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亲一下-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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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些还不够。
温虞时刻关注着贺闻宵的动态,一年后终于等来了他参演《风暴》的消息。
温虞想进组,但经纪人不同意。
杨晨说:“这部戏的演员基本都敲定了,你去了也抢不到好角色,何必呢?”
温虞不管这些,他说:“那我就去演个跑龙套,或者当群演,随便演个什么都行。”只要能见到贺闻宵就好。
他那张脸根本演不了群演,太抢戏了。杨晨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不听话,直接把情况反映给了公司上层。
温虞那会才刚入圈,没名气没背景,公司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给了他一份协议,想去试镜可以,一年内所有片酬全归公司。
温虞签了。
杨晨都不明白他是怎么想的,问他:“你为什么一定要去试镜这部戏,你连剧本都没看过,万一里面没有合适的角色怎么办?”
温虞笑笑:“刘廷的电影谁不想演,我就去碰碰运气。”
事实证明他运气不错,刘廷给了他一个跑龙套的角色。
进组那天温虞迟迟不敢下车,他幻想过数次跟贺闻宵重逢的场景,可这一天真的来了,他又想要退缩。见面第一句该说什么?贺闻宵还记得他吗?
六年,太长了。
长到足够让一个少年成长为影帝,长到可以让过去的记忆褪色。
当温虞隔着两步远的距离直直望着贺闻宵的时候,贺闻宵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视线没有丝毫停留。
温虞这几年窜了个,身高腿长又外表精致,跟当年那个瘦瘦小小、冻得鼻尖通红的小可怜虫大相径庭,贺闻宵已经认不出来了。
温虞垂下眼站在原地,那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六年前的那个冬天。他心怀忐忑地站在贺闻宵面前,贺闻宵却说不认识他了。
那次是开玩笑,可这次贺闻宵不用说话,一个眼神就足以让温虞满心欢喜落空。
跑龙套的戏份并不多,台词就两句,当天演完就算杀青。温虞盼了六年才等来这一天,可他连演下去的欲望都没了。
也许是上天眷顾,当晚戏中男二的扮演者被爆出吸毒,拍摄暂停,重新选角。
温虞消沉了一天,慢慢也就想通了,贺闻宵忘了他也没关系,再认识一次不就好了。于是他跑去试镜男二,凭着出色的演技成功征服了导演,也让在场的贺闻宵对他刮目相看。
试镜结束后贺闻宵叫住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温虞。”
贺闻宵蹙了下眉,总觉得这个名字似乎在哪听过。他想了两秒没想起来,笑了笑说:“你刚刚演得不错,这是第一次进组拍戏吗?”
温虞不敢看他的眼睛,他在贺闻宵面前总是这样,没由来地就会感到自卑,“不是,之前拍过几部网剧。”
贺闻宵点点头,说:“挺好的,继续加油。”
这是重逢后贺闻宵第一次主动找他说话,明知道他说的都是些客套话,温虞还是高兴了好久。
《风暴》是在冬天开拍的,剧组所有人顶着寒风工作,拍完一场整个人都快冻僵了。
温虞畏寒,即便裹着棉袄手也一直打哆嗦,小关给他弄来了暖水袋,热乎乎的捧在手里,可温虞还是说冷。
他整个人缩在宽大的棉衣里,脸上带着不正常的潮红。
贺闻宵过来看了眼,皱眉道:“是不是发烧了?”
