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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偷自月亮-第14章

小说: 偷自月亮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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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衣襟上传来的熟悉重力将他从遐思中唤回现实。他侧过头,见她站在自己身侧,默了片瞬,还是低声问:“要玩一把吗?”
  桌上一群人正大呼小叫拍得激烈野蛮,她看了眼,笑着调侃:“看起来会手痛。”
  他低笑了声,恍惚想起傍晚时握在掌心里的那只手,指尖又贪恋记起那触感,那么软,确实是会痛。
  “那就算了。”他往后两步靠在窗边的矮柜上,随手拿了瓶饮料给她,又拎起来一瓶递到自己唇边,“东西都整理好了?”
  她跟着他走过来,接过去饮料轻声回话:“也不多,很快。”
  他漫不经心嗯了声,又说:“我妈他们说会提早回来,可能初六。”
  她点点头,顿了少顷,问:“你这几天要去公司吗?”
  “要去。”他回答完,停了下,反问,“一个人在家害怕?”
  “不会。”她轻轻摇头,“随便问问。”
  不会害怕,那就是会无聊了。徐经野倚在柜子上心不在焉想着,低下声音:“事情不多,在家办公也可以。”
  房间内的光线复古昏黄,空气里漂浮着奶油甜点和水果酒混合出的又清又冽的味道,桌子上突然爆发的笑声淹没了他的后半句话。他原本觉得身侧的人应该没有听清,可下一瞬她忽然咬着吸管无声笑了起来,虽然她始终看着牌局并没有看向他,可素净侧脸上的清透笑意是最直观的回应。他低眸看着她的柔软脸颊,心也像是陷进丝柔里,被薄薄的酒精渡着,轻飘飘浮在云端。
  她不知道,他其实很喜欢在人多的嘈杂中与她单独低低说话,尽管只是些无关紧要的事,但这种时候他会有种他们俩与众人隔绝在另一个透明世界的短暂错觉。这个世界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们可以淡漠旁观芸芸众生,转头时永远有彼此作伴。
  他很喜欢这种感觉。她也不知道。
  这对于他大概是始于很年幼的时候,从记事起他就隐隐觉察到自己跟其它同龄人的不同,他仿佛天生对这世界兴致匮乏,从来没有过真正意义上的爱好,也没有标准明确的喜恶。他用功学习,是为了达到长辈的期许,他参与聚会,是为了保持社交的圈子,他好像从来没有真正为自己做过什么事情,这在曾经许多个肃寂的夜里让他感到无比空虚。
  也不是没有怀疑过自己,他去看过心理医生,几次的评估结果都是健康。他也短暂找到过感兴趣的事情,比如开工作室,可那种热度一样没有维持太久,热血散下去的时候他比从前更觉疲惫,他机械强迫自己投入到工作里,可生理越是压迫心理就越是厌恶,他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要这样荒芜下去了,然后,她出现了。
  其实她早就出现了,早在他十四岁那一年。只可惜那时候他还不能未卜先知,她不是没人要的小姑娘,她是他的礼物,老天弥补给他一个人的礼物。
  这份礼物在七年之后他才偶然拆开。七年时间很长,足够一个高傲冷漠的少年沉稳成熟,也足够一个小女孩儿悄悄长成大姑娘。他记忆里关于她年幼时的形象只有零星几个模糊片段,然后从她十七岁那年的夏天开始骤然变得拥挤,有时他甚至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亲身经历过她的幼年,仿佛他们就相遇在成年的时候。这种陌生又熟悉的矛盾感始终萦绕在他们之间,所以有时候他清醒她是妹妹,有时候他又恍惚,她是独立的个体,是成年的异性,是机缘巧合下最终陪在了他身边的人。
  他曾经做过一个冗长的梦,梦里从她第一次叫他哥哥到她第一次来到他家,再到他第一次送她礼物第一次背她回家第一次跟她看电影等等等等太多个第一次,切身详细得不像是梦境而像是纪录片,最后半梦半醒睁开眼时,他模模糊糊望着天花板上的纹路,终于迟钝意识到了那种矛盾感到底出自于哪里。
