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慕的神探是夫君马甲-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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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家祖上经商发家,终于在孙父这代积攒万金,一跃跻身京城上流人士,但商毕竟是商,在正儿八经代代传承的世家大族面前,任你家财再多,免不了还是低上一等。
再加上顾南枝身份不明,保不齐是哪只不爱叫的金凤凰,其余女眷深谙明哲保身之道,自然不敢出言相助,生怕一个不小心便得罪了谁。
只有这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孙采薇不懂什么叫“独善其身”,初来乍到就敢大耍威风,好在碰上的是心不在焉的顾南枝,才不至于面子、里子都丢尽。
“看那儿,”顾南枝面色如常,跪坐的身形挺拔如青松,冲着案几左侧角落随意一指,“有个暗盒是放鞋的。”
“哦…哦……谢谢……”孙采薇颊上似有火烧,红得像能滴下血来,忙不迭按照顾南枝指示照做。
此时,周边嘈嘈话题已由“怎会有女子直盯着肉看”,转变为“啧啧,暴发户就是暴发户”了。
孙采薇无地自容,捧起桌上放着的水碗喝了一口,试图掩饰尴尬。
不料,原本只是嘁嘁咕咕的私语声顿时连成一片哄笑,孙采薇急得身形微颤,不知又做错了什么,求助似的环顾四周,却只能在一双双美目中看到满满讥诮之意。
若能未卜先知顾南枝接下来的举动,在一开始时孙采薇说什么也不会争强故意为难她。
“咕咚。”
哗声顿起,顾南枝竟效仿孙采薇,也当众饮了一口净手碗里的水!
“夏季炎热,口渴难耐也是人之常情,”顾南枝掀起眼皮,状似不经意扫视一圈,“夏至宴快开始了,各位闺秀收声吧。”
“闺秀”二字咬得重,令众女面上都有些不自在。
“周翰大人到——”顾南枝话音刚落,周府下人的传告声响起,这才平定了女席上的小小插曲。
远处一人入主高位,五短身材顶着一张憨态笑脸,竟与那佛家弥勒相有几分神似。
场内哄声渐息,周翰开场便是一番长篇大论,顾南枝素来不在意这些,特特在入座时就挑了个偏僻位子,此时更是听不清也望不见,就等着净手、祝酒的命令一到,她就能吃个过瘾了。
“周某话不多说,请在座诸位净手举杯,共享夏至夜宴!”
周翰一声令下,身侧宾客纷纷动作起来。
“看我,”顾南枝挽袖将手悬在水碗之上,撩起清水淋在手背,濯洗三次后换手重复动作,而后捡起碗下垫着的薄巾擦干水渍,“愣着干嘛,净手啊。”
孙采薇叼着下唇,眼中蒙上厚厚一层水雾,一声不吭地有样学样。
“祝酒即倒酒举杯候着,看主人饮下再饮。”
“……谢,谢谢……”孙采薇嗫嚅道谢,面上表情仍是沮丧。
半晌,全部仪式结束,众人动筷,互与相熟邻座把酒言欢。顾南枝不再理会身旁若有似无的目光议论,筷头直奔炙肉,夹了块添进口里嚼着。
其实,早在孙采薇口出恶言之前,顾南枝就注意到那边凑成一圈的女眷,她们低声嚼舌自以为声音不大,可顾南枝五感敏锐不说,长期探案已习惯对身边事物多加留意,自然很难无视那些不友好的眼神。
孙采薇之举,无非受人怂恿,再加自身愚笨,哗众取宠意图融入贵女话题,顾南枝剑走偏锋算是小惩大诫,长个教训免得日后祸从口出而不自知。
宴会冗长,好在再无人叨扰,顾南枝乐得清静,风卷残云消灭了眼前食物,珍馐入口饱腹,稍稍缓解了小郡主对某人的琢磨惦念。
虽不至于茶饭不思,但一有空闲,便总想分出二三分心神去想去猜。
郁离如今……身在何处?又行何事?
正当顾南枝杵着桌案略略走神之际,不知周翰在上面吩咐了什么,门外忽然走进一行人,有男有女,整齐划一的水色服饰,除中间簇拥的绝色女子外,其余人等皆用轻纱遮面。
故弄玄虚!
