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小娇娇-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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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收敛了,温婉才轻轻松了口气,她真的是,被拽的疼死了。
张红英开始煮饭,萝卜和白菜炖了大半锅,再放点猪油在里面添个味道。年底了,油罐子也见底了。
蛋蛋消停了,温婉就去灶台后面帮着烧火,这才听张红英讲:“牛棚那个,姓张的媳妇昨天晚上死了。”
温婉捏着柴火的手顿了一下:“怎么好端端的就去了?张永民有病,她,没听说她也有病啊?”
张红英道:“牛棚那种地方,就不是人能呆的地方,再好的人都能给整出毛病来。这一天天的,看不到尽头,加上老伴走了,她又不能下地,觉得活着也是拖累儿子孙子,就跟王盼儿一样,大半夜的人都睡了,她扯了裤腰带吊死了。”
“她这个还麻烦,他们一家子是下来改造的,生病病死了还好说,她这自己想不开,回头要是叫人知道了还当是她对那什么不满有抵触情绪,说不得还得连累张怀庆和那个孩子。”
她要是不说,温婉还不知道人没了还有这样的后患:“那,那就不能,不能上报的时候直接报病故吗?”
张红英叹气:“这谁知道呢,我也不懂,我也就是早先见过这样的事情。报不报的,那是陆明清的事情,我们能做什么。”
温婉跟牛棚那边的人不熟,但是听说了这样的事情心里还是觉得难受,像是有一块石头压在了心上一样,张怀庆和那个孩子如今的处境已经够难了,要再雪上加霜,这还能熬的下去吗?
第二百四十五章 风向
陆东平回来的有些晚,饭都好了老一会儿了,外面都看不到了,温婉出去看了好几次。
顶着一身的寒气进屋,张红英就问他:“今天怎么到了这个时候?”
陆东平在火坑跟前坐了,烤了一下道:“有点事情耽搁了。”却没具体的说什么事情,手烤暖和了,伸手在蛋蛋脸上轻轻捏了下,张红英就吵他:“管不住手是不是?捏了回头要流口水。”
陆东平不以为然:“哪个孩子小时候长牙不流口水,瞎忌讳。”说完,又轻轻的戳了下温婉,嘴里却在逗蛋蛋:“今天在家里乖不乖?”
蛋蛋哪里会回答他,手里拿着陆东临给他磨的小木棒在车子边缘哐哐哐的敲,朝着他咧嘴笑,口水直流。
温婉道:“这会儿像模像样了,白天就差没把房给哭塌了,回来还跟我撒火,扒拉着我不撒手,我厕所都去不了,叫他给薅了好几下。”
陆东平转脸瞅了一眼,温婉脖子那里真的好长一道红印子。
回头挑眉看着什么也不知道的蛋蛋磨牙:“小崽子,欠收拾啊!”这要是旁人把他媳妇给挠那样,他非把人剁了不可,但是这个他还真没辙,整哭了回头还得他媳妇来哄。
所以,儿子什么的都是讨债鬼。
吃完饭又说了阵闲话,洗漱烤暖和了各自回屋。
躺下来温婉才问陆东平:“我听娘说,牛棚那边昨天夜里又没了一个。”
“嗯!”陆东平侧身贴着她。
“我听娘说,他们这个cf不好的,病逝没多大关系,但是自杀——”
陆东平叹了口气:“我也听说过,到底会不会有问题我不知道,但是你七哥去找了陆明清,拜托了他,让他打报告的时候写成病逝。”
温婉愣了一下,随即眉头拧起来:“他怎么会帮牛棚里面的人说话?”她也知道那一家人可怜,那个孩子,她还偷偷给了几回吃的,但是那都是避开人前,明目张胆的她连话都不敢多说,许七怎么这么大的胆子?
