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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不熟练心动-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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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身后一道手臂拽过她。她本就站不稳,那手臂力气也大。
  就这样,隔着厚厚的冬衣,她跌入不知道谁的臂弯。
  地上坐着的人停下对话。
  “这里吗?”女孩虚心请教。
  “你说呢。”
  “那就是这里抱了。”
  男生偏头看过来,“我说,你抱的我。”
  “。。。。。。”
  云桉见糊弄不过赫凯,只好继续回忆。
  主要是那天晚上她有点糗,实在不好意思往下说。
  继续打开记忆的大门,寒风阵阵吹。
  云桉重重地呼吸着。
  男生的手臂横在她的身前,护着她不让她往前摔。
  风势小了点。
  云桉脑袋晕乎乎,握过那手臂,想要推开。
  男生的手却覆上她的额头。
  赫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发烧了?”
  “不过那天还好你在,不然我可能就摔下去了”,云桉心大笑道:“谢谢班长。”
  赫凯看了眼云桉,有些没好气,长臂一展,将篮球捞过来。
  来到校医室。
  校医身姿魁梧,一个人有两个人那么壮,练军姿似地板正腰身挺坐,一面帮云桉听诊,一面神情严肃,X光一样的目光一道一道刮着赫凯。
  赫凯这种桃花债不断的学生在老师之间很是出名。
  校医粗眉一横:
  心理咨询室三天两头就有女孩哭着来做早恋疏导,就是这小子害的是吧!
  校医又看了眼病怏怏一直咳嗽的云桉,沉了沉呼吸,神色更厉。
  而赫凯原本站在云桉身后,即便受惯注目礼,也被那正气凛然的目光看得不自在,尴尬地看看手表时间。
  ”咳咳……”云桉咳了起来。
  “姑娘”,校医取下听诊器,拿起笔在纸上龙飞凤舞,“我先给你开点药,你去病床躺一会,看看三个小时以后有没有退烧,没退烧还是要去医院。”
  校医阿姨虽然神色古板,跟灭绝师太似地,声音却意外的和蔼亲切。
  “好咳咳,谢谢医生。”
  云桉一开口不免又咳起来,声音完全哑掉。
  漂亮姑娘西子捧心,看得校医心疼地多嘱咐了她几句。
  只是校医嘱咐完云桉,“唰”地一声撕完处方笺以后,那警告的目光又紧锁赫凯,仿佛云桉这样病怏怏的样子是他害的,又或是下一秒,隔壁心理咨询室又要多一个排号的女孩。
  这平白无故的眼神训导让赫凯觉得有点无语。
  算了。
  他也懒得废话。
  赫凯走开两步在一旁凳子坐下,但是这么干坐着显得有些突兀,他目不斜视,从旁边宣传栏随便抽了个小册子,才刚一打开。
  “同学,放假如果没事就赶紧回家。”校医厉声训导。
  云桉也看过来,目光定在他手里的册子一瞬,立马撇开。
  “咳咳,我先去拿药。”她将围巾围过脸,扶着墙壁,急急忙忙晃开。
  赫凯看了眼手上的小册子:《青少年性健康与生殖健康科普》
  赫凯:。。。。。。
  **
  遥远的夏天,阳光明媚,蓝天白云。
  朴实小平房,木屑满天飞。
  “哎呀六六六六,别踢别踢,爸爸才刚扫干净。”
  小女孩提着花裙子,和父亲追逐,玩得不亦乐乎。
  “PANG!”
  大门突然被人推开。
  “云!桉!”
  女人暴躁的声音叫起。
  “呜哇。”小女孩立马躲男人腿后蹲下,带上哭腔不知真乖还是假乖道:“妈妈。。。。。。”
  “妈妈和你说多少次不能玩木屑了!吸进肺里怎么办,被刺到怎么办。。。。。。”
  男人赶紧拆弹,嬉皮笑脸,“没有没有,是我在玩呢老婆。”还无厘头道:“注意素质注意素质,伟大的人民教师。。。。。。”
  “啪!”
  结果男人肩上挨了掌,疼得他倒吸气。
  “就你话最多!女儿都多大了你玩木屑!幼不幼稚!”