  视角。
  在她幼年时,他是旁观者,她对于他与这世界让他不感兴趣的万物没有分别。在她十七岁之后,他是参与者,他参与了她的人生,起初是出于责任,后来是因为习惯,他享受这种绝对的强弱与照顾的感觉,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又是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经默认将她划分进了自己的世界。他默认了自己是她唯一的依靠,也默认了她与自己是同样荒芜的人。
  同样荒芜的人,怎么能不互相陪伴呢。
  他缓缓放下手里的饮料瓶,心里想着落到桌上,手却鬼使神差伸到了她面前。她垂着睫毛怔了下,随即莞尔,抬起手臂,拿手里的饮料跟他碰了一下杯。
  玻璃相撞在空中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同盟达成后的标记宣告,又好似无人知晓的隐秘庆贺。半透明的淡粉色液体翻腾出亲狎弧度,它们心照不宣相遇,旋即无声无息分开,各自抵达不同的唇边,又是同样淡淡压着笑意的唇边。
  那就这么说好了。徐经野漫不经心想。
  他捏着瓶子靠在立柜上,脸微仰起,喉结渡着液体轻微滚动。放下饮料时他侧脸看向她,低浓度的酒精经由心脏全部从眸底析出来,折出细碎的光,清冷又烫人。
  “回家吧。”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学生证
  转眼即是四月。
  新年之后一切按部就班归位。不知道国外的春节是不是也有不孝子攀比的传统环节;探亲回来的徐夫人一下飞机就马不停蹄给儿子张罗起相亲的事,将徐经野工作之余的空档时间塞得满满当当。
  她也开学了,还是很努力;尽管天分不高,可靠着勤奋模拟成绩也逐渐摸到了重本的边儿,再后来语言考试也擦着线通过了,她却仿佛不怎么开心,跟他说起来的时候也是语气平平;全然没有了年前时的兴奋劲儿。但他还是为她高兴;如约兑现自己的承诺,加了两周的班才空出来一个完整的周末;最后终于在去苏州的飞机上如愿看到了她的笑脸。
  航班降落的时候是傍晚,廊桥披着金色夕阳;室外的体感温度比北京温润许多。
  酒店安置好行李,两个人出来吃晚饭。美食功课是她做的,出了酒店后带他七拐八拐进了一条小路里的桂鱼店。进门前徐经野特意多看了几眼门旁边已经掉漆发黑的牌子,这种小餐馆按照他的性子是连路过都会觉得脏了车的地方,但难得见她兴致勃勃;他也没扫兴反对,掀起门帘让她先进;随后自己跟了进来。
  点过菜后他们坐在靠窗的位置有一句没一句说话。他低头在手机上回着邮件,气氛短暂静了静;再抬起头时见她把两双筷子泡在了杯子里;自己托着下巴漫不经心吹着杯口的热气,白皙脸颊被水蒸汽熏得泛着漂亮浅粉。见小猫无聊了;他放下手机;低声问:“干嘛呢;消毒?”
  她笑笑,嗯了一声。他看着木头筷子上浮出来的气泡,又抬眸看了眼她,淡淡奚落:“又馋,还又爱干净。JSG”
  “我没有。”她软声否认,“是你爱干净,我给你弄的。”
  徐经野故意不买账:“那你是承认自己馋了?”
  小姑娘趴在胳膊上傻笑了下,大大方方承认:“可能吧,太久没吃过了,味道都忘了。”
  他垂眸掖着她耳边垂下来的碎头发:“你以前来过苏州?”
  “来过一次。”她仔细回忆了番,“当时太小了,别的什么都没记住,只记得这道菜,还有很好吃。”
  他闻言失笑:“怎么不早说,在北京也找得到厨师。”
  她认真摇头:“那不一样。”
  正说着话老板娘端着菜上来,白色长型瓷盘里的热油翻滚着,切成规则格状的鱼肉被炸成外酥里嫩的金黄,细密淋着滚烫的红色卤汁,香气鲜艳四溢。隔着朦胧热气的另一边,小姑娘朝他扬扬下巴,细长眉眼里都是灵气生动:看,不一样吧。
  徐经野压着眸底的宠溺,示意她往旁边坐过去一点,把盘子转了个油烟不会吹到她的方向。他们各自抽出来水杯里的筷子,她夹了一块儿肉放在唇边细细吹了吹,临送进嘴里时又被他拦住挑出来根刺,她不好意思笑笑,放进嘴里一边嚼一边笑着看他也吃了一口,咽下去含糊不清期待问:“好吃吗?”