察觉出来她的紧张,陆东平伸手在她背上轻轻的拍了拍,在她嘴上亲了亲:“别担心,他有分寸。最近几个月好像突然松动下来,我听说别的地方有人平反了,回去了。到底是真是假我还不清楚。你七哥跟首都那边,你舅舅那边一直有联系,风向他比我们都清楚,他虽然大你不了多少,但是一直很稳妥,这样做定然有这样做的道理。”
温婉还是不放心:“明天我去问问他。”
“那到明天再说明天的话,现在我们先说说我们自己。”
温婉没明白过来:“说,说什么?”什么都不用说,嘴就被堵上,剩下的只有从嘴角断断续续溢出的声音。
温婉不是个存不住事情的人,但是牛棚里面的人实在是太特殊了,她不放心。
不过,不等她去知青点找许青铭,许青铭就先上了门。
他砍柴的时候抓了只兔子,特别肥,四五斤的老兔子。得了这样的东西他是不会拿去知青点,会直接提到陆家来,跟这边搭个伙。
这会儿还早,家里人砍柴的砍柴扯猪草的扯猪草,就温婉和蛋蛋在家里。
温婉在给陆东平补衣裳,蛋蛋坐在车子里,拿着小棒槌敲着陆东平托人弄回来的小羊皮鼓,一遍敲着一边啊啊的叫,猖狂的不得了。
怕惹人注意,许青铭扛着柴火直接到门上的,喊了他一声:“婉婉!”
温婉抬头,忙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迎去了院子口上:“今天在老鸦梁砍柴了?”
许青铭将兔子给她:“慢点,还没死透,你找个筐子罩着,我把柴火扛回去就过来收拾。”
温婉接过去,兔子一蹬腿她差点没抓住。
许青铭没跟她说两句就扛着柴火走了,去的快来的也快。
在灶房门口磨了刀之后开始剥兔子皮。
温婉拿了板凳给他,说是在一边搭手,其实什么也用不到她做。
“我听东平说你帮张家人去找了陆明清?”
许青铭“嗯”了一声,手底下的动作却没停:“最近半年,局势没那么紧张了,张永民夫妇教了大半辈子的书,张怀庆也是个有本事的,要是能再坚持一年半载,说不定平反也未可知,可惜了——”
温婉问他:“我还是几个月前接到我爸爸的来信,信里面一句话也没提首都那边。”
许青铭道:“你也说几个月了,咱们离京城太远,局势瞬息万变,等风吹到咱们这里,那差不多大江南北都吹遍了。”
说完,不等温婉再问他就道:“我上个月接到大伯的信,说我爹那边,应该是能回去了,差不多也就是年前年后这段时间。现在没有前几年那么紧了,家里有门路的都在想办法往回走了。张家这个事情,不过是结个善缘,不会对我们有什么影响,你也不用过于小心翼翼。”
温婉听的愣了一下,继而就欢喜起来:“三舅舅可以回去了?”这对于她来说是件喜事,对比之下,张家的事情可以忽略不提了。
“那,七哥,你是不是也能回去了?”
许青铭转脸看了她一眼:“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我在这里呆着挺好。”只要能回去,终有一天他定然是要回去的,但是绝对不是现在,他要等,等大家都回去,团团圆圆的。
说话间,一整张兔子皮就被他全部的剥了下来,血淋淋的,温婉忙兑水给他洗手。
许青铭叫她找了斧头,就着一手的血把兔子给剁成块丢盆子里才去洗手,蹲在那里问她:“婉婉,我问你个事情。”
“啊?你说。”
“如果,我是说如果,姑父从农场回首都了,咱们这些知青也都能回城了,你,你有没有想过要回去?”
温婉愣了一下,目光慢慢的落在了蛋蛋身上,回去吗?那是生她养她的地方,那里有她的爸爸,她的亲人。可是这里,这里也是她的家,有她的男人,孩子。
她久久没能回答上来,许青铭就不再提,洗了手之后道:“还早,我还得去山上,你看着收拾。”
温婉回神:“行啊,那你傍晚过来吃饭,我就不去喊你了。”
许青铭应了一声,拿着柴刀走了。
温婉的心里就乱了下来。
如果真的大家都回去了,那自己回去吗?