  “有女儿怎么了,有女儿就不能玩啦?六六,站起来,告诉妈妈我们的口号是什么!”
  云桉突然勇敢,哪吒一样顶着两个小丸子,蹭地站起。
  父女同心喊道:“永远年轻!永远尿炕!”
  “啪!”
  “啪!”
  两个爆栗!
  屋檐上的麻雀扑着翅膀飞上了天。
  睡梦中的人笑了,就这么睁开了眼。
  温馨无忧的画面顷刻烟消云散,云桉脸上的笑容也立马消失。
  那突然暗沉的光线,四方的天花板,空无一人的房间。
  云桉一个人坐起,恍惚看着四周。
  爸爸妈妈呢。
  “哒。”
  房间一角亮起。
  云桉呆呆看向门口。
  赫凯低头看着手机,拎着食盒,向她缓缓走来。
  “醒了?”
  “正好吃点东西吧。”
  云桉迟缓地眨了眨眼,目光一寸一寸挪,看着桌上小木桌被人搭起,食盒放在摆在她面前,盖子被人打开,白粥升起腾腾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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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热气太多,渐渐模糊她的视线。
  赫凯看着手机里一道一道电话信息如敕令,敦促他回港城参加赫家的跨年晚宴。
  赫家老爷子身体不好,医生说可能熬不过今年了,所以赫家今年的晚宴办得格外隆重,让老人多看几眼子孙齐福的场景,也是为了冲喜。
  以至于“皇恩浩荡”,让连族谱都不给进的幺孙也速速回港。
  赫凯冷冷关掉手机。
  突然身旁传来细细簌簌的声音。
  他抬眸,看到病床上的女孩一直抖动着肩膀,呼吸之间似乎还有哽咽。
  “你。。。。。。”他才刚开口。
  云桉忽地抬头,呜呜咬着嘴唇,清丽的五官拧巴地挤到一块,鼻涕眼泪挂满脸上。
  小房间本就光线昏暗,云桉这没有形象地憋泪模样让赫凯以为见鬼了。
  靠。
  得亏他胆子大。
  “你怎。。。。。。”他又多说了一个字。
  “呜哇!”
  云桉实在憋不住了,一下趴桌子上,嗷嗷哭起来。
  赫凯:what!?
  他还什么都没说吧!?
  赫凯十八岁的人生里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
  他手机塞了两次才塞进兜里,“你怎么。。。。。。”这次他再多说一个字。
  然而正气凛然的校医已经闪现到跟前,逮正他“辣手摧花”:
  “这个同学你在干什么!”
  “你哪个班的!”
  赫凯:???
  **
  夜色已经完全沉下来。
  月下沉寂,古树盘枝虬结。
  男生穿着银灰色冲锋衣,一双眼睛带着寒意,脚下斑驳树影,莫名和这肃杀冬景般配。
  “其实我好多了,就不去医院了吧。”女生跟他身后,声音虚弱。
  可跟前男生就一直往前走。
  “我待会直接回宿舍就好了。”
  他站定,回望她。
  他本就走得不快,这突然的停下来,云桉差点撞上他。
  冲锋衣在月光下反过冷峻白光,他偏偏头,板着的俊脸突然笑了一下。
  云桉觉得糟大糕。他笑了,赫凯笑了,什么时候见他笑啊!
