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自月亮-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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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
徐经野心不在焉重复念了遍这两个字,胸腔里压着的不快倏然更重,冷淡转身:“那你们等吧。”
两人静静看着他走进房间后关上门。徐质初的视线只晚收回了半瞬,回过神时身侧的人一脸笑意探究看她,无声用眼神询问着:想什么呢?
她笑着摇摇头,一边暗慨着前警校生的眼力,一边藏起了心里莫名的不安感。
“你哥比出国之前瘦了。”周垣拉着她在椅子上坐下,握住她的手扣住,不轻不重捏着,“看来国外的饭不太合他的胃口。”
徐质初被他说得弯了弯唇角,顿了片刻,状似不经意猜测:“也可能是项目不顺利吧。感觉他回来后的心情不太好。”
周垣靠在椅子上笑了一声,扭过头来看她:“他不是一直这样吗,我就从来没见他心情好过。”
她有片瞬走神儿,身体的反应神经先一步做出反应笑道:“你好像比我了解他。”
对方故作沉思,然后郑重点了点头:“那也有可能,我可比你跟他认识得久。”
她微微扬眉:“这很值得骄傲吗?”
“当然了。”男人手指穿进她的指缝间,握着拖到唇边吻了一下,“我这么高瞻远瞩,提前多少年就开始跟你们家人打好关系了,这不值得骄傲吗?”
徐质初抿着唇笑了下,正想回话,面前的房间门突然从里面被推开。她下意识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对方却气定神闲握紧了强势扣在自己腿上不允许她反抗,是若不见面前人掠过来的冰冷视线。
氛围蓦然变得微妙起来。徐质初夹在其中有点尴尬,这毕竟是在医院,她本能觉得是自己理亏,可越想挣脱出来身侧的人越是不准,反而还从容转过脸来笑着数落她:“乱动什么,刚才不是还说手冷吗。”
“……”徐质初脑子停了停,还没反应过来怎么接他这没边儿的话,面前站着的人已经收起目光抬脚离开。
她怔坐了半刻,感受到身旁人隐隐透着锐利的安静,她先发制人推了下他的腿,轻声嗔道:“干嘛呀,在医院呢。”
男人听言笑了笑,看起来似乎很受用她这一套,至少是表面上没有再深究,站起来弯身拽她起来:“走,未婚夫带你去吃饭。”
从公司餐厅出来,徐经野乘专用电梯到顶层。
远在十几米开外,秦跃就敏锐嗅到了老板身上格外阴沉的气场。他谨慎看着危险源逐渐由远及近,“砰”的一声沉闷关门声响后,秦助理慢条斯理推了推眼镜,不禁暗暗为自己刚才先见之明避免了一次正面交锋而喝彩。
那边办公室内,一进到房间徐经野就瞟见了桌上的档案袋。他心脏倏而一线悬起,快步走上前拆开密封径直翻到报告的最后一页,沉冷视线迫切寻找着他急于得知的结论,直至那双墨黑瞳孔在某一行骤然顿住,继而连呼吸也停止:
“经检测鉴定,徐经野与徐质初基因型表现为无血缘关系。”
作者有话说:
徐总(掏出小本子疯狂书写):摸我老婆的手,给我死,三章之内就得给我死!
通知:因为年底太忙,未来一周左右时间更新时间会不太稳定,一周后逐步恢复。建议囤文,愿意缘追支持的小天使会给大家发红包,鞠躬感谢~
第28章、亲妹妹
徐经野回到家的时候;徐质初也才刚进来不久。她站在玄关挂帽子,闻见他外套上的烟味儿时轻皱了下鼻子,徐经野冷眼盯着她的脸俯看片瞬;在她发现之前,移开了视线。
两人一起走上楼梯,到二楼时去餐厅跟长辈打招呼。今天徐锦山不在,徐夫人一个人的晚餐同样优雅精致,她见两人一前一后进来微微皱了下眉;不悦深深刻进眉眼间的每一条纹路里;好在后者很有眼色说自己在医院吃过了,她也多一句都懒得客套;立刻转头吩咐保姆再上一套餐具。
徐经野在她对面坐了下来,余光瞟着门外那道清窈身影走远;才心不在焉拿起来勺子。
其实他一点也不饿,中午那张报告他到现在还没有消化完全。他脑海里有太多的疑问,千丝万缕汇到一处,紧缠成了密密麻麻的网窒着他。他实在想不通徐锦山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十四年前他们找她回来的时候竟然没有做过亲子鉴定?还是说这其中另有隐情?