  其实徐经野早就不止一次吃过这道菜,多大的餐厅多高的名厨都有。眼前这盘松鼠桂鱼不管是卖相还是味道都肯定不是他所见识过的上乘,但却只有这一刻,他坐在灯光昏暗满是油烟味的街边小馆里,面前是他的漂亮小姑娘,眉眼弯弯朝着他笑。她带着他走进烟火里,那烟火是什么味道又有什么重要。
  从餐馆里出来两人回到了主路上。回酒店的路上有一条步行街,晚高峰后行人逐渐变多,两个人走在人群里速度快不起来,她说话的声音又太轻徐经野始终听得断断续续,几次弯身下来后他开始有点不耐烦,想拉着她快点离开这种又挤又吵的鬼地方,可还没碰到她的胳膊反被她先攥住了他的袖子,接着她垫脚仰着脸凑近他提高音量:“我想吃那——”
  耳畔的潮湿热气还没在夜色里散尽,身后有路过的人不小心撞到了她,她没站稳身体晃了下,他下意识单手揽住她靠向自己,低声皱眉:“小心。”
  南城的温暖春夜,风里裹挟着玉兰花的纯白清香,温柔拂乱她的长发和他的气息。坚实手臂里的身躯纤细柔软,她的额角擦到他的下颌时痒到心脏里。他忽然有一瞬恍惚意乱,身体先一步本能做出理性反应,扶着她站好后,弯身给她拍了拍裙子上被蹭到的灰,不动声色问:“想吃什么?”
  鲜肉月饼。
  两个人排在长长的队伍后面,前面是对儿年轻夫妻带着小宝宝,他们一边说着话一边缓慢往前挪:“你还吃得下去?”
  身侧的人抿了抿嘴:“我当夜宵。”
  徐经野存心逗她恼,故作冷淡告诫:“我跟你老师请的是病假,你别太过分了,胖五斤回去。”
  小姑娘微微笑笑,很会辩证:“病人被好吃好喝供着胖了也正常,说明恢复得好。”
  他没忍住失笑:“一派胡言。”
  队伍前爸爸怀里的小宝宝从刚才起就趴在肩膀上好奇盯着他们俩看,但碍于徐经野的冷脸一直谨慎察言观色没敢吭声,这会儿见两个人都笑了,他才也放心笑了出来,张开嘴露出两颗小牙,口齿不清叫:“姐姐!”
  女孩子朝他温柔笑了笑,伸手握了握他的小肉手。他开心地挥了挥胳膊,转过圆脑袋又看了看徐经野,自信一咧嘴:“叔叔!”
  两人唇边的笑容同时一顿。徐经野暗暗黑了黑脸,前面的年轻妈妈听见声音扭过头来,扫了两人一眼后迅速会意过来,笑着调侃:“不好意思啊帅哥,他掌握的词汇量有限,还不会叫姐夫呢!”
  两人脸上的表情又是一停。片瞬安静之后,女孩子礼貌淡笑了下作为回应,男人的俊冷脸色看不出缓和。他们心照不宣缄默着直到排到队付款后走远人群,徐经野拎着纸袋子习惯性走在路外侧,心里还没有完全介怀刚才的事,余光瞟见身侧的人抿着嘴似笑非笑,他登时更加不悦,睨她一眼:“你笑什么?”
  女孩子压了压唇角抬起脸,如果不是漆黑眸底里还漏着笑意,那镇定语气真要把他也给骗过去:“我笑什么?”
  徐经野上下扫视着她,冷淡开腔攻击:“被人叫姐姐偷着笑呢?这么大的人了,穿得还像个中学生,有什么可高兴的?”
  “我本来就是中学生。”她无辜耸肩,郑重指指自己的挎包,“你要看我的学生证吗,叔叔?”
