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利场-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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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生给了陆鸱吻一把模具钥匙,“这是您的选择。”
赵宋与陆鸱吻坐下,陆鸱吻就着昏暗灯光看一眼手表,“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赵宋笑,“这是您的选择……”
两人相视而笑,陆鸱吻叹气,“萧氏这品味,感觉星河离倒闭也不远了。”
赵宋靠在沙发上,翘起一条腿,“或许人家还觉得这是奇思妙想,简直把我们当成了落入凡间的精灵。”
此刻已经十七点五十,晚会开在十八点十八分,陆鸱吻起身,“我去洗手间。”
洗手间的标志倒是显眼,陆鸱吻一路摸过去,才走到走廊拐角处,一只手就伸过来,陆鸱吻转头一看,萧九龄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看着她。
那眸子似笑非笑,陆鸱吻拉开他的手,“作甚?你这模样,人家看见了还以为你我之间有奸。情。”
萧九龄望她,“你我之间有奸。情不要紧,最关键是你和他恐怕不能有奸。情。”
陆鸱吻大病初愈,皮肤较以往更为白皙,一层薄薄含羞带赧红色漫上脸颊,萧九龄拉她的手,两人往酒店楼梯间走,陆鸱吻抬头,“我说……”
里头幽暗,楼梯间灯火通明亮如白昼,陆鸱吻脸红愈发明显,萧九龄递一张手帕给她,“你是为他脸红,还是为我?”
陆鸱吻拿手帕擦了擦嘴,越擦越使劲儿,口红都擦掉了不说,简直要擦下来一层皮,“他的房子卖了,没有地方住,我收留他几天……”陆鸱吻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要解释,自己与萧九龄又无任何关系,即使有,那也是昨日旧影,早已往事随风了。
萧九龄低头看面前女人,“你看上他了?”
“没有!”
陆鸱吻本来白下去的脸又红了,男人拍拍她的头,“说谎。”
陆鸱吻勾着头,感受到萧九龄的手拍了她的头,当年也是这个样子,他拍了她的头,然后……然后就……
“我没有看上他,再说了,萧家大太太都和他分手了,都分手了,那还……”陆鸱吻兀自争辩,“他现在是自由身,再说了,他也没卖身给萧大太太,现在又不是封建社会,还签下卖身契……”
女人碎碎叨叨的,萧九龄没有说话,陆鸱吻抬头,“我说错了吗?”
萧九龄撇开头,叹一口气,男人穿纯黑的西装,里头立领衬衫上钉着两颗小钻石,陆鸱吻看他的侧脸,“我……我……”
我了半天又没我出甚么来,楼梯间静悄悄的,陆鸱吻的银色高跟鞋在台阶上踢了几踢,台阶发出嗡嗡的暗响。“我头昏。”
女人说,“萧九龄,我头昏。”
男人转过身来,陆鸱吻低头,也不知说给谁听,“我病了几天,病得要死。还时时做梦,梦见你,梦见你被逐出萧家,梦见萧家那位大太太说你是私生子,我昏昏沉沉,他在家里伺候我饮食起居,我可能不是爱他,我大概是需要他。我需要一个男人,能做饭、能洗衣,就算他甚么都不会,能暖床也好。”
陆鸱吻抬起头来,“我还梦见了萧贺,他问我说,当年后悔不后悔,如果和他睡,或许他能送我一条街。”
“嗤嗤”,陆鸱吻边摇头边笑,“我也不知道当年怎么想的,若换做现在,我肯定要和你爸爸睡……”
陆鸱吻话语琐碎又没有逻辑,“和你爸爸睡的话,他肯定大方,我也不必看别人脸色,也不会病死在家里都无人知道,我……”
“鸱吻。”
萧九龄拽女人手臂,将她搂入怀里,摸她的头,“怪我,都怪我。”
陆鸱吻错开头,眼眶发红,“萧大太太同赵宋说过,说她过得不开心,说萧先生在外头养了一个女学生,她还请了私家侦探去查,但没有结果。”
“大哥有外遇?”