徐经野食不知味喝着汤;出神翻着脑海里关于当年的记忆。他想起他曾经在书房外偶然听到他父母两人的谈话,徐夫人从开始就对此事持明确反对态度:“你们真要去找她?”
徐锦山的语气一贯淡漠;听不出来情绪:“老太太的意思。”
徐夫人抱着手臂皱眉:“什么都没有怎么找?就知道姓江,六岁;背上有块胎记;这不是大海捞针吗?”
对方沉默半晌,沉声道:“老太太身体不好;就算是了她心愿;找一个回来就好。”
徐夫人咄咄逼人:“你说得轻巧;请神容易送神难,你就这么领条命回来养,也不怕后患无穷,就像你妈现在——”
徐锦山沉着脸打断她:“行了!”
回忆骤然在此停息。徐经野握着筷子缓慢停住动作,脑海里忽然慢半拍倒带回放起徐锦山那波澜不兴的腔调:找一个回来就好。
当年他年纪还小,没有细想过这句话,这一刻回头再看,他后颈突然生寒。
假如当时徐锦山的真正意思是,只要找到一个孩子回来遂了老人家的愿就好,这个孩子是真是假都不重要,那么可能从一开始,他们就知情她是假的?
徐经野慢慢落下手臂靠回椅背上,脑海里一片空白的混乱。他想到这些年来他们对于她的疏远冷落,想到她在这个家里一直以来过分的小心翼翼,想到她哽咽着跟他说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他难以置信这么荒唐的事会出在他们家中,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去验证这件事,同时大脑里又四面八方蜂拥涌进更多疑团:她知情吗?她知道自己只是替代吗?如果不知道,她当初是为什么被选中的?她背上的痕迹是怎么来的?是巧合的天生还是刻意的人为?如果知道,那她也早就清楚他不是她哥哥?这么多年来她面对他又是什么样的心态?她有没有过一瞬间也曾想过将这一切告诉他?
“经野——”
突然响起的声音倏然将他拉回了现实。上了年纪后的徐夫人比早些年脾气好了许多,望着他微微笑道:“有心事?怎么吃着饭还能走神儿?”
徐经野怔然看着面前的人,半晌,没有忍住,试探挑起话题:“您为什么那么不喜欢她?”
徐夫人顿了下,见他这一晚上第一次开口又是关于她,面色登时凉了些下去:“我为什么要喜欢她?”
“她是姑姑的女儿,就算看在姑姑的面子——”
桌子对面的人不屑打断:“她有什么面子?”
徐经野平静回道:“她是徐家的千金,是我爸的亲妹妹。”
徐夫人冷笑一声,不予置评。
“徐质初是她的亲生女儿,也跟她一样淌着徐家的血,跟她一样是徐家的千金。”徐经野紧盯着面前人脸上的每一处反应,少顷停顿之后,加重了语气反问,“难道不是吗?”