看上去确实像是发烧了,小关不敢怠慢,赶紧去找体温计,一测,38度。
下场戏是跟贺闻宵的对手戏,温虞这种状态根本没法拍,刘廷暂时叫停,让人把温虞扶到屋里休息。
跟组医生拿来了退烧药,温虞吃下就裹着衣服睡了。
医生说:“发烧得冒冒汗才能好,多给他盖点衣服。”
小关忙找来一张棉被给温虞盖上,屋里只有取暖器,温度远远不够,过了会温虞的手还是凉的。
贺闻宵进来看了眼,让宋沁把他的取暖器都拿过来,一共三个,全围在温虞旁边。
温虞发烧到现在也就贺闻宵跟刘廷进来看过,这个圈子就是这样,你咖位低了根本没人愿意搭理你。小关没想到传说中不好相处的贺影帝居然这么贴心,感激涕零地道了好几声“谢谢。”
贺闻宵问他:“还有别的衣服吗?都拿过来,盖他腿上。”
小关正要摇头,忽然想起什么,拉开温虞的背包一看,里面果然有一件衣服。
是件黑色的羽绒服,看上去有些年头了,穿着也不合身,小关始终不明白温虞为什么走哪都要带着这件衣服。
贺闻宵就站在温虞脚边的位置,伸手道:“给我吧。”
小关也没多想,直接给他递过去。
衣服叠得很整齐,贺闻宵抓住一甩,把衣服展开,俯身给温虞盖上。他把两条袖子搭在一起,又整理了一下,直到看到衣服上的logo才察出不对劲。
这衣服怎么那么眼熟。
贺闻宵动作一顿,电光火石之间想起了什么。
怪不得眼熟,他高中时候也买过一件。
那时候就流行这种衣服,他买了好几件,还送给一个小朋友一件。
贺闻宵刚想起身,忽然看到衣服拉链上的白色拉头。
高三那年贺闻宵衣服拉链坏了一次,拉头被他弄丢了,回家就随便找了个白色拉头换上。整件衣服都是黑色,只有拉头是白的。
之后衣服没穿几天,被他送给了别人。
那个人……
好像也叫温虞。
第17章
经过贺闻宵在微博上那么一闹,大家都能看出他对沈泽西和对温虞的区别了。
对温虞,贺闻宵是上赶着给人家热度。对别人,贺闻宵嗤之以鼻。
沈泽西那边也就是想蹭蹭贺闻宵的热度,只是没料到贺闻宵居然一点面子不给,撤热搜也就算了,发的那条微博确实有点过,摆明了打沈泽西的脸。
沈泽西怎么说也是人气男团成员,粉丝不是吃素的,控评自有一套。不过贺闻宵毕竟是前辈,这群粉丝再有怨言也不敢顶着粉籍直接骂,阴阳怪气的倒是不少。
再说贺闻宵跟温虞的关系在外人眼里还是团谜,他直接发这么条微博艾特温虞,挺出人意料的。
甚至有人编排出了一出三人狗血大剧,网友吃瓜吃得乐呵。
温虞不知道这些。他住进酒店后就没怎么看微博,剧本就够他琢磨的了。
这次是在南方的一个小城市拍,气温高到离谱,拍戏的时候身上的汗就没停过。
中场休息的时候温虞就坐在凉席上,一边看剧本一边吹风扇,他把短袖都撸上去了,两条手臂随意搭在膝盖上。
整个剧组属他最白,明明都顶着大太阳,别人手臂都晒成两个色了,温虞就跟抹了粉似的。
宋沁买来一堆冰棍,给剧组每人都分了一个,分到温虞的时候还附赠了两个蛋挞,跟他说:“宵哥让买的,怕你饿。”
贺闻宵就坐在离温虞不远的地方,他之前送东西还特地叮嘱宋沁别把他说出去,现在也不藏着掖着,有什么东西都会给温虞捎一份。
两人一边坐一个,看上去好像谁也不挨着谁,但他们始终是熟悉的,有时候连话都不用说,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在想什么。
这种氛围谁也插不进去,可偏偏就是有人揣着明白装糊涂。
沈泽西拎了两杯冷饮走过来,先是去了温虞那边,温虞冰棍还没吃完,没收他的东西。沈泽西接着往贺闻宵那边走。
贺闻宵一直低着头玩斗地主,跟没看见他似的。直到沈泽西开口叫了他一声,贺闻宵才心不在焉地出了个声:“有事?”
微博上的事沈泽西都知道,也知道贺闻宵应该是不想搭理他,说话都带了几分小心翼翼:“我刚买了几杯冷饮,来给您送一杯。”
贺闻宵手指一点甩出去一个王炸,头都没抬,“我不喝,你拿走吧。”
冷饮杯壁上的霜都化了,滴下来的水顺着沈泽西的手腕往下淌,他一手拿着一个,站在那僵了两秒,才鼓起勇气问:“那……贺老师,您过会有空吗?”