陆鸱吻低头,“我怀疑是萧大太太贼喊捉贼,毕竟有外遇的是她,她污蔑萧先生,难保不是为了将来好多分点财产。毕竟萧大太太小门小户出身,没有背景,也没有靠山。不过萧先生是不是真的有外室,也要去查,免得将来又蹦出几个子女,也是要分家产的。”
“天使模特并入星河娱乐,你来不来?”
陆鸱吻瘪嘴,“不想来。”
萧九龄摸陆鸱吻的脸,“大哥的意思是星河娱乐还和过去一样,暂时一切不变,我觉得你可以跟着去看看。”
男人低头看她,“不想来也来了。嗯?”
陆鸱吻再出去的时候,赵宋看她,“你没事吧,怎么去了这么久?”
“我便秘。”
陆鸱吻的唇重新画过了,玫瑰色又换成了橘色,暖暖灯光下,赵宋蹙眉,“不是说了你用这个颜色不好看吗?”
女人回,“这个贵。”
赵宋哼她,“不是贵的就是好的,你非不信邪,早晚要吃亏!”
晚间十八点十七分,灯火骤亮,众人四处一望,才见方才的炊烟是干冰、方才的木屋和树枝都是模具,这头早已清空,当红主持人上来致辞开幕。
“皎皎河汉,璀璨星河,今日是星河娱乐成立三十周年的日子,在这三十年里,星河娱乐走出的明星有如天上星斗,多不胜数。咱们有过功夫女侠李茕茕,有过好莱坞皇后凤斐斐,咱们还走出过三任电影皇帝,最负盛名的就是现任电影皇帝米高博先生。在本世纪初,由米高博先生参演的五部星河电影连续五年成为威尼斯金椰子最佳影片最强有力的竞逐者,其本人也夺得过三次金椰子最佳男演员的殊荣。他是名副其实的电影皇帝!
星河今夜的星空是如此星光熠熠星斗璀璨,星河的艺人是如此令人骄傲,星河的影片也一度是那么令人热血沸腾!三十年岁月转眼一挥间,世事变幻斗转星移,时光如白驹过隙,在这个令人追忆的夜晚,在这星河三十年重聚之夜,我们希望星河如恒星一般永驻银河。好,现在就由我们的现任电影皇帝米高博先生掀开星河三十周年庆典的第一重序幕……”
米高博穿一件暗红丝绒礼服,里头配同色马甲,他肤色白皙,高鼻深目,手势一扬,背景音乐就响起来,这是星河出产的第一套系列电影的主题曲,早已功成名就轻易不出动的歌王歌后携手而出,旋律悠扬牵人肺腑,陆鸱吻低着头,眼睛有点湿润。
“哭了?”
陆鸱吻拿手帕擦眼泪,“嗯,感动的。”
“这电影播出之时有你吗?”
陆鸱吻回赵宋,“有我,但是没有你,那年我已足周岁。”
赵宋侧目,“这么说来,你与星河同岁?”
歌曲连环串烧,二人将三十年来经典曲目混作长歌一曲,待曲毕,米高博牵着一位中年美妇出来,那美妇人穿黑色修身连身裙,胸口作欧式设计,翻开一道,上头镶嵌满满宝石。
赵宋一见那人就不动了,笑容都淡了几分,陆鸱吻朝台上望过去,“这就是萧大太太?果然是美人。”
没人知道陆鸱吻的赞扬是真情还是假意,总之萧大太太致辞,她一直在鼓掌,连带着萧林月明女士下台的时候还朝这边多看了两眼。
“看,人家还在看你。”陆鸱吻怂恿赵宋。
男人瞥她,“她是在看你,你这样拍马屁一般鼓掌,想她不看你都难。”
陆鸱吻笑,“也不尽然,若不是你在此处坐镇,她哪里知道我是谁。”
赵宋完全不吃陆鸱吻那一套,“我与星河没有将来,与林月明更没有,你要是想靠她站稳脚跟,那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
☆、第17章 两重山
晚宴很热闹,星河旗下大牌皆尽出席,萧氏现任主席萧淮泗先生也出来露了一脸,陆鸱吻朝那个温文尔雅的中年男士看,目光才追过去,后头有人推她,“看出神了?你眼光倒是好,那是萧氏执行总裁,萧淮泗。”
姚璐神出鬼没,她化晚妆,唇色鲜艳,洋裙也短,露出一对大长腿来,她在陆鸱吻身边坐下,“诺,你看那是谁。”
顺着姚璐的指点看过去,那头有个男人端着酒杯,瞧见两位女士,还朝这边举了举杯,姚璐道:“你现在就好,星河旗下大姐大,哪里像我,天天跟着跑娱乐新闻。”
第11节
陈渊还是上次的样子,他穿双排扣西装,两条腿笔直,刨去他的身高因素,算起来也是个养眼的男人。
姚璐道:“他说喜欢你这样的女性。”
“我这样的?我是什么样的?”
