅点头:“嗯。”
邬北静默下去。
探监室只有一门一窗; 一名配枪警卫站在斜后方监督; 炽阳照进来; 被铁窗栅格割出光的形状。
林觅只字未语,眼皮子也没掀起来。
邬牧生颤巍巍拿起话筒:“丫头; 叔叔可算见到你了。”
林觅:“……”
女人?细嫩的腕心撑在膝盖上,悄悄收紧力道泛了白。她坐在那,眼神光忽然从喧嚣与尘粒的间隙之间出现,浓密的睫毛以完美的弧度向上翘起。
“当年,牧生叔应该没有一心害林家,我至今也这么想。”
邬牧生苦笑?,腔调悲戚:“说这些有什么用,害人?的可不就是我。”
林觅的样子并不关?心。
她扬眼看窗:“你们一家开?始在外地县城,后来来到泞京打工,抓住了红利时期,又恰好遇到我父亲带你做生意,企业也渐渐做起来了。”
玻璃晃着?光,邬北留意到她的隐忍,眉目淡漠地侧眸望去。
从他的角度,被外边的天?寒地冻影响,女人?鼻尖和眼皮微微泛红,却也无损身上那股天?然灵劲儿。
她的漂亮像鎏金瓶子里插花,不论种类,单看鎏金培养的气质,即便静静放在那儿,人?就很容易有种被垂青感?。
邬牧生屈首卑微:“是,没林兄弟的提携,我还是厂里干粗活的杂技。”
林觅挤出:“而且你很聪明,知道怎么利用这份人?脉。”
邬牧生低着?头,状态像枯死的“千年不倒”胡杨树,粗硕的精神力被齿锯锯断,轰然倒地——
邬北目不转睛盯着?她,女人?脸色微红,不知是冻的还是气的。
邬北稍微牵动眼皮褶子,对警卫员说:“屋子里天?冷,她身体虚,能不能帮忙拿些热水来。”
这人?放在哪儿都有发言权,警卫员当下颔首,和门口同事对接,拿了两杯水来。
林觅道谢,接过?纸杯,把?话筒放回原位。
邬北这才说:“我知道你恨老头子,但?今日翻旧账数落他并无意义,老头子心大,只会让你气得不轻。”
林觅捧着?温热:“但?是……”
到这,她没说完,他也猜得到她想说什么。
相对无言几秒。
这时,玻璃对面的邬牧生眼白左右翻跳一瞬,眸光黯淡下来。
他眉心起褶:“臭小子,你怎么又换了个?新姑娘,原先林家那丫头人?漂亮家境也好,说了多少次了,你就是不肯好好珍惜!”
啪嗒。
纸杯落地,几滴热水飞溅到林觅裤腿。皮肤表层被烫到,她咧唇嘶了声。
女人?平静的脸色出现一丝裂痕,满眼皆是不可置信;看着?这幕,邬北腮帮跳动,面色有些难看。
警卫员纳闷:“今天?特地喂了药,我没想到他还会这样。”
这话是对邬北说的。
邬牧生听不见玻璃对面的对话,见无人?搭理他,伸手就要拔掉手背上的留置针。
“谁胡乱给我打的针,我身体好得很!莫不是想让老子早死!”
林觅抓住邬北手臂:“牧生叔持续这个?症状多久了?”
邬北将?她的肩膀按回座位,拉开?间距,低垂眼睫掩去眸色:“精神分裂,从我妈去世?后开?始。”
所以这是第九年。
林觅头顶闷雷,大脑化作真空。
回想几年前最后去邬家那次,父子在底下客厅起冲突,邬北额角的伤口到现在还留了一点印记。回去的路上男人?跟失了魂似的,做的时候也粗鲁。
“问你,”林觅翘起睫毛,注视他,“在你家那回,牧生叔当时拿烟灰缸砸你,是不是因为这个?病?”
邬北不可置否,唇线平直。
…
大马士革沙发上,邬牧生双腿交叠,眼里露出欣慰之色:“行啊你,那可是林家独女,怎么骗到手的?”