贺闻宵抬了下手机,说:“这不忙着吗。”
沈泽西咬了下嘴唇,问道:“那您什么时候有空啊?”
贺闻宵:“有事说事。”
“我有段戏不太明白,想请您给我讲讲。”
沈泽西在这兜兜转转大半天,总算把话说明白了。说是想请贺闻宵讲戏,其实就是想看看他的态度。
贺闻宵笑了声,说:“我还想请你给我讲讲戏呢,你那戏演的不比我好?”
这话说得可真就是半点余地不留,沈泽西脸色一白,说不出话了。
贺闻宵玩完一把游戏也累了,揉着脖子站起来。
沈泽西依旧站在原地,那眼神又委屈又可怜的,贺闻宵嗤笑一声,正色道:“想演戏就沉下心来演戏,年轻人别太浮躁,别的都是虚的,只有作品才是实在的。你要是不听我也没办法,不过别把主意打到我的头上,我最烦跟别人捆绑在一起炒作。”
说完他顿了顿,视线扫了下温虞,补了句:“但也有人例外。”
下午天色越来越阴沉,天气预报上显示有雨,剧组等下雨等了半天,总算见到了雨点。
雨一下空气更闷了,这种天没有空调就是活受罪,但没办法,拍外景条件都好不到哪去,干一行就要吃一行的苦。
接下来是贺闻宵跟温虞的对手戏,就在雨里拍。
雨越下越大,一时半会停不了。摄影师都穿了雨衣,机器也都遮好了,全场就温虞跟贺闻宵在雨里淋。
“各就各位!都准备好了吗?”周荏平拿着大喇叭在屋檐下喊,“Action!”
滂沱的雨在低矮的屋顶上笼罩了一层雾气,小巷空无一人,四周除了雨声还是雨声。
袁齐推着一辆摩托车从拐角冲出来,他身上全湿了,头发耷拉着,脸上胡子拉碴,明明才二十几,看上去仿佛老了十多岁。
“你等等!”路沅白紧跟着跑过来,手里拿着一件雨衣,被雨淋得都睁不开眼,“这么大的雨淋着多难受,你快穿上这个。”
袁齐根本听不进去他在他什么,满脸焦急道:“这车是不是没油了,怎么骑不动!”
“你别急,我看看。”路沅白身上也淋透了,使劲扭开油盖看了眼,确实没油了。他紧紧皱着眉,表情也好不到哪去,但还是耐着性子安抚袁齐,“车没法骑,只能打车了,路口那边车多,我跟你一块去。”
“你去干什么,回家!”袁齐把车扔他身上,转身就往路口跑。
他刚刚接到他爸打来的电话,说是奶奶病情恶化进手术室了,医生说情况不太好,家属得做好心理准备。
自从他十七岁跟家里出了柜,他奶奶就被气得一病不起,这么些年一直吃药,非但没见好,反而耗到油尽灯枯了。
路沅白在他出门之前把两张银行卡塞进他兜里,里面是两人所有的积蓄。
去北京创业失败后两人又回了老家,在破败的巷子里租了间房子,赚的钱不多,这几年省吃俭用就是为了买房,将来能有个稳定的住处。
给银行卡的时候路沅白没有半点犹豫,这事说到底也怨他俩,他拎得清。
袁齐疯了一样冲到路口,路上车来车往,飞溅的泥水甩了他一身。
路沅白又冒雨跟了过来,袁齐这状态让人放不下心,他招手拦下一辆三轮出租车,车主见两人一身泥泞还有点嫌弃。
路沅白犹豫了一下,最终还在站在车外,跟袁齐说:“你到了给我打个电话,我就不跟着了。”
袁齐家里人到现在都不肯接受两人的关系,路沅白去了就是添乱。
车主不耐烦地催促道:“走不走啊!”