姚璐拨拨自己的大波浪长发,“他说你纯洁,自带一种圣洁光芒。”
“那是圣母玛利亚。”
姚璐摊手,“玛利亚更好,他信基督。”
陆鸱吻抬头,用一种很坦诚的目光看姚璐,“那劳烦你转告你老板,说我是无神论者,我爸爸不允许我和有宗教信仰的男士来往。”
“嗤嗤”,姚璐转头,“他来了,你自己和他说。”
陈渊端着酒杯过来了,“陆小姐,你好。”
陆鸱吻点头,“陈先生好。”
陈渊并不是个沉闷的男人,他话语幽默,且颇有见地,闲聊娱乐八卦不在话下,说起家务事也是一把好手。“米莉米莉超市的油最近大赠送,听说他们与泰国食用油公司签订长期合约,泰国方面一举将菜籽油花生油以及动物油装箱运至,米莉米莉近期一直推销食用油,打折至下个月月底……”
陆鸱吻笑,“那改日我要去装箱回家,我最爱吃油,煎一个蛋恨不能落半锅油。”
姚璐也笑,“吃死你,当年的肥肉没把你给噎死。”
“看来其中还有一段往事?”
姚璐长发一甩,“何止,咱们陆家姑娘当年厨艺是一绝,听说她学生时代交了个男朋友,是个厨师。”
陈渊看陆鸱吻,陆鸱吻笑,“哪里,她夸大其词,事实并非如此。青春期的时候,我爱上一个清瘦的男孩子,他很沉郁,有迷人气息。高考之后,他去做了厨师,我们在社交网络上有短暂往来,她们便嘲笑我早恋,那时我已经成年,又哪里算得早恋。”
陈渊点头,“原来如此。”
姚璐又抛出深水鱼雷,“陆小姐说了,有宗教信仰的男人都不要。”
陈渊侧目,目光中有探究,陆鸱吻迎难而上,“当年遇人不淑,有个好友突然信教,并且精神失常。她受了伤也不去看医生,只是双手合十,祈求祷告,希望上帝宽恕她的罪过。那一日她切菜切到手指,血流如注,我要替她贴上创可贴,她都严词拒绝,说甚么这是上帝对她的惩罚。”
陈渊问,“她做了甚么错事?”
陆鸱吻叹气,“出轨。当年我们年轻尚轻,都是憨傻丫头,那位姐姐二十五六,自有成熟韵味。她长的白皙漂亮,自幼弹钢琴,原想赴柴可夫斯基钢琴系深造,但弹钢琴压力大,搞艺术的修为也是一山还有一山高,她去面试之后,被拒绝了。”
姚璐偏开脖子,“她与谁出轨了?”
陆鸱吻笑,“或许与上帝出轨了。她一时说自己已婚,一时说自己未婚,一时说背叛丈夫,一时说自己的心灵是纯洁的,谁也不曾背叛。”
“不要与上帝开玩笑。”陈渊正了颜色。
“看,这就是我为什么不要有宗教信仰的男人的原因。”
陆鸱吻摊手,她看向陈渊,“陈先生,我当年与那好友也一同去过教堂,希望经受上帝的洗礼。可惜很遗憾,我并未感知上帝的召唤,只在一片赞礼声中感到毛骨悚然。”
陈渊抿着嘴,已经不痛快,陆鸱吻硬着头皮,再下一剂猛药,“当年我曾与我父亲探讨过宗教一事,我说我深深厌恶宗教仪式感,这种厌恶已经深刻成畏惧。我父亲当年是一位高校教授,他说我天生反骨,应该远离教堂,以免被认为是异教徒……”
话已至此,无需继续。陈渊起身,他修养上佳,离开时也并无怒气,“陆小姐,上帝与你同在,可能此刻你误会了他,但总有一天,你能体会上帝对你的爱与包容,体会他对我们所有人的爱与包容。”
陈渊一走,姚璐就摸头发,“你不喜欢他,干什么这样刺激他?”