  “你自己去和校医说。”他看着她,目光里的情绪晦暗难辨。
  云桉立马识相收声。
  刚刚赫凯撞她泪腺爆发的点上。
  云桉当然不是因为他哭,只是刚刚被困在沉重的悲伤里,一时半会说不出话。
  有些分别对十七岁的灵魂来说太沉重了,每次一开泪闸,不先哭个十来二十分钟都收不了。
  于是赫凯就在一旁被校医训了二十分钟。
  校医似乎误会赫凯对她始乱终弃了,云桉想要帮赫凯解释一下。
  “不,不是的老师。。。。。。”云桉在眼泪的间隙中间开口。
  只是一开口吧,泪水流得更凶,像有很多话要从她心里逃出,但是话题太沉重太凶猛,每一个字都锋利,云桉生生把它们按回去。
  于是她这模样让赫凯在校医那更是罪加一等。
  这女孩都被祸祸成什么样子了。
  “傻姑娘,你别哭,老师在这呢。你们这些男孩闲的没事干是不是?天天祸祸这个祸祸那个。。。。。。”
  云桉在心里一边嗷嗷哭,一边说老师不关他的事。
  但是实在顾不了那么多。
  哎呀不管了,还是先哭自己吧。
  对不起了班长害你挨骂。
  以后古诗词默写我给你抄我的。
  就这样,云桉是哭爽了,但是在赫凯那就是平白无故挨了一顿训。
  他其实今天也吃了火药,赫家没完没了的催促让他心情本来就不好,但是无奈某人眼泪太凶了。
  把他哭哑火了。
  赫凯见云桉不说话,又抬脚往前走,云桉只好连忙跟上去。所幸校医室本就挨着女生宿舍,没两步路就走到了。
  “班长真的不用了。”
  “今天跨年,您还是赶紧回家里吧。”
  她心急到用敬语。
  “你自己去收,还是我上去帮你收。”赫凯两手插兜,站在门口前。
  这人根本不听她说话。
  好吧,硬的不行来软的。
  那就诓他自己会去,把他打发回家好了。
  云桉咳了两声,低头乖乖道:“那我自己去吧。班长现在已经很晚了,你赶紧回家吧,一直打扰你,我。。。。。。”
  “哎呀这不我们小凯吗!”
  “宋老师,好久不见。”
  他居然无视她,径直走进女生宿舍!
  云桉立马回头。
  宿管老太太兴高采烈从宿管办公室出来,“怎么今天跨年还不回家?”老太太热络道。
  赫凯目光朝云桉一点,“同学生病了,我一会带她去医院。”
  云桉:??
  “上去收拾吧,我在宋老师这等你。”
  云桉 :???
  “咳咳!”云桉急得又是一阵干咳嗽。
  因为云桉经常周末留宿,宋老师也认得云桉。她这一咳嗽,宋老师一把取下鼻上的老花镜,“这声听起来咳得很深啊,那快点收拾东西去医院吧。能上去不,要不要老师陪你?”宋老师上前。
  云桉被架在这,想不去都不行,她强颜欢笑,“不用,我收拾一下就好。”她咳嗽着上楼梯。
  云桉生得乖巧,又懂事有礼貌,天然地讨长辈喜欢。
  楼下阶梯,传来老人家疼爱的话语:“知道去医院要带什么不,医保/卡记得带上,再多件衣服,吃的有没有,保温杯打点温水。”
  云桉鼻子一酸。
  少女的情绪总是格外充沛,生病时体会到的无限关怀让她又想哭了。
  她红着眼睛,转身看向身后老人家,“知道了,谢谢老师。”
  一旁男生交叉双臂,倚着门框,懒懒看着她:
  “课本就别带了。”
  云桉:。
  **
  私立部虽然在城郊,但是庆幸毗邻南大附属医院,所以就医也不算麻烦。
  跨年夜,人人都忙着去欢度新春,连医院也冷清。
  折腾到现在,已经十点多了。
  云桉坐在化验室前,呆呆看着电子屏幕跳动。
  已经很久都没来过医院了。
  正好这时赫凯回来,云桉出神看着他。
  他个子腿长,舒肩挺背的姿态走起路来也让人赏心悦目。
  私立部对校服管得不严,只要穿了校裤,上半身穿成花校纪委也不会找。所以在私立部就能看到五花八门的私服,云桉留意过,大多人穿的都是要么单调枯燥的纯黑色,要么就是花里胡哨,要么就是logo的堆叠。
  一对比起来,云桉觉得赫凯这件银灰色的冲锋衣很是好看,偶尔的一道凛冽反光,左臂上的低调十字标,都有种压不住的张扬与冷酷。
  最后他在她身旁坐下,手机还多连了个充电宝。
  云桉过意不去,又和他说:“班长,你要不回去吧。”
  已经快十点了,哪户人家都会喊儿子回去跨年吧。
  他随便嗯了声。
  云桉怀疑他有没有听她说话,“班长,你家里不找你吗?”