“好,你快回去吧,别感冒了。”袁齐说完就关了车门,两人隔着玻璃窗对视一眼,没再说别的话。
车子缓缓驶离,路沅白在路口站了许久,那里就他一个人,看上去落魄又孤寂。
……
周荏平一喊“卡”,小关立马就冲了上去,一路给温虞撑着伞,把干毛巾裹在他身上,“哥你快擦擦,这都淋透了。”
温虞一边擦一边笑着说:“没事,这么淋着雨还挺凉快。”
过了会儿贺闻宵也过来了,两人裹着毛巾坐在屋檐下,工作人员拿来了吹风机要吹头发。
贺闻宵朝温虞扬了扬下巴,说:“先给他吹吧。”
吹风机一开,噪音跟雨声混在一起,吵得人脑子都木了。
温虞被自己的头发弄得睁不开眼,热风一吹他就缩着脖子,后面索性上半身趴在腿上,低着头扣地上的小石头。
贺闻宵在他旁边擦着头发,忽然笑着凑近他说了句什么。
温虞没听清,抬起头问他:“你说什么?”
贺闻宵摇摇头没再说,后面吹头发的工作人员听清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温虞一脸疑惑,怎么问贺闻宵都不说。
最后吹完头,工作人员笑道:“贺老师夸您呢,说您怎么吹个头都这么可爱。”
第18章
工作人员说完又拿着吹风机给贺闻宵吹头,温虞就坐在那没走,雨顺着屋檐落下来,像断了线的珠子,这么看着别有一番意境。
贺闻宵吹头倒挺老实,他偏头看着温虞往小水坑里扔石头,眼里带了点笑意。
等工作人员走了,贺闻宵才笑着说:“怎么,说你可爱你还不乐意?”
温虞捡起一颗小石子往台阶下扔,跟他对视一眼,也笑了:“都多大年纪了,还可爱。”
贺闻宵挑眉:“你才多大,二十刚出头,我都快奔三了我还觉得自己是小年轻呢。”
这话也就他能说出来。温虞弯着嘴角,伸了伸腿,把脚边最后一块石头踢出去。他不经意间做出的一连串动作就跟小孩似的,有时候贺闻宵看着他就觉得他跟十来岁没什么区别。
“我就记得你初中那会,长这么点,”贺闻宵伸手比划了一下,笑着说,“跟我说话都得仰着头,当时我就觉得这小孩怎么这么可爱呢,能偷走就好了。”
温虞笑笑,说:“原来你是这么想的,亏我还把你当成好人。”
贺闻宵把身上的毛巾扯下来,翘着腿靠在椅背上,悠悠道:“我也就这么想想,小孩太乖了,舍不得下手。”
两人坐的这块地方没有别人,就这么心平气和地聊着天,说起往事总能让人变得柔和。
温虞学着他的样子往后一靠,过了会儿才开口,声音有点低:“你不喜欢乖的。”
贺闻宵看着他没说话,然后摇头,说了句:“不是一回事。”
话说到这就可以了,再往下说没意思,他们之间也用不着说那么多,各自心里都明白。
叙旧到此为止,温虞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揉着掌心往周荏平那边走。
周荏平还在显示屏那坐着,皱眉盯着屏幕,见温虞过来,朝他招了下手,“正准备找你呢,你快过来看看这个。”
屏幕里是刚才拍戏的画面,同一个场景会进行多个机位的拍摄,有拍特写的,有拍全景的,任何一个出现问题都不行。
周荏平指着他的特写镜头说:“你这手怎么回事,怎么在抖?”
温虞凑近一看,最后那个镜头他站在路口,垂在身侧的手确实在微微发抖。
这个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但周荏平是个容不得瑕疵的人,这个镜头需要重拍。
温虞歉意道:“我手上有伤,一到下雨就又疼又痒,拍的时候没忍住,实在不好意思。”
周荏平问他:“什么伤,伸开我看看。”
旁边林编剧跟副导演也凑了过来,这么多人围着,温虞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把手伸出去了。
他掌心有一道不长不短的疤,看上去有些狰狞。
林编剧倒吸一口凉气:“你这伤挺深啊,什么时候弄的,疼怎么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