不过是些歌舞助兴,穿得再水灵也是靡靡之音,顾南枝愈发意兴阑珊,想象着即将响起的乐声就昏昏欲睡。
她的席位中排靠后,正对上乐师队伍最后一排,只不经意的一瞥,便再挪不开眼睛。
——角落里,一双再熟悉不过的桃花眼越过人群与之对望,两道目光在空中遥遥触碰,仅一瞬,那人撇开眼神,专注横笛在唇,吹响一曲《凤求凰》。
顾南枝身子一抖,差点跪坐不稳,及时撑了一把桌案才不至于歪倒在地。
第32章 仓房走水
郁离?
顾南枝使劲揉了揉眼睛;不死心再看,可那人却似躲着她,总是巧挪身形借他人遮挡视线;教她怎么望也望不真切。
“姐姐……也喜欢赏乐舞?”孙采薇坐着无聊;几番纠结决定找顾南枝搭话。
“尚可。”顾南枝目光灼灼,侧了侧脸问她:“这群人什么来头?”
孙采薇见她肯搭理自己,顺势打开了话匣子:“子夜歌舫的舞女伶人,上京城里专供上位人士取乐的青楼;里面花娘个个德艺双馨,尤其那花魁更是金贵;没点身份地位根本请不动她,周大人今夜得她青睐献舞助兴;定能在各家大人面前得意好一阵儿呢。”
东朝民风开化,礼教对女子的束缚松缓;女子的身影出现在更多寻常行业,连带着雅妓的地位水涨船高,不仅很少被人诟病,甚至还有附庸风雅者以此为荣。
“中间主舞的女子……便是…所谓花魁?”顾南枝这才将目光落在场中起舞的女人身上。
此女花容月貌;眼角一抹勾人魂魄的殷红,柔时如飞花旋地,刚时似惊鹤振翅,翩跹而舞刚柔并济,韵律极美,足见其舞技精湛。
“正是花魁晏如鸢,”孙采薇答道;“不知俘获了多少王孙公子的心;听闻早些年间;就连皇宫里也有人时时惦记这朵花儿呢!”
顾南枝没接她话茬,贝齿下意识咬住嘴唇,尝到一点口脂的甜腥气。
朝夕相对了这些时日,郁离的仪貌体态顾南枝早已稔熟于心,就算没有,他那傲然而立的身形在一众摇头晃脑的伶人中也是脱颖而出的存在。
鹄峙鸾翔,姿容端庄,同自己素来保持的一样。
思绪之间,歌舞声不断,丝竹乱耳中始终有一缕笛声清远悠扬。
她想不通,郁离怎会混入歌舞伶人之中,与那子夜歌舫的花魁为伍?
更想不通他明明已经瞧见,却为何还要躲着自己!
周遭的人言私语渐远,曼妙舞姬也似不见,此时顾南枝眼中只剩下隐隐绰绰的一道人影,按捺心情等待歌息舞停,而后定要追出去找那人问个究竟。
“走水了——走水了——”
“铛!铛!铛!铛!”
厅外,阵阵击锣震声突兀响起,廊道上脚步凌乱,周府上下忽而乱了套,男男女女的惊叫喧哗不绝于耳。
厅内,其乐融融的氛围戛然而止,每个人脸上尽显慌乱,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仓房走水了!请诸位大人稍安勿躁,待在宴厅内不要走动!”正门猝然闯进几名狼狈下人,冲着门里吼了一嗓子又匆匆离开。
此言一出无异于平地惊雷,众宾客一下炸了锅。
“什么?!”
“走水了?周大人呢,有没有人看到周大人去哪了?”
“好好的怎会失火?哼,朝中多位重臣齐聚于此,定是有人故意为之,意图陷我等于死地!”
“我可不想待在此处等死,我要回家,告辞!”
眼看着人群纷纷站动起来,子夜歌舫的舞者乐师也都惶惶欲走。
“诸位镇定!且听在下一言!”紧急时刻,顾南枝的大哥——顾北原从男宾席中挺身而出,“宴厅周边空旷,并设有蓄水大缸若干,留在原地不无错处!”