陆鸱吻低声道:“毛骨悚然!我一点也感受不到上帝对我的爱和包容,我只感觉到了我爸爸对我的爱和包容,特别是我需要用钱的时候。”
“嗤嗤”,姚璐摇头,“你能把他给气死。”
陆鸱吻摊手,“但愿我没先把我爸妈给气死。”
陈渊受伤离开,已经有短裙女郎靠了过去,姚璐长发及腰,她拨弄自己头发,“我和那女的,谁好看?”
那位女郎穿杜嘉班纳粉红色闪片美人鱼短裙,头发又是深黑的,没有深海人鱼天真深邃的美感。陆鸱吻瞟那女郎一眼,又看姚璐,“你是不是看上陈渊了?”
姚璐低着头,一手撑自己脸颊,“那衣裳难看得要死,和八十年代我们村口裁缝的手笔差不多。”
陆鸱吻低头发笑,“因爱生妒。她没有少女味,穿起来不好看,我劝你也不要轻易尝试,因为你也没有少女味。”
会场中自助取食,陆鸱吻起身,“吃点东西?”
陆鸱吻穿着深蓝色单肩长袖礼服,腹部有白色大蝴蝶结斜挂,正好遮住胃,姚璐低头看自己的收腰紧身裙,“你自己吃吧,我稍微喝几口水,这裙子都要撑开。”
“那你为何穿这件?”
姚璐摸自己秀发,“这裙子贵,又是新款,今日能来的都是行家,我怕穿旧年的衣裳露怯。”
陆鸱吻端着盘子坐下来,她递给姚璐一杯酸奶,“喝吧,我泡了苹果香蕉在里面,顶饱。”
姚璐咳一咳,她翘起一条腿,换了个坐姿,才端起杯子,陆鸱吻睃她,“陈渊正在和妙龄女郎谈天,没人看你,你吃你的。”
“咳咳”,姚璐又开始咳,陆鸱吻放下燕窝盅,“你又咳甚么?”
再抬头的时候,陆鸱吻瞧见萧家大公子萧淮泗与妻子林月明女士站在一处,后头还跟着赵宋。这样的组合实在太奇异,陆鸱吻暗吞一啖口水,心道,这是作甚,红旗彩旗同飘荡?
萧淮泗先开口,“这位就是陆小姐?”他说:“陆小姐,你好,我是萧淮泗,也是林月明女士的丈夫。”
萧家大公子的声音温柔软糯,语调徐徐,听起来悦耳至极,“我的妻子五年前开了天使模特儿公司,据我所知,陆小姐自天使模特开业起就一直为它服务?”
陆鸱吻点头,“是我应份的,萧大少爷过誉,不敢当。”
萧淮泗笑,“没有甚么是应份的,陆小姐这样忠诚,自当褒奖。”
萧家大公子带着赵宋过来褒奖陆鸱吻,萧淮泗对自己妻子笑,“这位陆小姐看起来很害羞,不似外人所说那样强势跋扈。”
林月明也笑,“你来的突兀,吓到陆小姐也说不定。”
萧淮泗见陆鸱吻腼腆,笑道,“这回陆小姐随天使模特进入星河,星河又添一员悍将,我们无限欢迎。”
陆鸱吻一直半低着头,这头她抬起头,说:“多谢萧大少爷厚爱,星河本就星光熠熠,陆鸱吻无非虾兵蟹将,只求不给公司添乱就好。”
萧淮泗拍自己妻子的手,“如今这么谦虚的女孩子不多了……”
萧淮泗夸赞陆鸱吻,林月明则看赵宋,等他们三人离开,姚璐凑上来,“萧淮泗、林月明,你老板?天,有钱人的世界我不懂!”
陆鸱吻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我也不懂。”
音乐停了,主持人又拿话筒上台,“今日星河三十周年庆典,刚刚有同事来说,说我们有一位同事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