她想回去,但是又舍不得回去。
还没到跟前,想想都觉得好为难。
当初她年纪小,因为家里那些事情,她负气离家,打定额主意这辈子都不会再回去的。后来渐渐的,那口气散下去,再加上如今有了孩子,更能理解做父母的不易。
陆东平经常半夜三更起来给蛋蛋把尿,大冷天的尿布都是他在洗,那自己小时候,老温也是这样没差了。
养个孩子多不容易啊!尤其是,他结了婚又离了,如今年纪也不轻了,又是一个人。
但是她回去,陆东平怎么办?蛋蛋怎么办?
想了半天没个头绪,回头一看,蛋蛋靠在车子上都睡着了。
她也不把人往床上放,就把车子靠背放下来推去了灶房,把火坑里面的火生起来,再给盖着小被子,这样也很暖和。
回不回去的那事,她不想了,现在不过是假设,为假设的事情烦恼,不值当。真有那么一天了再说吧!
兔子肉在水里泡了阵,去了血水,温婉还是烧开水焯了一下。家里的猪油已经见底了,她也没放,就加水,放了盐和一点酱油,生姜什么的一并焖在锅里,等见香味儿了,才把切好的半盆萝卜倒进锅里。
刚刚盖上锅盖,外面就有动静了,她以为是张红英回来了,出门一看,却是背着铺盖卷的陆春娥。
“春娥,你考完试了?”
说着,忙不迭的上前去把她背上背着的东西拿下来。
“考完了,晌午考完最后一门,我收拾了一下就回来了。”按着阳历算,陆春娥今年十八的大姑娘了,上高中之后她猛窜了一截,比温婉还高一头,虽然不胖,脸上也没什么肉,但是气色很好。
身上穿的很朴素,但是被温婉这两年给带的,很会收拾自己。再说当下,哪个不朴素,就她这样的,已经算是条件相当好的了。毕竟温婉舍得,她去县城上高中,就没穿过带补丁的衣裳。
在学校里面,很是出挑,有不少男同学偷偷给她写诗,写信,这些她不说,家里都不知道。
温婉把她的铺盖卷抱进屋,然后出屋道:“我就想着你也就这两天就回来了,没想到这么快。倒是赶巧了,七哥今天在山上抓了兔子,你有口福了。”
走了几个小时的路,陆春娥脸上红扑扑的:“那到真的是叫我给赶上了。都考完了,我在学校也没事,回来还能在家里干点啥,帮你带下蛋蛋。”说着就往屋里走,进屋脱了身上的衣裳,换了以前的旧棉袄。
这棉袄还是温婉过门头一年给做的,当时往大了给做的,这会儿穿上竟然有点小了。
温婉在灶房里面往灶台里添火,看着她换了衣裳出来道:“一回来就脱衣裳,你当心受凉了。”
陆春娥在火边上坐下来,扒拉着车子看了看熟睡的蛋蛋道:“不会,火边上暖和着呢!我感觉小家伙又长了点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都回去了
“没那么快,穿的厚而已。”
陆春娥烤了一下手起身去给她帮忙,到灶台跟前吸了吸鼻子道:“好香啊,嫂子,你的手艺真的是越来越好了。”
温婉失笑:“肉啊,能不香吗?”
陆春娥去帮她往灶腔里面添柴:“那要煮干饭吗?”半锅肉,干饭泡肉汤才是绝配。
温婉点头:“米我都泡上老半天了,就等时间差不多了就烧水下锅。”
家里干饭不常做,而且每次煮都是几样杂粮掺一起,很是考验技术,温婉也是才刚刚掌握不久。
玉米粒要硬一些,要先泡先下锅,煮的发起来了再下米,等米变长了就用捞罩开始滤水,把米汤都滤盆子里面,将提前切好的红苕倒进锅里,然后再将米倒在上面。锅里的火不能断,等着水汽冲上来,锅里听见米粒蹦起来的响声,然后再把火撤掉。
张红英他们都还没有回来,倒是陆东平回来了,许青铭和他一起的。
陆春娥坐在灶台后面,灶腔里面的火将她的脸蛋照的通红,像三月的桃花一样明艳。
起身喊了一声:“哥,青铭哥!”