徐夫人睨他一眼,冷冷高傲道:“是又怎么样?就算今天她妈还在,我对她妈也是这个态度,何况是她。”
徐经野听言略微拧了下眉,没有从她JSG的脸上看出端倪,反而听了她的话更觉费解。没有给他再追问下去的机会,徐夫人先他一步冷着脸离开餐厅,徐经野也随后起身站了起来。
他经楼梯走上三楼,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落地窗外的月亮和她房间里隐约透出光亮。
他手插在裤兜里站在走道上静静看着,身型在墙壁上笔直投下一道峻挺阴影,他独自陷在黑暗里,终于得以短暂放空脑袋里胀满数日的难解思绪。
可本来就是被她长久占据的领地,好不容易空下来了,能想到的也仍旧只有她。他想起她高中的时候学得刻苦,经常他凌晨从公司回来时她房间灯还是亮的,有一次他看不过去想敲门叫她早点睡,没想到房门没锁,一碰就开了,他短暂迟疑后走了进去,房间里开着空调暖烘烘的,小猫穿着一套米色的毛绒睡衣,趴在桌子上睡得脸都红了,淡粉的唇角也亮晶晶的。
他当时简直哭笑不得,低头看了她一会儿,抬手轻轻捏住她鼻子。
桌上的人呼吸渐渐不畅,憋了数秒的气之后,终于迷迷糊糊醒了过来,一边睁开眼睛一边本能挣脱束缚,抬头间唇瓣蹭过他的手心,柔软又潮湿。
他心脏有片瞬晃动,随即把手收起插回兜里,若无其事淡淡奚落:“学不进去就早点睡,别浪费电装样子了。”
小猫坐了起来,眼睛都睁不圆了,还仰着脸细声细气认真跟他解释:“我能学进去,我就是想嗑睡五分钟,我都定好闹钟了,真的。”
他居高临下望着她眼下淡淡的黑眼圈,半晌,退了半步侧身低声道:“不用这么用功也可以。以后可以来公司做事,我教你。”
没想到小姑娘竟然还摇头不愿意:“你脾气太坏了,看秦助理被你摧残的,我可不想被你教。”
他闻言失笑,俯身狠揉了下她的脑袋:“行,那你就隐姓埋名,从实习生开始做,到时候被人欺负了可别来找我哭。”
一语成谶。
快毕业时她被徐锦山安排进了集团旗下一间新的业务公司实习,带她的总监据说是位业内出名的工作狂人,做事挑剔到吹毛求疵,脾气也十分古怪难以相处。那半年她被折磨得生生瘦了一圈,年会时他看到她的时候甚至都恍惚了一眼才敢认,她穿着一件宽大的黑色羽绒服,看脸色和头发应该已经在后台忙活一天了。
她握着支对讲机蹲在角落里抹眼泪,没有发觉他的走近,因为她的注意力都在另一手举着的手机上,跟听筒那边的人低低软声抱怨:“我累死了,还好冷,我不想努力了……”
他的脚步无声在她身后停住。不知道对方说了些什么,她吸了吸鼻子,没忍住笑了出来:“算了吧,陪什么呀,你就别来跟我一起遭罪了……嗯,我知道,明天就放假了……那明天下午出去吧,我想去吃火锅……”
他垂眸盯着她脑后的草莓发圈,胸腔里堵得晦暗发闷。
那一瞬他出神想,她确实是再也不会找他哭了,因为她有别人可以哭了。
那个人可以名正言顺给她依靠和拥抱,那个人可以哄她开心带她约会,那个人可以给她他最想给却永远也给不了的东西。
那个人,是周垣。
这是徐经野在年会过去一个月后才知道的事情。告诉他这件事的也是当事人之一,当对方笑着把酒杯推过来的时候,他怔愣着足足迟钝了两拍,才端起来杯子木然送到唇边。面前的人喝光了酒后放下杯子,又说了些什么徐经野已经听不进脑子里,只记得最后他诚恳请求,能不能把初初以前的经历告诉他,他想多了解她一点。
那天晚上周垣醉得厉害,徐经野喝得比他多,却出奇的清醒异常。
他知道她一直不乏追求者,以她的相貌气质走到哪里都是焦点,周垣对她的好感他也不是完全没有察觉,但他从来没有想过她会答应周垣,或者更确切说,是他从来没有想过她会答应任何一个男人。
这是他的思维误区,他觉得所有男人都配不上她,所以也理所当然认为她看不上所有男人。这套理论从他所知道她的第一个追求者开始,从来没有验证失败,直至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愚蠢得彻底,可笑得绝望。
他不知道自己一直以来在期望什么,期待她也像他一样陷在痛苦泥沼里无法自拔?期待她也像他一样喜欢上一个此生没有可能的人?还是期待她也像他一样封闭情感孤独又固执地等待一个连他自己都不敢奢想的奇迹?