“固然有理,可万一情况不明、火情严峻,我等岂不是坐以待毙?”
“大人还请静心定气,”顾北原走上高位,面容坚毅目光炯然,朗声道:“当下起火点、火势如何尚不明朗,周府下人忙于救火,疏于照顾也属正常,贸然妄动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众人信服地点头,只是彼此对视仍有顾虑,呼吸间能嗅到淡淡焦烧味,一女向前一步,弱弱道:“敢问这位郎君,你可有应对之法?”
这些贵胄养尊处优已久,遇到急事拿不定主意,见顾北原出头都望着他看,已然把这年轻的郎君当作救命稻草。
“女郎莫怕,”顾北原镇静自若,环顾四下人群问道:“在座可有与周大人走得近的,可知他周府仓房在何处?”
“我知道!”一年轻后生举手应道,“仓房在东北角处,而宴厅位中偏西,两者颇有一段距离!”
此言一出众人稍有安心,顾北原接着道:“情况特殊,还请诸君各回各席,清点附近相识宾客有无离席不在者,我顾家尚武,人群中来去的能耐还是有的,由我二弟前去打探火情,大家只需耐心等待即可。”
只见顾西川冲人群一抱拳,脚不沾地掠了出去。
众人见状依言照做,又听顾北原安排那些无措的艺人原地待命,在场每个人虽仍心慌,但好在都知礼讲义,乱中有序地安定了下来。
周家安排的席位有一是一乃是对号入座,缺了谁少了谁一眼便知。
“顾家郎君,无人缺位,除了,除了周大人和……”高位一人迟疑着开了口。
“王大人但说无妨。”
“唉,和令尊啊!”王大人忧心忡忡道:“这这,敝人光顾着与同僚对饮赏舞了,实是不知他们二位何时离的席哇!”
“无碍,多谢大人挂怀,一切等我二弟回来再做考量。”顾北原面上不显,仍是维护宴厅秩序,可一双鹰目总是透过纱帐眺向厅外。
不消一会儿,顾西川带着几位周家家仆回来了,只道是天干物燥,仓房堆的杂物又易燃,起火时宴厅因花魁到来气氛推至高潮,下人们也都聚集于此以防贵客众多应接不暇,也就疏忽了对偏僻仓房的看顾。
正当家仆汇报火情,称京城潜火兵业已到位,火势得到控制之时,无人注意一个人影从伶人队伍中悄然离开。
是郁离。
郁离仗着站在队末,厅内人人都注意着前边儿,恰给了他趁乱离开的机会。
他猫腰快步从旁而出,不料一人从厅边侧跨一步,正正挡在他面前。
“…………”
一双樱桃粉红的皂底圆口绣鞋,再往上看是绣着大朵白山茶的妃色华贵裙服。
顾南枝静默不语,居高临下地睨着他。
倒要看看你在耍什么花样!
“啊哈哈哈……”郁离见避之不过,边讪笑着边直起身子,对着顾南枝恭恭敬敬作了一揖,“贵女吉祥,挡了贵女的路罪该万死,小的这就告退……”
说罢竟转身欲走。
“啪!”
顾南枝眼疾手快擒住他手腕,将郁离扯在原处。
月影初照,廊下柔光,夏夜软风似挟着远方火气,将两人面颊都吹得微红。
“贵女还有什么吩咐?”郁离眉眼仍是含笑,“走水之灾尚未平定,为了您安全着想,还请贵女回厅等候……”见顾南枝只是拽着不撒手,无奈又道:“这位贵女好生大胆,可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与小的拉拉扯扯,别玷了贵女名声,男女授受……”
“男女授受不亲,”顾南枝握着他手腕的手不自觉收紧几分,“您在落梅县一路背我的时候,怎么不说这个?”
“哎哟哎哟!”郁离故意吃痛惊呼,可顾南枝依旧不为所动,他便讪讪收了声势,心道果然瞒不过去,认命般顺势凑近低语:“呃……一别数日,郡主近来可好?”