  他头靠着墙,转过来,突然问:“我叫什么名字。”
  云桉一愣,“赫凯。”
  他头转回去,闭目养神:“重新问过。”
  这都什么跟什么。
  云桉突然觉得这人好无聊。
  她收回目光,才不再问。
  “请25号到一号窗口抽血。”顶上电子屏幕滚动。
  云桉看了一旁男生一眼,他还闭着眼睛,想他今晚也被她折腾得够呛,云桉蹑手蹑脚起身,往前走去。
  而赫凯闭眼等了会,都不见云桉说话,又睁眼。眼睛还没来得及往旁边看,就看到面前的窗口,女人反身抱着男人。
  “猪猪,人家好怕怕。”
  男人拍着女人头,“别怕乖乖,我在我在。”
  “不要不要,人家怕疼呜呜呜。”
  “不哭,乖乖宝贝最棒了,猪猪帮你捂着眼睛。”
  “呜呜猪猪你好好哦。”
  抽血有那么疼?
  赫凯难以理解地扯扯嘴角。
  难道捂着就不疼了?
  “抽完了抽完了,哇我们乖乖好棒。”
  “不是,是还好有猪猪你陪我,猪猪你好疼我哦。”
  “当然了宝贝。”
  赫凯交叉双臂像是想了想,兀自点点头,看向一旁,然后一愣,空的?
  接着女孩穿着单边衣服走来,臂弯夹着棉签,笑笑道:“我抽完了哦。”
  赫凯:。。。。。。
  **
  而这一天,实在是折腾了很久。
  云桉在十一点半,终于打上了点滴,男生女生都不约而同舒了口气,都累了。
  跨年夜,医院冷清得连护士都想打瞌睡。
  云桉借到了病床可以躺一会。云桉抬着挂针的左手,赫凯帮云桉掖好被子。
  云桉看着赫凯在她旁边坐下,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
  云桉怀疑赫凯是不是和家里人吵架了。
  少女枕在枕头,柔弱无骨的细手搭在一旁,银白长针穿皮刺入,西子捧心愈增其妍。
  “赫凯。。。。。。”
  少女一张嘴,声音粗得跟十年老烟民似的。
  云桉自己都愣住,立马捂住喉咙
  她的嗓子,她的嗓子!
  “噗。”
  夜色寂寥,窗外月光也柔和。
  总是板着脸的男生也认输,被她这突然的公鸭嗓逗乐。
  云桉突然有种颜面无存的感觉,捂着脸装死起来。
  但他没话找话,“怎么了。”
  云桉从指缝间望过去,他神色如常,偏头看着她。
  云桉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嘟嘟囔囔了句。
  他为了听清她说什么,弓着背,两肘搭在两膝上,靠近她的面前,“什么?”
  “你不回家吗?”
  他反问:“你不回家吗?”
  云桉突然明白为什么自己一直问赫凯为什么不回家,他都没有正面回答,他估计不想回答吧。
  她也不想说为什么元旦她不回家。
  两人陷入无言。
  “赫凯。”只是过了会,她又说话。
  “嗯。”
  “几点了呀。”
  “十一点半。”
  云桉从枕头里抬眼,“我可以借一下你的手机吗,我给妈妈发个短信。”
  赫凯从善如流,拿出手机解锁给她。
  云桉顺手接过,却对着屏幕干眨眼,目光又移到绑在固定板上挂水的左手,然后又移向赫凯。
  这两人干对视。
  她手不算大,怎么单手打字。
  赫凯养尊处优里长大,哪有照顾过人,所以偶有不细心的地方。
  他目光难得疑惑,轻声问:“怎么了?”
  云桉心里叹一口气,“我一只手打不了,你能帮我发一下吗,我回去借作业给你抄。”
  少爷点点头,很是配合。
  云桉报了个号码,她念他打。
  “妈妈,我是六六。”
  “六六?小名?”他问。
  云桉莫名不好意思,应了声,继续说:“我手机没电,借的舍友电话。”
  赫凯看她,像是在说我见不得人?
  云桉一窘,“要是说我在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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