  最后的两个字被她故意咬得很轻,尾音轻俏上扬,带着小姑娘特有的娇憨。徐经野侧头垂眸看着她的脸,原本的心气儿明明是不顺的,可是这突如其来的角色扮演幼稚又上头,教他莫名其妙想扬起唇角,莫名其妙想跟她再做一百件这样的无聊小事,莫名其妙想与她和时间一起停在这座异乡街头。
  “那你这个时间不在学校里上晚自习,跑出来干什么?”他淡声配合着她。
  “学习太苦了,我不想努力了。”
  “那就别上学了,回家嫁人吧。”
  小猫的眼睛亮了亮:“可以吗?”
  “可以。”他平静答应,“你又不想上学,早点嫁出去还能给家里收份儿彩礼,一举两得。”
  女孩子弯起来眼角笑:“不行,我家里还有个大龄的哥哥没交女朋友呢,在他结婚之前轮不到我。”
  他静静瞟着她的侧脸,语气里的涩意真假不明:“怎么听起来你好像比他还着急?”
  身旁的人噙着笑,一本正经控诉:“着急啊,因为他不肯出嫁妆,只想收我的彩礼。”
  一句话轻飘飘解了他原本的淡薄不爽。那晦涩从胸膛里缭绕散开,又无形聚在他喉咙,缓慢梗成难言不舍:“没有嫁妆你就不嫁人了?那我还是不出了,养着你可比给你出一份儿嫁妆便宜多了。”
  女孩子笑着嗔他:“资本家。”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到了酒店楼下,她往上快走两层台阶,站在高处转回身来明目张胆诽谤:“黑心资本家。”
  徐经野一只手拎着月饼,另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峻挺身型投在台阶上变成更宽大的阴影,将她牢牢锁在其中。
  “资本家可不是这样。”
  “那是什么样的?”
  他站在阴影的尽头,眼前的清丽笑脸在夜色里异常生动,他安静望着她许久,无声亦无言。
  不是没有答案,甚至这答案曾经多次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从恍惚中的梦境,再到清醒时的现实。
  把她藏起来,不让任何人有机会看到她的好,也不让任何人有可能对她产生觊觎,给她除了自由以外最好的一切,直到她彻底丧失独立的能力,永远也不能离开他。
  这是他不为人知的秘密,小心藏在他心脏最阴暗的里层。他曾经为产生这样的念头而煎熬,就像他过去每一次因为她而心跳加速时的负罪,但尽管这些情绪的来源不同,最终释怀时的借口却殊途同归。
  她是妹妹。
  他回过神,匆匆沉淡出声截断了自己逐渐幽深的思绪:“是把你卖了,你还傻乎乎给人家数钱呢。走,上去吧。”
  徐经野走上台阶,抬手揽住她的肩转身。她跟在他身侧,仰脸轻声跟他絮絮说着明天想做的事,他耐心逐一应声,直到两人出了电梯,在他的房间门前分开。
  女孩子从他手里接过月饼,微笑道了声晚安后离开。
  她用门卡打开房门,进入房间后迅速沉下表情,把月饼扔到一旁桌子上,快步走到窗前往下环顾一周,然后拉紧了窗帘。
  她低头拿出来手机,播通一个号码后冷声质问:“你疯了?”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些什么,只隐约能听见男人的笑声,在寂静黑暗里诡异又刺耳。少女抬手面无表情拽着窗帘最后的一条缝隙,直到整个房间彻底湮没在没有一丝光亮的漆黑里。
  她在黑暗里无声笑了一下,平静警告:“你如果不听我的话,一分钱也别想拿到。”
  她缓慢转过身来,一只手臂优雅端着,漂亮的脸部轮廓在屏幕的微弱打光下静静透着令人生寒的犀利光芒:“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要钱。”
  “如果你也不想要命了。”
  作者有话说:
  【关于角色扮演】
  从前…徐总:好玩儿,小猫可爱。
  后来…徐总:好玩儿,小猫好吃。
  苑苑(船上打滚哭闹):我觉得不好玩儿!我不玩儿了!你放开我!呜呜呜!
  苏州回去男主视角就结束啦。


第22章、女青年
  隔天。
  两个人从酒店出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其实他们都起得很早;才七点半小姑娘就给他发消息催他出门,但徐经野有工作,从起床开始电话就没JS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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