“你!”顾南枝有些恼怒,终是放开他,抿了抿嘴压着嗓子道:“这里人多眼杂,这笔账先记着!”她听着厅内议声喧哗,又看看远处人影奔波,道:“你怎么到这来了,可是此事有异?”
“前一个问题说来话长容后再议,后一个问题嘛……”郁离整整衣袖,“据我线报,近期有人想对顾将军不利,加之听闻周大人近日总在朝上跟顾将军不对付,又一反常态地邀请对头参宴,我放心不下,于是混进来看看。”
“我爹?”顾南枝难以置信,下意识瞪得柳目圆睁,“周大人?与我爹不和?……喔,也难免,我回来那天累得他侄子受了好一顿皮肉之苦,记恨我爹…好像也是应该的……”
“不全是因为这个,”郁离不禁莞尔,解释道:“周大人城府极深,你大哥也在查他。”
“你知道的倒多,所以,你这是要去哪?”
郁离见她对自己境遇不闻不问,心知“寒青君幕僚”的身份在小郡主面前怕是要立不住了,刚想回答,就瞧见一披金戴银的妇人步入厅内,端庄雍容地跟众宾客告罪宽慰,猜测着应是周夫人无疑。
顾南枝和郁离站在檐下不起眼角落,正好能将宴厅情况尽收眼底。
“还能做什么,探查火情咯,”郁离回过头来,重新直视她眼睛,“如今周大人和顾将军下落不明,我担心有人趁火行不轨之事。”
“担心我爹?堂堂东朝从一品武将?”顾南枝凉凉望他一眼,“谢谢您这份心了,不如多分点脑子想想如何继续哄骗于我吧!”
“……”郁离一时无语,终是道出一直想说的话:“阿枝今夜昳丽,就是比之星月,后者只怕也要黯然失色。”
“数你嘴贫!”顾南枝的脸肉眼可见地红得更盛,想到什么轻飘飘怼了一句:“噢,怪不得你惯会哄人,原来是跟妓子窝里学来的!”
说到这顾南枝心底腾起一股无名火,刚想接着发泄,却听郁离急急反驳:“误会误会!我没有,真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日后我自当解释清楚,现在……还不是时候……”
郁离急得连连摆手,水色衣袖翻飞,又因某种原因不想露出真面目,将随之微微飘起的面纱压下盖好。
顾南枝还是窝火,刚想拂袖而去,就瞧见两条不同方向的廊道上各走来一人,定睛看去刚好一男一女:男人管家打扮,行色匆忙;而女人却安步当车,朝着这边款款而来。
“他们是谁?”
“应是管家和……周大人的妾室?”
二人不约而同放下彼此“恩怨”,重新留意起场面动向,眼看着姗姗来迟的男女即将走进宴厅之中。
第33章 偏房血案
“惊了诸位大人尊驾还请恕罪;小的是周府管家何三!”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穿着不同于其他小厮的中年男人点头哈腰地走了进来。
“你们周府好生无礼!发生这么大的事,竟劳动人顾家郎君主持大局;你身为管家偷懒耍奸;该当何罪?”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何三装模作样自赏两耳光,而后毫不犹豫跪倒在地不住磕头,“小的最近闹肠胃;一直……咳,这才误了大事;还望诸位大人体谅人有三急,放小的一马;放小的一马……”
“起来吧起来吧!”出言责怪的钱大人自恃身份,不屑苛责别人府上的管事;“走水事险,你家周大人到现在也没露面,我等担心他的安危,还不赶快安排人手遍府寻找?”
等找到周翰;定要将你擅离职守之事告知于他,看他不罚你的!钱大人将后一句话埋在肚里,睥睨着何三,没挂什么好脸色。
听到“你家周大人”几字,何三僵硬了一瞬,表情刹时如遭雷劈,随即又恢复常态;起身同时接连应声;本就微驼的后背弯得更低;下去张罗搜寻事宜了。
周夫人是个能稳固大局的,当着外人面没说什么,转而接着安抚众人,随着小厮接二连三前来通报,众人既知火势渐弱,悬着的心也就慢慢落回肚里。
只是,直到火情稳固,周翰、顾渊二位大人都不曾露面,实在是令人挂心不已。
顾南枝和郁离同站在人群之外,将