陆东平点头招呼许青铭坐,许青铭坐下来扭头看陆春娥:“考完试了?”
陆春娥点头应了一声。
再要说别的,蛋蛋醒了。
其实醒了有一会儿了,眼皮抖抖的,半天才发出声音,他要尿。
陆东平麻溜的把他弄出来抱去了外面,温婉跟身就跑出去:“别弄凉了。”
灶房里面就剩下陆春娥和许青铭两个人。
许青铭问她:“之前你说的工作的事情,现在想好了没有?”
“想好了,我还是想进纺织厂那边人事部和宣传部都在招干事,我打算去试一试。”当老师也好,但是厂里的工资更高一些,逢年过节的补贴也多。
陆春娥一直很理智,她知道家里供她上学不容易,不管学习好与不好,整个西河大队的姑娘能上到高中的就她一个。她是个姑娘家,虽然现在她还没打算处对象嫁人,但是那是迟早的事情,她就想好好赚几年钱,在自己没成家之前好好回报家里。
许青铭点头:“可以,跟家里说了没有?”
“没,我这才刚刚到,过几天说。左右也得等到开年五六月份,还有几个月呢!”
正说着,外面就传来陆东临的声音,三个人是一起回来的,陆东临和陆明江都扛了柴回来,张红英背着背篓,里面捞了松毛,上面也架着她捡的干柴。
陆春娥起身道:“青铭哥你坐着,我出去看看。”说着,就出了门。
一大家子都在外面,许青铭也不好坐着,也跟了出去。
陆明江拍了拍身上沾的树叶子招呼他:“青铭来啦!”
许青铭笑着点头。
陆春娥道:“青铭哥砍柴的时候抓了一只兔子,好肥,炖了半锅,咱们今天又有口福了。”
张红英闻言一脸的笑:“这一年到头的不知道得沾你多少光。”
许青铭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陆东临就把话给接了过去:“这不是沾青铭哥的光,这是沾嫂子的光。”要不是温婉成了陆家人,人许青铭认得他们是谁啊!
一顿饭,有菜有肉又是难得煮一回的干饭,一家子吃的分外满足。
吃完饭,许青铭也没着急着回知青点,坐在火坑边上跟陆东平闲聊。
先是陆东临起的头问陆明江:“爹,我姐放假了,我们是不是该杀猪了?”
“东福不是还没回来?大概就这几天,等他回来了,人齐了,再给你东城哥捎个信,看看他们两口子有没有时间回来吃泡汤,然后再说。”
张红英道:“我听说养猪场那边,上个月下了一窝,该是满月了,要是最近两天就杀的话,得空你们爷俩去瞅瞅,有合适的抓两个回来。这猪一杀,哪哪都是油,刷锅水都糟蹋了,烂菜叶子什么的都得沤粪。”
陆明江没应:“那也不要那么着急,一年到头的扯猪草喂猪,杀猪了稍微缓一缓,我得抽时间把圈里面的粪都弄出来,重新收拾一下,外面的木桩子都朽了,石板感觉也不稳当了,收拾妥当了再说。”
他是一家之主,逮年猪这种事情算是家里一年到头为数不多的大事情,自然是他说了算。
市区那边中专跟县城这边放假时间差不多,就是路程远一点,陆东福坐车到了县城,又去了陆东城那一趟,然后大包小包的到了家。
这一放假,一大家子多了两个人一下子就热闹起来。
晚上吃了饭陆明海跑过来窜门,陆东福也就跟着跑过来。
陆明海跟陆东平说杀猪的事情,老哥俩订好时间,就腊月十五杀,那天刚好是礼拜天,陆东平也好陆东城也好都耽搁不了。不过还得麻烦陆东平,看看公社有没有人去县里,得给陆东城带个信。
说着说着就说到了陆东福的工作问题上。
中专跟高中不一样吗,高中两年,中专是两年半,但是这一晃一年半都过去了,出来干啥还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