徐经野站在窗前,房间里的光线幽暗,月亮皎洁映亮他脸上的每一处棱角,也昭然他心底深处不为人知的秘密,他的心事,他的复杂,他的狂喜。
他等到了。
寂静房间里响起电话等待音,片刻之后,听筒里的声音恭敬传出:“徐总?”
“城南那块儿地,去介入一下。”
作者有话说:
小周(独自开朗):我想了解你老婆。
徐总(阴沉磨刀):你给我死。
社畜苑(并不关心):好冷啊,谁来管管我啊,我要回家TT
秦助理(沉着狗腿):老板娘,您这边请。
第29章、数字钟
凌晨四点钟;徐质初昏昏沉沉醒过来,蜷眼瞟向墙上的数字钟。
看清楚时间后,她轻出口气;还想再睡一会儿,可大脑却越来越清醒,感官也越来越敏感。窗外月光逐渐亮得晃眼,她怎么闭紧都躲不过,最后只能把头蒙进了被子里;在黑暗中缓慢睁开了眼。
她原本很喜欢这种感觉;漆黑中的温暖令人心安。但是今天,或者说是这几天;她控制不住有些心神不宁。
这种感觉依稀起源于他回来的那一天,确定在他醉酒后叫住她说聊聊的那个晚上;他对她的态度里有种她说不出来的异样,冷淡又关切,似嘲又非嘲。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敏感还是多心,她隐约预感有事要发生,而且;不是好的预感。
徐质初长出口气,翻身坐了起来;手臂撑在身体两侧,出神看着房间。
距离订婚宴只有一周不到的时间;她在闲暇时已经开始收拾整理。这个家里属于她的东西本来就不多;能带走的也无非是些衣物和小物件,旅游时从各地搜罗的小玩意儿;这些年去看过的各种演出票根;还有她小时候很喜欢坏掉也舍不得扔的旧东西。
这些东西全都收拾起来后;房间也显得空了下来。她环顾着空荡荡的四周,心里也一阵荒瘠的空旷。
这是她生活了十几年的房间,也是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家”。她曾经以为离开的时候会是种解脱,但是这一天来临的时候,她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轻松。
为什么会这样呢。徐质初恍惚想了很久。
或许是这里承载了她少女时所有的记忆和心事,也可能是她还没有准备好开始一段新的生活,更抑或是她最不愿意承认的一种可能,她对这里,还有眷恋。
她低下脸摇了摇头,仿佛要将这个念头彻底甩出脑子一般,掀开被子下了床。
洗漱的时候她盯着镜子心不在焉想,大概最近是太累了。等到订婚结束,奶奶那边稳定下来,然后她也搬出去,就都好了。
新公寓在城东,是她拿自己的积蓄买的,面积不大,位置也远离市中心,跟现在是完全相反的两个方向,跨着两个区,以后再回来时要赶上高峰都堪比出城。但好在她也没有什么需要回来的机会,老太太出院后会长期住在疗养院,往后她再“回家”也是去那里,或者是徐家家宴时的酒店。这个房间,这栋别墅,她搬出去之后,应该就是永别了吧?
她对着镜子里的人浅淡笑了下,回过神,拽了张纸巾草草擦了擦脸,出来推开门往厨房走。外面天光已经渐亮,她没有开灯,脚步也很轻,因此在厨房看到那道人影时,对方似乎也被她的突然出现诧异了一下,随即淡漠暗哑出声:“没睡,还是起得早?”
徐质初站在门前顿了顿,走进来拿了支杯子,轻声答:“醒得早,睡不着了。你呢?”
对方靠在窗台上没回话,她转过脸看他,有些愕然:“一直没睡?”
“嗯。”
徐质初接好了水,转过身靠在柜子上缓慢喝着,犹豫了片瞬后,还是试探问:“公司有棘手的事?”
“是。”
他低声答,然后又沉默。她以为他不愿跟她多说,客套宽慰几句后放下杯子,刚站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