他敲出新盒一根烟,却递出失败。
邬北语气平淡:“戒了。”
邬牧生啧了声。
彼时阿姨刚带林觅上二楼参观,别墅空间宽阔,两人?寥寥对话声不足以被楼上听到。
邬牧生笑?着?低首点烟,烟雾升腾糊了五官,他问儿子:“还没回答我上个?问题,怎么骗到手的?”
邬北看了会儿他手,转身从冰箱拿了两瓶啤酒。
淡淡接话:“用心追的,没骗。”
风起了微妙的波动,白色的薄帘荡起来,屋里氛围像是被混凝土铸住了而没有丝毫变化。
或许是男生太久没有与生父面对面交谈,他也不看他,手指拨开?啤酒罐子的铁圈,低颈抿了一大口。
再抬眼,望见邬牧生的眼里仿佛一圈一圈飞散的烟。
他就知道时候到了。
邬北躬身把?啤酒罐落在茶几上,声比起来的动作先出:“林家的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这个?问题无形勒住中年男人?的脖颈,他的后脑勺也在被棒槌击打,一下一下地跳痛。邬牧生把?烟头碾进烟灰缸,摇摇晃晃地躺回沙发。
男生神情专注:“倒卖古董公司的周坚在你手下办事,已经搞走了百亿,这还只是我目前进度查到的。”
邬牧生不言,只是动作停住,闭眼静静听他讲。
这个?判断在下一场沉默博弈中得到证实?,邬北提到了父亲的禁忌,他瞬间喘息急促地站起来,眼白处通红。
邬北轻笑?着?火上浇油:“我妈跟着?你没过?过?一天?宽裕日子,她到死都命苦,身体器官都卖完了,还嘴硬在我面前夸你的好。”
邬牧生咬牙:“没人?出钱收你妈的脏器,你压根上不了那所私立附中,也结识不到商界里的人?脉。”
有很多个?瞬间,年少的男孩印象中,父亲是名痴情又宠老婆的好男人?。再回想越是能证明这人?的演技多么高明,从不吐露他只爱他自?己和红票子。
邬北反问:“妈死了几年你还记得吗?”
邬牧生眼珠子剧烈摇晃:“别瞎说,你妈马上就回来了,她只是少了个?肾,不至于去死。”
“我们家之前什么条件你也知道,拖欠了那院子大半年房租被赶出来,我不甘心,只好拖家带口到泞京过?小人?日子,和你妈一起想办法把?你送到有钱人?最多的高中,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邬家有未来,让我们有机会成为人?上人?,我有什么错?况且你妈也心甘情愿!”
邬北听笑?了:“明年个?人?合法财富值够你当泞京首富了,到时你不满意了还得做世?界首富?”
邬牧生已经停不下来了,即便他的逆袭人?生足够写成一本经验书。
出生在县城边上的山里,家中六个?姐姐,在他成年后共同出资包办婚姻,后来双亲去世?,没一个?亲姐愿意赏他好脸色做扶弟魔。邬牧生带着?大肚子的桂芳投奔二叔,三个?半人?挤在大院的十五平米出租屋内,没有独立卫浴,妻子想沐浴只能去河边偷偷解决。几个?月后邬北呱呱落地,打小被一个?院子里的同龄小孩看不起,说你妈妈跟两个?男人?睡觉,真不要脸。乃至他后面的战斗力也是大院生活那段时候被揍出来的。一家人?的人?生堪称大起大落,可惜桂芳没有活到今天?享受成果?。
邬牧生表情森然,起身指着?邬北鼻子:“你听好了,林家现在被我骗得没几个?臭钱,但?家里是百年声望,娶了林靖书闺女,以后给老子我长面!”
邬北垂首,长长的叹息从喉咙里发出,荒唐道:“原来你真能干出这种事。”
折身就要上去找林觅坦白一切。
邬牧生神志不清的状态下,依旧保存几分事理心。
他高举起烟灰缸砸去,怒吼:“不要自?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